早晨的陽光直射到窗上,,這是第一次起的這么晚,這日是正月十四,,上元佳節(jié)前后共三日是假日,,自古這便是大事,只要不是打仗的地方,,都會放假三天以同天慶,,這個村子雖不是大村鎮(zhèn),但如此重要的日子自然也少不得慶祝,,若是在大城市,,這三天可算得是佳人相敘情定終身的大日子,因?yàn)榕悠饺詹豢梢猿鲩T,,好不容易有這一天怎能浪費(fèi),。
小小的村子禮花炫滿了天空,七彩斑斕之色照亮了不大的村子,,鄭蟾宮早把事先買好的禮花擺在離院子不遠(yuǎn)處的空地上,,駱燕依然穿著與她不相稱的衣服,她手里拿支很粗的香,,香頭在黑色的夜里格外刺眼,,她笑的很美,也是最開心的一次,,鄭蟾宮也點(diǎn)了支香,,想著要點(diǎn)燃那個矗立已久的煙花,駱燕拉著鄭的手:“相公,,煙花最美,,也最短暫,我不想錯過這次為你創(chuàng)造美的機(jī)會,,我想讓你永遠(yuǎn)記住我,,讓給我吧?!?p> 只簡單的兩個字,,卻是三冬中可融化冰雪的兩個字,鄭蟾宮幾乎酥軟在地,,急忙應(yīng)道:“不娘…娘子,,兩個人最美時刻不該是一個人創(chuàng)造的,而是要我們一同維護(hù)才是,,是我們兩人一起才行,。”二人相視一笑,,雙手相扣共同點(diǎn)燃了那個不大的煙火,,也許是兩個剛剛進(jìn)入愛河的緣故,覺得無論做何事只要一起便是幸福的,。
煙花很短,,短到二人相依坐好的機(jī)會都怕浪費(fèi),不是別的原因,,只是因?yàn)楦F,,但二人明白,只這短短的片刻也足夠了,,夜色是很美,,但是被煙火的光耀瞬間掩沒。
也許鄭不清楚,,情字很美,,有時他會像天上的煙花一樣燦爛,有時會像天上的月亮一樣陰睛不定,,有時更像面前的黑夜一樣,,讓人迷失方向,可他依然不清楚的是,,無論情字像什么,,身處黑暗的他都沉浸在幸福空氣里不能自拔,。
若是世上事皆如人愿,,那人生還有何意義可言,煙火落處,,人眼幾乎什么也看不見了,,就在這短暫的失明里,在二人面前不知何時現(xiàn)出一個陌生的身影,,鄭蟾宮用疑惑的眼神看了看來人,,又看了看駱燕,他發(fā)現(xiàn)駱燕沒有半絲表情,,像是早就料到似的,。
來人身上披了件黑色斗篷,斗篷的帽子把遮了半張臉,,只能看到略顯消瘦的下巴,,他們里邊似乎也穿了件黑色短衣,各自手里提了柄長刀,腰里系著與全身顏色不相稱的紅色帶子,,雖然看不清臉,,但一個弱柳扶風(fēng)的鄭蟾宮也能感受到一股子強(qiáng)烈的殺意,驚的他惴惴不安,,但理智告訴他不能后退,,因?yàn)楝F(xiàn)在的他身后還有個人——最重要的人。
若是在以前,,駱燕倒有些恐懼,,但現(xiàn)在不同了,縱然她怕,,可身邊還有一個需要她保護(hù)的人,,而這個人此時正死死的把自己保護(hù)在身后,這心里說不出的甜滋滋,,這種感覺能戰(zhàn)勝恐懼,,她輕輕把鄭的胳膊按下:“鄭哥哥,你若安好就算是死妻也無憾,,我這雖然是柢山山神,,但在遇見你之前卻沒有半日的幸福,這一天我早料想過了,,只是沒想到卻在這重要的日子把你我分開,。”
“燕兒,,我雖然不知道這里究竟是怎么回事,,但你的選擇我一萬個相信?!?p> “你們兩個膩歪完了沒有,,你貴為地仙之列,竟與個凡人談情敘愛,,你可還知羞恥么,?”
