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的一夜,賈瑞私塾里大槐樹上的鬼火烏鴉好像有點(diǎn)不安分,叫了兩聲,,躺在床上的賈瑞深深呼吸一口氣,,嘴角微微一翹,翻過頭去又睡了,。
漫漫夜色之中,有一伙人穿著夜行衣偷偷的摸上了賈瑞的宅院,他們身上帶著火油和其他的一些兇器,,看起來是專門來殺人放火來的。
應(yīng)該是之前探過路,,對私塾的地形有一定的了解,,他們一路摸索,向賈瑞的臥室方向摸來,。
但是不知道為什么,,從外人的視角看,他們卻在隱約出現(xiàn)的夜霧中,,一路向后院的池塘方向走去,。
“球攮的,怎么還沒到,?”
一行人中,,有一個(gè)個(gè)子格外高大的人不悅的說道。
“大爺,,別著急,,我們現(xiàn)在走的慢點(diǎn),一會兒就到了,?!迸赃叺娜撕薏坏梦孀∷淖欤瞧扔谧约菏菍Ψ降氖窒?,只得小聲解釋道,。
“沒想到那王八蛋居然還能趁這么大一宅子,看來他爺倆沒少在賈府的私塾里撈錢,,真他娘的黑了心,,不是什么好東西?!北环Q為大爺?shù)膲褲h還在嘟嘟囔囔的罵著,,卻沒想到自己半夜來殺人放火有什么不妥,。
他手底下的幾個(gè)伴當(dāng)已經(jīng)無奈了,只當(dāng)是沒聽見,,想著趕快找到賈瑞弄死,,再潑上火油燒掉就行,哪怕是把周圍的民居都引燃了多燒死些人也無所謂,,反正到底會沒事,。
誰曾想,霧氣越來越大,,陰冷冷的只往人骨頭里鉆,。
這一行人,居然不由自主的就被帶到了池心島的小亭子里,,那里有一個(gè)白衣飄飄的女子,,手里拿著一個(gè)兩面的鏡子,,正在等著她的良人歸來……
第二天一早,,巡更的更夫在外面的野巷里,發(fā)現(xiàn)了神志不清楚的幾個(gè)人,,這幾個(gè)人身上還穿著夜行衣,,有的人身上還沾著火油味道,身上東一塊西一塊的全是燒傷,,樣子十分凄慘,。
最滲人的是,剛被弄醒的他們還口中叫道:“鬼??!鬼!不要?dú)⑽?!不要?dú)⑽?!?p> 有的人卻一臉癡笑,說道:“璉二奶奶,,璉二奶奶,,我已經(jīng)幫你把那個(gè)人殺了,房子也燒了,,給小的賞個(gè)樂呵吧,!”
這些人臉上都是一副縱欲過度的樣子,眼圈深陷,,臉色蒼白,,如果跛足道人看到了,便肯定知道這是使用風(fēng)月寶鑒的效果,。
就算是垃圾,,也不能太浪費(fèi)了,。
更夫認(rèn)出這是附近的幾個(gè)潑皮無賴,嘴里又是殺人放火的,,又是直叫著鬼的,,也是唬的不行,直接就叫來衙役,,送到衙門去了,。
這幾個(gè)人被送到衙門之后,用了幾盆冷水,,使了幾下水火棒,,在老牢頭的手段下,沒幾下就供認(rèn),,說是有人使錢安排他們?nèi)ナ帐皞€(gè)人,,身上的火油是怎么回事卻怎么也不肯說了。
故意縱火,,那可是殺頭的罪過,!
