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都是陌生的街道,,不像是電影電視劇的拍攝布景,再加上周圍的行人穿著和語言,,要說這是群演,,未免也太敬業(yè)了。
范歧平時涉獵很廣,,要說穿越這個題材,,他也沒少看。但是要讓他自己遇上了,,還要接受這樣的現(xiàn)實,,可能換誰都要冷靜一番。
他仔細回憶著之前都做了什么,,想想哪些舉動跟穿越沾的上邊,,然而記憶只能追溯到前一天晚上,,他輸了桌游想找個角落躺會,后面就什么都記不清了,。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戴著袖口收緊的麂皮手套,指尖和指縫還有長期使用留下的磨痕,,相當清晰的輪廓,,這不是幻覺。
路燈下倚著酩酊大醉衣衫襤褸的流浪漢,,街上的門面都已經(jīng)開門了,,在為開業(yè)做準備,行人漸漸地多了起來,,不少路人都奔跑著往西邊聚集,,那邊應該是出了什么事。
說到1888年的倫敦白教堂區(qū),,但凡是個推理迷都不會陌生,,這里誕生了一名震驚世界的連環(huán)殺手——Jack The Ripper(開膛手杰克)。
范歧自然也是意識到了這一點:如果是杰克,,那么西邊應該是出了命案,。
于是他連忙也跟著人群往那邊奔跑。
雖說在這個時間段,,倫敦還是屬于世界的中心,,貿(mào)易繁忙經(jīng)濟發(fā)達,但是從高度發(fā)達的現(xiàn)代眼光來看,,這里確實有些落后,,加上工業(yè)革命的發(fā)展,空氣和環(huán)境狀況十分堪憂,。
范歧用袖口捂著口鼻順著人群往里擠,,突然有個矮他一頭的人逆行想往外擠,結果撞了個滿懷,。
因為平時都有運動習慣,,加上身材高大,范歧并沒有被撞到,,僅僅只是趔趄了一下就站穩(wěn)了,,反而對方因為人群擁擠一時失去平衡,直接被撞倒在地,。
范歧連忙上去攙扶對方,,一邊心里暗自祈禱不要撞到老人,現(xiàn)在自己身無分文,,要是遇到碰瓷訛詐,,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倫敦沒人保釋,,那可真的就要牢底坐穿了。
被撞倒的是一名年輕女性,,穿著暴露的長裙,,臉上畫著俗氣的濃妝,一頭棕色的卷發(fā)亂糟糟的盤在腦后,,還有細碎的頭發(fā)沒有挽好,,垂下來遮住半邊眼睛。
似乎是撞疼了,,對方嘴里用英語罵罵咧咧著,,一邊站起來。
她看到范歧蹲下身伸出手想攙扶自己,,倒是有些驚訝,,遲疑了一下,還是接受了對方的好意,,由對方將自己拉起來,。
當她仔細打量了范歧的穿著,確信對方是個有錢的小少爺后,,隨即換上一副開門營業(yè)的標準假笑,,行了個禮,“謝謝您先生,,我叫伊麗莎白,,就住在前面那個路口的小巷子里。只要拐進來就能看到,,門上有我的名字,,伊麗莎白·史泰德,如果您愿意來找我,,我會給您特別服務的,。”隨即匆忙離去,。
范歧覺得這個名字有些耳熟,,想叫住對方,卻又有些猶豫,。
看她的穿著顯然并不是正經(jīng)的居民,,他知道因為大量歐洲的移民涌入,不少婦女為了謀生都在從事著出賣肉體的行當,,這個年代的人們普遍樂意將快樂建立在肉體的享受上,因此有了“比愛情跑的更快的是梅毒,,其次是謠言”的說法,。
他搖了搖頭,,并不想跟這樣的人扯上關系。
順著涌動的人流,,他終于看到了源頭,。
那是一具被開膛破肚的女尸,死狀極其悲慘,。
她的頸部有著被割開放血的痕跡,,大量噴射狀的血跡沾濕了半個裙子,原本潔白的蕾絲,,也被半凝固的血液染成橙紅色,;她臉上有著被毆打的淤青,嘴唇也被打破了,,一片模糊,,看不清楚表情;最嚴重的是她的下腹,,這里完全空了,,本該填充內(nèi)在的器官被取走;兇手顯然不是個完美主義者,,因為被拖出體外的腸子就這樣大咧咧的暴露在空氣中,。
這樣可以稱得上典型的手法,讓范歧更加確信了,,兇手就是那個直至今日都未能確定身份的“開膛手杰克”,。
只是為什么偏偏是自己被遣送到這個時代了呢?
