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又要無眠了嗎？

　　窗外傳來了陣陣音樂,，樓下的大排檔從天黑就開始人來人往,。觥籌交錯間,，不停閃爍的彩色燈光,，透過窗戶照射到房間的墻壁上,。

　　可惡,。

　　偏偏這塊小小的玻璃沒有窗簾的覆蓋,。

　　現(xiàn)在,，我要盯著墻上不停變換著色彩的光斑，我試圖閉上眼睛,，不管不顧,，但是,，光斑就在那里，在挑釁著我,。

　　可惡,。

　　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我不知,，今晚能否入眠,。

　　?

　　?

　　?

　　?

　　“匡、匡平,，又出現(xiàn)了,。”朱平平突然喊道,，“那個在網(wǎng)上發(fā)文章的人,，他剛剛又發(fā)了一篇?！?p>　　匡平聞言大步向他走來,，“在哪，我看看,?！?p>　　“這里?！敝炱狡狡鹕戆盐蛔幼尳o了匡平,，匡平坐下后，立馬看起了屏幕上的文章,。

　　“是夜,，引導我到來的嗎？

　　清清冷冷的巷道,。

　　如果不是命運的安排，我們怎么會這么巧在這里相遇,。

　　我感到不可思議,。

　　我環(huán)顧四周，怎么辦,，沒有人,，除了我。

　　他的呻吟聲,，在耳畔響起,。

　　呼吸聲明明亂了節(jié)奏。

　　努力想抬起的手在空中揮舞著,，還是落了個空,。

　　真可憐,。

　　是真的可憐。

　　我小心地蹲了下來,，怕弄臟了我的鞋子,。

　　他已經(jīng)活不久了。

　　這么痛苦,，還好,，他遇見了我。

　　我戴上了手套,。

　　感受著按壓腹腔的觸感,。

　　他的呻吟聲更加痛苦了。

　　還好,，夜已深,，不會打擾別人。

　　你看,，很快,，他就放松了。

　　我也累出了汗,。

　　既然這么有緣,，我決定送他一份禮物。

　　我小心留在了他的身邊,。

　　這樣,，剛剛好?！?p>　　朱平平已經(jīng)看完了內(nèi)容,，他正在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匡平的反應。

　　“為什么帖子還在,？”匡平指著不斷增加地評論數(shù)問道,。“快點通知網(wǎng)絡部呀,?！?p>　　“網(wǎng)絡部已經(jīng)在處理了，”朱平平說道,，“實際上這個帖子就是他們轉(zhuǎn)發(fā)給我的,。自從上次的事件，他們一直持續(xù)關注類似的帖子,，剛剛發(fā)現(xiàn)了就轉(zhuǎn)給了我,。”

　　匡平又從頭看了一遍帖子的內(nèi)容，朱平平在一旁小聲地問道：“這個,，他說的禮物,，是不是就是文印塔案件的兇器啊,？”

　　匡平抬起頭,，點了點，“是,?！?p>　　“那，是不是就是說,，要么是神秘人本人發(fā)的,，要么是我們當中的一個發(fā)的？”

　　“對,?！笨锲秸f道，“其他人不知道案件的細節(jié),。包括神秘人戴了手套也是,。”

　　“哦,?！?p>　　“對了，上次那篇文章,，評論里第一條,，你有印象嗎？”

　　“那個帶節(jié)奏認為神秘人是作者的評論嗎,？”

　　“對,。”

　　“我一起拜托了網(wǎng)絡部那邊去查了,。還沒有結(jié)果,。”

　　“要這么長時間嗎,？”匡平問道,，“我的意思是，一般的評論要查到發(fā)表人本人,，需要這么久嗎？”

　　朱平平搖了搖頭,，“如果是一般的評論,，是不需要的。”

　　“那這次為什么這么慢,？”

