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只是這件事真的不能告訴你，所以我才……”

　　“我明白,，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事情都鬧成這個樣子了，她已經(jīng)完全處于一個被動地局面,，怎么辦呢,？以后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就希望這個事情程瀟還不知道吧,！

　　如果他知道了,，她真的不敢想象了。

　　“我可能得先回一趟家,，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說吧,！”

　　“嗯嗯！”向銳輕輕點了點頭,，“去醫(yī)院看一下夏陽吧,！”

　　“夏陽！”顏沫睜大了眼睛,。

　　“他出了車禍,，就是你站在水邊的那天早上，看到你要掉下去,，他一著急,，沒有注意來回的車輛，然后就……反正他現(xiàn)在在醫(yī)院里,?！?p>　　“他，他,，他……”

　　顏沫實在不知道該說什么話了,。

　　“去看他吧，醫(yī)院地址我發(fā)你微信了,?！?p>　　顏沫腦袋一愣，又是一股巨大的沖擊,，不過還好,，這股沖擊目前她還承受得了。

　　顏沫轉(zhuǎn)身風(fēng)一樣地跑了,。

　　在車上,，顏沫又一度感受到了死神的召喚，又一次聽到了那嘶聲力竭的哭喊聲,，和已經(jīng)冷冰冰的身體,。

　　自從姨夫去后，對于死亡的恐懼一直是她心中最怕的,，她不怕生離,，就怕死別,，只要那個人的生命氣息還存活在天地間，見不到他也可以,，但如果他的生命在天地天徹底消失了,，那她當(dāng)真不能接受。

　　不過一切還好,，顏沫到醫(yī)院的時候,，夏陽已經(jīng)轉(zhuǎn)到了普通病房里面，只是眼下還沒有蘇醒,。

　　顏沫一進(jìn)病房,，夏陽的母親就恨恨地瞪著顏沫，一副恨不得把顏沫撕碎的樣子,。

　　“你還有臉來嗎,？”

　　“阿姨，我……對不起,，你讓我看看他吧,！”看著夏陽平時那么躁動的一個人此刻安安靜靜地躺在病床上，顏沫就眼淚簌簌地流了下來,。

　　“他變成這個樣子,，都是你害的！”夏陽母親恨恨地指著顏沫,。

　　顏沫撲通一下就跪了下來,，她知道這對于她來說還是輕了，比起夏陽躺在那里,，對她的懲罰簡直太輕了,。

　　“阿姨，我知道,，所以你讓我陪著他好不好,？我哪里也不去，我陪著他,，直到他完全好起來,，到時候你讓我走我絕對不說一句話?！?p>　　過了好半天，不知道她心里經(jīng)過了怎樣的考量,，不過她還是答應(yīng)了,。

　　“好，不過小陽醒來之后,，我不想再見到你,，希望你說到做到,！”

　　“好，好,，好,。”顏沫滿口答應(yīng),。

　　顏沫就一直守在夏陽的床邊半步不離,，這期間他媽媽也每天下班就過來陪夏陽，一個星期下來,，對于顏沫的恨意多少也減輕了一些,。

　　但是這一個星期以來，顏沫每天都在擔(dān)心,，都在自責(zé),，甚至晚上還會做夢驚醒，有時候夢到的是姨夫,，有時候夢到的是夏陽,，有時候又很模糊。

　　周末的時候,，顏沫早上出去買了點早餐,，正在喝豆?jié){的時候媽媽的電話又打過來了，顏沫盯著手機(jī),，心里直犯怯,，現(xiàn)在只要看見媽媽的電話，她心里總感覺會出什么事一樣,。

　　“媽,！”顏沫叫的很小心。

　　電話那頭長長的沉默,，這讓顏沫內(nèi)心更加焦急慌亂,。

　　“媽，怎么了,？你說話呀,！”

　　“你哥和你嫂子離婚了?！?p>　　“嘟嘟嘟……”

　　媽媽的電話就這樣掛斷了,，顏沫的心一下子狂跳到了極點，手里的豆?jié){杯滑落了,，灑落了一地,，她的腳上還殘留著豆?jié){的滾燙，可是她已經(jīng)渾然不覺,。

