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志摩在狄更斯的幫助下成為康橋大學(xué)王家學(xué)院的特別文科生,,有一次他邀請狄更生來家做客,,他們一起用英文交談,而張嘉玢就在家里忙里忙外的招待他,。
后來他們在一個叫沙士頓的小鎮(zhèn)上租了一間二室一廳的房子,,那里離康橋只有六英里遠(yuǎn),徐志摩每天往返于房子,,沙士頓車站和康橋之間,。
張嘉玢當(dāng)時十分不理解徐志摩的行為,,他們那時幾乎花光了身上的積蓄,每天等著老爺給他們發(fā)支票,,但徐志摩還是每天早晨吃完飯就急沖沖的出去理發(fā),,他本可以將這筆錢省下來,用于生活費用,。
張嘉玢初來沙士頓時,,請了一位英語老師教她英語,她每天早上都會用英文和徐志摩說:“good morning.”或者記住那些日常物品的英文表達(dá),,邊做家務(wù),,邊記英文單詞。
可是英文老師覺得張嘉玢的家太偏僻,,教了幾天就直接辭職了,,英文老師辭職之后,張嘉玢的生活便開始每天圍繞著徐志摩轉(zhuǎn),,每天依賴經(jīng)過門口販賣蔬菜的菜販那里去買菜,,然后打掃,做飯,,等待……日復(fù)一日,。
來英國之后徐志摩雖然每天會回來吃飯,但他卻當(dāng)這個家是個旅店,,總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而且徐志摩也從來不說飯菜好吃,,還是不好吃,,有一次張嘉玢故意在菜里放很多鹽,但徐志摩還是沒有說話,。
有一天徐志摩突然帶回來一個叫郭虞裳的年輕的男人,,絲毫沒有和張嘉玢商量,就宣布郭虞裳將會住在這里,,成為他們的室友,。
不久之后,郭虞裳便搬到了那間,,以前徐志摩用來做書房的房間里面,,他與徐志摩不同,徐志摩會每天前往康橋,,一呆就是一天,,因此除了吃飯的時候,白天基本上見不著他,。
郭虞裳則不常去康橋,,每天將自己鎖在房間里用功,。早上他去散步時,會詢問張嘉玢去不去買菜,,若去便會和她一道去菜市場,,有時也會順道幫張嘉玢去拿小賣鋪的東西。
盡管一開始張嘉玢因為徐志摩不和她商量就直接讓他住在她們家,,有點不喜歡他,。
但最后張嘉玢卻十分的感激他,至少他會和張嘉玢說說話,,在不繁忙時幫她拿一些東西,讓張嘉玢不至于在沉默中瘋魔,。
天知道她一個人在一個陌生的城市,,不懂他們的語言,除了徐志摩沒有認(rèn)識的人,,沒有人說話是怎么活下來的,。
隨著夏日的到來,張嘉玢每天早晨都會干嘔,、無力,,從先前懷阿歡的經(jīng)驗來看,張嘉玢知道自己的肚子里正孕育著一個小生命,。
張嘉玢有些迷茫,?如果在硤石,她直接生下這個孩子就好了,,完全不用擔(dān)心什么事情,,可是這是在沙士頓,懷孕之后家務(wù)怎么辦,?她又需要在哪里生產(chǎn),?她需要直接回硤石,生完孩子之后再來歐洲陪伴徐志摩嗎,?
為了如何將這個消息告訴徐志摩,,張嘉玢一個人糾結(jié)了好幾天,每次話到嘴邊,,卻覺得郭虞裳在家里,,又將話咽了下去。
直到有一天下午張嘉玢看見郭君有事外出,,她才走到徐志摩的面前和他說:“我這幾天早上老是頭暈,、惡心,我想我可能懷孕了,?該怎么辦,?”
徐志摩聽完后立馬回道:“把孩子打掉,。”
“打掉,?”張嘉玢從沒想過他會說出如此惡毒的話,,那個孩子是他的,如果孩子知道他的父親如此不待見他,,該有多么難過,!