　　“我,、我等下去問問。還有這個帖子,，居然還在,。這次他們是有點慢啊?！敝炱狡讲唤獾卣f道,。

　　就在兩人說話的間隙，朱平平的電腦跳出了信息,。朱平平回到位置上,，一邊查看一邊說道，“沈苑的排班表出來了,，我看看啊,，嗯，她和蘇華山可能有過交集,，蘇華山住院的時候,，她也在那棟樓上班。但是,，鄭暮云這里不符合,，你看，當時她應該不是在這里上班,?！?p>　　“但也不能排除她因為什么突發(fā)事件碰見了鄭暮云，或者和鄭暮云在其他地方遇見的,?！?p>　　“嗯。你說的是,，但也沒有證據(jù)啊,。咦？考勤記錄也發(fā)來了,?！敝炱狡讲僮髦娔X，“周海去世的那一天,，我看看啊,。嗯，十一點二十三分,。周海死亡時間是幾點來著,？”

　　匡平翻了下手邊的筆記本,，“凌晨十二點半到一點?！?p>　　“也差不多哈,！”朱平平分析著，“神秘人打完卡磨蹭一會兒,，下樓走到醫(yī)院門口也要時間,，還隔著兩條馬路呢！”

　　“蘇華山出事的那天,，你看看沈苑那天上班了嗎,，幾點離開的？”

　　“蘇華山,，我看看啊,，沒有，她那天沒有上晚班,。唉,？文印塔案那天她也沒有上班?！?p>　　“剩下幾個受害者遇害的時間,，看一下，是不是她也剛剛好不上班,?！笨锲桨延浿鴰酌芎φ哂龊r間的筆記本遞給了朱平平。

　　朱平平一一核對,，“全部,，都發(fā)生在下班的時間里?！?p>　　“朱平平,，聯(lián)系她的領導，問問她今天是不是上班,？你把她家庭地址也發(fā)我一份,。”匡平直起了身子,，“我們要去抓人了,。”

　　“好,?！?p>　　匡平坐上了駕駛座，他想了想,，還是給程海打去了電話,，忙線,。

　　他發(fā)了條信息給程海：程隊，已有懷疑對象,，準備帶回詢問。

　　他剛剛按下了發(fā)送鍵,，就收到了朱平平的消息,，沈苑在市第三人民醫(yī)院。

　　匡平發(fā)動了車子,，往醫(yī)院的方向開去,。

　　匡平抬頭看了眼眼前的大樓，正是他前幾天坐著的長椅前的另一棟,。他兩次去旁邊那棟查證,，卻完全沒有來過這一棟。

　　匡平在一樓大廳的休息區(qū),，見到了低著頭玩手機的沈苑,。和上次跑步時相比，多了一副眼鏡,。她的旁邊還站著一個中年男人,，看樣子就是一直為朱平平提供幫助的沈苑的領導。

　　中年男人先覺察到了匡平,，他大步走了過來,，“匡警官是嗎？朱警官告訴我,，讓我?guī)∩蛟谶@里等你,。哦，對了,，我叫吳越,。”他伸出了手,。

　　匡平注意到沈苑抬起了頭,，看了他一眼，沒有驚訝,，沒有疑惑,，一副平靜的樣子。只是,，今天戴著眼鏡的她,，和那天晨跑的她完全不是一個狀態(tài)。那天的她,，看起來健康陽光,，今天,，看起來有些憔悴。

　　匡平這才意識到吳越的手還在空中端著,，他立馬伸出手,，“你好，吳先生,。辛苦你了,，我想和沈女士先聊一下，不然,，你就,？”

　　“好的，好的,，我先回去了,，你們聊?！眳窃絼傋邇刹?，又轉(zhuǎn)身回來，“不好意思,，我還是要問一下,，小沈她是做了什么事嗎？為什么你們要找她呢,？我們也就是了解一下,，作為領導，要關心關心員工嘛,！”吳越打著哈哈,。

　　“沒什么大事。沈女士之前是一宗案件的第一發(fā)現(xiàn)人,，我們還是想和她了解了解當時的情況,。”

