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這六皇子的武功竟如此高強?!闭f話的人將蒙在臉上的黑布一摘,,又抬手將頭上的假發(fā)給扯了下來,露出的光潔的腦袋,。
“我早就同你說過,,那晏知離不可輕視?!?p> “想來在外留下的一事無成的印象,,也是他裝出來的了.......不過,現(xiàn)在該怎么辦,?”
“本來是故意將注意力轉(zhuǎn)到肖琪身上,,想要將他們打個措手不及,現(xiàn)在看來,,這一步應(yīng)是走不通了,,你最好祈禱你給那肖蕭下的蠱毒能萬無一失?!?p> “你放心,,那蠱毒一般人是解不了的?!?p> “那便好,,好好布置一下,,就算他們找上了潛光寺,也要將他們困在里邊兒出不來,?!?p> ......
“你,你從哪里拿的這一碗血,?”姜念和慕南風(fēng)皆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余安端過來的一碗紅澄澄的液體,,還散著腥氣。
余安無所謂地擺擺左手:“剛剛?cè)ズ笤鹤チ艘恢浑u來殺了,?!?p> “你這樣好嗎?別人白都督的府上你就敢隨意殺雞,?”慕南風(fēng)似是看不慣余安的此行為,,又道:“不過,好像好幾天都沒有看到白都督了呢,?!?p> 姜念也輕聲道:“的確有好幾日未曾見過白都督,應(yīng)是軍中事務(wù)比較繁忙吧,?!?p> 余安端著碗雞血走到了那怪人身旁,另一只手將怪人扶了起來,。
“你,,你不會是要給他喝生血吧?”姜念站的有些遠,,用手指戳了戳余安的小臂,。
余安解釋道:“這黑蟲尸毒是會將人的元氣給耗光的,你看看,,他現(xiàn)在都干成什么樣了,。”
慕南風(fēng)卻疑惑地出聲:“那也不至于用生血吧,?!?p> “生血才能補其元氣,那些蟲子吸走的也是他的生血,,而且方才我已經(jīng)喂他吃了藥,,現(xiàn)在再喝一碗血,不出一炷香,,他就能醒過來,。”余安已經(jīng)將血喂到了男子嘴邊。
男子分明是昏睡的狀態(tài),,可當(dāng)嘴唇一觸到血時,,卻像是行走了許久的行人在沙漠中見到了綠洲一般,不住地舔舐著碗中的雞血,。
將男子又輕輕按下躺回床上后,,余安才慢慢起身。
“念姑娘,?!标套R安扶著墻壁進了余安的屋子。
“五公子可有事,?”姜念發(fā)現(xiàn)晏識安的眉頭一直緊鎖著,。
晏識安沉吟了一下,隨即道:“賀知錄死了,。”
“什么,?昨日我們?nèi)サ臅r候他不是還好好的嗎,。”慕南風(fēng)一驚,。
晏識安又繼續(xù)說到:“今早有人去他家找賀知錄一同上山砍柴,,進了門才發(fā)現(xiàn)兩具尸體皆倒在了屋子內(nèi)?!?p> “竟是連賀知錄的娘親也殺了,?”姜念雖說昨日也曾想過拿賀知錄的娘來威脅他,但也只是口頭上說說而已,,就如同姜家的老夫人崔瑩盈一樣,,她總歸下不去那個手去害一個老人。
“二人皆死,?!?p> 姜念心下思索了起來,昨日他們前腳剛走,,后腳就有人來殺了賀知錄同他娘親,,并且昨日姜念就注意到了一個奇怪的點,那賀知錄既然腿有傷,,而他的娘親什么也不問便將姜念等人一起帶進了賀知錄的屋子,,隨即便轉(zhuǎn)身去做自己的事。
“昨日從賀知錄嘴里所聽到的未必是實話,?!苯顚⑿闹兴虢o說了出來。
慕南風(fēng)問到:“為何如此說?!?p> 姜念道:“賀知錄的娘親明知自己兒子行動不便,,面對一行陌生人卻敢將其一起帶到屋子里,要么是真的沒有過多的想法,,要么就是早就料到了我們會前去找賀知錄,。”
姜念一語點醒了眾人,。
“現(xiàn)在就只能等著這個人醒過來之后再好好盤問一番了,。”
......
