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掉了木偶魔的“馬夫”和“坐騎”,,李昂和拉蓋婭幾乎已經(jīng)是擺明車馬地向木偶魔宣戰(zhàn)了。
接下來,,他們隨時都有可能遭遇襲擊,。
但木偶魔既然求和,,反倒正說明它的色厲內(nèi)荏,。
他們繼續(xù)前進著。
天空中突然投下一片陰影,,兩頭巨大的飛行獸自敘拉古城的方向飛來,。
它們有著像豺狼一樣丑陋的頭顱,魔鬼一般的雙角與肉翅,。
“是石像鬼,!”
“滴水嘴獸!”
兩人幾乎是同時喊出了這兩個代表同一邪惡生物的名字,。
這是一種經(jīng)常出現(xiàn)在各處教堂與修道院的外墻浮雕上,,或者輸水管道終端裝飾的邪惡生物。
原意是為了警示世人唯有教堂才能庇護人們免遭魔鬼的侵害,,但這改變不了它們惡獸的實質(zhì),。
石像鬼漸漸逼近,隨后俯沖而下,。
勁風撲面,,這種構(gòu)裝生物伸出了鋒銳的鋼鐵利爪向李昂的頭皮抓來。
“法球連彈,!”
李昂剛舉起賜勝之劍,,拉蓋婭的念咒聲便已響起。
這段時間在女巫之森的經(jīng)歷,,使李昂下意識以為所有巫咒都如此簡短,。
實際上,這是安潔莉娜女士獨有的,將咒語濃縮成一個短句甚至單詞的快速施法能力,。
而拉蓋婭自然也掌握著這樣的技巧,。
淡淡的碧綠光輝凝聚,化作了十余枚拳頭大小的法球,,環(huán)繞在她身邊,,儼然某魔幻游戲中的血精靈王子。
石像鬼們似乎也感受到了危險,,試圖改變下沖的勢頭,,進行規(guī)避,但法球已經(jīng)撲面而來,。
一頭石像鬼躲避不及,,被一枚法球擊中了翅膀,頓時像斷線的紙鳶般一頭栽落在地,,轟然撞得粉碎,,露出了其內(nèi)有著木質(zhì)紋理的殘肢與零件。
另一頭石像鬼見狀,,不敢再降低飛行高度,,迅速爬升,像獵鷹般在高空中盤桓,。
很顯然,,它們便是木偶魔監(jiān)視他們的眼睛。
拉蓋婭仰起頭,,恨恨道:“這頭惡魔的屬下可真夠多的,,不過每一個都好弱,如果它們來攻打女巫之森,,只需要安德魯閣下一個人就能全部解決,。”
李昂皺眉:“安德魯閣下能夠得到這些石像鬼,?”
腦袋里不禁幻想出自己以前半夜打蚊子,,卻被蚊子一通戲耍的場景。
拉蓋婭不禁側(cè)目,,像看傻子一樣說道:“你忘了安德魯閣下曾經(jīng)多次施展空間法術(shù)了嗎,?”
李昂恍然,作為所有巫術(shù)中最難施展的空間系法術(shù),,安德魯閣下尚且能施展得舉重若輕,,它其余巫術(shù)自然也不會弱。
他只是下意識把山嶺巨人這種巍峨高大的生物,,當做肉搏能力極強的戰(zhàn)士了,。
李昂尷尬一笑,,岔開話題道:“木偶魔吞噬的靈魂越多,控制的木偶傀儡也就越多,,這頭木偶魔在城外豢養(yǎng)了如此多的爪牙,,就算在中序列,恐怕也屬于較強的那一列了,?!?p> 拉蓋婭不服氣道:“我也很強?!?p> 李昂無奈道:“姐,,雖然你很厲害,但如果再發(fā)生沖突,,我希望你能盡量不要將魔力浪費在那些木偶傀儡上,,不殺死木偶魔,它隨時可以再拉起更龐大的軍隊,?!?p> 拉蓋婭蹙眉道:“這所謂的木偶魔施法控制木偶難道不需要材料?”
