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凌晨兩點整,。
H大的女生公寓一片寂靜,。
烏云一點點遮住月亮,夜空變得灰蒙蒙的,。
“滋啦滋啦——”
公寓樓下的路燈時不時發(fā)出搖搖欲墜的響聲,微弱的燈光也隨著忽明忽暗,,好似下一秒就會壞掉,。
突然,,一只通體漆黑的黑貓不知道從哪里躥了出來,弓著身子警戒地停在了年久失修的路燈下,,泛著綠光的眼睛在明明滅滅的燈光下幽幽地盯著公寓大樓,,隨后它扭頭鉆進了灌木叢。
不一會兒,,樹叢里傳來野貓凄厲的叫聲,,像小孩子撕心裂肺的啼哭,在靜悄悄的夜里顯得尤為瘆人,。
余小敏煩躁地一把用被子蒙住了頭,,心里暗罵:叫叫叫!哪來的死貓,?煩死了,!
不過野貓對余小敏的惱怒渾然不知,叫得更為凄厲,。
余小敏猛地掀開了被子,,憤怒地把臉露了出來,在一片黑夜中喘著氣,。
她們宿舍是四人間,,都安裝了床簾。
狹小的空間里經(jīng)過半個晚上密不透風的發(fā)酵,,空氣污濁不堪,,稀薄的氧氣更讓余小敏頭悶?zāi)X脹,只覺得空氣中彌漫著一股令人作嘔的氣味,。
她摸黑抓到床頭的手機,,解屏看了一眼時間,才兩點零五,,想到早上八點還有一個心理實驗,,余小敏對那只厲叫的野貓愈加惱恨。
煩躁地放下手機,,余小敏正準備逼自己再次入睡時,,忽然感覺床鋪細微地晃動了一下,似乎有人在床簾外面,。
這大晚上的,,余小敏一下子就僵住了。
H大的宿舍是上床下桌,,因為是四人間,,床鋪兩兩分開,兩兩安置一個共用梯子。
而她床簾外面這個人此刻應(yīng)該是站在梯子上,。
床簾隔絕了視線,,余小敏看不見梯子上的人。
她想著也許是室友上廁所回來了呢,,她暗暗松了一口氣,,連連安慰自己別自己嚇自己。
這時外面的野貓也停止了叫聲,,四周霎時間安靜下來,,梯子上遲遲沒有動靜。
一秒,,兩秒……
時間一點點過去,。
余小敏心中一悸,手腳慢慢發(fā)涼,。
她感覺得到,,梯子上的確有人,她甚至聽得到細微的呼吸,,可這人卻一動不動,,就站在梯子上。
周圍靜得可怕,。
余小敏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瞪大了眼睛盯著這方無盡的黑暗。
絲絲涼意像蛇一樣攀上余小敏的四肢和脊背,。
余小敏突然不敢確定,,與自己一簾之隔的人究竟是不是她的室友。
她想叫一聲室友的名字,,喉嚨卻像被人掐住了一樣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她伸手悄悄地點開了手機,,頭極輕極輕地偏了偏,,借著微光,視線緩緩瞥向旁邊,。
這時,,身側(cè)的床簾微動,似乎有人在緩慢地挑開她的床簾,,余小敏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只見微光下,一只瘦骨嶙峋的手慢慢伸了進來,。
余小敏瞬間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白光閃過,余小敏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是刀,。
在微弱的光線下閃著森森的寒光,。
她恍惚看到了刀后面那雙泛著幽光的眼睛,好似毒蛇,。
“?。?!”
