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翎的聲音再次傳來,“可有?”
繁裊抬眸,,試探反問:“殿下可有,?”
“有啊,,我叫翎翎”
“翎……翎,?”
繁裊嘴角抽了抽,,這是何人取的名字,,也太過隨意了些,。
“母后一向都是這么叫我的”
“……”,,好吧
繁裊迅速斂下嫌棄之意
“你快說呀”
夙翎再次出聲催促,繁裊一咬牙,,脫口道:“鈺鈺,,臣妾小名為鈺鈺”
“咦……”
夙翎發(fā)出一串長音,眉頭擰在一起,,十分嫌棄,。
繁裊一見他這模樣很是惱怒,居然嫌棄她的名字,,他的貌似也好不到哪去,。
“你莫要唬我,本太子可不好騙,,快將你真名說出來,。”
繁裊糾結(jié)起來,,要說這小名,,她倒是給自己取了個,可那是她的名諱,,豈能輕易告知旁人,。
“你快說呀,太傅說過,,夫妻要以誠相待,,太子妃怎么連個小名也不愿告知于我”
夙翎的催促聲再次傳來,看在今日是避不過去了,,怎么就開始聊到名字這個話題,?好像是她開始提及的。
“卿卿”
繁裊閉眼,,說就說吧,,反正也沒人知道這是她繁裊。
“哪個卿,?”
“我醉欲眠卿可去里的卿”
“額,,我醉什么?”
繁裊無奈,,提筆將字寫下,,她不善書法,,字寫得歪歪扭扭,只能看出個大概,。
“太子妃,,你這字也太丑了”
“......”
她也知道自己字丑,可夙翎也不必說得如此大聲,。
“見笑,,見笑”
將寫著卿卿二字的宣紙拿開,繁裊再次看起魂印來,。
天外天在她身體里種了魂印,,她得想想怎么消除,不確定天外天是否有別的打算,,這魂印的具體作用也未可知,她可不愿如此受制于人,。
就算是死,,她也要死得明白。
可對于道家符咒,,她是毫無了解,,連日來盯著這魂印看,也沒看出個花來,。
見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了一幅畫,,夙翎搖了搖頭:“卿卿,你這樣是不行的,,太傅說了,,看書不能看死書,一定要旁征博引,,舉一反三,。”
繁裊掀了掀眼皮,,語氣有些涼:“殿下”
“嗯,?”
“上師表背一遍?”
“......”
...
夜半時分,,廊檐下的鈴鐺響了七聲,。
躺在床上的繁裊倏地睜開眼,起身時,,還不忘給夙翎蓋好被子,。
東宮一片寂靜,繁裊穿上斗篷,,悄步走了出去,。
空中懸著一輪圓月,,皎皎月光給皇宮撒上一層銀色。
繁裊拐了幾道彎,,停在一處走廊,。
漸漸地一道白色輪廓在她身前顯現(xiàn)出來,白無常飄在廊間,,躬身行禮,。
“拜見神君”
繁裊側(cè)身坐在欄桿上,摸出一把瓜子磕了起來:“找我何事,?”
白無常嘻嘻兩聲,,“確有一事,這南濮國君大限已至,,小的還請神君收回神法,,讓他歸入黃泉?!?p> 嗑瓜子的手一頓,,“啊,?這我倒不知,,白日里見國君命懸一線,便出手續(xù)了命,,我還以為這是一件偌大的功德,。”
繁裊面露歉意,,白無常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陣,,在推測這話的真假。
“小的明白神君慈悲為懷,,可若是壞了人的命數(shù),,那也算不得功德,還請神君收手”
這倒讓繁裊有些為難:“可我已經(jīng)續(xù)了命,,你讓我收手的意思是殺了他,?”
白無常正是這個意思,回了聲是,。
繁裊擰眉,,面色沉重,“可神明殺人會招來業(yè)報,,我如今修為低下,,怕是擔當不起?!?p> 說完,,繁裊一副愛莫能助的模樣看向白無常,,繼續(xù)磕瓜子。
白無常芝麻大的瞳孔轉(zhuǎn)了轉(zhuǎn),,細聲道:“神君乃是通天之神,,區(qū)區(qū)業(yè)報有何可懼?!?p> “哎哎哎”,,繁裊連連擺手,“無常兄弟,,話可不能這么說,。”
“俗話說得好,,神力不敵業(yè)力,,業(yè)力不敵愿力。這般比較下來,,我真算不得什么,。”
“況且這國君是一國之首,,我若是謀害于他,那不是自尋死路嘛”
聽到這話,,白無常本就苦相的臉更苦了,。
繁裊繼續(xù)步步誘導:“再說了,這天下人的命數(shù)亂得還少嗎,?也不差這一個,。”
白無常似乎想到些什么,,發(fā)出邪魅的笑聲:“神君若是想要功德,,修正這天下人的命數(shù)便是一件天大的功德?!?p> 繁裊嗤笑一聲,,得了,開始給她安排活了,。
“我也不是沒想過,,不過,這天下人里有不少人都是應(yīng)該早早死去的,,若我要修正,,那怕是要殺不少人。如今我神力被封,,別到時候,,功德沒到,,便先被業(yè)力反噬”
“劃不來,劃不來”
白無常嘻嘻笑著,,飄到繁裊身后,,突然湊到她耳后,吐著陰氣:“那神君有何想法,?!?p> 繁裊打了一個哆嗦,佯裝思考了陣:“我也知道地府苦惱于這紊亂的命數(shù),,如果地府有消除這業(yè)力的法子的話,,本神君倒是很樂意幫忙?!?p> 白無常閃到身前,,突然貼近,邪氣的三白眼似乎要將她給看透:“神君這是慈悲為懷,,還是謀劃已久,?”
繁裊迎上他的目光:“既是慈悲,也有謀劃,。這些日子里,,我仔細看了看這皇城中的人,大多命數(shù)已改,?!?p> “況且他們都是人中龍鳳,由此產(chǎn)生的影響已經(jīng)殃及整個南濮國,,奈何有個式微,,想必地府和天外天都無計可施”
“事已至此,你們除了信任我,,還有別的法子,?”
見白無常不似方才那般囂張,便知道自己說到了重點,,“再者說,,我神力被封,就算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天外天也是有辦法控制住我,。”
“那你們還在顧慮些什么”
顧慮些什么,?他不過一個地府陰帥,,哪里知道天外天帝君的想法。
“神君說的有理,待我回去說于冥君大人,,看他作何打算,。”
將最后一顆瓜子磕完,,繁裊起身,,沖白無常擺了擺手。
“那你就回去問問吧”
繁裊轉(zhuǎn)身便要走,,卻被白無常攔住
“怎么,?還有事?”
白無常雙手奉于繁裊面前,,一片白色花瓣飄然其上,,散發(fā)著淡淡光華。
“這是忘川之畔的荼蘼,,神君可將它注入太子夙翎的體內(nèi),,便可通他七竅?!?p> 繁裊看看那花,,又看看白無常:“這與我何干?”
她沒問夙翎與這荼蘼的關(guān)系,,也沒問夙翎為何七竅不通,。
白無常苦笑顏開:“原本小的打算勾了國君的魂再做此事,,但國君遲遲不咽氣,。”
“況且夙翎身為未來國君,,這自然也算是一件不小的功德,神君想要功德,,小的便送與神君”
“哦哦”
繁裊淡然回應(yīng),,將荼蘼收下,穿過白無常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