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正星最揪心的就是柳馨的傷勢,,她一共中了三劍,,其中一劍幾乎刺穿腹部,連續(xù)幾日馮正星日夜守在身側(cè),,隨時用藥施救,,不敢有絲毫大意,。
習(xí)武之人畢竟不同于常人,也許是上蒼眷顧,,他或驚或憂始終懸著的心總算有了著落,,昏睡了四日的柳馨終于醒了過來。
……
柳嫣和母親在事發(fā)后被藏在堂中密室之內(nèi),。本來樊寧也藏身其間,,但安頓好柳嫣母女,她卻獨自闖了出去,,為此柳嫣至今仍感動不已,,只恨自己太過無用。
見到這對姐妹時,,柳嫣還在兀自夸獎著樊寧,。
馮正星很奇怪,樊寧的身手他知道,,絕不會比方亭作等更幸運,,難道是柏云鵬有意相顧?這應(yīng)該絕無可能,,白冠也絕不會允許,。
柳嫣的一番話引起了馮正星的注意,是那個新來的年輕人救了樊寧,。此人的身手他見過,,手上的功夫的確過硬,這人到底是誰,?
……
很快,,馮正星便見到了林旭瑞。他的背部也被砍了一刀,,只是沒有傷到要害,。讓馮正星沒想到的是,此人竟與自己有著極深的淵源,。
眼前的林旭瑞,,面如白玉,氣宇軒昂,,好一個俊朗的后生,。難怪樊寧每次見他都扭捏作態(tài),,倒是柳嫣時常沖樊寧撇嘴,哪有正星哥好看,!
林旭瑞是二師叔林信之子,,這本身就帶著一種深深的親近,又得知他的師承,,馮正星由衷的為師門而慶幸,。
馮正星依然是周童,柳儒雅告誡他,,這個隱秘無論何時何地都要守住,。昨日為柳伯父療傷,提起了蔣兆的經(jīng)歷,,柳儒雅幾天來第一次露出了笑容,,他言道,你的麒麟鏢絕技總算有了解釋,。
馮正星和林旭瑞相談甚歡,,俱存惺惺相惜,相見恨晚之感,。
談?wù)撻g,,自然提到了那支麒麟鏢,林旭瑞頓現(xiàn)傾慕之態(tài),,他認為這是天下第一暗器,,無出其右。馮正星告訴他,,此鏢來自“青龍”蔣兆,,而自己所承正是他的一個神秘師兄——當年葛莊主的門外弟子。
這是一個傳聞,,葛莊主曽在山外收過一個弟子,,但卻沒有列入門墻,原因是此人已有師承,,而這位師父又恰恰是葛莊主的至交,。據(jù)傳,只有蔣兆與這位師兄曾有交往,。
既然是蔣兆的“神秘”師兄,,林旭瑞自然無法追問究竟。
……
島上的陣勢不可謂不周密,,又兼多重機關(guān)阻礙,黑衣人能長驅(qū)直入,,一定是事先有所了解,,否則這一切便解釋不通,。他們究竟是怎么破解的,柳儒雅設(shè)想了幾種可能,,但仍不能確定,。
他首先想到的是被害的陳家父子。對于島上的陣勢,,島內(nèi)之人只是有個大概的了解,,如通道走向和方位,可一旦移動某些關(guān)鍵設(shè)置,,即便是長居住于此的人也很難進入,。至于機關(guān)消息陳家父子最多也只能知其一二,因此,,就算是二人被逼無奈而道出實情,,他們所知也僅此而已。
知道島內(nèi)詳情的只有為數(shù)不多的幾個人,,而這幾個人也絕無外泄的可能,。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一絲閃念頓時令他不安起來,。其實這也簡單,,一定有一個精通陣法和機關(guān)之人,而且不在他之下,。這人一旦知曉了陣勢機關(guān)的外觀和特點,,想要破解還能算是難事嗎?之前孫懷仁闖島之時,,他就想到會有這樣一個人,,此次似乎印證了這個想法,他再也躺不住了,。
在馮正星等人的攙扶下,,柳儒雅查看了島上劫后的情形。果不出所料,,燃起大火的幾個房屋正是島上的機關(guān)樞要,。這些樞要均為木料所制,澆上油脂等物定然一炬毀之,,整個機關(guān)布置通通成了擺設(shè),,難怪這些人可以如入無人之境,暢行無阻,。
望著緊皺眉頭的馮正星,,柳儒雅不由心下慨嘆,長江后浪推前浪,,自己已力不從心,,還好有這孩子在,,就交給他吧。
……
重新策劃島上的陣圖和機關(guān),,馮正星大體上已有腹案,,只待著手施為。而另一個難題卻極傷腦筋,,他一直有一個疑問,,卻不能作出明確的判斷,沒有佐證之前,,即便是對柳伯父也是難以啟口,。他清楚,這件事暫時還不能操之過急,。
不過,,一個非常關(guān)鍵的人物必須盡快解決掉。他認為,,此人不除,,將后患無窮。
……
