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心蕊單膝跪在李若青身側(cè),,將手輕輕的放在李若青捂住肚子的手上,。
李若青咧著嘴角笑了笑,這一笑卻帶著整個身子一顫,,顫動之下肚子上的刀口便汩汩的冒出許多血來,。
李若青帶著笑吸著涼氣,抱歉了看了吳心蕊一眼,又將目光放到了聚在一處的蘇沫涵,蘇嘉盛和趙子興身上,。
吳心蕊也不由的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
“真……?額……?真好,!”
李若青混著血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的說著,,被吳心蕊覆著的手突然滑落,。
吳心蕊一驚,,急忙轉(zhuǎn)頭,李若青卻已經(jīng)閉上了眼睛,,嘴角的血還在不斷的流,。
吳心蕊不禁眼前一晃,她急忙用手扶住自己的額頭穩(wěn)了穩(wěn),,再次睜眼,,卻看到自己的手上滿是鮮血。
一時間,,鋪天蓋地的紅色再次向她襲來,,原本單膝跪地的吳心蕊一個晃悠,坐在了地上,,她雙手抱頭用盡全力抵抗著這令她眩暈的紅色,。
同樣的藍天白云,同樣的亂戰(zhàn)嘈雜,,一紅衣女子單人單馬屹立在正在驚慌逃走的人群中間,。而他們逃跑的方向都是遠離這個紅衣女子,地上還有各色人等的尸體,,有結伴而行的旅人,,有背著柴火的樵夫,有販賣雜貨的貨郎,,有一同出游的青年男女……?紅衣女子有些茫然的看著地上的尸體,,又低頭看了看自己帶血的雙手,,一陣絞心的痛楚襲來,那女子痛苦的俯下身子,,看到自己鞋子都被血水浸濕,,紅衣女子厭惡的蹭了蹭,待那絞心的痛楚和緩了一些,,紅衣女子才向不遠處的茶棚走去,,就在她就著水缸俯身清洗身上的血跡之時,低頭的瞬間腦海中突然響起一人的說話聲:“如此靈活的雙手,,你真的不來嗎,?”
一時間,那心痛的感覺千萬倍的增長,,心口處似有人在用利刃猛刺一般,,紅衣女子抵抗不住,終于昏倒在水缸旁,。
吳心蕊長長的舒了口氣,,緩了片刻才抬起頭來,額頭上豆大的汗珠被她輕輕的抹去,,眸子中的疑惑越發(fā)明顯,,剛剛看到的畫面,那紅衣女子分明就是她自己,,可是,,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原本以為自己只是個青樓女子已經(jīng)不想再繼續(xù)追究失憶之因的她發(fā)現(xiàn),,事情似乎并不是那樣簡單,。
“你怎么樣?”
就在吳心蕊被剛剛浮現(xiàn)的記憶所困擾的時候,,身后突然響起了蘇嘉盛的聲音,。
吳心蕊急忙回頭,硬是在僵硬的臉上擠出一絲微笑,,搖搖頭說:“我沒事,,你的傷……?”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想去拉他的胳膊,。
蘇嘉盛卻不甚在意的一擺手,,走到了李若青的身旁。
他一手去探李若青的鼻息,,片刻,,嘆了口氣,將他的身子在地上放平,,對吳心蕊說:“已經(jīng)死了,,咱們?nèi)ズ妥优d他們一處,。”
說著,,蘇嘉盛扶著吳心蕊站起了身,,向蘇沫涵和趙子興走去。
吳心蕊半靠在蘇嘉盛的懷里,,一邊走一邊回頭張望,。
邊老大已經(jīng)被陳浩遠,小世子還有眾多兵士圍在一處,,身邊的老炮兒和狗子也早已是傷痕累累,。
邊老大且戰(zhàn)且退,以一己之力護著老炮和狗子退到了被押著的老蔫兒和小軍師身旁,。
看管老蔫兒和小軍師的王老三見狀,,眼神晃了幾晃,在抬頭看了看已經(jīng)被血染紅了衣裳的邊老大,,一狠心,,趁著老炮兒后退的時機,故意摔了一跤,,跌了出去,。
