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娟兒從地牢中走出,發(fā)現(xiàn)外面天還黑著,。
這些天在地牢中度過,,通過通風(fēng)口和外界相連,,燈光昏暗,,常娟兒都不知道晝夜了,。
常佐之本來想像以前一樣把她抱出去,,但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長大了許多,,不能再那么做了,。
父女兩人一起率先出了地牢,,只見這地牢入口在一間木屋后面,地面上只有簡單的三間小木屋,,讓人看到很難相信地下有那么大一個地牢,。
在一盞法術(shù)形成的燈下,常娟兒看到地上整齊擺放著四具尸體,,分明就是之前五個襲擊者中的四個,。
僅剩的一個活口已經(jīng)被牢牢控制住,楚線娘正對著她在做些什么,。
看到和義父一起來的都是在魏奶奶家見過的熟面孔,,還一起做過蔥油餅,常娟兒也放心了不少,。
只是楚線娘身邊有個很漂亮的女子,,常娟兒從沒見過,。常娟兒趴在常佐之耳邊問道:“爹,線姨旁邊那個是誰???”
常佐之見她問的是墨師子,也小聲回答道:“她是你六叔的老婆,,你叫她六嬸子吧,。”
墨師子當(dāng)然聽得到常佐之的話,,翻了個白眼:“什么六嬸子,,也太老氣了?!?p> 常佐之干笑兩聲,,道:“線娘那邊怎么樣,需要我們幫忙嗎,?”說著朝楚線娘那邊一努嘴,。
墨師子聽到正事兒,黑眼珠也回來了,,道:“等會吧,,先別打擾她?!?p> 李衍真,、王君道兩人也上來了,凡人難民們魚貫而出,。
李衍真道:“君道,、師子,還得麻煩你們二位,,幫忙把這些人護送回山,,就跟原先那些難民住一塊吧。等我們這邊幫線娘把事辦好,,回去之后會處理的,。”
王君道和墨師子都知道,,這次出來辦事只有一晝夜時間,,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了半個時辰,必須在期限之內(nèi)把這些凡人帶回去,。
這里去斷頭山有三十里路,,這些人現(xiàn)在身虛體弱,還不知道行不行。好在李衍真隨身帶著一些五谷丹,,給他們發(fā)了下去,。
王君道指了一下常娟兒:“那小娟子呢?她是跟我們一起走,,還是等會兒跟你一起走,?”
常佐之摸了摸常娟兒的頭,道:“她先跟你們一起走吧,?!背>陜阂猜犜挘ジ蹙?、墨師子站到了一塊。
王君道和墨師子很快就把凡人難民帶走了,,這些難民屢經(jīng)波折,,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精神麻木,也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只能跟著走了,。
李衍真安排了一百多個凡人難民,才把注意力轉(zhuǎn)移回楚線娘身上,。見那些凡人都走了,,留客也從暗處鉆了出來。
這次行動比想象中要順利得多,。由于常佐之按照最壞的打算估計了對方實力,,為保險起見連留客都叫來了。
實際上動起手來,,才發(fā)現(xiàn)對方只是一個筑基中期,、一個筑基初期,三個煉氣士更是遠(yuǎn)沒有煉氣圓滿,。
之前實在高估了他們的實力,,以至于實施計劃的時候輕松得不敢相信,總覺得其中是不是有詐,。
那兩個血影宗筑基修士根本就沒有機會使用什么血咒,,王君道三招兩式就把那筑基初期修士打倒在地,然后由墨師子取了他性命,。
而那筑基中期修士先是被留客咬中,,又被李衍真飛劍穿腹,最后還是靠常佐之及時攔著,,才保下她暫時活命,,不然也是當(dāng)場被殺。
至于那三個煉氣士,在牽絲郎手里總共也沒過幾招,。牽絲郎最后還不忘把他們都拖到木屋前面,,擺得齊齊整整。
那個僅剩的活口在五人之中修為最高,,也是之前常佐之看到的那道淡紅色血影的主人,。
這是個外表已經(jīng)不算年輕的女子,眼角已經(jīng)有了幾道魚尾紋,,考慮到她筑基中期的修為,,李衍真推斷她年紀(jì)有一百歲左右。
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昏迷過去,,肚腹上有一處飛劍形成的貫穿傷,。如果是凡人,這一處傷勢就足以奪取性命,。
即使是筑基修士,,被飛劍穿刺得不到治療也足以致命,現(xiàn)在她只是靠筑基修為的生命力苦苦支持,,挪動一下都可能會就此氣絕,。
而楚線娘現(xiàn)在正在耐心地剝離她的魂魄,以完成牽絲郎的提升,。
要說魂魄之術(shù),,現(xiàn)在北方潛伏的胎光宗是世上最強。但傀儡宗發(fā)展這么多年,,也有自己獨到的魂魄類功法,。
據(jù)楚線娘手上的傀儡宗典籍記載,傀儡術(shù)發(fā)展到一定程度,,必須要用人類的魂魄作為驅(qū)動傀儡的核心,,否則傀儡終究是呆滯死物。
其他幾人誰也不懂這種法術(shù),,只能干看著,,幫不上什么忙。他們留在這,,只是為了預(yù)防楚線娘受到什么意外驚擾,。
楚線娘雙手放在那女子頭頂上,雙眼緊閉,,額頭已經(jīng)微微見汗,。按說到了筑基境界,就算是三伏天直曬太陽,,修真者也不會出什么汗,。
現(xiàn)在楚線娘發(fā)汗,,是因為剝離魂魄的過程確實極其艱難,消耗了她不少元氣和體力,。
又過了一會兒,,只見那女子忽然四肢抽動起來。楚線娘一睜眼,,道:“別讓她動,!”
李衍真按住了那女子雙腿,常佐之則抓住了手腕,,留客也上前盤住了那女子的身軀,。
兩人一蛇合力壓制下,那女子動彈不得,,只是口中發(fā)出一些不知道是什么的胡話囈語,。李衍真知道,這是她魂魄正在離體的癥狀,。
本來此情此景十分殘忍,,但見識過那地牢中的慘狀,李衍真和常佐之都覺得這血影宗的人實在罪該萬死,,因此毫無憐憫,。
楚線娘也壓下了之前的善念,,全心抽取這女子的魂魄,。
忽然,那女子停止了抽搐,,再也不動了,。李衍真早就準(zhǔn)備好了,讓牽絲郎在楚線娘身邊平躺下來,。
楚線娘好像手里抓著什么無形的東西,,小心翼翼地放到牽絲郎面前。
牽絲郎一動不動,。楚線娘說道:“別著急,,慢慢來……”看上去好像是在跟牽絲郎說話,實際上也是在跟自己說話,。很快,,就好像是把手里那個無形的東西放到了牽絲郎體內(nèi)。
又等了一會兒,,牽絲郎的胸口起伏了一下,,就好像是活人的呼吸。
然后牽絲郎慢慢睜開眼睛,,露出一個表情,。
雖然這只是個困惑,、迷茫的表情,不是什么激烈的喜怒哀樂,,但李衍真,、楚線娘、常佐之,、留客都互相對望,,知道他們成功了。
李衍真深呼吸了一口,,想道:不知我們今天做的是對是錯,,但世間的傀儡術(shù),還是往前邁進了一大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