“老爺,!老爺,!不好了?!奔叶∵B爬帶滾地進了大堂,。
肖琪喝了口茶才道:“什么事如此慌張?”
“老爺,,公,,公子不見了!”
“砰”茶杯應(yīng)聲而碎,。
“怎么回事,?窗子我都讓人釘?shù)膰?yán)嚴(yán)實實了,為何還會不見,?”肖琪已經(jīng)慌亂了起來,。
“是,是鎖被人打開了,?!?p> “鎖?怎么可能,,那可是我花費重金叫人打的一把鎖,,沒有鑰匙根本打不開?!毙ょ鲀墒址鲱~:“去去去,,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把少爺給我找回來,先把府中找干凈,!”
“是,!”家丁立即起身,準(zhǔn)備向外跑去,。
“府外邊兒也要找,!記著別走漏了風(fēng)聲,!”肖琪一聲令下,整個肖家便開始忙了起來,。
一炷香的時間還未到,,床上的人已經(jīng)動了動手指。
“他動了,,他動了,!”慕南風(fēng)指著怪人驚聲到。
“你小聲些,,我又不是什么聾子,。”經(jīng)過余安給此怪人解毒一事后,,慕南風(fēng)對余安的態(tài)度明顯的軟了許多,。
“呃,呃”床上的人艱難地吐了一個音節(jié),。
余安從桌子上拿來了一杯水,,喂給了那人,潤了潤嗓子,。
那人才緩緩睜開眼睛,,先前全白的眼眸這時才稍稍顯出本來的眼瞳,可眼睛里仍是布滿了血絲,。
“是你們給我解了蠱毒?”那人聲音沙啞,,像是個垂垂老矣的人,。
“不是我吹,你這毒啊沒幾個人能解,,你得感謝自己運氣好,,碰上了我?!庇喟灿痔婺枪秩税蚜税衙},。
“在下肖蕭謝過諸位了?!蹦凶有÷曊f到,。
“你姓肖?那你和肖琪,,肖大人是什么關(guān)系,?”姜念問了一句。
“肖琪正是家父,?!?p> “你是肖琪的兒子,?”慕南風(fēng)張大了眼,這救回來的人竟是肖琪的兒子,,那對軍火一案說不定有幫助,。
“不過,你為何會中那蠱毒,?”余安對這毒有些了解,,這種黑蟲尸毒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下的。
“這個.......”男子似乎有些不好開口,。
姜念索性直接說到:“實不相瞞,,我們是來查軍火走私一案的,現(xiàn)在呢,,有證人的線索指向了令尊,,若你有線索,最好還是同我們講,?!?p> “不可能,絕對不會是我爹,!我爹為官清廉,,一心向國,絕不可能做走私軍火的事,?!毙な捄鸬穆曇粲行┬ ?p> “凡事得講證據(jù),?!?p> “我知道是誰私藏了軍火!”
姜念本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tài),,沒想到還真有線索:“是誰,?”
“給我下蠱毒的人?!?p> 早春的晨陽暖融融的,,化掉了山頂上的冬雪,云霧圍繞的潛光寺閃著點點星光,,一小點一小點的露水掛在柱子上,,屋檐角上的鳥兒輕輕鳴唱。
“這潛光寺我不知道有多好,,但這山頂上的風(fēng)景的確是不錯,。”肖蕭朝著山腳下看去,,只見茫茫一片春色,。
“肖兄平日里就應(yīng)該多出來走走,,別老是悶在家里?!蹦凶右簧碓掳咨\袍,,長發(fā)用玉冠高束。
肖蕭右手搭上了男子的肩膀:“白都督,,您是不知道,,我家那老頭子可是天天將我鎖在房中,逼我看書,,你以為我不想出來嗎,?”