而且他們又不是養(yǎng)活不了這孩子,而且這是他的孩子,,又不是外遇懷的孩子,,怎么能就這么輕松的說:打掉。
于是張嘉玢說:“我聽聞有人因為打胎死掉了,?!?p> 徐志摩的聲音冰冷:“還有人因為坐火車死掉的,難道就沒人坐火車了嗎,?”說完不耐煩的扭過臉,,不在看張嘉玢。
“可,,可要到哪里才能去打胎,?”張嘉玢帶著哭腔問道。
徐志摩搖搖頭說:“好了,!這里是歐洲,,這種事很尋常,你會找到的,?!?p> 從那之后,張嘉玢一直想著打胎的事情而,,她越發(fā)的不懂徐志摩,,孩子明明是上天賜予的寶,他為什么那么不待見他,,當(dāng)時懷阿歡的時候明明他是高興的,。
他變了,變得冷漠無情,,張嘉玢不知道他在歐洲的這幾年里發(fā)生了什么,,也不知道是誰改變了他,狄更生,,或者是那個神秘的女朋友,。
第二天張嘉玢在晾衣服時,看到隔壁的胡太太,,便向她招了招手,。她和她的先生都在康橋讀書,,后來聽從了徐志摩的意見,搬到了沙士頓,,她家離馬路比較遠(yuǎn),,因此常常要穿過她家的后院去學(xué)校。
過了幾分鐘胡太太走上陽臺,,笑著和張嘉玢打招呼:“徐太太,,你好忙呀,又在晾衣服,,我剛剛還想著,,去城里的時候與你打聲招呼呢?”
“我這整天只做些個家務(wù),,哪有胡太太你忙喲,!對了,胡太太,,你知不知道……”張嘉玢下定決心想詢問一下,胡太太知不知道關(guān)于打胎這方面的事情,,張嘉玢必須知道點事情,,以防徐志摩再問的時候她沒有話可以答他。
可是那兩個字在嘴邊轉(zhuǎn)了圈,,還是說不出來,。張嘉玢不知是急的,還是害羞的滿臉通紅,,胡太太看著張嘉玢笑道:“什么,?我知不知道什么?”
張嘉玢雙手不停的攪著衣服,,終于下定決心說了出來:“打,!胎!”
胡太太聽完身體半倚在陽臺的圍欄上,,漫不經(jīng)心的樣子,,輕松的像是在聊昨天中午吃什么菜一樣:“原來是這件事呀?今年倫敦好像剛開了一家節(jié)育所,,你可以去那看看,,也許運氣好的話,你可以去那里打胎,?!?p> “安全嗎?”張嘉玢看了看胡太太,,當(dāng)她詢問的目光看來時,,立馬又看向曬在陽臺的衣服,,像是想要將那幻想的污漬好好研究一番。
“這,,我就不清楚了,。”胡太太搖搖頭,,接著說:“聽說法國比倫敦更加安全,,法國的節(jié)育所開的時間更加久,技術(shù)自然也更先進(jìn),,如果我是你,,我會去法國打胎,而不是在倫敦,?!?p> 她臨走時張嘉玢向她道謝,然后想到了二哥,,記得他來沙士頓看她的時候,,和她說起過中國的變化,他說現(xiàn)在的中國一日一小變,,三日一大變,,越來越開放,越來越西化,。
張嘉玢也想起了以前,,他說夫妻雙方必須有共同話題才能夠長久。張嘉玢想也許他應(yīng)該放棄傳統(tǒng)的守舊觀念,,聽從徐志摩的話去打胎,,體諒他在海外不易。
可是打胎的費用太貴,,張嘉玢身上又沒有余錢,,直到九月初老爺將支票寄來,張嘉玢也能去打胎,。她本以為徐志摩那么期待自己去打胎,,他應(yīng)該會安排好一切,可是自那天之后他們一直沒有什么交流,,而他也沒有再提起過這件事情,,于是這件事就這樣不了了之。
有一天徐志摩突然主動和張嘉玢說:“今天晚上會有人來家中做客,,你準(zhǔn)備一下,,她是從愛丁堡大學(xué)過來的,等會兒我會帶她去逛逛康橋,然后回家吃晚飯,?!?p> “你們什么時候會回來?”張嘉玢問他:“我好準(zhǔn)備晚飯,?!?p> “早一點?!?p> 張嘉玢點點頭:“五點可以嗎,?”