　　“哦,，我懂了,，我懂了。你們聊,，我先去忙了,。”吳越往回走,，一邊走,，一邊抓著后腦勺，匡平不確定他是不是真的懂了,。

　　匡平在沈苑身邊坐下,，“沈女士,，我們見過的，有印象嗎,？”

　　沈苑點了點頭,，看起來少了剛剛的平靜，多了絲緊張,。

　　“你現(xiàn)在有時間嗎,？跟我回所里一趟吧，還是有些事情想問問你,，可能還要做一下筆錄什么的?！?p>　　沈苑沒有再問什么,，只是點點頭，拿起一邊的雙肩包,，站了起來,，跟著匡平走向了停車場。

　　等到沈苑在副駕駛座坐好,，匡平看了眼她,，“安全帶系好?！?p>　　“哦,，好的?！鄙蛟废岛昧税踩珟?。匡平發(fā)動了車子,，往回開,。他瞥了眼車窗下的空格，里面放了一包餐巾紙,。餐巾紙的下面,，是匡平提前放好的折疊刀。

　　他又偷偷看了眼沈苑,，她緊緊抱著自己的雙肩包,，不知道里面有些什么。

　　匡平突然想起了,，王逸寒藏在出租屋床頭的那把刀子,。看樣子自己已經(jīng)和王逸寒一樣了,，即便眼前是和他體力懸殊的女人,，他也不敢掉以輕心,。還特意提醒她系好安全帶，為的是真正發(fā)生沖突的時候,，可以對她多一重阻撓,。

　　兩個人就這樣一路無話。

　　就在匡平帶著沈苑前往詢問室的時候,，他在走廊上看見了消失了好幾天的程海,。程海一臉嚴肅地看著他，想要說些什么,，看到匡平身邊的沈苑,，他搖了搖頭?！跋葞нM去吧,。”

　　匡平點點頭,，帶著沈苑進了審訊室,。

　　“你先在這里坐一會，我們馬上過來,?！笨锲秸f道。

　　“好的,?！鄙蛟伏c點頭，放下書包,，坐了下來,。

　　匡平點點頭，掩門出去了,。詢問至少要有兩個人,，匡平原本想著實在不行就拉朱平平過來，現(xiàn)在程?；貋砹?，就更好了。他還沒有走到辦公室就被人拉進了一旁的小房間,。

　　匡平一回頭就對上了程海黑著的臉,。

　　“坐?！背毯Ｕf道,，兩人走到沙發(fā)前坐下，匡平這才看出來，這里是其他部門同事的辦公室,，她休假已經(jīng)好幾天了,。

　　“程隊，這些天你們都去哪兒了,？”匡平忍不住問道,。

　　“這一次的案件，特別是葛安娜直播自殺,，上面還是挺重視的,。潘志勇一早就想讓你退出調(diào)查了。那天,，我看見他來了,，與其等他拿這件事來壓我們，還不如我直接讓你走人,。正好他們覺得朱平平不適合這個調(diào)查案子,，我就順帶把你們都弄走了。他們單獨成立了一個調(diào)查隊,，所以調(diào)查的物證和線索也沒有往你們這邊發(fā)了。因為尸體已經(jīng)運回殯儀館了,，加上老李在法醫(yī)界有些地位,，他在那扛著，所以法醫(yī)鑒定還在我們這,?！?p>　　“你們最近查到了什么嗎？”

　　“有,，不多,。我剛剛過來的路上聯(lián)系了朱平平，他已經(jīng)把沈苑的情況告訴我了,。我覺得可以跟一下,。這個事情主要你來負責?！?p>　　“我,？”匡平有些猶豫。

　　“線索是你跟的,，沈苑是你帶回來的,。你放心，我會在旁邊配合你的,?！背毯Ｕf道。

　　注意到程海用了配合這種字眼,，匡平覺得自己的努力終于被看見的同時,，壓力也更大了,。他點了點頭，算是給程海的一個承諾,。

　　“你先聽我說,。”程海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我是偷偷溜出來的,，葛安娜案件很多物證都在潘志勇那邊，我得留在那里,。遇到有用的線索我會發(fā)給你,。對了，你發(fā)給我的那篇文章,，不要再那上面浪費時間了,。”

