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老狐貍你要這樣的話......
接下來的兩天,,楊修和賈璣還是天天來拜訪,。
而何咸就跟操碎了心的老母雞一樣,,一直圍著楊修和賈璣身旁,生怕這兩只不知兇險的小雞崽,,被何瑾那只邪惡的鷹隼抓了當(dāng)跟班兒......
好在兩天時間里,,三人也只是清談闊論,沒啥出格兒的事,。何咸反倒覺得,何瑾說話做事很有分寸,,調(diào)和氣氛拿捏恰到好處,。
這樣的情況就讓他有些放心,但回去跟尹氏一說,,尹氏就憂愁得不行,。問她到底什么緣故,尹氏又不肯說......
畢竟,,要是說了的話,,就可能暴露之前套路過何咸一事。
所以,,她只能強(qiáng)顏歡笑:“夫君,,沒事的......妾身只是擔(dān)憂,瑾弟心眼兒那么多,,說不定不知不覺就把二位公子忽悠了,。”
然后何咸就茫然了:又說沒事,又擔(dān)憂瑾弟忽悠人家的,,然后死活不說如何忽悠......唉,,唯女子與小人難養(yǎng)也,圣人誠不我欺,。
不過到了第三天,,何咸和尹氏就開始松懈了:因?yàn)檫@天非但何咸要去署衙報到,何瑾也要趕去西園赴任,。
督練兵馬可是要住在兵營的,,兵營又是尋常人不得擅入的地方。何咸和尹氏就不相信,,三人都不能膩歪在一塊兒了,,何瑾還有法子把人家忽悠到手?......
于是,,當(dāng)送何瑾入軍營的時候,,他們可沒像尋常人家一樣念念不舍,反而還催促起來:“瑾弟,,時日也不早了,,速速啟程吧......”
何瑾就看著兄嫂二人,也不多說什么,,只嘿嘿一笑,。就帶著吳匡和他召來的三百名舊部,以及十一位馬奴牽著十匹良馬,,乖乖趕赴西園軍營,。
這里值得插播一句的,便是此番他不再是坐馬車,,也不是騎著溫順無力,、毛都快禿了的老馬,而是終于騎上了心心念念的爪黃飛電,。
騎術(shù)一事,,這些時日他也一直沒放松過......主要是漢代的生活太無聊了,不學(xué)著騎馬,,整天跟楊修賈璣吹牛逼也沒啥意思,。
而爪黃飛電那里,經(jīng)歷了上次群馬混戰(zhàn)以及挨何瑾兩拳頭后,,似乎也認(rèn)清楚了自己的身份......
兩者就在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確認(rèn)過眼神,心照不宣了起來,。
到了今天,,何瑾已能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仳T在馬背上,還可以在爪黃飛電站立不動的時候,英姿勃發(fā)地挺直腰,。
當(dāng)然,,爪黃飛電只要一走起來......是的,是走而不是跑,,何瑾就會下意識地去揪它的鬃毛,,而不是拉韁繩。
而那個時候,,爪黃飛電就會悻悻嘶鳴,,搖頭晃腦,氣得想把何瑾甩下去,。
反正,,一人一馬還在磨合期。
至于說赴任的西園,,本是位于雒陽城西二十里處的皇家園林,。
中平五年,被鎮(zhèn)壓下去的黃巾復(fù)起,,四方異族頻頻擾掠,。天子劉宏遂征募四方豪杰組建西園軍,才將西園進(jìn)行改造,,移除假山,,伐掉樹木,建了校場和營房,。
二十里的距離,,說長也長,說短其實(shí)也短,。
漢代一里要比何瑾前世短,,二十里也就相當(dāng)于他前世十六里左右。讓爪黃飛電這種純血的大宛良馬放開了速度跑,,也就是二十來分鐘的事兒。
當(dāng)然,,以那種沖刺爆發(fā)的速度來說,,爪黃飛電肯定是能跑回去的。但騎術(shù)不精的何瑾,,應(yīng)該就不知給扔半路哪里了......
所以一行人足足行了一個多時辰,,才趕到了西園。
然后他看到西園里還有不少的假山,、樹木,、草場,還有宮殿和高大的圍墻。只有中間一片的地方,,被鋪上了細(xì)碎的沙子和小石子當(dāng)作校場,,四周才是營房和兵器架。
這個時候,,身旁那名匈奴馬奴就松了一口氣,,道:“主公,在此處找個馬場,,應(yīng)當(dāng)不是什么難事......”
趕到營門的時候,,一名四十來歲的中年文士,已帶著幾名佐吏在等候了,。
何瑾便下馬迎上去,,躬身一禮道:“別部司馬何瑾,奉太尉之命前來赴任,,有勞先生指引了,。”
那文士很低調(diào)謙遜的樣子,,笑容清淡,,道:“何司馬客氣了,請勘驗(yàn)過印信后,,隨老夫入營......”