他回道:“好!”就匆忙的走了,。
一整天張嘉玢就是在打掃,,買菜,做飯,,以及對他的那個朋友的猜測,。
從初來歐洲的冷漠,到那次車上他的遮掩,,再到每天早上都匆匆出門,,以及對這個孩子的到來本能的排斥反應(yīng)。
如果他的言行舉止代表了他的態(tài)度的話,,那么他一定是愛慘了這位女朋友,,自己能比得過這位女朋友嗎?愛丁堡大學(xué)的高材生,,接觸到的都是些西洋的先進(jìn)思想和文化,她也許還是個西洋姑娘,,不,!西洋姑娘一定不會想當(dāng)二太太的。
那她到底是誰,,家里是個什么情況,,好不好相處,若是不好相處,,而徐志摩又愛慘了她,,她嫁進(jìn)門之后,自己又要如何自處,。
那位女朋友剛進(jìn)門,,張嘉玢便看見一個致力于表現(xiàn)洋氣的女生,短短的頭發(fā),,暗紅色的唇彩,,臉上摸了一層粉底,穿著毛呢海軍裙裝,一雙小巧的腳露在空氣中,。
那雙小腳穿著中國繡花鞋,,張嘉玢想象中的高雅、豪放,、新潮的形象一下子顛覆,,張嘉玢差點笑出聲來,她還以為迷住徐志摩的人是個什么樣子的新式人物,,沒想到是個纏了小腳的女人,。
吃完飯后,女孩介紹自己,,說是上海長大的,,然后介紹了幾個張嘉玢聽說過的、或者沒聽說過的家人,,后來他們?nèi)齻€就在一起談?wù)撚膶W(xué),,談話中充斥著大量復(fù)雜的英語單詞。
張嘉玢焦躁的將腿伸到桌子底下,,不停的來回摩擦著地板,,她不知道為什么這個女朋友能得到徐志摩的優(yōu)待,能夠平等的對待她,,明明從表面看起來自己更加的新潮,。
時間好像回到了硤石,張嘉玢還沒懷阿歡的時候,,那天他們在書房的對話,,一遍又一遍的在張嘉玢的腦海里回放:“有些人她雖然有一雙大腳,看起來很新潮,,但是她的腦袋是被纏住的,,他禁錮自己,依附他人,,像個寄生蟲,。”
“像個寄生蟲,!”“像個寄生蟲,!”像魔咒一樣圍繞著她、糾纏著她,,讓她不能呼吸,。如果他喜歡這種西式的姑娘,為什么不鼓勵自己學(xué)英文,,讓自己也像他一樣出國留學(xué),,成為一個從里到外都新式的女子,。
等他們交談完,郭虞裳回到房間休息,,徐志摩去送那個姑娘,,而張嘉玢收拾著碗筷,站在洗碗池旁,,像丟了魂一樣慢吞吞地洗著碗,。
張嘉玢已經(jīng)可以預(yù)料到自己以后的生活,一個為了心愛的人要打掉自己孩子的丈夫,,一個一雙小腳每日需要自己像伺候老太太一樣伺候她的二太太,。傭人,是的就是傭人,,以后自己得像個傭人一樣照顧著這一家人,。
徐志摩回來后,在廚房不停的來回踱步,,坐立難安的樣子,。
直到張嘉玢洗完碗,他才跟著張嘉玢來到客廳:“你是不是對劉小姐有什么意見,,從她進(jìn)門到離開你就沒有一個好臉色,!”