李昂搖頭:“它當然需要,,但這座城里,,可供它使用的材料可太多了?!?p> “木偶魔能使木偶活化,,也能使活人變成自己的木偶,甚至連尸體都能在其操控下站起來,。”
拉蓋婭一臉厭惡道:“這種怪物真是令人作嘔,?!?p> 這里距離敘拉古城區(qū)明顯還有一段距離,在石像鬼的注視下,,他們不敢盲目趕路,,所以直到暮靄陣陣,他們才抵達目的地,。
還未走進敘拉古,,便可以清晰地嗅到空氣中彌漫的惡臭。
鳥嘴醫(yī)生推著運送尸體的獨輪車,,從兩人身前走過,,惡臭便是從那獨輪車上傳來。
在街道兩旁,,擺放著少許沒來得及運出城的尸體,,在盛夏季節(jié),,已經(jīng)散發(fā)出濃郁的腐爛氣息。
這是現(xiàn)如今絕大多數(shù)城市都能看到的常態(tài),,有的城市,,死亡人數(shù)甚至已經(jīng)達到了四分之三。
災難迫使人們背井離鄉(xiāng),,拼命想要自城市中逃離,,孰不知這反而加快了黑死病的傳播,每一個逃難者,,都無異于一位“開大煉金”,。
很顯然,敘拉古現(xiàn)如今的狀況,,比起其余大城市,,已經(jīng)算好的了。
拉蓋婭沉默良久,,忍不住道:“這就是凡俗的大城市嗎,?”
李昂道:“很令人失望是吧?”
“嗯,,還是森林里更好,。”
“如果不是女巫之森有防護結(jié)界還有種種兇惡的傳說,,特貝利領的平民們早就跑到里面避難了,。”
“我們或許應該做些什么,?!?p> “比如?”
“比如調(diào)配出能治愈黑死病的魔藥,?!?p> 李昂搖頭:“那相當于公然挑釁教會的權(quán)威?!?p> “我們當然可以什么都不做,,但教會呢?”
李昂沉默片刻,,沒有思索出教會究竟是真的對災難束手無策,,還是說能解決,但卻對此視若無睹,。
他個人更傾向于后者,。
如果說,連代替幕后大君統(tǒng)治這個世界的教會都沒有辦法研究出治愈黑死病的良藥,,那黑死病真的就是所謂的“腺鼠疫”嗎,?
兩人情緒都變得低落起來,。
他們都還沒能做到目睹人間悲劇而熟視無睹的程度。
來到這世上,,對他沖擊力最大的一幕,,就是那位被綁在火刑架上活活燒死的野女巫。
兩人穿過一座巨大的跨海吊橋,,才來到了敘拉古的老城區(qū),,奧迪迦島。
這里仍舊保留了許多古典時期的石質(zhì)建筑,,但絕非被保護或廢棄的遺址,,而是被當做住宅使用。
這些石質(zhì)建筑堅固耐用,,高大且舒適,,比起外城區(qū)那些低矮的土木結(jié)構(gòu)房屋,就像別墅區(qū)與棚戶區(qū)之間的對比一樣懸殊,。
這里的街道也相對更加整潔些,,這得益于坎貝爾伯爵暗地里對希臘-羅馬多神教的崇信。
據(jù)說阿基米德就是出生于此,,并且在此被羅馬士兵殘忍殺害,。
抵達伯爵府邸的時候,兩人聲稱是前來除魔的獵魔人,,很快就被衛(wèi)兵迎了進去,。
他們被要求在客廳等候。
這里縈繞著淡淡的血腥味與惡魔氣息,,許多家具也都有著缺損的痕跡,。
李昂忍不住皺起眉頭。
堂堂伯爵府邸的會客廳,,居然連地毯都沒有,,很明顯,不久前,,這里曾發(fā)生了一場慘烈的戰(zhàn)斗,流血使地毯到現(xiàn)在都沒清理干凈,,或者說已經(jīng)清理不干凈了,。
他忍不住涌現(xiàn)出一個不好的想法,假如伯爵府邸,,包括伯爵在內(nèi),,都被木偶魔控制成自己的木偶了怎么辦?
