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安靜的午后,,教堂里空蕩蕩,,門可羅雀,。
暗處的長椅上倒也稀疏的坐著些人低頭祈禱,,他們的頭埋得很低,,像是睡著了,。
陽光透過穹頂?shù)牟世L玻璃,,照射下來,。經(jīng)由這些色彩玄幻的琉璃折射,原本溫暖的光線也變得失真,充滿了迷惑意志的美感,。
這些流光傾斜而下,淌滿了教堂的正中的一條通道,,顯得格外有神圣感。每一個從上面走過的人,,都會洗刷內(nèi)心的罪惡,,獲得靈魂的救贖。
范歧抬頭仰視穹頂,,上方是長方的裝飾彩繪天窗,。
彩繪的中心是常見的圣母懷抱圣子的啟示圖,占據(jù)大篇幅的圣母身著一件長袍,,體態(tài)豐腴,,神情安詳;懷中的圣子是畫面的中心,,也運(yùn)用了透光度更高的材質(zhì),,雖然只占了很小的畫幅,卻是光線最集中的地方,。
這幅圖主次有序,,制作精美,堪稱典范,。
四周邊框用鮮艷的深紅,、墨綠、靛藍(lán)色的小塊玻璃拼湊出整齊規(guī)律的四葉幸運(yùn)草,。雖是長方的彩繪天窗,,卻依然沒有舍棄圓形花窗特有的輻射式美感,,幾條黑色的橫輻由中心四散而去,使得中心的圣子更加突出,。
也難怪這一片區(qū)被命名為白教堂區(qū),,這座教堂卻是十分具有代表性,僅從穹頂花窗就可窺見這座教堂的地位不一般,。
只是也許因?yàn)槟甏行┚眠h(yuǎn),由圣子為中心向外輻射的幾條橫輻,,有些灰塵蔓延的黯淡,,使得整幅圖看上去有些意味不明的陰森感。
范歧本人并不是基督徒,,他對于基督教的看法也僅局限于此,,并無更深層次的解讀。
他跟著螞蟻?zhàn)呦蛘械睦闲夼?,此時她正在給吵吵鬧鬧的唱詩小童們授課,,孩子們個子有高有低,站的歪歪扭扭,,顯然還需要很長時間的排練才能公開表演,。
老修女一看就跟螞蟻很熟,她虔誠的表示了感謝,,并招呼其他修女來幫忙,。
來交接的修女起初也是言笑晏晏十分親切,但她接過范歧手中的衣服后,,突然神色大變十分恐慌,。
她懷中抱著的衣服跌落在地上,她本人則指著范歧的左臂拼命后退,,躲到了老修女的身后,,這惹得其他修女也紛紛朝這邊看過來,結(jié)果這些人無一不像見了鬼似的低頭禱告,。
范歧也是很奇怪,,自己的左手上有什么東西嗎?
他抬起手對著光,,卻依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他甩了甩也沒有感到任何異樣,那這幫人到底在怕些什么東西???
“你怎么敢隨便在這神圣的地方撒野?給我出去,!”老修女也似乎看到什么異常,,一改溫和的面龐,,憤怒的朝范歧喊道,“骯臟污穢的使徒,,這里不是你能來的,!”