不斷壓抑的情緒一股腦的涌了上來,但是張嘉玢不能生氣,,不能說些奇怪的話,,這是他選的二太太,無論她是什么樣子,,張嘉玢都有義務(wù)接受她,。
張嘉玢就說:“這個,她看起來很好,,但是洋裝和小腳不搭,,看起來有點奇怪?!?p> 他好似被張嘉玢的評論激怒,暴躁不安的來回走動,,突然提高聲音說:“就因為這樣,,我才要跟你離婚啊,!”
張嘉玢嚇得渾身一顫,,委屈、不安,、惶恐,、困惑一起襲來,她險些站不穩(wěn),想要透透氣,。
這里壓抑的張嘉玢無法呼吸,,她轉(zhuǎn)過身,跑到了陽臺上,,夜里冰冷的涼氣進(jìn)入張嘉玢的肺部,,讓心臟處抽的一疼。
徐志摩追著張嘉玢跑到陽臺,,有些慶幸的說:“嚇?biāo)牢伊?,你突然出來,我還以為你要自殺,?!?p> 那一剎,腦子里的一根弦突然斷裂,,張嘉玢無力跟他說:“我不會自殺,。”
他才回到房間學(xué)習(xí),。那一晚張嘉玢站在陽臺上望著虛無的夜空良久,。
后來的幾天他們一直沒有說話,張嘉玢亦活的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他又像之前那樣突然提高聲音,。
他還是每天早晨都外出,可是不再像以前那樣愉悅,、平靜,,而是充斥著焦躁與不安,他似乎在害怕,,害怕什么東西會超脫他的預(yù)期,。
一個星期后的某一天,徐志摩突然消失了,,就像那次他提高嗓音嚷著要離婚一樣突然,,好幾天過去,他還是沒有回來,,郭虞裳似乎預(yù)感到了什么,,一天早晨也突然搬出去了。
過了好幾年張嘉玢才從旁人那里聽來這個事情的大概情況,,原是徐志摩早在1920年夏天就通過他老師梁啟超,,認(rèn)識了林徽因和她的父親林長民,林長民有時會和徐志摩玩互通情書的游戲,,由林長民來扮演少婦,,徐志摩來扮演有婦之夫,。
林徽因早從他父親那里聽說有位徐叔叔才華橫溢,長得俊雅端莊,,也寫的了俊秀文章,。
后來徐志摩來歐洲拜訪林長民時,正好林徽因在家,,兩人已從書信中得知對方的存在,,如今又一見面,發(fā)現(xiàn)文字描寫不及對方萬分之一,,又被對方的氣質(zhì)吸引,,于是徐志摩與林徽因便墜愛河。
他們相互愛慕著對方,,一起探討文學(xué),,一起在康橋散步。那日汽車上是因為她,,每天早晨急沖沖的出去,,也是因為要與她互通信件。
讓張嘉玢打掉孩子也是因為她,,最后要與張嘉玢離婚還是因為她知道了徐志摩已經(jīng)結(jié)婚,,不愿做二太太。
懷孕的重負(fù)讓張嘉玢無法消化這場突如其來的事件,,她不知道一個孕婦該怎么樣在這語言不通的陌生城市活下去,,每次一到夜晚,看著寂靜的房間,。
張嘉玢覺得自己會失聲尖叫,,或者嚎啕大哭,她總會害怕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有時張嘉玢也會想如果就這樣在睡夢中死去也好,,就不用在擔(dān)心害怕。
有一次張嘉玢在切菜的時候,,拿著刀一點一點的移到動脈的地方,,這個被拋棄的女人,不如就這樣悄無聲息的死了算了,,免得到時還連累張家的名聲,。
可是張嘉玢想到了《孝經(jīng)》里的一句話:“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p> 她是沒有自由任意處置自己身體的,,如果傷害了身體就是不孝,,而且西方《圣經(jīng)》里說,,自殺是不能進(jìn)天堂的,不論中西方都反對自殺,,于是她放棄了這個想法,。
直到某一天,房間的門突然被敲響,,張嘉玢嚇了一跳,,這種陌生人突然來訪,讓她想到了前幾天看的兇殺事件,。
她連忙跑到廚房拿起菜刀,,一步一步的向門口移去,最后躲在門后面,,用顫抖著聲音問:“你是誰,?”
