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工作原因,,我好久沒回家鄉(xiāng)了,,去年中秋,有三天假,,加上又幸運地搶到了火車票,,就匆匆回去了一趟,。
說是“匆匆”,可從塘沽去家鄉(xiāng)的火車趴著鐵軌晃了七八個小時才終于到站,,差不多有大半天時間了,,回來也是一樣,,所以事實上的旅途時間其實很漫長;但也正因如此,,在家鄉(xiāng)停留的兩個夜晚和一個白天就顯得很短暫,,似乎無論去哪里、在哪里都是在著急趕時間,,在心里頭覺得差不多那一路都是匆匆忙忙的,。
可是有些感覺又很奇怪。比如,,我剛一上火車耳邊就聽到了久違的鄉(xiāng)音,,加上坐的又是K字號火車,相似的環(huán)境竟然讓人瞬間品到了到當年上大學時趕火車的感覺,。不過,,仔細看看,條件還是比當年好多了,。那列火車是從哈爾濱開過來的,,列車員無論是從長相還是聽口音,只要一見就知道是當年闖關東的山東人的后代,。
上火車后不久,,一邊坐著看窗外閃過的碧野,突然忍不住發(fā)了個朋友圈,。然后不到兩分鐘電話就一次接一次響起來了,。打電話的有中學時的幾個老同學,還有我家里的大哥,,都是問我到站時間,,還有這幾日的行程安排。不知怎么的,,一聽到他們的聲音,,鼻子竟然一下子就酸了酸。鄉(xiāng)情真的是好奇怪啊,。
接完電話后,,火車卻好像一下子慢了好多——其實并沒有慢,只是因為心里更加著急了罷了,。于是我就戴上耳機找音樂,,找來找去找到一個好長的音樂單,結果卻沒能一首接一首聽下去,,只反反復復聽了一路的《天邊》和《人生何處不相逢》,。
下午快四點的時候,,火車終于到站了,。一出站口就看到了迎面微笑著等待接站的大哥和小侄女,,還有百忙中趕來見面的老同學。趕緊三步并兩步走過去,,放下行李,,緊抓住他們的手??粗瑯优d奮的他們,,我突然感覺鼻子卻突然又酸了一酸。
告別老同學,,大哥開車和侄女一起送我回鄉(xiāng)下的老家,,竟然感覺時間一下子快了好多,好像一轉眼就到了村口了,。做夢一般,,街上遇到幾個大娘大嬸,都是小時候管過我飯吃的,,就趕緊下車來跟她們打招呼,。然后,又過了一會兒,,我就站到爸媽的小院子門口了,。
沒想到他們竟然一點也沒感到意外——原來大哥已經(jīng)在上午給他們打過電話了。唯一感到意外的是奶奶——爸媽忘記告訴她我要回來的消息,,已經(jīng)九十三歲的她正坐在門口的椅子上,,突然見我出現(xiàn)在跟前,一下子高興地抓住我,,端詳著看了又看,。她的臉色很好,只是臉上的皺紋更多了,;她瞇著眼睛一直看著我,,眼神跟很多很多年以前一樣,還是那么那么慈祥,,讓人感到暖暖的愛,。然后,我把帶來的一個手杖拿給她——我的高中同學王博士親自用手工做的酸棗木手杖,,她撫摸著,,愛不釋手。
進房子才看到三弟和弟媳正在忙著幫母親切菜做飯——父親上午宰了一只鴨子,,現(xiàn)在已經(jīng)燉在鍋里了,。看奶奶拄著手杖跟過來,,我便趕緊扶她坐下,,陪她說話,。
不一會兒就到了吃晚飯的時候。父親又讓三弟請來了我們的仁叔——他年輕時的同村拜把子義弟,,一起吃飯喝點酒,。我這個仁叔比父親小兩三歲,性格豪爽,,講義氣,,年輕時練過拳,現(xiàn)在快七十歲了還在堅持練,,身體很健康,,尤其是臉色顯年輕,大家都說他看起來還不到六十歲,。他一見我也很親——我在不到十歲的時候也學拳,,那時候總跟著他們大人耍。
我們圍在一起吃飯,,奶奶坐在上手正中,。仁叔很健談,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喝著酒,,聊孩子,聊老人,,聊大人,;聊他們年輕時候,聊我們小時候,,似乎大家都回到了從前,。那天所有人都很高興,能喝酒的人都喝了三四兩酒,,就連母親也喝了兩小杯,。
吃完飯我走到院子里看了看天,只見圓圓的月亮掛在天上,,水一樣的月光灑在地上,,一片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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