他們現(xiàn)在豈不是自投羅網(wǎng),?
正想著,,坎貝爾伯爵已經(jīng)沿著木質(zhì)樓梯大步走來,。
他大概四十歲出頭的樣子,本該是魁偉挺拔的身軀,,此時卻稍顯佝僂,,臉上也充斥著疲憊與倦怠。
里昂記憶中只在年幼的時候跟隨特貝利男爵見過這位伯爵閣下,,現(xiàn)在很顯然,,對方已經(jīng)認不得他了。
李昂也沒打算說出自己的來歷,,當他成為獵魔人后,,但丁便要求他盡量少跟別人提起自己的來歷。
因為納斯雷茲姆們慣于收集情報,,尋找獵魔人曾留下的羈絆,,并借此對付獵魔人。
此時,,每留下一份關于自己身份的來歷,,未來,納斯雷茲姆就有可能多掌握自己一份弱點,。
李昂向坎貝爾伯爵微微頷首道:“伯爵閣下,。”
坎貝爾伯爵有些戒備道:“你們是獵魔人,?”
衛(wèi)兵們也并未離開,,而是警惕地站在兩旁。
很顯然,,之前那位被穆拉丁主教請來的獵魔人戈隆德,,瞬間便被幕后惡魔腐化成恐魔的事,給坎貝爾伯爵留下了巨大的陰影,。
但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顧不得那么多了,。
這兩天,城內(nèi)死亡頻率激增,,加上黑死病的侵襲,,敘拉古已經(jīng)有了暴亂的苗頭。
而且,,根據(jù)那晚穆拉丁頭顱所說的話,,很顯然,幕后的那只惡魔最終目標便是他們一家,。
誰也不知道它會選擇什么時候動手,。
屠刀已經(jīng)架上脖頸,就是來者是一頭惡龍,只要能將魔鬼除去,,他也愿與之合作,!
李昂將但丁交給他的信紙遞出,道:“我們是但丁先生的助手,,收到您的來信后,,但丁先生便派我們馬不停蹄地趕來了?!?p> 坎貝爾伯爵接過信紙,,頓時長出了一口氣。
“十六年未見,,但丁先生果真還記得我們當初的情誼,。”
但隨即,,他又露出焦慮之色:“只是,,那頭惡魔極為兇惡,已經(jīng)達到了中序列,,連穆拉丁主教和他請來的獵魔人都死于其手,,你們有把握嗎?”
李昂很干脆道:“這位是我的姐姐,,也是中序列,。”
坎貝爾伯爵這才注意到一旁沉默不語的拉蓋婭,,頓時眼前一亮,,無論何時,美女都是最靚麗的風景線,。
但也就只是眼前一亮罷了,,緊急關頭,他哪里會在意這位女性獵魔人相貌的細枝末節(jié),。
他一臉慶幸道:“那就好,,兩位如何稱呼?”
李昂沉默片刻,,答道:“您可以稱我為奧克塔維厄斯,,我的姐姐叫做奧克塔維婭?!?p> “真是傳奇一般的名字,。”
坎貝爾伯爵微笑道,。
他當然明白這絕非真名,而是歷史上第一任羅馬帝國皇帝奧古斯都大帝的氏族名,。
奧克塔維婭為奧克塔維厄斯的陰性名,,實際上都是同一個詞,。
自從羅馬帝國隕落后,這兩個氏族名已經(jīng)泛濫成許多貴族子女的名字,,根本不足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