　　怎么會這樣呢,？

　　事情怎么還是發(fā)展到了這一步呢,？程瀟還是知道了嗎？他知道了她有這樣羞恥的想法了嗎,？那,，那他會怎么看自己呢？

　　顏沫盯著米白色的天花板,，她的眼睛毫無光澤,，那里已經(jīng)枯竭了，就像沙漠一樣,，即使再痛苦難受,，也流不出一滴眼淚來了。

　　顏沫就像一堆沒有骨頭的肉一樣癱坐在地板上,，她時而喃喃自語一句,，時而癡癡地笑兩聲，此刻的她根本沒有精神,，理智可言了,。

　　所有的一切都垮掉了，連帶著支撐她生命的最后一根支柱也坍塌了,，活著到底是為了什么呢,？

　　不過上帝為你關(guān)閉一扇門的時候，總會為你打開一扇窗,，這話倒真是不假,，雖然這一天開始的這樣痛苦難熬，但是夏陽就在這樣的一天蘇醒了過來,。

　　剛蘇醒的病人還是很虛弱的,，但是夏陽醒來第一眼就看到顏沫，這在他來說就是最高興的,。

　　看著夏陽虛弱的笑容,，顏沫也對著他笑了，可是她剛一張嘴,，嘴巴就火辣辣的疼痛,，撕裂了什么東西一樣，同時顏沫還嘗到一絲絲鮮血的味道,，她摸了摸嘴巴,，原來是嘴巴干的裂開了口子。

　　“小沫,，我不是都醒過來了嗎,？你的臉色怎么還這樣難看?！?p>　　如果說此刻顏沫的臉色有多難看的話,，那么想象一下死人的臉色就可以知道了。

　　“沒什么,，你醒過來了就好,。”

　　夏陽伸出手握住顏沫的手,，“小沫,，不管別人怎么想你，我永遠(yuǎn)愛你,，你知道的,，以后的路都讓我陪你好不好，讓我陪你走過這段荊棘橫生的道路,，我相信總有一天會過去的,。”

　　顏沫點點頭,，很機(jī)械的動作,。

　　“我想回一趟家，既然你醒了,，那我一會就回去,，好不好？”

　　“行,，那你一路小心,，有什么事就給我打電話，知道嗎,？”

　　顏沫笑著點點頭,。

　　顏沫也不知道此刻她該先去哪里，回家還是大姨家,？可是現(xiàn)在的家她還回的去嗎,？她還有臉嗎？有位置嗎,？

　　她現(xiàn)在是被羞恥浸透全身的罪人,。

　　幾經(jīng)糾結(jié)之下，顏沫還是去了大姨家,，也不知道那個因為她而支離破碎的家現(xiàn)在……

　　顏沫到大姨家之后,，家里一片黑暗，也看不到人影,。

　　僅有的光線還是從窗簾縫里面透進(jìn)來的,，顏沫剛進(jìn)門腳底就踩著一個什么東西差點滑倒，她蹲下身撿起來看,，是她送給程瀟的四葉草,，如今被人狠狠地摔在地上,，摔成了兩半。

　　它為這個家?guī)硇疫\(yùn),，也帶來厄運(yùn),！

　　程瀟就坐在沙發(fā)邊的地板上，周圍是一堆啤酒瓶圍繞著,。他的頭發(fā)已經(jīng)擋住了耳朵,，擋住了臉頰，以前他從來沒有這樣狼狽的時候,。這些多余的頭發(fā)擋住了他的陽光溫暖,，反而散發(fā)著一種消沉憂郁之氣。

　　顏沫輕輕走到程瀟身邊坐了下來,。

　　“哥,！”她緊張兮兮喊到。

　　程瀟抬頭笑了笑,，然后摸了摸顏沫的頭發(fā),，一把將她攬在自己的懷里。

　　“小沫??！”

　　顏沫看著這樣消沉，胡子拉碴的程瀟,，眼淚還是沒忍住流了出來,，她心疼啊，她心疼她把程瀟害成了這個樣子,，顏沫從沒有像這一刻一樣討厭過自己,。

　　“哥，對不起,，都是我的錯,，都是我不好！”顏沫哽咽著向程瀟道歉,。

　　程瀟輕輕嘆了一口氣,，“傻孩子，怎么是你的錯呢,，是哥不好,，是我害你這些年這么難受，唉,！明明是我的錯,，我還一次次問你，讓你那么難受?！?p>　　顏沫沒有想到這個時候程瀟都沒有責(zé)怪她,，還站在她的角度理解她，安慰她,。