刺耳的尖叫聲劃破黑夜,。
出于極度恐懼的本能,余小敏尖叫著朝那雙眼睛的方向死命地推了過去,。
隨后咚地一聲,,有重物砸地,接著響起金屬制品砸在梯子上的聲音,,刮擦出尖銳的噪音,,最終利刃噗呲刺入肉體,結(jié)束了金屬刮擦的刺耳聲音,。
余小敏把自己緊緊地蜷成一團,,顫抖著打開了手機上的燈。
床簾的下擺還在晃,。
她聽到指甲咯吱咯吱劃過地板的聲音,,似厲鬼爬來索命……
慢慢地,聲音漸漸消失,,四周又重新寂靜下來,,余小敏強忍著恐懼挑開了床簾的一角。
床簾在晃,,因為她的手抖得厲害,。
透過床簾的縫隙向下看去,只一眼,,余小敏頓時跌回床上,。
她蜷縮著想要往后退,剛退一步,,后背就抵到了墻壁,。
冰冷的觸感一下子刺激到了余小敏的神經(jīng),她的大腦終于得以運作,。
“導(dǎo)員……”
她突然想到一個人,,哆嗦著點開手機,撥了號碼,。
“接,、接電話啊……”
聲音帶了哭腔,。
終于,嘟嘟幾聲之后,,電話通了,。
“喂?”
電話那邊的人迷迷糊糊地應(yīng)著,,聲音沙啞,。
甫一聽見聲音,余小敏就哭的不成樣子,。
“導(dǎo)員……”
余小敏的輔導(dǎo)員劉悅是H大的研究生,,也住在H大。
聽到余小敏的哭聲,,劉悅頓時清醒過來,。
她看了一眼來電顯示:“余小敏?”
“喂,?小敏,,怎么了?”
“小敏,?說話呀,,你怎么了?”
“余小敏,?”
“啪——”
余小敏還沒來得及回應(yīng),,手機就因為手抖抖掉在了床上。她慌忙俯身過去撿,,沒想到剛拿起來又掉了下去,,這次手機翻了個滾兒,直接摔到了地上,。
手機燈被壓住了,,周圍頓時又變得漆黑一片。
手機里也沒了聲音,。
黑暗中余小敏似乎又聽到了指甲劃過地板的聲音,,細小又尖銳,幾乎要穿破她的耳膜,。
余小敏拉過被子蓋住自己,,手臂緊緊地環(huán)著雙腿,。在哭,,卻不敢哭出聲,只有嗚嗚的哽咽,。
劉悅趕來的時候,,身后跟了三名警察。
推開門,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撲面而來,,警察們警覺,,立即防備起來。
宿舍的燈打開,,眼前的景象沖擊了所有人的視覺,。
梯子旁躺了一個人和一部碎屏的手機,那人的一只腳還搭在第一節(jié)梯子上,,胸口插了一把美工刀,,血液自胸口蔓延開來,她的眼睛瞪得老大,,瞪向余小敏床簾的方向,,五官扭曲在了一起,像是經(jīng)歷了極大的痛苦,,臉上有驚愕,,有不甘,有憤恨,,還有瘋狂……
劉悅一眼認出來那人是余小敏對面床鋪的李月,。
除了余小敏的床簾,其他三人的床簾都敞得大開,。另外兩個室友劉文,、張琦欣均死在了床上。
二人的死狀較李月更為慘烈,,渾身被割得血肉模糊,,四肢以一種怪異的姿勢折疊著,筋骨俱斷,,胸口上插著一把與李月胸口上一模一樣的美工刀,。
不知兇手懷著多大的怨恨才能如此殘忍。
劉悅看不下去,,直接在門口吐了起來,,腿軟得快要站不起來。
為首的警察打了個手勢,,示意其余人不要動,,他忍著惡心和心悸,走向余小敏床前,。
那兩名警察有些擔憂,,叫住他。
“楊隊,!”
“頭兒,!”
楊隊沖他們搖了搖頭,,小心翼翼地去掀余小敏的床簾。
慘白的日光燈照了進去,。
甫一感受到燈光,,余小敏就猛然抖了一下。
她蜷得更小了,,驚懼地躲著:“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床簾越拉越開,余小敏驚叫著向里挪,,她的頭發(fā)散亂,,面色蒼白,像個厲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