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牟駝岡一役之后,,聶宋整個人狀態(tài)都很差,。
此前得知了金軍選擇牟駝岡為駐扎點,聶宋立馬前往宮中,,建議趙桓決汴河,,引汴河之水灌牟駝岡,以此來困住金軍,。
當初聶宋也知曉因為金軍進軍速度太迅速,導(dǎo)致東京城內(nèi)沒人顧及得上牟駝岡還屯了軍糧以及軍馬,,所以在得知金軍以牟駝岡為屯兵處,,為了能及時摧毀那些軍糧他才向趙桓獻策。
可是,,當自己將這個絕妙的計策告訴趙桓以后,,趙桓不但沒有聽從自己的計策,反而選擇一意孤行,。
當日出宮后,,聶宋便有些意興闌珊,心灰意冷地想要辭官,。
可是,,在家人的勸說之下,他便遞了一份假條,,便也不愿再管金軍的事情,。
只不過,當牟駝岡一役之后,,聶宋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不但誤會了趙桓,,而且還對趙桓以及李綱等人的計策感到心服。
先不說當時趙桓他們瞞著自己的事情,,就趙桓他們想出來利用牟駝岡的那批軍糧使金軍失去了戰(zhàn)斗力,,得以取得最后殲敵四十萬的光輝戰(zhàn)果,。
不論這四十萬是否有夸大,但是無論如何也比自己水淹牟駝岡的計策還要高明數(shù)倍,。
只不過,,在牟駝岡一役之前自己不但差點辭官,而且還在人前多次誹謗趙桓,。
也正是因為這樣,,即便聶宋早就得知自己誤會了趙桓等人,所以至今都不知道該怎么向趙桓等人開口,。于是,,就這么一直給拖到了現(xiàn)在。
之前趙桓率領(lǐng)文武百官在宣德門前迎接太上皇趙佶回京,,當時聶宋就躲在百姓的人群之中,。
當聽到百姓對于稱贊趙桓心胸之廣時,聶宋心里便有了打算,,要親自向趙桓道歉,。
于是,今早散朝之后,,聶宋便褪去上衣,,背著一困荊條來到了垂拱殿。
此刻垂拱殿中,,趙桓正與李綱商議陳東去江南一帶籌措軍糧一事,,卻有內(nèi)侍通傳,說是聶宋要求面圣,。
趙桓一時沒有想起來誰是聶宋,,但也不方便詢問,想著對方既然在朝會后要求面圣,,怕是應(yīng)該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于是,趙桓便讓內(nèi)侍將聶宋給宣了進來,。
看著來人竟然背著一困柴火,,趙桓心中難免疑惑不已。雖說想不起來誰是聶宋,,但是見此人的面容卻有一種是似曾相識的感覺,。
聶宋見李綱也在大殿之內(nèi),也不覺得有些絲毫羞愧,,當看到趙桓一臉疑惑地看著自己,,聶宋便直接沖著趙桓跪了下來。
“罪臣聶宋,,愧對陛下,!”說著,,一頭就磕在了地上。
其實當看到聶宋背著柴火,,又沒穿上衣,,趙桓就已經(jīng)猜到這人八成是模仿廉頗來向自己請罪的。
所以,,對于聶宋此番話,,趙桓倒沒有感到有些什么疑惑,只是不知道原因是什么,。
于是,,趙桓便忍不住對聶宋問道:“聶卿所為何事?可否先向朕道明緣由,?”
一聽這話,,聶宋更是羞愧不已。
都說趙桓心胸寬廣,,如今一見,,更是讓聶宋心服。只不過,,讓聶宋沒有想到的是,,如今的趙桓早就忘了他當初獻策引汴河之水灌牟駝岡一事。
于是,,聶宋伏地不起,,只是開口說道:“此前臣不知陛下對金軍屯兵牟駝岡一事早有妙計,見官家不愿聽取臣的建議,,為此臣不但有了辭官之念,而且更是在人前多次誹謗陛下,?!?p> “臣該死!”
