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時候,,原本有一個美好的家,,這件事情,在安寓客棧的時候,,我已經(jīng)告訴過你的家人,?!?p> 禾守玉點點頭,靜靜看著葛威陷入悲傷的往事中,。
“我六歲的時候,,親生父親被亂軍刺殺,生前是順州節(jié)度使,,后來,,我和我姐回憶,他并不是我們的親生父親,,對于三歲時候的記憶,,我的腦袋還是挺清醒的,我記得我三歲的時候,,母親哭哭啼啼地帶著我和姐姐出嫁,,當(dāng)時,來接我們的就是順州節(jié)度使葛簡,,然而,,我印象中的父親性格溫順,可葛簡是軍爺,,性格相當(dāng)粗野,,我的母親性格很溫和,我們一家人住一起,,倒也沒有爭吵打鬧,,回想起來,那一段時間是我此生享受到的榮華富貴,,相當(dāng)寶貴的時光,。”
“所以,,你為什么叫六哥哥,?為什么叫阿饅?”
“小玉,,你取笑我呢,?”葛威苦笑,“這就是我懷疑葛簡不是我親身父親的理由之一,,你想想看,,我都排行老六了,,我姐是老四,那么,,之前的那些個哥哥姐姐們在哪里,?”
“四姐姐比你大,她應(yīng)該很清楚吧,?”
“我問過她,,四姐只比我大不了兩歲,她的記憶也很模糊,,可以肯定的是,,我們姐弟倆對父親都沒有親近感,一來,,父親常年累月當(dāng)兵在外,,這第二嘛,就是我之前的揣測,,父親和我們沒有親近感,,極有可能我們姐弟倆都不是他親生的?!?p> 說完,,葛威眼睛里仿佛重新燃燒起了希望的光,深情地瞥一眼禾守玉,,“小玉,,沒關(guān)系,好在我已經(jīng)長大了,,我姐姐嫁了一戶老實人家,,等安頓好了,我們就去看我姐,?!?p> “嗯,那么,,姨母知不知情呢,?”
“我父親去世以后,母親很憂郁,,她是一個沉默寡言的好母親,,什么事情都自己扛著,所以,,我六歲以前,,過的都是無憂無慮的幸福生活,姨母跟母親完全是天壤之別的性格。在這之前,,我一直都沒有見過姨母,,是母親臨終的時候才囑托我們一定要去投奔姨母?!?p> “哦,!”
禾守玉兩手交疊在一起,,不自覺地攪著雙手,,目光里全是嘆息,雖然沒有經(jīng)受過顛沛流離的苦日子,,但也能感同身受,,葛威的苦楚,在禾守玉的心里再次深深烙印,,也讓她母性大發(fā),。
葛威歉意地笑笑,“幸好有你,,小玉,,我的心才重新活過來了。至于為什么她叫我阿饅,,說出來,,你樂別笑話我,因為我被饑餓怕了,,我特別喜歡吃饅頭,,每頓能吃二十個大白饅頭,所以,,這個綽號就這么來了,,還好,不是很土氣,,嘿嘿……”
禾守玉很是心酸,,恨不得把心中所有的柔情都給她,此刻,,她完全忘記了自己的處境,。
“夫君,我們既然已經(jīng)是夫妻了,,就應(yīng)該攜手并肩,,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的事也是你的事,,我相信你的……”
葛威激動得擁了禾守玉入懷,,他些微顫栗,是真的感動于禾守玉的理解與關(guān)懷,于是,,在心底里又暗暗發(fā)誓,,此生,一定不能讓禾守玉受委屈,,一定要出人頭地,,讓夫人過上有尊嚴的日子。
天色漸晚,,葛威講了在姨母家的一些生活細節(jié),,對于紅玉,他只有同情,,便又再三給禾守玉發(fā)誓,,此生只愛、只娶她一人,。
禾守玉的心情也恢復(fù)了平靜,,姨母一家人太復(fù)雜,住在一起難免磕磕碰碰,,能夠避免的方法就是另外擇地而居,。
“我也想過擇地而居,可是,,五十幾個弟兄們怎么辦,?我們搭建好的房屋怎么辦?都怪我,,我明知道姨母是這樣的性格,,可我還是選擇了相信她,再怎么說我們也是親戚,,況且我的戶籍也在這里,,她沒有理由把我攆走,還是怪我想得太天真了,,這幾年的江湖也白跑了,。”
“挺為難的,,不是嗎,?”
禾守玉臉色凝重,眉心緊蹙,,剛剛與姨母和紅玉之間的戰(zhàn)爭還心有余悸,。
“是,很難,,逃避也難,,其實,我喜歡這里,因為我從小在這里長大,,陰山腳下,,堯水河畔,藍天白云,,綠洲孤島,,這里不是世外桃源,勝是世外桃源,,小玉,,你知道嗎?我走南闖北這么多年,,外面戰(zhàn)火連年,,生靈涂炭,,唯有這里,,仿佛被所有人都忘記了,這里的水草還是那么肥美,,牛羊還是那么成群,,人心也沒有改變,雖然,,姨母看起來對我兇悍,,然而,她也有她的苦衷,。
她的強勢,,也不是生來就有的,她們那個年代出生的人,,更是生逢亂世,,甚至裹腹都很困難,家里的男人們,,又都是些不頂用的,,其實,姨母能撐起這個家,,我很佩服她,。”
禾守玉頻頻點頭,,“一個人性格的形成,,絕非一朝一夕,姨母一家人看起來真的行動詭異,,你這樣說的話,,我到要重新認識他們了。夫君,你說得對,,每個人都有兩面甚至多面,,我也不例外,也許,,現(xiàn)在你看到的是我處處的好,,可當(dāng)我們彼此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以后,你是否還記得曾經(jīng)在心底里發(fā)過的誓言,,其實,,那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們之間建立起來的相互信任,、相互依賴的關(guān)系,。”
“小玉,,你說得好極了,,真的,我很欽佩你,,你知書達禮,,學(xué)問還這么好,你要是男子的話,,估計也能做一個很大很大的官,!”葛威面色凝重,不像是說的玩笑話,。
“承蒙夫君夸獎,,小女子不才,讓夫君笑話了,!”
禾守玉說著,,起身舞了起來,翩躚的身姿,,猶如仙女下凡,。
“你真是一個活潑的小仙女,人美,,心好……”
葛威無與倫比,,內(nèi)心感激不盡。
“噓,!”
禾守玉撲進葛威懷里,,纖秀的手指放在他灼熱的唇部,“夫君,,你也不差,,你陽剛,,你矯健,你是男人中的男人,,要是你有了知識,,沒準還能撈個皇帝當(dāng)當(dāng)!”
“噓,!”
葛威趕緊用粗大的手掌蒙了禾守玉的櫻桃小口,。
“我的娘子也,我親親的娘子,,你的野心可不小哇,,咱們倆說說就行了,可千萬別讓別人聽了去,,這要是讓好事者曉得了,,把咱們報官府可怎么辦呀?”
禾守玉聽了,,樂得“格格”大笑,,“夫君,我相信你哦,,你有將帥之才,,在皇宮里,,我見識過那些為官的,,別以為他們穿上朝服就是人中龍鳳,他們耀武揚威虛張聲勢,,其實,,大多數(shù)人也不怎么樣,有的也是從鄉(xiāng)下層層選拔的,,所以,,當(dāng)官人人都可以的,況且,,也只有當(dāng)官才有出息,,夫君,你如果不撈個官當(dāng)當(dāng)真是屈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