這可怎么能難倒久經(jīng)考驗(yàn)的衙役們?于是各種手段用上,,讓這些潑皮無賴們恨不得連他去年每天吃的什么飯都給供出來,。
原來是賈府璉二奶奶,王家的大小姐,,王熙鳳,,指使他們來,殺一個(gè)名叫賈瑞的書生,,并一把火把他的宅子給燒掉,。
好在不知為什么,這幾人身上有火焰的痕跡,,昨天晚上卻沒有哪座宅院有走水的消息,,將那賈瑞請來,賈瑞在教課,,說起來也是一問三不知,,像是個(gè)沒事的人。
看著這賈瑞純良的樣子,,衙役們開始交頭接耳,,好像是議論些什么。議論聲漸漸蔓延開來,,在外面圍觀審判的老百姓們也開始紛紛興奮的議論起來,,甚至有些越來越熱鬧的樣子。
堂官看到這一場景,,心中也是疑惑,,快快把上午的堂審結(jié)束,,下來之后便叫了一個(gè)靈光的衙役到了后堂,問道:“剛才你們議論什么呢,?”
那衙役左右看了看,,說道:“回老爺,都是些荒誕不羈的事情,,沒什么大不了的,。”
堂官怒道:“叫你說什么就說什么,,打什么馬虎眼,?”
衙役小心道:“那,那小的要是說了,,還請老爺不要發(fā)怒,,不要責(zé)罰我?!?p> 堂官說道:“你說吧,,我恕你無罪?!?p> 衙役這才說道:“原來那賈書生買的宅院,,是左近聞名的鬼宅,都說里面有一只漂亮的女鬼,,很多本地人都知道,只要是負(fù)心薄幸的男子進(jìn)去,,便會被整的七竅流血而死,,因此那宅子一直荒廢在那,無人敢進(jìn),。
誰知這賈書生為了開私塾圖便宜,,將這宅院買下,據(jù)說還是專門買的鬼宅,,人人都說,,這賈府出來的男人,進(jìn)去必死無疑,。對了,,這賈書生是從榮國府的人,才中了秀才第三名,,卻惱了貴家親戚,,庶出的爺爺被嫡系逼死,自己也被逐出家門,。
誰曾想他在這鬼宅里居然住了那么久都沒事,,甚至還將私塾開了起來,,免費(fèi)收了三十幾個(gè)孩子讀書,孩子不僅不交錢,,還有肉吃,,得到街坊鄰居的一致好評,都說這書生心好,,品正,,真是爛泥塘里長出青蓮來。
這幾個(gè)歹人去害這賈書生,,賈書生啥事沒有,,這幾個(gè)歹人卻著了道了,想必是那女鬼庇佑,?!?p> 越說到后面,這衙役越是說的眉飛色舞,,堂官卻是臉色陰沉,。怒道:“胡說八道!哪有什么女鬼庇佑的事情,!這是野話本看多了,,一派胡言!”
衙役臉色訕訕的,,不說話了,,堂官還想再說些什么,想了想也沒說,,又問道:“大家還有說的什么,?”
衙役臉色黑黑的說道:“小的只會一派胡言,胡說八道,,還是不說為妙,。”
堂官怒道:“叫你說你就說,!有什么吞吞吐吐的,?!”
衙役心里已經(jīng)后悔的不行不行的,,也下定主意以后再也不跟這堂官說任何實(shí)話,,此時(shí)只能硬著頭皮說道:“外面還說,這賈書生看著也像是好人,,還考上了秀才第三名,,不知道為何會被賈府給趕出來。賈府的風(fēng)氣大家都有所耳聞,,便有人說……”
堂官等了半天,,冷聲問道:“還說什么,?”
衙役摳了摳頭,繼續(xù)說道:“說是賈府的少奶奶勾引不成,,便倒打一耙,,把這賈瑞往死里整,為的就是滅口,?!?p> 堂官聽到了這里,反而不做聲了,,顯然是有三分信了,。
衙役看堂官半天不說話,就說道:“若大人沒有別的事,,小的這就告退了,。”
堂官揮了揮手,,煩躁的說道:“去吧去吧,。”
說著衙役就帶著一肚子的牢騷話小心翼翼的退了回去,,在與其他衙役百姓繼續(xù)倒是非去了,,并下定決心,以后再不跟上官講這些事情,,省的自己還挨罵,。
衙役一走,堂官疲憊的捏了捏額頭,,心里為難極了,。
賈元春剛封賢德妃,正是受寵的時(shí)候,,此時(shí)賈府卻出了這么多事,又是殺人放火,,又是親戚硬闖北靜王王府,,打傷仆從十幾個(gè),還好還在北靜王王府關(guān)押,,應(yīng)該是還沒定好是私了還是公了,,自己只是當(dāng)做不知道。
眼下這事,,沒有人死,,火也沒有放起來,還能糊弄過去,,甚至討點(diǎn)好處,,但是如果賈府的人不知收斂的話,,自己豈不是遲早要掉坑里?