白至言將肖蕭的手移開:“在這兒可別叫我白都督?!?p> “怎么你怕遇到仇家,?哎,我爹近來也是,,為了那軍火一案,,都又多了幾根白發(fā)呢?!毙な捰行o奈,。
白至言問到:“令尊最近可有眉目了?”
“他,?他才沒有呢,,每日為那軍火一案而勞心,那曹真也死了,,線索也斷了,。”肖蕭一時耷拉下了腦袋,。
“好了,別想這么多了,,好好轉(zhuǎn)轉(zhuǎn)吧,。”白至言先走到了前邊兒去,。
“不是我說你,,我好不容易出來一次,你竟然就帶我來寺廟,?”
“手上沾的血太多了,,來寺廟洗洗不行嗎?”白至言已經(jīng)繞到了一棵松樹后邊兒,。
二人轉(zhuǎn)了一上午,,白至言說去凈手,,結(jié)果讓肖蕭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人影,。
“去哪里了,?莫不是掉進去了?”肖蕭圍著寺廟找了起來,。
潛光寺不算大,,肖蕭繞了一圈也沒有發(fā)現(xiàn)白至言的身影。
東走西走,,肖蕭已經(jīng)到了僧人所居住的禪院,,去到了一處最幽靜的禪房。
“再找不到人,,我就得回去了,。”肖蕭四處張望,,剛剛拐到了墻角后邊兒,,便看見了白至言。
“白,!”本想著嚇嚇白至言的肖蕭卻因聽到那二人的對話而靜了下來,。
“軍火可藏好了?”白至言向面前的僧人問到,。
“皆在地宮里邊兒,。你大可不必如此擔(dān)心?!?p> “這幾日朝廷查的嚴(yán),,你先不要上山去獵捕動物,等風(fēng)頭過去了再動手,?!?p> “老衲曉得了,等新藥一研制出來,,我便送給白都督一顆,。”
白至言冷哼一聲:“別了,,那藥你還是自己留著吃吧,。”
藏在墻角后的肖蕭身子一僵,,轉(zhuǎn)身便欲逃走,,卻不小心踩到了一旁的樹枝。
“咔嚓”白至言猛一轉(zhuǎn)頭,。
“誰,?”肖蕭慌忙跑了起來,,奈何白至言本就是武將,雖看起來柔弱文雅,,實則武功極高,,三兩步便繞到了肖蕭的前方。
“肖蕭,,你都聽到了,?”白至言沒了那文雅風(fēng)流的面色。
肖蕭心一橫:“白至言我是沒想到你竟然會和他人勾結(jié)一起私藏軍火,,并且還讓那僧人上山獵捕動物,!這可是朝廷的禁令,你們也敢犯,?”
白至言笑道:“你既然知道了這些,,那也不能讓你活著回去了?!?p> “你想干什么,?”
“當(dāng)然是想讓你永遠的替我守住秘密了?!卑字裂允种心贸鲆桓笆讈?,準(zhǔn)備向肖蕭刺去。
“你,,你,!”
“慢著!”方才同白至言講話的僧人也到了這邊來,。
“我這里有黑蟲尸毒,,可以給他下蠱,這蠱毒我還沒試過,,白都督,,不如把人交給我?”
“慧光,,把事情做干凈些,,這毒越狠越好?!卑字裂蕴謱⑿な捙鼤?,旋即和慧光一起將肖蕭抬進了禪房,。
慧光從箱子里邊兒拿出了一個小木盒,,一將木盒打開,便瞧見一只小小的黑蟲,。
白至言問到:“這么小的蟲子能有用嗎,?”