印信勘驗(yàn)自然是沒什么問題的,,問題是何瑾路過校場和營房的時候,分明感受到了那些士卒們虎視眈眈的目光,。
軍營可不是朝堂,,沒那么多勾心斗角,講究的全是直來直去的實(shí)力,。
他這么一個十六歲的少年,,還大搖大擺地牽著十匹良馬路過,跟小孩兒懷抱著金子走在鬧市沒啥兩樣,。
但有意思的是,,那些人看到何瑾身旁的文士后,不是躬身行禮,,就是帶著畏懼的眼神觀望......就連那些跋扈驕橫的將校們,,也都不例外。
走過校場和營房后,,那文士便帶著何瑾,,來到了西園東南角的一處空地。
那里堆滿了大量的物資,,包括搭建帳篷的氈布,、穿戴的皮甲,、操練所用的兵刃以及食用的糧草,甚至還有兩百匹的戰(zhàn)馬......除此之外,,就是足足望不到頭兒的一堆士卒,。
何瑾一眼掃過去,粗略估計人數(shù)足有五千左右,。
當(dāng)下,,就向那文士問道:“先生,這些全是我的兵馬,?不,,我的意思是......這些都是在下以后,要替太尉督管操練的兵馬,?”
那文士聞言,,抬頭故作詫異了一下,笑道:“何司馬是嫌少,,還是嫌多了,?”
“太多了......”何瑾頓時臉色愁苦起來,撓著頭道:“五千多人馬,,要配備四個假司馬,,我上哪兒找那么多的人才?”
當(dāng)然,,這根本不是他的真心話,,真心話是:亂世當(dāng)前,掌握一支武力自然很重要,。但我還有其他一大堆自己的事兒要弄,,那些事也不見得沒練兵重要啊......
中年文士當(dāng)然不會操心他的煩惱,只是客套地言道:“何司馬妄自菲薄了,,能得太尉那般器重的少年英才,,練兵自然也當(dāng)多多益善才是。老夫相信,,一些小問題到了何司馬這里,,自會迎刃而解?!?p> 說著,,他便手一招,讓身后一名佐吏將兩摞竹簡交給了何瑾,。何瑾攤開一看,兩摞都是撥付給他人馬物資的清單,。
而他這里驗(yàn)收過后,,蓋上兵印,,就可以將一摞讓這文士帶回去留檔,自己也留下一份——如此,,交接便算完成了,。
但這個環(huán)節(jié),其中就大有貓膩了,。
物資這一塊兒向來有著大大的油水,,故而軍中出現(xiàn)以多充少、以次充好的現(xiàn)象,,簡直都成了潛規(guī)則,。
其中講究的,還是實(shí)力:何瑾若在董卓面前吃香,,供需官自然不會對他?;ㄕ小,?扇羰菦]本事,、沒背景,那就會被人家坑得尿血,,也都沒處說理......
吳匡對此是有經(jīng)驗(yàn)的,,當(dāng)即就要帶著三百名親衛(wèi)查驗(yàn)。但何瑾卻攔住了,,拿出兵印便要在上面蓋章,。
畢竟他如今在董卓那里,還是當(dāng)紅的炸子雞:這文士沒給自己耍貓膩,,自然啥都好說,。可若是他上趕著找死,,何瑾也不介意殺雞儆猴,,先立一立威風(fēng)。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那文士卻止住了他,,道:“何司馬,查驗(yàn)一事暫且不急,,三五日后派人送來便好,。當(dāng)務(wù)之急,還是先搭建好帳篷才是,?!?p> 說完,這文士又笑容清淡地施了一禮,,便準(zhǔn)備飄然而去,。
就這么一下子,,何瑾便覺得此人很不一般。想著自己還沒問人家是誰呢,,便開口道:“不知先生高姓大名,?......”
“哦,老夫賈詡,,忝為太尉府西曹掾,。本來此番交接不該老夫多管閑事,然聞聽犬子與何公子最近交往甚密,,便想著來看看......”
說著,,賈詡繼續(xù)飄然而退。
而當(dāng)他走了一會兒后,,一名身穿佐吏服飾的年輕人,,就立在原地顯露出來。
何瑾定睛一看,,那年輕人正是賈璣,。
當(dāng)下,他臉上的笑就變得耐人尋味了:“賈公子......令尊這手玩得很漂亮啊,。給了我這么多兵馬和物資,,既可以看作是一份好意,也是一次下馬威,?!?p> 果然不愧是修煉成精的老狐貍,手段樸實(shí)中又暗藏深意......
不過話說回來,,老賈你這么來的話,,那我就......更要加快忽悠你兒子的進(jìn)程了嘍。
千里風(fēng)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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