　　“為什么,？”

　　“那篇文章,，是孫也發(fā)的?！?p>　　“是他們,？”匡平有些驚訝，他原以為這事是王逸寒做的,。

　　“對,，他們想要觸探一下神秘人的反應。第一次發(fā)的時候,，你們知道得太快了,，帖子封得也太快了。他們沒有查到什么線索,，所以今天又發(fā)了一次,。”

　　“所以今天的帖子被封的速度慢了很多,？”匡平問道,。

　　“對，網(wǎng)絡部那邊他們已經(jīng)打好招呼了,，帖子存在的時間會長一點,。他們想要甕中捉鱉，但是顯然還是行不通,?！?p>　　“最多點贊的那條評論也是孫也弄的？”

　　“對。所以,，這個你就不要浪費時間了,。還有一件事情，我覺得你需要知道,?！背毯５哪樕下冻隽穗y色，“林英玄那天晚上去出租屋,，是我安排的,。”

　　“什么,？”匡平直起了背,，看著眼前的中年男人。

　　“對,。在那之前,，王逸寒告訴了我一些事實。之所以說一些,，是我至今不能完全相信他所說的話,。他告訴我，他找了你幫忙,，但是你不能完全相信他,。王逸寒說他認得葛安娜，不能看著葛安娜落在神秘人手里,，不能看著她被害。他告訴了我,，但是,，他當時身上的嫌疑，讓我不能就這么相信他,?！?p>　　“但是，你也沒有不相信他,?！笨锲降恼Z氣中帶了些沮喪。

　　“沒錯,。他和葛安娜認識,，知道她，了解她,。我希望葛安娜找過他一次,，就會找他第二次。所以，我默許了他繼續(xù)找你幫忙,。但是,，我提了一個要求，帶上林英玄,。小林的立場相對中立,，而且腦子也靈活，我找了小林,，告訴他讓他幫忙,，如果有必要，幫助你對付王逸寒,?！?p>　　“同時，他也可以向你匯報進度,?！笨锲秸f道。

　　“是,?！背毯２]有否認。

　　“那王逸寒從中能得到什么呢,？”匡平不相信王逸寒會平白無故答應這些條件,，而且既然他去找了程海，必然是有所求的,。

　　“沒錯,，我答應他，關于葛安娜的行蹤,，會同步消息給他,。”程海說道,。

　　“那老趙呢,？讓他跟蹤王逸寒又是怎么回事？”只是做做樣子嗎,？匡平?jīng)]有說出最后一句話,。

　　“原則上，當時王逸寒是需要跟蹤的,。他離開自己家的時候,，老趙也跟上去了。葛安娜案件發(fā)生后,，你和小林匆匆忙忙去了現(xiàn)場,。老趙上樓找人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不在了。王逸寒的失蹤,，不在我們的預料之內(nèi),。老趙這些天沒在單位，我讓他帶人去找王逸寒去了,?！?p>　　“找到了嗎？”匡平問道,。

　　“沒有?，F(xiàn)在還是下落不明?？锲?，你這邊的調(diào)查不能停下來，我會讓朱平平和小林這邊盡可能配合你,，如果人手不夠,，你也可以喊其他人。如果他們有什么疑問,，就讓他們聯(lián)系我,。”

　　匡平點了點頭,。

　　“沈苑這邊,，你確實要跟緊了。所有的時間點都合得上,，外觀,、體貌也基本符合神秘人的特征?！?p>　　“DNA,。”匡平說道,，“和神秘人留在釣魚線上的DNA對比，就知道,，是不是我們要找的人了,。”

