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2章 你們要把我切片嗎
經(jīng)過楊立群的解釋,,周文知道了這個病例情況,。
病人叫侯保國,,今年48歲,外省來江州打工的農(nóng)民工,。
他在十幾歲的時候就得了一種古怪的“笑病”,經(jīng)常不受控制的大笑,。
他父母曾經(jīng)帶他去大醫(yī)院治療過,,由于檢測技術落后,再加上侯保國的癥狀和“癲癇”類似,,醫(yī)生把他的病例判斷為“癡笑性癲癇”,。
癲癇俗稱“豬婆風”、“羊癲瘋”,,大家對典型的發(fā)作如倒地,、口吐白沫、四肢抽搐一點也不陌生,。
不過典型發(fā)作只是一種最常見的癲癇表現(xiàn),,其實癲癇的發(fā)作是千奇百怪的。
比如“癡笑性癲癇”,,占癲癇患者的0.1%,,發(fā)病時可能是安靜的笑,只是面帶笑容,,也可以是大聲的笑,,音調(diào)有高有低。
可惜,,侯保國并不是癡笑癲癇,,治療也一直沒有起色。
直到這回來江州打工,,用人單位帶他來做檢查時,,發(fā)現(xiàn)了異常。
經(jīng)過進一步檢測發(fā)現(xiàn),,侯保國得的居然是極其罕見的朊病毒,。
而楊立群之所以喊周文過來,就是因為病例的特殊性,,具有非常高的研究價值,。
“那他現(xiàn)在人呢?”
“人在感染科那邊,,我讓醫(yī)生把他留了下來,。”
周文聞言問說:“那我們現(xiàn)在過去看看,?”
楊立群點點頭,,“嗯,,走?!?p> 楊立群把他兩個徒弟王艷和趙啟超,,以及周文徒弟秦海濤都叫上,五個人去了感染科,。
到了感染科候診室,,侯保國一個人坐在凳子上,低著頭默默發(fā)呆,。
他長得高高瘦瘦,,皮膚黝黑,頭發(fā)亂糟糟,,胡子拉碴,,看起來非常的頹廢。48歲的人,,看起來像68歲,。
發(fā)給他的N95口罩,也是隨手扔在一邊,。
看到周文他們一行人浩浩蕩蕩的進來,,侯保國根本連頭都沒有抬,一動不動,。
楊立群走上去自我介紹說:“侯先生您好,,我是……”
“哈哈哈哈哈……”
楊立群話沒說完,侯保國突然毫無征兆的大笑了起來,。
楊立群等他笑過后說:“侯先生,,我是……”
“哈哈哈哈哈哈……”
侯保國再次毫無征兆的笑了起來,這次連眼淚都笑了出來,。
不過誰都能看出來,,侯保國的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歡樂,只有難以言喻的痛苦,,讓人為之動容,。
候診室里一時間落針可聞,所有人都被侯保國臉上的表情刺痛到了,。
周文打開真視之眼去看侯保國的大腦,。
目前發(fā)現(xiàn)的人的朊病毒,90%以上都是集中在神經(jīng)系統(tǒng)的蛋白質(zhì)上,。
侯保國,,也不例外。
周文發(fā)現(xiàn),,他的大腦神經(jīng)系統(tǒng)的蛋白質(zhì)上,,吸附了大量的變異蛋白質(zhì)分子,,這些蛋白質(zhì)分子凸一塊凹一塊,非常的丑陋,。
而侯保國癡笑舉動,,應該是由這些變異蛋白質(zhì)分子造成的。
楊立群嘴張了張,,剛打算說話,,周文碰了下他的胳膊,然后朝前一步走到侯保國面前,,大聲的說:“侯保國,站起來,!”
楊立群,、秦海濤、趙啟超以及王艷四個人,,都被周文給嚇了一跳,。
他們是過來了解病人病情的,或者說,,他們是想讓侯保國配合他們的研究工作,。
怎么可以這樣大吼大叫呢?
不過出乎他們的意料,,凳子上的侯保國,,就像彈簧一樣,“騰”的一聲站了起來,。
而且臉上的“笑容”,,神奇般的消失不見了,變得和正常人一模一樣,。
帶著幾分忐忑和小心,。
“……”
秦海濤、趙啟超以及王艷三個人,,看到這一幕,,都是神奇不已。
同時心里也是暗自咋舌,,怪不得周文年紀輕輕就成為病毒專家呢,,果然不是蓋的。
而楊立群也立馬反應過來,,侯保國應該是得了一種“應激反應癥”,。
他長年飽受朊病毒的折磨,不僅包括病毒本身對身體的摧殘,,還包括旁人的諷刺,、嘲笑,、挖苦,甚至肉體的打擊,。
所以在遇到一些特定的語境時,,他就會出現(xiàn)應激反應,大笑不止,,用以來恐嚇那些壞人,。
比如他說的“先生”。
正常情況下,,誰又會稱呼一個像侯保國這樣邋里邋遢,、不修邊幅的的農(nóng)民工為“先生”呢?
