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師與徒
破軍從墨府領(lǐng)了藥,,便直奔住處,。
豫前坐在窗邊,,望著窗外的鵝毛大雪,,若有所思。
“師父,,我把您的藥帶回來了,,”破軍推開門,。
“破軍,”豫前轉(zhuǎn)過頭來,,“墨府可有什么新鮮的事情嗎,?”
“有金人在墨府,”破軍回答,,“似乎是正在和墨家的小姐談成親的事情,。”
“那倒也是正常之事,,”豫前說到,,“自從京城一戰(zhàn),金人再不敢進(jìn)犯我朝,,現(xiàn)在甚至還想同我朝聯(lián)姻,?!?p> “師父,,您的藥我給您泡好了,趁熱喝了吧,?!?p> 豫前接過破軍吹過的藥,并沒有急于喝下,,而是輕輕放在桌子上,,問道,
”破軍,,你曾經(jīng)當(dāng)過皇帝身邊的鐵衛(wèi),,知道這是什么藥吧?”
“知道,,師父,。”
“你去墨府討藥這件事,,還有誰知道,?”
“只有墨太守和她的女兒知道這件事?!?p> “沒有其他人,?”
“沒有?!?p> 豫前低頭略一思忖,,抬起頭對破軍說到:“我想,他們已經(jīng)知道你的身份了,,但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墨煜并沒有向朝廷告發(fā)你我,。”
“這種藥,,朝廷中人都知道,,”墨煜說,“你到了墨府討這種藥,,等于是將自己的身份完全暴露給了人家,。”
“對不起,,師父,,徒兒沒有想到這一點?!?p> “你也不必自責(zé),,”豫前擺弄著自己殘廢的雙腿,“這么長時間,,每次你都能拿到藥回來,,而且我們還平安無事,據(jù)為師推斷,,只能有兩種可能,。”
“哪兩種呢,?”
“第一,,墨府家的小姐喜歡上了你?!?p> 破軍哈哈大笑,。
“好的,師父,,說第二種可能吧,,我現(xiàn)在幫助您去掉了一種選項?!?p> 豫前看到破軍的樣子,,并不生氣,而是接著說下去,。
“第二種可能就復(fù)雜了,,墨煜有些事情不能上報朝廷,或許是被威脅,,他需要一個武功高強(qiáng)的人來幫助他,,所以,他認(rèn)出了你,,而沒有告發(fā)你,,換言之,,也許你要面對的事情,是比帶著我四處東躲西藏更大的麻煩,?!?p> 破軍的笑容絲毫沒有減弱。
“師父,,你知道我從不害怕麻煩,,相反,我喜歡解決麻煩,?!?p> “我就是害怕你這一點?!?p> 豫前苦笑,。
“為了解救我,你從皇上身邊的紅人變成了朝廷的通緝犯,,這次如果再卷入什么事情中,,師父的生命不要緊,只是不希望徒兒你遭遇不測,?!?p> 豫前頓了一會,。
“你才二十出頭,,還沒有成家?!?p> 破軍搖搖頭,。
”我想起師父您常說的一句話?!?p> “國已不國,,何以成家?”
豫前不語,。
他端起藥,,一飲而盡,渾身哆嗦起來,,破軍知道這是長期忍受傷痛折磨的后果,,上前伸出胳膊,讓豫前枕在上面,,使他感覺好受些,。
過了一會,豫前緩和了下來,,平靜的說,,
“其實在天牢里面,,我已經(jīng)做好了迎接了死亡的準(zhǔn)備,可是當(dāng)你來救我的時候,,我意識到自己不能這樣毫無意義的死去,。”
豫前掀起身下的草席,,拿出三個小袋子,,遞給破軍。
“徒兒,,師父剩余的日子不多了,,師父不在之后的風(fēng)風(fēng)雨雨都需要你自己面對了,這三個袋子你帶在身上,,在你想起我,,需要師父幫你做出決策時,依次打開,,按照上面的做,。”
破軍接過袋子,,小心翼翼的收好,。
“朝廷已經(jīng)破敗不堪,邊境金人已經(jīng)有了反心,,皇上還在忙著修運河,,民不聊生,這樣下去,,我朝必亡?。 ?p> 豫前長長的嘆息一聲,,躺了下去,。
雪越下越大,寒風(fēng)呼嘯著,,像是要掀翻這座孤零零的小屋,。
豫前看著破軍,突然笑了,。
“破軍,,記得你說你拜我為師的那天嗎?”
“我怎么會不記得呢,,師父,。”
“那時你還在抱怨,,說別的鐵衛(wèi)都是武官教,,偏偏教自己的是個文官,。”
破軍也跟著笑了:“是啊,,因為這件事,,我還被責(zé)罰了一頓,三天沒有吃飯,?!?p> “因為那時候你還太小,沒有體會這樣安排的苦心,?!?p> “只會武功的人即使武功再高強(qiáng),也只是一屆莽夫,,有了武功,,有了頭腦,也有可能走上歪路,,禍國殃民,,只有武功,頭腦,,大義,,集于一身,才能真正成為一個治世之能臣,?!痹デ罢f到。
“然而破軍一直更想做一個行走江湖的俠客,?!?p> “俠客行走江湖,懲惡揚(yáng)善只是小善,,”豫前語氣中帶了幾分激動,“居于廟堂,,一心為社稷,,冒死為民,才是大義,?!?p> 破軍看到那種叫做氣節(jié)的光輝又在師父眼中浮現(xiàn)。
豫前喘了口氣,,又說到:
“心懷天下,,憂國憂民,這是我希望徒兒你成為的人,?!?p> “總有一天,,你會明白師父的意思,明白師父對你說的話,,明白師父的做法,,盡管那時師父可能已經(jīng)不在人間?!?p> 破軍點頭,。
“國庫為了逐漸運河,已經(jīng)被掏空了,,”豫前說,,“北境部落似乎要有與西域結(jié)盟,聯(lián)手侵吞我朝邊境,?!?p> “現(xiàn)在朝廷最缺的是軍餉?!?p> 破軍17歲時便跟隨皇上作戰(zhàn),,皇上擅長打仗,然而破軍一直沒有弄懂皇上是不是因為見慣了殺戮,,而把那一套殘酷的手法用到治國上來,,施行暴政。
破軍望向豫前,,看樣子,,師父并沒有表現(xiàn)出因為軍餉慌張的樣子,看起來正在沉思其他的事情,,比這更重要的事情,。
“黎民百姓,天下蒼生,,”豫前說到,,“這場仗必定會爆發(fā),然而不論輸贏,,受苦受難,,妻離子散的最終還是這些人?!?p> “我一生為民,,忠于齊朝,”豫前說,,“我希望人民遠(yuǎn)離戰(zhàn)亂,,即便三方打起仗來,我也依然希望人民有一處凈土,一片不受打擾的世外桃源,?!?p> 破軍驚訝的望著豫前。
“師父,,你的意思是存在一種方法,,既能是朝廷有軍餉與外敵開戰(zhàn),又能使百姓安全的藏起來,,不至生靈涂炭嗎,?”
“是的,”豫前不置可否,。
“不,,不可能有這種方法的?!?p> “破軍,,記得皇帝心頭的三大患都是什么嗎?”
“師父,,”破軍大為驚異,,“您是說,羊皮卷,,就是實現(xiàn)您的那種想法的關(guān)鍵嗎,?”
“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