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虧欠
指鹿為馬也不過如此了,明明是幾壺白開水,,卓秋偏偏說它是鄴都名酒桑落,。因著我爹喜好飲酒的緣故,偶爾我也會跟著品上一品,。
對于名酒,,總是帶著特別的情感在,所以會格外關(guān)注一些,。聽聞卓秋邀我共飲,,還想著堂堂宣王世子,備下的酒自然不會太差,。萬萬沒料到,,宣王世子竟拿白開水誆我!
至于我的酒量如何,,暫且不提,,但據(jù)說我的酒品很是讓人為難。與孟獨結(jié)怨,,正是源于十歲那年酒醉之事,。
那年,幼時貪玩,,偷偷潛入家中酒窖,一個人悄悄灌了不少我爹珍藏多年的酒,。清醒之時,,已然是廣陵城一小霸王,醉后的場景可想而知,。
孟家遷入廣陵不久,,正巧與我家比鄰而居。孟夫人與我娘一見如故,,兩人時常聚在一處談心,。那時的孟獨文靜得像個小姑娘,也不愛同別的孩子一塊玩耍,便經(jīng)常跟在孟夫人身邊,。
十一歲的孟獨聰明可愛,,性格又文靜,比我這個小霸王要討喜得多,。我娘總是將他掛在嘴邊夸,,說他如何如何溫順懂事。就連有幾分溺愛我的爹,,都說孟獨這孩子不一般,。
那天出酒窖時,借著酒意將他暴打了一頓不說,,還讓他伏在地面給我當(dāng)馬騎,。
當(dāng)然,這些都是孟獨的說辭,。
那天并無旁人在場,,而我又醉到斷片了,全然記不起自己做過什么事,。加之平日里我與他迥然不同的表現(xiàn),,他的話自然是可信的。
毫無意外,,酒醒之后,,還未弄清緣由,便被我娘一頓暴揍,。還是在我娘拿著黃荊棍一下下揍我時,,才斷斷續(xù)續(xù)拼湊出事情的始末。
在那之后,,孟獨便像被我打通了任督二脈一般,,不再文文靜靜,而是變成了與我一樣恨不能飛天遁地的小霸王,。
但他與我最大的不同之處便是,,他只跟我一個人作對。
我爬樹摘果子時,,他便拿著斧頭在樹下威脅我說要把樹砍斷,。我領(lǐng)著小跟班們下河摸魚時,他便趁我們不留意把魚全都放生了,。我在夫子的課上打瞌睡之時,,他當(dāng)眾舉報我不說,私下里還在給我打掩護(hù)的小跟班那說我起床氣嚴(yán)重到會對周圍之人暴力相向,。
由于他的種種行為,,小跟班們也不愿跟在我身后了,,這讓我很是惆悵了一陣。漸漸地,,也就將爬樹,、下河、課上打瞌睡這些事情給忘在腦后了,,反而習(xí)慣了一個人走街串巷看遍廣陵城的風(fēng)光,。
我娘說是我虧欠孟獨太多,將一個少年的自尊心那般踐踏,,當(dāng)時沒有揍我一頓,,實屬他心地良善了。
因著這‘虧欠’二字,,孟獨百般與我作對之時,,我也從不言語半句更不會報復(fù)回去。但時日一久,,心中免不了有些不平衡,。
以至于,再次在鄴都見到孟獨時,,心中仍有幾分厭煩,,連多看他一眼都不愿。
在他舉杯說‘愿我們情誼長存’的時候,,若不是袖中的地契壓住我最后的理智,,我定會轉(zhuǎn)身走人的。
卓秋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將椅子往我身側(cè)挪近了些,,湊到我耳邊低笑了一聲:“無衣先生的確生得俊秀,但……小風(fēng)以后只能為本世子一人臉紅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