　　其實她多想程瀟能夠痛罵她一頓,，這樣她心里也少一點愧疚，可是聽到程瀟這么說她就一下子所有的委屈都找到了出口,，一瞬間傾瀉而出。

　　“哭吧,，哭出來,，你心里也就沒那么難過了，傻孩子,，這些年你到底多難過,，難怪你總是躲在外面不回家，其實你在躲我,，而我……我竟然總是想要出現(xiàn)在你身邊,，去照顧你?！背虨t摸著顏沫的頭發(fā),，發(fā)出自嘲的笑。

　　“哥,，你放心,，我一定會把嫂子給你找回來的，這是我的錯,，我會跟嫂子解釋清楚的,。”

　　程瀟沒說什么,，只是露出十分疲憊的笑容,。

　　“小沫，吃過飯了嗎,？,，餓了吧，我給你煮面吃吧,！”程瀟說的那樣輕松,，真就像沒發(fā)生什么一樣。

　　看著程瀟搖搖晃晃走向廚房,，顏沫實在受不了了,，她沖著程瀟大喊，“程瀟，我已經(jīng)23歲了,，我不是小孩子了,，你不要再把我當(dāng)一個小孩子了，我是一個……女人,，跟向妍一樣的女人,！”

　　程瀟釀釀蹌蹌的步伐停下了。

　　“我知道,！”他回答地干脆冷靜,。

　　“我……”

　　面對程瀟的冷靜，顏沫反倒不知道說什么了,，他知道嗎,？他真的知道他已經(jīng)不是一個小孩子了嗎？

　　“那……那你有沒有把我當(dāng)做一個女人看待過,？”

　　話一說出口,，顏沫就覺得她肯定是瘋了，才會在這種時候說出這么大膽的話來,。

　　程瀟立馬挺直的脊背好像明白了什么,，他站在腳，他的錯愕和驚奇從背后都分外明顯：“小沫想吃哪種面條,？”

　　“程瀟,，最后一次，最后一次,，你就不能回答我這一次嗎,？”

　　“我不知道?！?p>　　“如果我不是你妹妹……”

　　“小沫,，別說了……”程瀟臉上現(xiàn)出一種自我懷疑似的痛苦。

　　程瀟進(jìn)了廚房之后,，顏沫就拿著那塊四葉草走了,，她去找向妍了，她已經(jīng)得到她想要的答案了,，那么接下來就是給大家一個成全,。

　　顏沫來到向妍家里的時候，其他人都不在,，只有向妍一個人,。

　　她抱著孩子在玩，也是神奇,，顏沫從沒有見過這個小侄兒,，可是他卻一見到顏沫就笑個不停。

　　“你跟這孩子還真是有緣，我們抱著一直都是哭個不停,，今天見了你倒一直笑,。”向妍說話的時候頭也沒抬,，依舊全部目光都在孩子身上,。

　　“嫂子，”顏沫咬緊牙關(guān),，喊出這么一句,，這是她第一次喊向妍嫂子，“我知道一切都是我的錯,，我會走的遠(yuǎn)遠(yuǎn)的,，再也不出現(xiàn)在你和我哥的眼前，我求你了,，你回去，不要跟我哥離婚好不好,？”

　　向妍對于顏沫的話并無任何動容,，許久她才無力嘆了口氣，：“顏沫,，這是你的錯,，也不是你的錯，但凡你哥心里還有我,，今天出現(xiàn)在這兒的就是他,，不是你，這些年我一直追在他身后跑,，實在太累了,，我想休息了?！?p>　　“不,，嫂子，你不要這么說,，我……”

　　“你走吧,，我什么都不想聽！”

　　向妍說話就抱起孩子走向二樓,，但在上樓梯的時候她突然停住了,，“真諷刺，我今天才知道,，原來向妍就是像顏沫啊,，真可笑！”

　　顏沫回到醫(yī)院的時候，夏陽正好睡著了,，顏沫輕輕握住他的手,，這么主動她還是第一次，想必如果夏陽醒著,，肯定又會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來,，那個人啊，總是那么浮夸,！

　　顏沫眉眼一笑,，就將一封粉色的信箋放在夏陽床頭離開了。

　　這件事情之后,，張老師給她打過電話,，二中她肯定是去不成了，但是有一個地方,，人間天堂一樣的地方,，顏沫沒有想到張老師也會知道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