聽見有人詢問,他才緩慢的介紹道:“我叫黃子美,,是徐志摩的朋友,,志摩讓我給你帶個口信?!?p> 張嘉玢將菜刀放回原處,,才開門請他進(jìn)來,泡了杯熱茶給他,,安靜的坐在他的對面等待著他將要說的話,。
“他想知道……”他頓了頓,接著說:“他想問你愿不愿意不做徐太太,,而是徐家的兒媳婦,?”
張嘉玢有些迷糊,不知道他想表達(dá)什么意思:“你什么意思,?徐家兒媳婦不就是徐太太嗎,?他們之間有區(qū)別嗎?”
黃子美像是沒聽到張嘉玢說的話:“如果你愿意的話就太好了,,這樣一切都會好辦起來,,你放心徐志摩會將你當(dāng)成妹妹一般對待的?!?p> 張嘉玢皺著眉,,靜靜地看著他,似在品味她的話是什么意思,。
最后他深吸了一口氣直接說到:“徐志摩不要你了,。”
張嘉玢盡量讓自己保持平靜,,可是他那上下打量的目光讓她覺得惡心,。
張嘉玢知道他是來觀察自己的,,然后去跟徐志摩報告,向他報告離開他之后自己的悲慘模樣,。
寄生蟲,!寄生蟲!寄生蟲,!一聲又一聲的回蕩在腦海,,寄生蟲離開了宿主就會死去。
張嘉玢昂起頭向他發(fā)難:“徐志摩呢,?他忙的沒有時間,?還是沒有臉面見我?他讓你來就為了讓你問這種愚蠢的問題嗎,?我同意又怎么樣,,不同意又怎么樣,他連當(dāng)面見我問問題的膽量都沒有嗎,?”
然后張嘉玢請他出去,,嘭的一聲將門關(guān)上,雙腿發(fā)軟的坐在地上,,張嘉玢知道徐志摩是不會回來了,,他是下定決心不要自己了。
黃子美走后,,張嘉玢忍受著身心的疲憊,,拿出信紙向身在巴黎的二哥求救:
親愛的二哥:
見字如晤,妹如今已有身孕三月有余,,徐志摩希望我去打胎,,可因期間發(fā)生了種種事端一直未曾前去。他說我與他就像小腳配西服,,不僅穿著奇怪,,看著更奇怪,故而他想要離婚,,幾天前他突然出去下落不明,。可今日他派遣一位朋友前來,,問我愿不愿意當(dāng)徐家兒媳婦,,而非徐太太,我如今懷著身孕孤身一人在莎士頓的家中,,著實不知該如何是好,,還望二哥相助。
幼儀敬上
望速回
寫完之后張嘉玢就跑到樓上,把二哥以前寫給她的信拿出來,,將信件上的地址抄到信封上面,,然后跑到小賣鋪去寄給二哥。
沒過幾天,,二哥便回信了,他先是表示對張嘉玢與徐志摩要離婚的悲痛,,他寫道“張家痛失徐志摩,,如喪考妣?!?p> 然后又說讓張嘉玢不要打胎,,他愿意收養(yǎng)這個孩子,希望張嘉玢放下一切,,前往巴黎,。
于是在那個秋天,伴隨著秋日的落葉,,張嘉玢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將房門落鎖,頭也不回的奔赴巴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