聽到了這里,,趙桓這才想起來在金軍屯兵牟駝岡之時,,的確是有這么一個官員向自己獻策,只不過最后被自己給狠心地拒絕了,。
敢情眼前這人就是之前獻策的那位官員吶,!
終于將聶宋想起來的趙桓剛想要原諒他,卻是突然意識到,,聶宋好像說他之后還多次誹謗自己,。
嘿,竟然膽敢在背后說自己的壞話,!
于是,,趙桓便佯裝怒道:“既然如此,,那你該當何罪?”
原本想著趙桓是一位心胸寬廣之人,,既然自己如今負荊請罪,,那想必趙桓也不會怎么怪責自己。
可是,,讓聶宋沒有想到的是,,趙桓還是決定要定自己的罪。
轉(zhuǎn)念一想,,這事本就是自己有錯在前,,所以聶宋也毫不退縮地說道:“以狂悖之言辱君,當屬以下犯上,,以大不敬論處……”
見聶宋不但沒有被自己嚇著,,竟然還將自己的罪過說得如此頭頭是道,趙桓整個人都驚呆了,。
站在一旁的李綱自然是清楚趙桓不會因為這樣的小事而為難一位臣子,,而且哪怕這位臣子有錯在前,但究其根本臣子也是為了大宋社稷,。
更何況,,當日趙桓可是親口說過,先讓這位聶宋暫時先受點委屈,,待之后真相大白了自能體會到趙桓的用心,。
所以,趙桓之前所言只不過是想要跟聶宋開個玩笑,,畢竟當初趙桓對陳東就沒少開過此等玩笑,。
而且,現(xiàn)在見趙桓一臉驚訝的模樣,,李綱也才猜到所為何事,。
于是,李綱便笑著對趙桓解釋道:“聶少卿位列大理寺少卿一職,,掌的便是大宋的刑法,,如何能對自己所犯之罪不知呢?”
一聽這話,,聶宋有些不解,,不知道李綱這突然給趙桓介紹自己的身份是何用意。
然而,,趙桓則明白了過來,,敢情這位聶少卿本就是掌管刑法之事。
既然自己的玩笑話讓李綱看穿了,,趙桓也就不愿再逗聶宋,。
于是,,趙桓便笑著對聶宋說道:“聶卿不必如此,當日之事你也是念在替我大宋考慮,,朕自然不會怪責于你,。”
“更何況,,之后盡管聶卿多次誹謗,,那也是情有可原?!?p> “如若,,當初朕不曾有對付金人的計策,同時又不愿聽取聶卿的計策,,聶卿誹謗朕,,那也是應(yīng)該的?!?p> “為了大宋社稷,,但凡朕所行之事不妥,不論聶卿誹謗于朕,,便是指著朕的鼻子罵,,那也是應(yīng)當?shù)模彩且晃恢页嫉姆謨?nèi),?!?p> 見趙桓不但沒有責怪自己的意思,而且還處處體諒自己,,聶宋在感到羞愧的同時,,更是感動得無以復(fù)加。
“臣愧對于陛下,!”聶宋激動地高聲呼喊了一聲,,更是不敢抬頭。
見此,,趙桓命內(nèi)侍上前將聶宋扶起,笑著說道:“聶卿不必如此,,只有人人如同聶卿這般,,朕才能省其身?!?p> “因為你們便是朕的一面鏡子,!”
一聽這話,聶宋見趙桓將自己比喻魏相公,,頓時便越發(fā)激動,,連忙再次跪下,,“得官家,是大宋之幸,,是大宋百姓之福,,亦是臣之福?!?p> 見聶宋這般夸贊趙桓,,一旁的李綱也開口附和道:“得官家,是大宋之幸,,是大宋百姓之福,,亦是臣之福?!?p> 還真別說,,被聶宋、李綱二人這般夸贊,,趙桓還真有點飄飄然,,盡管嘴上一直都在謙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