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你錯了。”姜思哲認真的語氣,，讓白曉有些別扭,，她是第一次被人這樣說。
“我哪里錯了,?！卑讜员犻_眼睛，她盯著姜思哲的臉,，“那個萬老師本來就有違師德,，不僅如此她還是個第三者，走后門當老師的,。我教訓她有錯嗎,？”
姜思哲嘆了一口氣，將手掌落在白曉的頭上,，軟軟的頭發(fā),，讓他有些心動。
“可是你觸犯了校規(guī),。你是學生,，她是老師，你討厭她,，可以私下跟你父親或者主任商量換班,，而不是當著全班同學的面，讓你的老師下不來臺,。至于你老師的教學情況和私生活,，你可以了解清楚，跟校長反映,，而不是用你自以為正確的方法來懲罰她,。”
“更何況,，你現(xiàn)在是在無故曠課,，校外抽煙?！苯颊艿恼Z氣很平淡,，沒有怪罪沒有指責，反而這樣的語氣更讓白曉心里不好受。
“其實你已經(jīng)知道自己錯了吧,，你說你以前在精育的成績十分優(yōu)異,，可以知道你很聰明?？墒窃谶^去個人意識步入成熟的時候,，沒有人與你講過什么叫規(guī)則，沒有人對你說過重話,，所以你活的放肆,，任性，不重視規(guī)則,?！?p> 姜思哲的話仿佛有魔力一般，讓白曉奇跡地清楚了幾分,。
“我曾經(jīng)在邊境抓過一個罪犯,，高智商犯罪，在他的認知里,，所有人都是愚蠢的,，他抱著世人皆醉我獨醒的態(tài)度，犯下了很多罪,。曉曉,，天才與瘋子只有一線之隔?！?p> “我,，沒有覺得自己很厲害?！卑讜缘痛怪^,，“我遇見過讓我無力的事，也遇見過比我厲害的人,，我只是……”
“你只是涉世太淺,，人情世故不太懂罷了?！苯颊軓目诖锾统鲆活w棒棒糖,，剝開糖紙遞給白曉，“獎勵給知錯就改的好孩子,?！?p> “我不是好孩子?！卑讜猿灾鹛鸬奶?，心情好多了,。
“你會是的?！苯颊苷酒鹕?，“還有一節(jié)課的時間，你該回學校了,?！?p> “姜思哲,，我的學籍還在精育,，所以我不會記過的?！卑讜曰謴土藥追志?，“以后我們會再見的，在一個神圣的地方,?！?p> “嗯，我相信會的,。當然有些時候特殊情況特殊處理,。”
“好,，再見,。”
白曉叼著棒棒糖對姜思哲揮手告別,，姜思哲看著漸行漸遠的人,，笑得十分寵溺。
“小徒弟長大了,?！苯颊苣贸鍪謾C，撥了一個電話,，“那群新兵蛋子任務目標抓到了嗎,？”
“嗯，老大你現(xiàn)在趕過來評測,？”
“過來接我,，我在……，對了,，讓那伙新兵蛋子晚點回去,。”
白曉晃晃悠悠地走到學校大門,，她也沒進去,，就站在門口等放學,，沒等多久就看見滿臉急色的白洋匆匆出來。
白洋自然也看見了白曉,，他松了一口氣,，然后走在白曉面前。
“白曉,，你……”白洋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我做事有欠考慮，麻煩你了,?！卑讜灾腊籽蠼裉熘挥性缟系谝还?jié)課，可他現(xiàn)在才能出來,，必定是在處理萬老師的事,。
“……”白曉的話驚到白洋了，他沒想到女兒突然認錯了,，“唉,，回家吧，該吃午飯了,?！?p> “白老師，我想跟你商量個事兒,?！?p> 回家的路不長也不短，父女兩并肩走在小鎮(zhèn)的青石路上,，長長的影子跟在他們身后,，一片閑然。
白洋對于白曉要當兵的決定驚訝不已,，但沒有拒絕,，相反是支持的態(tài)度。
“當兵很苦,，很累,，你能堅持下來嗎？”
“我肯定能,?！卑讜詫τ谧约旱哪芰芮宄拔?guī)煾稻褪且粋€軍人,，我從初一開始就按他的計劃書鍛煉的,。”
她設計了那么久也是為了當兵,，如果她繼續(xù)留在王家,，她是絕對不可能當兵的,，因為王家那邊需要的不是一個有能力爭奪家產(chǎn)的軍官，而是一個只知道打架鬧事的千金小姐,。
“你有自己的規(guī)劃就好,。”白洋端著菜從廚房出不來,，賣相不錯,，但味道白曉已經(jīng)領教過了，“下午你跟我去給萬老師道個歉,?！?p> “嘖?！卑讜砸宦牼脱捞?，“吃完飯了,，我要午睡,。”