爭吵聲驚擾到其他來做禮拜的信徒,他們紛紛扭頭往這邊看,,神情都充滿了敵意,。
雖然不明白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但顯然這里是不能久待了,。
螞蟻也有些不明所以,,但是還是匆忙向修女們道別,推著范歧走出了教堂,。
“莫名其妙,,我可什么都沒做!不會是那個修女誤會了吧,?是以為我在性騷擾嗎,?我還特意避免肢體接觸來著?!狈镀缫彩敲恢^腦,,有些生氣,他詢問螞蟻,,“你能看到我手上有什么嗎,?他們到底在說誰?什么使徒,?好像是在罵我,。”
螞蟻也沒明白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她表示什么都看不見,。但是她也提到——似乎是虔誠的神職人員都看到了,那樣子也不像臨時起意的惡作劇,。
范歧第一次遭受這么毫無緣由的敵意,,他都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身體出了什么問題。當(dāng)然作為堅(jiān)定地?zé)o神論者,,他還是不能接受什么看不見的污穢之類的說法,,或許問問老板會有答案。
“唔——你到底想讓我看什么,?”老板端詳了許久范歧伸出來的左臂疑惑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果然你也看不到?!狈镀缡栈厥直?,把卷起的袖子放下。
隨即他向老板敘述了教堂里發(fā)生的事,,并詢問老板之前有沒有類似的經(jīng)歷,。
“從來沒有過?!崩习逅坪跄壳盀橹惯€真就沒提供過什么有用的經(jīng)驗(yàn),。
“你的意思說,信仰虔誠的教徒似乎看出了你的手臂上附著什么污穢的東西,,但是其他人就看不出來,?”老板得出結(jié)論。
“當(dāng)時氣氛太可怕了,,我也沒聽清楚就被趕出來了。也許不止這條手臂,,可能我這個人在他們眼中就是不潔的存在,。”范歧嘆了口氣,。
好端端被不認(rèn)識的人討厭確實(shí)讓人沮喪,。
“冷靜點(diǎn)冷靜點(diǎn),我們本就不是這個時代的人,,可能存在上確實(shí)有些不同吧,。想想看有沒有其他類似的關(guān)于手臂的傳聞呢?影視游戲都可以,,找些靈感,。。,?!崩习逑萑氤了肌?p> 這方面范歧是專家,,畢竟作為一個死宅涉獵甚廣,,可以說如數(shù)家珍。
“這么說的話2019年3月發(fā)售的兩款游戲,,主人公都是缺了左臂的(這里指只狼和鬼泣),。”范歧即答,,但是有感覺有些對不上,。
“我記得fate里面第五次圣杯戰(zhàn)爭有個叫咒腕哈桑的servent,似乎他的手臂倒是——”老板提醒道,這已經(jīng)從嚴(yán)肅的討論成了熱鬧歡快的死宅交流會,。
“妄想心音(Zabaniya),!說到這個確實(shí)有些類似啊,傳聞是利用中東的古老咒術(shù)所誕生出的惡魔撒旦的手臂接合為自己的手臂而成,?!狈镀缬行┡d奮,“要真是這樣還真的挺酷的,,因果律武器什么的,。”
“也可能只是單純的麒麟臂,?!崩习蹇床坏眠@小子這么囂張。
無論怎么討論,,其實(shí)都無法得出結(jié)論,,只能緩和不安。
二人都很清楚,。
現(xiàn)在最好的解決方法就是當(dāng)面問個清楚,,那些修女們到底看見了什么。
但是讓范歧本人去問,,顯然不太合適,,甚至極端點(diǎn)還有可能有性命之虞,誰知道這幫宗教狂熱分子會做出什么來,;如果神職人員們確實(shí)看到了,,于他們的信仰而言十分不潔的東西,那詢問本身就是原罪,,想必也不會有人配合,,吃閉門羹都是最輕的。
最好的辦法,,雖然有些粗暴,,其實(shí)擄來一個修女當(dāng)面問是最好的,只要脫離了大教堂的環(huán)境,,說真話的可能就會大大提高,。
范歧對老板的提議有些驚訝,“你是認(rèn)真的嗎,?我覺得你現(xiàn)在脫離了現(xiàn)實(shí)世界,,似乎有些目無章法了?!?p> “我們只是請她過來問幾個問題,,并不會對她做什么,。”老板解釋道,,“何況都是為了你,,別抱怨了行嗎?”
“再說就算能看到什么,,有用嗎,?退一萬步講,這手臂真有什么特殊能力,,我又不知道怎么用,。”范歧還是有些犯怵,,他從內(nèi)心也不愿意接受自己突然被安了這么一個污穢之物,,更傾向于否定這件事。
“你到底搞什么嘛,?想查的又是你,,真的要幫你查了,又犯慫,。你以后也不要叫什么范歧了,,就叫犯慫吧?!崩习鍖Ψ镀绲姆磻?yīng)有些想笑,“換個角度換個角度,,你要樂觀些,,如果它真的是能提供幫助的絕招,無論是了解它還是使用它,,對我們而言都是有利的,。”
他拍了拍范歧的肩膀,,隨后便離開了,,留下范歧一人反復(fù)糾結(jié)。
或許他說的是對的,,要樂觀些,。
調(diào)查是有必要的,就算最后得出的結(jié)論——這手臂沒什么特別的,,同樣是大好事一件,,至少也不用再為此慌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