“哼哼,你兩個奴才,,這話要是你們主子說倒也罷了,,出自你二人之口不免滑稽了些,你們也懂什么叫羞恥,?什么地仙之列,,什么談情說愛,都是狗屁,,如果不能談情說愛憑什么硬把我嫁給鎮(zhèn)南王,,別跟我打官腔,那都是糊弄外人的東西,我在柢山坐鎮(zhèn)說好聽的是你們封個山神,,不就是個山大王嗎,,回去跟張樓說一聲,老娘不伺候他了,?!闭f罷,,揚(yáng)起袖子,,拉著鄭蟾宮飛也似的朝來人反向奪路而走。
駱燕的話那兩個人全當(dāng)沒聽見,,一見二人跑,,其中之一人動都沒動,而另一個人冷笑了兩聲,,未見其腳動,,似幽靈般飄到駱燕身后,他沒動駱燕,,而是從袖中飛出一條比大母指略粗的繩子,,那繩子似長了眼一般,一下套住鄭的脖子,,隨著繩鎖一緊,,鄭蟾宮被繩子拉了個咧唏,整個身體嗖的一下被彈回到用繩人的腳下,,鄭剛要起來,,被其一腳踩在腳下,鄭雖然是個男人,,但畢竟是個書生,,扛袋谷子都費(fèi)勁,哪里架住這一腳,,因此被踩的動轉(zhuǎn)不能,。
駱燕拉著鄭的手正往前跑,突然被鄭這一拉便預(yù)料不秒,,忙轉(zhuǎn)身來救,,可是為時已晚,見鄭蟾宮被踩在腳下,,五官猙獰,,那個動手的黑斗篷人把手往前一橫道:“我不想跟你廢話,你犯了多大的罪跟我們沒關(guān)系,,我們只是奉命行事,,想要這小子可以,還是先前的條件,帶心笛往基山換你的心上人,,說完未等駱燕言語,,提起鄭蟾宮,往黑夜中縱身一躍消失在無盡的黑夜里,,駱燕沒有追,,因?yàn)樗雷飞弦簿炔幌氯耍樠嗌底右话銛傑浽诘厣?,鄭是受了她的連累,,她知道,自從她傷慢慢漸好后她的法術(shù)也漸漸恢復(fù),,氣息也隨之散于天下,,神宮的人一定是尋著氣息而來的,駱燕懊惱至極,。
事到如今明知道是要挾也得按他們說的辦,,明知道是個陷井,還必須得跳,,她在神宮效力多年,,太清楚張樓的手段了,都說紂王殘暴,,都說高洋殘忍,,但是比起這位張樓這個高高在上的神宮最高領(lǐng)袖真是巫山的云雨了。
話又說回來,,駱燕此行終極目的是心笛,,下止尺湖底遇險也是為了心笛,只不過心笛未取卻遇上了巨蟒,,險些喪了性命,,這才有后來的事,與鄭蟾宮相處半年有余,,漸漸的便不再想著任務(wù)了,,如今鄭蟾宮被縛,即便再不情愿,,駱燕也不得不再度赴險,。
駱燕失落著回了屋子,撫摸著熟悉的桌椅,,坐在床邊一頭扎進(jìn)被褥中嗚咽著抽泣,,床上還依稀殘留著些許的藥味,她從褥子下邊取出那對分水刺,,或許是時間久了,,刺上略現(xiàn)出些銹跡,,燕提刺在手,端起柜上的那壇酒,,咚咚喝了一大口,,頓覺五臟冒火七竅生煙,一股熱血涌上心頭,,趁著天黑勁往止尺湖而去,。
鄭蟾宮沒見過她的武功,一是沒功夫,,二是沒必要,,其實(shí)她的武功是極高的,在所謂的神宮中,,她的武功在第二流,,別看是第二流,若在江湖上,,也是個呼風(fēng)喚雨的人物,另外,,駱燕水性極佳,,可在水中一直生活,具體怎么做到的就連她自己都不清楚,,而她更不清楚的是她身上的更大的秘密,。
止心湖上寂靜一片,月色照在茵茵散著寒氣的湖面,,鄭蟾宮的船已沒有了,,巨蟒也不知在何處。
駱燕的水衣被鄭給她療傷的時候就已剪破了,,這次她依然穿著鄭蟾宮的衣服,,她在湖岸上往湖心處看了好半天,她在找最恰當(dāng)?shù)臅r候入水,,不能再像上次般沒摸清敵情便貿(mào)然,,致使遇上一個特殊的機(jī)關(guān),駱燕想想都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