自己的存在到底意味著什么,?
范歧并不明白,。
接著就有了一隊警察過來收拾現(xiàn)場,他們吹起掛在脖子上的警哨,,揮舞著手中的警棍驅(qū)趕著人群,,剛剛還圍得水泄不通的人群很快便作鳥獸散。
正當范歧在思考自己是不是也該撤了的時候,,帶頭的警官卻跟同伴指了他兩下,,徑直向他走來。
哎,?糟了,!平時一直遵紀守法的范歧看到警察就有些慌,對于良民來說,,警察,、監(jiān)獄、犯罪,,這些詞是幾乎等同掛鉤的,,所以他的慌亂,,完全是一種出于本能的反應。
他正打算拔腿就跑時,,對方卻停下了腳步,,禮貌謙遜的伸出手:“本打算讓下屬用電報通知您,沒想到您已經(jīng)早我們一步到了案發(fā)現(xiàn)場,,范·海寧博士,!我是蘇格蘭場專門刑事部的督察康納·杰基爾,您還有印象嗎,?我們曾在皇家酒會上見過一面,。”
雖然我確實姓范是沒錯啦,,但是我真不是范·海寧博士,。
范歧心里吐槽著,但是情況卻大概有些理解了,。
我現(xiàn)在的身份應該是個博士,,還是個地位挺高的博士,畢竟連皇家酒會都能參加,。
總之先說點模棱兩可的話敷衍一下吧,,免得表現(xiàn)的太奇怪,被警察帶走可就不好了,。
范歧伸出手有些僵硬的回握了一下康納,,“當。,。當然有印象了,。我也是湊巧路過,發(fā)現(xiàn)有人被害——”
“少爺——可算找到你了,!”身后傳來一個少年的呼喊,,惹得眾人不由得回頭去看,“我拖著行李跨了兩個街區(qū),,不是說好了在公園等我嗎,?!”
范歧回頭看到一個門童模樣的少年,,正費力的拖著兩大箱行李朝這邊走來,,怒氣沖沖。
您又是哪位?。,。糠镀缧睦镏苯锌唷?p> 現(xiàn)在自己顯然只是奪了這個叫范·海寧的舍,,完全沒有繼承他的相關記憶,。他對這個人的人際關系網(wǎng)一無所知,更不知道這個人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里,。
現(xiàn)在接二連三的冒出熟知這個范·海寧,但范歧并不認識的新角色,。
這無疑增加了他偽裝的難度,,他不清楚如果自己暴露了,結果會怎樣,。只好硬著頭皮裝下去,,祈禱不要露餡。
“就算是過來協(xié)助康納警官辦案,,也得先把行李安頓好吧,?”少年倒是一副絲毫不怯生,“老爺讓我照顧你在外的起居,,我不能由著你亂來,。”
“哇——”少年走進了才看到死狀有些慘的尸體,,隨即嚇得尖叫背過身去,。
“康納警官,您也看到了,,我剛來這里什么都還沒有安頓好,。您方便派人將我的行李送到住處嗎?這個孩子會帶路的,。我需要留下來更加細致的勘察一下現(xiàn)場,。”
范歧突然靈光一現(xiàn),,想到了一個絕妙的點子,,他不知道這個少年是誰,也不知道自己剛來這里如何安頓,,那就讓知道的人去解決,。
更何況這個少年看上去很害怕尸體,顯然并不能擔當一個助手的角色,。
聽他的描述也更像是照顧自己起居的管家,,那留在現(xiàn)場也沒什么用處,只是徒增心理陰影罷了,。
“那是當然,,您能來幫我已經(jīng)是萬分感謝!這種小事再辦不好,簡直太丟蘇格蘭場的臉了,?!笨导{隨即指揮幾個下屬幫少年搬運行李。
解決了后顧之憂的范歧,,終于有機會好好地近距離觀察一下現(xiàn)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