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果和墨師子出去逛街了,,姜茶在屋里看閑書,,于是李衍真帶著那賣書的大漢進(jìn)了客房。
那大漢把門一關(guān),,手里拿出一張符貼在門口,。李衍真一看那張符,頓時就認(rèn)了出來:那是常佐之平時常用的隔音符,。
李衍真把眼神從隔音符上收了回來,問道:“你到底是什么人,?這張符是哪來的,?”
那大漢卻抱拳行了個禮,道:“在下王君道,,常佐之是我遠(yuǎn)房表兄,。化形變臉的法術(shù),,我也曾經(jīng)親身用過,。據(jù)表兄所說,當(dāng)今法教已經(jīng)只有他才懂得這門法術(shù),。因此一見兄長,,就認(rèn)了出來,這是佐子的手筆,,對嗎,?”
王君道……李衍真又看了他幾眼,脫口道:“你就是鐵錘王六,?”這次倒沒有任何猜測,,純粹就是直覺。
王君道撓撓頭,,笑道:“我這么有名嗎,?那我也知道你是誰了,你就是李衍真,,對吧,?”說著,,伸出手來。
李衍真苦笑道:“他連這個都告訴你了……看來你跟他還真是好兄弟,?!币参兆×送蹙赖氖帧蓚€道門通緝犯就這樣碰頭了,。
李衍真馬上就想起自己之前的猜測,,問道:“你是煉體宗弟子,對吧,?”
王君道這下真吃了一驚:“你怎么知道,?是不是佐子……不對,佐子也不知道,,難道是你猜的,?”
李衍真把自己的推斷理由說了一通,王君道聽得冷汗涔涔,,心道:之前墨師子能找上我,,還可以說是因為她之前見過我,而且看出我有問題,。
但這李衍真竟然坐在屋里翻書,,就能把我的身份給翻個差不多……我真是小覷道門的人了。
王君道語帶敬意道:“李大哥果然厲害,,之前佐子說你博古通今,,我本來以為就是個酸書生。真是失敬了,!”
李衍真哭笑不得,,說道:“我如今化名李九郎,就跟你叫什么王六一樣,,你可別拆穿了,。不過你還真是厲害,現(xiàn)在南岳把所有道門巡察都派出來,,就是為了把你們抓回去,。你竟然還躲在臥龍賣小畫書,果真是膽大無比,?!?p> 王君道聽到“你們”二字,臉上浮現(xiàn)憂色:“我那同伴也不知道怎么失的風(fēng),,當(dāng)時她已經(jīng)跟我分開了啊,。”
這事李衍真親身經(jīng)歷,,解釋道:“顏瑕本來是要去抓你的,,結(jié)果沒追到你,只見到你那個同伴,。她們打了一場,,顏瑕受傷,你那個同伴用木偶替身跑了,。她應(yīng)該是傀儡宗的人吧,,你們這些邪……秘密宗門,,平時往來很多嗎,?”
他本來習(xí)慣性地想說“邪修”,但想到王君道自己就是煉體宗的弟子,,這樣說不太好,。只得改口說是“秘密宗門”,倒也沒錯,。
王君道聽出這一點,,笑道:“邪修就邪修吧,反正我們這些人也都習(xí)慣了,。我們平時沒什么往來,,都是各過各的。我和這位也只是萍水相逢,,偶然結(jié)識。我就只有她和佐子這兩個好朋友,,不過她長著七八個心眼兒,,這會應(yīng)該已經(jīng)跑出南岳了?!?p> 李衍真也笑起來:“我以前總覺得你們這些邪……邪修東躲XZ,,應(yīng)該都是奸猾機(jī)警之人。沒想到有一天,,我也過上這種日子了,。你接下來有什么打算,是要繼續(xù)在臥龍躲避,,還是想辦法去什么別的地方,?”
王君道不假思索:“那當(dāng)然是繼續(xù)在臥龍貓著。道門巡察來來去去,,我越跑就越容易撞上他們,,還是在這待著好些。不過李大哥怎么會跟顏瑕這些人混在一起,,你之前不是就認(rèn)識他們嗎,?”
李衍真奇道:“你怎么知道我之前認(rèn)識他們,?”王君道沒接觸過道門,按說不應(yīng)該知道這些事,。李衍真卻不知道他是從墨師子那里聽來的,。
王君道神色變幻,好像有什么很難說出口的東西,。
最后總算下定決心要說,,李衍真卻覺得不對,,道:“你還是別說了,。我看你這樣子,應(yīng)該是有另有什么隱衷,。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你不愿說也別強(qiáng)求?!?p> 王君道松了口氣,,感激道:“你跟佐子真是一個樣的好兄弟,怪不得你們也是過命的交情,?!?p> 李衍真繼續(xù)回答王君道的問題:“我這段時間假扮普通散修,藏身在南岳那邊,,平時就看看書練練功,。就是去藏經(jīng)閣看書的時候認(rèn)識的顏瑕。你做下這等大案,,顏瑕當(dāng)然要報仇雪恨,。一開始她師父以為你是凡人,所以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讓顏瑕一個人悄悄來處理,。她沒法叫同門師兄弟,就只好找我這樣的散修,,還有那三個家族弟子,。”
王君道對道門很不了解,,疑惑道:“等會兒,,什么意思?他們宗門不能管凡人的事兒嗎,?”
李衍真沒想到王君道連這點常識都沒有,,答道:“對,三山五岳都有這種門規(guī),,也就是‘修士謙抑’法令,。凡人的事務(wù)歸煉氣士管,,筑基修士不得干預(yù)。所以顏瑕跑出來找你復(fù)仇,,其實是違犯門規(guī)的……你不會真不知道吧,?”
王君道一拍腦門:“原來是這樣!怪不得道門巡察出動得這么晚,,前面就你們幾個人在找我嗎,?”
李衍真想到一種很可怕的可能,道:“你……你不會從一開始,,就準(zhǔn)備好了要被南岳整個宗門追殺吧,?”
王君道理所當(dāng)然道:“是啊,我王老六敢作敢當(dāng),。我一開始就知道這事兒會這樣,,但就算是三山五岳都來追殺我,難道我就不干了,?那個叫顏瑕的我是不認(rèn)識,,但她家人橫行鄉(xiāng)里,能勾結(jié)那些狗仙官把人活活逼死,,我殺了他們,,全村過年都過得高興?!?p> 李衍真聽王君道如此戾氣深重,,本想勸他兩句“還是要按道門律法辦事”之類的,但想到自己的經(jīng)歷,,又說不出什么來了,。
就連方丈山現(xiàn)在都落到了趙希乾、方希簡那些人的手里,,自己又有什么辦法呢,?
顏瑕是個好姑娘,,但她也確實縱容了家人的惡行,。人總是會偏向自己的親人朋友,這是人的弱點,。
自己現(xiàn)在不也是因為一些朋友交情,,就和一個滅人滿門的兇手有說有笑嗎?
李衍真只覺自己心里有個一直不想去面對的東西,,在王君道的刺激之下,,自己今天不得不在心里面對它了。
最后李衍真深呼吸后,,道:“兄弟,,那你好生在臥龍躲著,。我這些天都在這邊,有什么事來找我,。大不了……大不了咱倆一塊再逃一回,。”
說罷,,兩人都笑了起來,。雖是第一天見面,卻好像是多年好友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