“都督有所不知,,這一只尸蟲,是蟲王,,將它喂給這肖蕭,,不出一天,就會繁衍出上千只小蟲,,啃食他的肉體,,并且吸食他的鮮血,之后,,他便會慢慢喪失理智,,直至血盡而亡?!?p> “竟這么毒烈,?”
“白都督若是不忍心,我可以將他放了,?!?p> “就照著來吧,回去還可以對肖琪說是在山中被野物咬了一口,?!?p> “他們就這樣給你下了這蠱毒?”慕南風(fēng)極為吃驚,,她也沒想到走私軍火的竟是白至言,。
“當(dāng)真是白至言?”姜念在第三任務(wù)界中所認(rèn)識的白至言一心向著大魏,,在平?jīng)鐾回嗜碎_戰(zhàn)時,,即便是到了彈盡糧絕之時,也毫不退縮,,怎會做出這種事來,?
肖蕭正了正聲:“在下親耳所聞,不僅僅是走私軍火,,這燕南還有禁捕野物的令,,可他作為一個地方都督卻是對那慧光的所作所為不管不顧,還加以縱容,?!?p> “難怪那日那只斑點貓見了慧光,渾身的毛都豎起來了,?!蹦侥巷L(fēng)想到了那日的場景。
姜念卻是沉默了,她印象中的白至言可不會是這個樣子,,可事實又?jǐn)[在了眼前,,這幾日白至言皆不在府上,昨日才問了賀知錄,,今日賀知錄便慘死,,想來昨日賀知錄所說的曹真同肖琪交好應(yīng)是假話。
是白至言故意將眾人的視線轉(zhuǎn)移到肖琪身上,,本想著殺姜念一行人一個措手不及,,卻沒想到晏知離身手遠遠高出了他們,也未曾想到余安竟可以解蠱毒,。
“那今日怕是得再去一趟潛光寺了,。”晏識安開口,。
姜念怔怔地點了點頭,,先跟著眾人將肖蕭送回了肖琪的府上。
“你怎么了,?”晏知離發(fā)現(xiàn)了姜念的不對勁,。
“沒什么,只是心里有些難受,?!?p> “擔(dān)心白至言?”晏知離總是能清楚地找到問題所在,。
姜念微驚:“只是不敢相信罷了,,看著那么文雅,正義的人竟會做私藏軍火的事,?!?p> 晏知離漆黑的眸子一轉(zhuǎn):“這有什么不敢相信的?他騙又不止你一個人,?!?p> “也對,終歸是走到了這一步,,不得不與他為敵,。”姜念釋然一笑,。
“與他為敵,,你很不情愿?”
姜念似乎是感受到了身旁人渾身上下散出來的戾氣,,旋即綻笑:“哪里哪里,,他那種干壞事兒的人不值得同情。”
“若做了壞事的是我呢,?”
“啊,?”姜念被晏知離莫名其妙來的一句話給弄得怔了一會兒,。
“如果是主子的話,做什么事兒我都站在你這邊,,哪怕是與天下人為敵,。”
“真的,?為什么,?”
“因為我是你的花錢雇來的屬下呀,我不向著你,,誰向著你,?”
晏知離有些失落:“只是因為這個嗎?”
“還因為......主子您長得太好看,,我怕是會忘了正義兩個字怎么寫,。”女子輕飄飄的一句話足以勝過世間最動聽的樂曲,,干凈澄澈的笑容似那山頂上最為潔凈的冬雪,。
晏知離默默停了腳步,用折扇輕遮掩面容:“真怕你到時候會忘了你此刻所說的話,?!?p> “不會的!我還等著你給我金子呢,?!?p> 姜念有些心酸,今日這一番對話,,她才是發(fā)現(xiàn)了晏知離內(nèi)心有多么不敢相信他人,,不過,姜念從始至終的目的,,都只是晏知離一個人而已,,就算知道他會做些壞事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