他這一動,兩名衙役護著知府急忙后退,,一名衙役趕去扶起王老三,,老蔫兒和小軍師身邊就只剩下了一個年輕衙役,,他入衙還沒有幾天,,頭一次見識到這樣的場面,一時間不知道自己是應該留在原地,,還是退回知府身邊,,亦或是上前加入到捉拿邊老大的戰(zhàn)斗中去,手足無措的他有些哆嗦的舉著自己的刀,,看看這邊又看看那邊,,向左邊走兩步,又向原地退三步,。
正在他由于不覺間,,身后突然一個重物襲來,這個小衙役便徹底的暈了過去,。
老蔫兒看那小衙役暈了,,一手拿著地上撿來的板磚,一手去拉半躺在地的小軍師,。
就這樣短短的功夫,,老炮兒被陳浩遠一劍刺中,,轉(zhuǎn)了兩圈倒地后再也沒能爬起來。
狗子急紅了眼,,拼了命的揮舞著手中的大刀亂砍,,卻也是途有嚇人的架勢沒有嚇人的實力,只是片刻便將自己最后的一點力道耗盡,,被眾多兵士一同刺中,,口吐鮮血,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一邊被趙子興打暈的秀才,,緩緩的醒了過來,正巧看到狗子和老炮兒被殺,,心中怒火升騰,,也顧不上趙子興的偷襲之仇,撿起地上的大刀沖著眾多兵士殺了過去,。
只是,,奈何寡不敵眾,秀才雖勇猛,,那些兵士卻也不是吃素的,,剛剛擊殺了兩名賊子,眾兵士士氣正高,,秀才就這樣突然沖過來好比羊入虎口,,任他怎樣翻騰,也躲不過眾多兵士如雨落平原般的兵械,,幾個回合下來,,秀才身上已經(jīng)被血跡染紅。
邊老大一直苦戰(zhàn)至今,,即使再健碩,,此刻也已漸漸力竭,面對陳浩遠和小世子時破綻越來越多,。
小軍師看著眼前眾人,,昔日弟兄們在山寨中玩笑打鬧的一幕幕在腦海中閃現(xiàn),而如今,,不說那日被擄的弟兄如今怎樣,,只看現(xiàn)場這些為了兄弟,為了救他已是死的死傷的傷,,小軍師心中凄苦,,眼眶泛紅,喃喃道:“何苦救我……?何苦……?”
“少爺切莫這樣說!”老蔫兒聽了,,生怕他放棄了希望,,一手死死的抱著小軍師的胳膊,一手牢牢的拿著那塊板磚,,左右瞄著,,似在找機會偷襲。
就在這說話的片刻,,秀才腳下一軟,,被一兵士的大刀砍在了肩上,后背疏于防范,,眼看就要被人利劍穿心,。
邊老大硬生生受了陳浩遠一腳,借力飛身到了秀才身后,,提到為秀才擋開了后背的利劍,,攙他起身,并身二戰(zhàn),。
陳浩遠見兩人合力比剛剛要恢復了些神采,,轉(zhuǎn)念一想來到了老蔫兒和小軍師身前。
小世子見狀,,也不擔心他二人能翻出什么天來,,跟隨陳浩遠來到了小軍師和老蔫身側(cè),看了看陳浩遠的表情知道他已下定了決心,,干脆走到一旁的知府邊上去看熱鬧,。
老蔫兒緊張的看著兩人,拿板磚擋在身前,,而自己的身子則嚴嚴實實的擋在了小軍師身前,。
陳浩遠將刀舉起,剛要落下,,老蔫兒猛的起身沖了出來,,抱著陳浩遠的身子遠遠的退了出去,。
小軍師失去了旁邊的支撐,,只能半趴在地,狼狽的如同喪家之犬一般,。
就在他無奈于自己的身不由己時,,突然看到秀才腹部被人用長矛刺中,邊老大立時瘋了一般猛然發(fā)力擊退了圍攻的眾人,。
眼看眾人退開了些,,邊老大一刀砍斷了那長矛的木柄,拉著秀才向著小軍師的方向退了過來。
兩人踉蹌而行,,還有幾步路便能退到小軍師身前時,,陳浩遠已經(jīng)托著無力的老蔫兒走了回來。
老蔫兒似是被打暈了過去,,身子無力的垂在陳浩遠的手上,。
不等邊老大靠近,陳浩遠舉起手中的劍就向地上的小軍師刺去,,邊老大見裝,,來不及多想,將秀才放在一旁,,飛身用自己的身體來擋,。
“噗嗤”利劍入肉的聲音傳來,一時間在場眾人都停住了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