在侯保國的潛意識里,,這就是挖苦嘲笑,,所以他出現(xiàn)了應激反應。
而聽到像周文這樣的“工頭”命令式的語氣,,侯保國身體也會出現(xiàn)應激反應,。
他雖然得病了,但是他也要生存,,也要打工,。
而那些工頭是不會對侯保國這樣有“怪病”的人客客氣氣的,大抵就像周文這樣,,吼跟罵才是他們的“正常交流方式”,。
楊立群心里佩服不已。
從這里就能看出,,周文在病理學方面,,有著非常高深的造詣。
要不然一般人根本不可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想到這點,。
周文沒有廢話,,直切主題說:“侯保國,我們在你身體里發(fā)現(xiàn)了一種罕見的病毒……”
侯保國臉上露出一絲絕望的神色,,問道:“我…我是不是快死了,?”
周文:“這你不用擔心,暫時死不了,。按照你的情況來說,,樂觀點活到60歲沒問題?!?p> 侯保國灰暗的眼眸里,,反射出一道光芒,隨后又說道:“你們不用騙我了……我知道沒救了?!?p> 說話間,,侯保國轉(zhuǎn)過頭,伸手抹了把眼角渾濁的淚水,,緩緩坐到了凳子上,。
周文不耐煩的吼道:“我是醫(yī)生,還是你是醫(yī)生啊,,我說你死不了你就死不了,,你哭個什么勁啊,?
還有,,我們都站著,你坐下,,懂不懂什么叫禮貌?。俊?p> 周文話稍微軟一點,,侯保國就頹廢喪氣,可是周文話稍微硬一點,,侯保國立馬就來了精神,。
站起來抹了把眼眶里的淚水,“噢噢噢,,我……我沒哭,。”
周文:“行了,,沒什么可哭的,,人活到60歲也算死而無憾了,你說對不對,?”
侯保國臉上露出了輕松的神色,,“嗯,你說的對…哈哈哈哈哈哈……”
侯保國又忍不住大笑了起來,,不過他還是極力解釋說:“對不起啊,,我……哈哈哈……”
周文硬著心腸呵斥道:“我知道!行了,,不要笑了,。”
侯保國死死忍住笑聲,。
但是眼角的淚水卻流個不停,,那是朊病毒刺激下的本能反應,不受他的精神控制,。
看到侯保國這樣,,現(xiàn)場每個人心里都非常的不舒服,,以及深深的同情憐憫。
尤其是周文和楊立群,。
他們知道,,想要形成侯保國這樣的應激障礙癥,可以想象他這些年受到了多少無情的嘲諷,、戲弄,、諷刺、挖苦,?
那是常人難以想象的煉獄,。
猶如赤腳走在一條鋪滿荊棘的道路上。
“殘忍”兩個字,,遠遠不足以形容他這些年受到的傷害,。
楊立群說:“是這樣的啊,你身體里的疾病非常特殊,,我們希望你留在醫(yī)院里,,配合我們做一些研究工作?!?p> 侯保國聽到要“研究”他,,臉上流露出了害怕的神色,忐忑不安的說:“你…你們要…要把我切片嗎,?”
周文:“……”
楊立群:“……”
秦海濤:“……”
“……”
他居然知道“切片”……
秦海濤忍不住說:“誰跟你說研究就是切片啦,?把你切片了,不得把我們?nèi)珮寯懒税,。?p> 放心,,就是抽點血,提取一點組織細胞……就是皮膚碎屑,,用來進行科學研究,,還有就是用儀器觀察你身體變化?!?p> 頓了一下,,秦海濤跟道:“不僅不會切片,我們還會好好照顧你的,?!?p> 侯保國不相信他的話,轉(zhuǎn)頭看著周文,。
周文說:“他說的沒錯,。你配合我們的觀察研究,醫(yī)院負責你的一日三餐,另外每天還會有200塊的生活補助,?!?p> 說著周文轉(zhuǎn)頭看向楊立群,說道:“對吧,,楊組,?”
楊立群:“……”
觀察研究沒問題,憑他一個高級病毒專家,,申請的話醫(yī)院大概率會通過,。
不過補助就很難說了,醫(yī)院同意免費幫侯保國治療就已經(jīng)不錯了,,再要補助,,那真是強人所難。
他們是醫(yī)院,,又不是科研院所,。
萬一上面要是不批的話,那這個補助就要他私人出了,。
“研究就研究嘛,,提什么補助啊。真是沒事找事,!”
楊立群心里腹誹了一句,,硬著頭皮說:“對,每天200塊,!你放心,要是醫(yī)院不批的話,,我跟這位周醫(yī)生一人一半,。”
周文:“………”
二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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