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衡之并沒有醒過來,,只是死死抓著結香的手,,讓她不能夠輕易離去。
結香只能無奈地坐在衡之的身邊,,說道:“喂,,你想要逞強可以,不讓我為你去找大夫也可以,,但是你能不能把我的手松開?。俊?p> 良久,,結香不見衡之再有別的動靜,,額上卻不停地冒著冷汗。
她只能用僅空閑的一只手取出絲帕,,然后為衡之輕輕擦拭,,又嘆息道:“哎,你想如此睡到什么時候???五娘等會兒夜查在臥房找不到我,會以為我又是跑到哪里闖禍去了,,你到時候醒來可要替我作證啊,?!?p> 轉眼,一個時辰過去,。
結香差點受到昏睡不醒的衡之的影響帶入困意,,眼皮也不自覺地垂了下去,她不禁晃了晃腦袋給自己提神,,清醒后的她睜眼一看,,衡之如今安靜睡下的樣子還是十分引人注目的,至少他如此平靜睡去的時候,,一點都不會惹人厭,。
再仔細一看,兩彎濃眉如漆,,面卻如冰刀刻畫般時刻透著寒涼冷厲,,唇如朱桃胭脂,卻沒有感到絲毫女氣,,烏發(fā)垂如墨畫……不,,是整個人都猶如從畫里走出來的那般俊美無雙,令人不愿挪開雙眼,。
這般畫中人實在是太過于縹緲,,結香不由自主地伸出手,輕輕撫摸著衡之棱角分明的面龐,,似是在感受他的溫度,,從而去感受他的真實存在。
忽而一旁久久默不作聲的白球又叫了一聲,,她瞬時將手縮回去,,然后撐著臉下頦對白球輕輕微笑道:“小母貓,你一直陪著你這位冷面無情的主人,,一定知道他的許多秘密吧,,他獨來獨往這么多年,生病也無人照料,,難道都是一個人如此扛過來的嗎,?若是沒有你這只小母貓的陪伴,那他得多孤獨???”
這樣一番話,與其說是說給白球聽的,,倒不如說,,是結香在說給自己聽的。
雖然白球傳遞不了心語給結香,,但是它也聽明白了結香所說的話,。眼前女子確實與它之前所見的大多數(shù)女子與眾不同,,至少她懂得理解它的主人,也能讓主人安然卸下強大的偽裝,,這也難怪自己的主人會待她如此特殊,特殊到主人自己都無法解釋其緣由,。
雖然主人不肯承認,,但它想著,也許還是與那個‘她’有關一定的關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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僵持到夜深,,結香最終抵不住困意,緩緩側坐在地面,,趴睡在了衡之的邊上,。
這才剛睡下不久,手上明顯的觸動又將結香猛然喚醒,,看到衡之手上有了動靜,,她繼而又暗暗心道:“他是醒了么?”
衡之先是眼珠來回微微轉動著,,而后緩緩睜開雙眼,,睜眼瞬間便看到結香已將明媚卻疑惑的臉湊近了他,然后眨巴汪汪大眼與他對視著,,嚇得他葡色的瞳孔頓時微縮,,喉嚨來回觸動了一下沒有說話,一旁的白球卻是為此興奮地連叫幾聲,。
結香不顧衡之的驚嚇,,仍舊仔細打量著他,臉色已經恢復過來,,眼瞳不再泛紅,,再摸一摸額頭溫度也是正常的,她便安心說道:“看來你已經沒事了,,那我就可以回房休息了,。”
衡之卻依然緊抓著結香的手不肯松開,,說道:“我才剛醒過來你便如此急于離開,,難道不得再觀察一下,看一看我會不會再出事,?”
結香道:“你腦回路如此清晰,,不像再會有事的樣子,至少目前不會,?!?p> 衡之醒來后竟變得有些蠻不講理,,只道:“是你害我暈厥,你就得負責到底,,今夜便在此看守著,,哪兒也不許去?!?p> “你是無賴嗎,?”一想到衡之前半夜痛苦的模樣,結香最終還是心軟了,,嘆了口氣道,,“好吧好吧,我真是上輩子欠你的,?!?p> “上輩子?”衡之白里透著紅潤氣色的臉上,,再次露出魅惑的笑容,,“或許你上輩子與我,真的有淵源,?!彼咀プ〗Y香手腕的手,忽而一轉與其掌心兩兩相扣,,安然閉著眼睛命令道,,“沒有我的允許,你便不準在我睡著之后偷跑掉,?!?p> 結香的心又劇烈地跳個不停,有些說不上來的緊張,。唉,,她原本就是如此打算的,卻被衡之一下就說穿了,,看來她今夜只能像白球一般,,乖乖地趴在衡之邊上睡個不太安穩(wěn)的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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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香無聲無息消失一夜,,園中無人知道她的去向,。
翌日清晨,五娘一路絮絮叨叨地便來到了合禧院,。
“死丫頭,,說是去書閣卻一整夜都不見人影,回臥房也不知去向,,看來官牢都關不怕你,,你平日害怕見到園主是嗎,?那老娘今日就專門找他治治你?!弊叩胶响号P房門前,,五娘抬手正要敲門,她反扣的手指還未落于門扇上,,那扇門卻突然打開了,。
五娘只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站著的一高一低的兩人,慢慢將那抬著又無處安放的手放下,,對兩人尷尬笑道:“打擾……打擾了?!?p> “哎哎哎,!”結香聽出五娘言下之意,連忙叫住轉身欲離去的五娘,,想要解釋道,,“五娘別走,你誤會了,,不是你想的那樣,。”
衡之隨即攬住結香嬌小的肩膀,,將葡色的眼眸瞇成一條線,,說道:“不是誤會,正如你所想那般,?!?p> 五娘回過頭,仍舊僵著笑臉,,不自然地擺手說道:“沒有誤會,,怎么會誤會呢?”
衡之繼而道:“還有等會兒杏觀園照常開門迎客,,可提前至黃昏打烊,,而她今日歸我管,不必去玥舞坊,?!?p> “好好好,我這就去安排,,你們繼續(xù),。”五娘頓了頓又道,,“繼續(xù)啊,?!痹挳叄闳鐾认г诹撕响簝?。
衡之的手仍舊搭在結香的肩膀上,,低側著頭對她說道:“我這樣替你作證,你可滿意,?”
結香只是蹙眉支支吾吾的,,她看著遠去的五娘,又抬眼看了看低眉一笑的衡之,,已經焦急地說不上話來,,孤男寡女在室內共度一夜,她真是有理也說不清啊,。
這妖孽到底是真暈還是裝睡?。孔蛞棺匝宰哉Z所說的話,,莫不是都已經被他聽見了,?此刻結香的內心是無比崩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