武震到歷陽已將近五天,,有了上次的遭遇他更加謹慎了,。到此之前他就改了裝扮,完全變成了另一個人,,但即便如此他還是不敢大意,,因為他要找的人也是這個行當?shù)母呤帧?p> 連續(xù)探查數(shù)日,他終于注意到,,有兩個院落非常奇怪,,而怪就怪在一個極微妙的細節(jié)。這是一大一小相鄰的兩個院子,,大院子高墻巨宅,,小院子雖小卻也院墻高筑。大宅院內(nèi)極少有人進出,,而小院內(nèi)卻顯得人丁興旺,,總會有人進進出出。
引起武震注意的是小院內(nèi)房頂?shù)臒焽?,連續(xù)兩天竟沒有見到一縷炊煙,,反倒是平日大門緊閉的大宅院卻煙火鼎盛。這絕對有違常理,,武震認定,,這里面一定有蹊蹺。
果然,午后他發(fā)現(xiàn)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此人正是柏云鵬,。
位置確定,武震終于定下心來,,他在等一個人。
……
武震知道自己等的是何等樣人,,他不能距離過近,,也不能總呆在一個位置,否則絕瞞不過此人的嗅覺,。
剛巧,,巷口一戶人家正在壘院墻,雖然距離稍遠,,卻也沒有更好的辦法,。武震與主人講好了價錢便做起了幫工。
他選了一份運料的活計,,雖然累些,,卻可以來回走動,也更便于觀察,。
第一天沒有任何發(fā)現(xiàn),,他只好央求主人又求了一份活計。這次是清理門前的土溝,,很多年沒有干這類活,,的確有些吃不消,武震咬牙堅持著,。
臨近傍晚,,一個過路的老者向他問路,他隨意的應(yīng)付了過去,。
老者剛剛過去,,武震忽覺情形不對,這老者似乎有些奇怪,,路邊有很多人,,可他為什么舍近求遠,偏去問一個溝里干活的人,?
做完活計,,武震沒有回客棧,而是買了吃食,,往郊外的一座破廟走去,。
進入廟門,他尋了一堆柴草,鋪好,,仰面躺了上去,。
不多時,一個乞丐樣的男人走了進來,,發(fā)現(xiàn)武震便登起了眼睛,。
那乞丐蠻不講理,沒講幾句便動起手來,。武震心里明白,,只好裝慫,最后流著鼻血落荒而去,。
武震心中暗罵:“這廝真是笨蛋,,竟然用上了真功夫,一個乞丐怎會如此,?”
……
又隔一天,,周童終于到了。接下來的事還真需要過硬的高手不可,,因為那人也不是吃素的,。
武震確定,那問路的老者就是小老頭——曹敬起,。這小老頭果然多疑,,竟察覺到了附近的異狀。不過也正因為他的多疑,,反而弄巧成拙,,暴露了自己的行跡。
武震也是心細如發(fā)之人,,曹敬起雖喬裝,,但走路的姿勢卻露了痕跡。如果走在街上,,尋常自然不見得在意,,但近距離接觸,又在一個敏感的時候便極易察覺,。另外,,這老者的身子似乎也過于硬朗了。
……
馮正星必欲除掉的正是曹敬起,。這曹敬起武功雖無特別,,但歪點子卻出奇的多,可謂又陰又狠又損,。馮正星甚至懷疑過他就是那個破解陣勢機關(guān)的人,,雖然這種可能性并不高,。
曹敬起一定住在那座大宅內(nèi),而且白冠也必在此處,。武震的看法是對的,,那小院只不過是大宅的通道入口。
威武堂在此地人多勢眾,,且耳目眾多,,絕不可輕舉妄動,否則一旦警醒便再無可乘之機,。
現(xiàn)在需要稍稍驚動他們一下,,但又不能露出任何痕跡,馮正星已想好了對策,。
當日過午,他拜望了當?shù)貢x軍的一位首領(lǐng),,此人是父親官場上的朋友,。
……
第二日一早,一隊盔明甲亮的軍士和府門衙役敲響了大宅的院門,。
進得內(nèi)宅,,只有一位傷者,一個管家和四個家人,,舉家上下竟沒有一個女眷,。
軍士聲稱是在清查來自“草頭幫”的匪寇,有人報稱其二號匪首“曹軍師”在附近出沒,,并正告宅內(nèi)幾人,,不得隱匿、幫助賊人云云……
時至午后,,街上貼出了緝捕文書和曹敬起的畫像,。
……
夜交戊時,一條黑影自小院中溜出,,佝僂著身子躡手躡腳的走向巷口,。馮正星和武震相視一笑沒有理會。
過不多時,,又有兩條黑影從小門內(nèi)魚貫而出,,全都佝僂著身子向不同方向疾速而去。
遇上馮正星,,這招自然無用,,他稍作猶豫便盯住一條黑影緊緊跟了上去。
那黑影走街串巷,,不多時便來到了城外,。
武震向馮正星打了個手勢,二人一左一右向黑影包抄過去。
那人似乎也察覺到了有人跟蹤,,加快速度往南疾奔而去,。想不到此人的輕功竟也不凡,本擬包抄的二人只好展開身形追了上去,。
距離越來越近,,越過一道塹壕后,馮正星探手拔出麒麟鏢,。正待擊出,,卻突感腳下一軟,整個身子陷進了土里,,緊隨身后的武震收勢不住也跟著栽進土坑之中,。
待二人躍出土坑,四下張望,,哪里還有那人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