堂官覺得自己的頭發(fā)都快掉光了,,只得先跟賈府聯(lián)系一下,,看看這事怎么整吧。
這邊堂官心里還算計(jì)著賈府,,卻不知道這幾天賈府又炸了鍋了,。
薛蟠好幾天沒有回家,薛姨媽派人問了問他的伴當(dāng)和?;煸谝黄鸬娜?,手底下的仆人說是前幾天下午,璉二奶奶派了興旺去給薛大少請安去了,,請完安,,說了一辰子話,薛蟠就帶人出去,,后來,,不知怎么的,居然帶人打到北靜王王府上,,被京城禁軍給抓起來了,,正扣押在那里,不知道會被怎么處置呢,。
薛姨媽早年死了丈夫,,自己一個(gè)人幸幸苦苦將薛蟠和薛寶釵拉扯大,最是寵溺薛蟠不過,,誰曾想到了賈府之后連番不利,,半年前被賈瑞踢了一腳,身上的淤青過了一個(gè)半月才消下去,。
這次被王熙鳳派小廝說了些事之后,,便成了這樣,居然還打上北靜王王府去了,,這還了得,?!難道是王熙鳳教唆的薛蟠,?
薛姨媽被怒火沖昏了頭腦,,得到消息后立刻就往賈府沖,找到王熙鳳就撕扯,,邊哭邊謾罵道:“你這爛了心腸的娼婦,,怎么欺負(fù)到我蟠兒頭上了?!我蟠兒最是純良知禮,,今兒也被你迷了心竅,,犯了如此大錯(cuò),你賠我,!你賠我,!怪不得賈瑞說你是賈府的禍患,你就是狐貍精,!你就是喪門星,!”
薛姨媽本來并不會如此舉止失措,只是事情關(guān)系到她兒子的安危,,急火攻心,,這才如此行為失常。
王熙鳳還等著薛蟠偷偷的將賈瑞打死,,另外派人燒了賈瑞買的新宅院的消息呢,,不知道怎么來了這么一出,剛手下人報(bào)告,,說雇上放火的人也被衙門抓住了,,招供只是時(shí)間問題,此刻薛姨媽又來逼她,,當(dāng)下就眼前一黑,,倒在地上。
這鬧哄哄的還沒結(jié)束,,突然又有衙門里的人來找,,話雖然說得客氣,說是請賈府的人辦理一起縱火案,,一下眾人更懵了,,衙門的人指名要找興旺,看著已經(jīng)暈倒過去的王熙鳳,,興旺兩腿一軟,,一屁股坐在地上,臉上煞白,,更是尿在了褲襠里,。
看到這一幕,賈府的人怎么會不知道又是王熙鳳惹下的禍?zhǔn)拢?p> 與賈府里亂糟糟一團(tuán)的情況不同,,賈瑞這邊仍舊按部就班的上課,寫教案,,編寫題庫,,帶著孩子們一起養(yǎng)雞種花,刷題庫備考童生,,生活安逸快樂,,十分逍遙,。
至于賈府的王熙鳳和薛姨媽怎么處理這些事情,就看他們的能耐和造化了,,如果他們僥幸能過了這一關(guān),,那就等著下一關(guān)再見吧。
從衙門回來,,賈瑞跟周圍的街坊鄰居們熱情的打起了招呼,,感覺到風(fēng)月寶鑒中的“人字符”靈光漸漸亮起,心情顯得很不錯(cu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