“嗯,?！?p> 學校永遠是個熱鬧的地方，嘰嘰喳喳聊著天的學生三三兩兩地結(jié)伴同行,。白曉一踏入校門口就有些后悔了,，她真的要向那個萬老師道歉嗎？嘖,，想想就頭大,。
“走吧?！?p> “其實,，我以前待在學校的時間不多，基本能翹就翹的,?！卑讜允崃艘粋€高馬尾，黑色短袖胸口一個白色蝙蝠印花,，下擺扎進高腰牛仔褲里,，上挑的眼角下有一顆淚痣，整體看起來十分有氣勢,，不像去道歉的,，倒像是去打架的。
白曉雙手插兜看向白洋,，“話說白老師,，你當初為什么不爭一下我的撫養(yǎng)權(quán),。”
白曉無意間的一句話讓白洋變了臉色,，他想起了十三年前離婚時那個畫面,，那個女人對他說的一句話。
“你難道想讓我女兒知道自己的父親是個變態(tài)嗎,？曉曉必須跟我走,，我看見你就覺得惡心。我不能讓我女兒也成為一個變態(tài),?！?p> 還有父親的厭惡，母親的失望,，每次回去不能進門的無力,。
想到這些白洋頓住在原地。
白曉疑惑地看著他,，詢問道,，“怎么了？”
“沒什么,?！?p> 白洋低垂著頭，臉色難看到極點,，上齒緊緊咬著下唇,，雙手不由自主地握拳，但一瞬間他又恢復原樣,，笑得如春風拂面,，但仔細看便能看出笑里藏著的悲哀。
“哦,?！卑讜愿杏X到了白洋的反常，可她沒想刨根問底,，假裝什么都沒發(fā)生
校長辦公室里,，小小的房間，坐著三個人,，校長,，萬老師，還有劉老師,。
白洋推開門的時候,，白曉透過間隙看見了萬老師眼中一閃而過的狠厲，她挑挑眉,，以前在B市的時候沒少遇見這樣的女人呢,。
“校長,，劉老師，萬老師,?！卑籽笈c三人打了招呼，與白曉一前一后地進了辦公室,。
“白老師,，不是我說，白曉同學也太過了吧,，頂撞老師,，無視課堂紀律，無故逃課,，這些都是值得記過的,，還是大過！”校長是個禿頂?shù)闹心昴腥?，說話的時候嘴角的胡子一翹一翹的,，所剩不多的頭發(fā)也跟著跳動。
“校長,，白曉她知道錯了……”
“知道錯了,？白老師，我們同為老師,，如果你也遇見同樣的事，一定會知道我受了多大委屈,?！比f常娟打斷白洋的話，一雙眼睛哭的跟核桃一樣腫,，看起來楚楚可憐,，一說話還有幾滴眼淚加持，哭的梨花帶雨,。
“就是,，白老師，你讓白曉自己說說看錯在哪,？該如何給萬老師道歉,。”校長看著萬常娟哭一顆心都要化了,。
“校長……”白洋皺著眉頭,，想要說話，卻被白曉拉住,。
“別欺負老實人,?！卑讜晕⑽⒁恍Γ戳丝醋谝慌钥磻虻膭⒗蠋?，又轉(zhuǎn)過頭看向校長和萬常娟,，“其實我是準備道歉的?！?p> “白曉同學,，老師知道你已經(jīng)改錯了，老師是不會怪罪你的,，只要你當眾檢討,，意思意思就行了，老師是不會讓你記過的,?！?p> 萬常娟見狀連忙表示自己很無辜很委屈，而且自己很大度不跟白曉計較,。她這番動作讓校長更心疼了,，讓剩下三人跟吞了蒼蠅一般惡心。
“但是呢,，我又不想道歉了,。”白曉依舊笑著,，但笑意未達眼底,。
“白曉同學，你,！”校長拍案而起,，感覺自己沖冠一怒為紅顏十分高大，“身為學生,，你竟然知錯不改,，而且還理直氣壯，你的父母是怎么教導你的,，簡直就是沒有家教的學校毒瘤,，將來的社會敗類！”
“校長,！”白洋怒了,，“我就是白曉的父親，你這樣說一個孩子,，你覺得是正確的嗎,？”
白曉看著白洋，一時心里暖洋洋的。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白洋會把她抱在懷里舉高高,，那時的她好像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公主?？墒?，十幾年來，她從未收到過白洋一句問候,，一份禮物,，也沒有見過一面。她以為自己不在乎了,，可為什么突然覺得心里不舒服,。
“什么，白老師你是白曉的父親,?！睅兹硕加行┏泽@，大家都知道白洋長得年輕顯小,，而且單身,，但從來不知道他還有個這么大的女兒。
“怎么了,，白曉不能是他女兒嗎,？”一道戲謔的聲音傳來，所有人都看向推開辦公室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