　　“嗯,。我知道了,。”程海站起了身,，“我們先去詢問吧,?！?p>　　程海走到門前，轉(zhuǎn)身對匡平說道,，“匡平,，我已經(jīng)都告訴你了。從現(xiàn)在開始,，所有的調(diào)查進度都要告訴我,，我們要盡快行動?！?p>　　匡平看著程海真摯的眼神,，他點了點頭。程海卻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匡平只好說了聲：“知道了,。所有調(diào)查進展我都會向程隊你報告的?！?p>　　程海點了點頭,，“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等案子結(jié)束了,，我會給你一個交待的,。”

　　“程隊,，我要先回辦公室拿點材料,，等下要用的?！笨锲?jīng)]有接程海的話,。

　　“你去吧，我在這里等你,?？禳c啊?！?p>　　匡平點點頭,，出了門。幾分鐘后,，他手里拿著文件夾回到了這里,。

　　“程隊，我們走吧,?！?p>　　“好?！?p>　　說完,，程海穿過了辦公室的門,，看了眼走廊，確認沒有人,，快速走了出去,，并示意匡平跟上?！拔疫€不能確定,，潘志勇他們是不是在這里布了眼線。還是謹慎點好,，別讓人看見了,。”

　　匡平跟著程海小心翼翼地往審訊室走去,，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又不怕被看見，所以干脆大搖大擺地跟在程海的后面,。

　　推開審訊室門的瞬間,，程海就注意到了眼前的女人猛地一抬頭，像是被他們突然出現(xiàn)嚇了一跳,。她剛要起身站起來,，程海擺了擺手，示意她不用起身,。

　　兩人坐下后,，程海說道，“沈苑,，是你嗎,？”

　　“是?！?p>　　“我是程海,，之前應該是在蘇華山遇害的現(xiàn)場和你碰過面，還有印象嗎,？”

　　“有,。”

　　“嗯,，那就好,。匡平,?！背毯Ｗ擦讼驴锲降母觳?，示意他可以開始了,。

　　“沈苑女士,，今天叫你過來，還是有些問題想要詢問一下你,?！?p>　　“你們問吧?！鄙蛟氛f道,。“不過關于那天早上的事情,，我記得的都告訴你們了,。”

　　“我看了一下當時你錄的口供,，你是早上晨跑的時候碰巧遇見了死者的遇害現(xiàn)場是嗎,？”

　　“是?！?p>　　“我們看了一下,，你居住的地方離蘇華山遇害的桃和路有四五公里呢！一個來回也差不多十公里了吧,。晨跑跑這么遠嗎,？”

　　“首先，十公里不算特別長,?！鄙蛟氛J真地回答道，“而且我也不是每天都跑,，要看排班情況的,。”

　　“你晨跑的線路固定嗎,？每次都是從這里經(jīng)過嗎,？”

　　沈苑搖了搖頭，“不是固定的,。我喜歡每次跑不一樣的路,，這樣總會發(fā)現(xiàn)這座城市不一樣的面貌?！?p>　　“不一樣的面貌,？所以你的意思是蘇華山遇害的地方，你也是第一次路過,，第一次路過就發(fā)現(xiàn)了尸體,，會不會太巧了?！?p>　　沈苑又搖了搖頭,，“首先,，我沒有說那里是第一次路過，我只是說每次跑步的路線不一樣,，也許我之前也去過那里,。其次，不能說我第一次路過就發(fā)現(xiàn)了尸體就說明了什么,，我每次跑步都有第一次路過的地方,，都很正常，什么也沒有發(fā)生,。而且,，總有第一個發(fā)現(xiàn)尸體的人，不能因為我是第一個發(fā)現(xiàn)尸體的人,，抓不到兇手,，就開始往我這邊來懷疑?！鄙蛟芬呀?jīng)沒有了剛剛在車上的緊張,，她開始慢慢可以應對現(xiàn)在的狀況?！八?，我想問一下。你們找我來,，應該不只是問那天早上的情況吧,，你們是把我當成了殺人兇手來審問的是嗎？”

　　沈苑抬起頭,，直直地盯住了匡平的眼睛,。

　　匡平看了眼程海，程海微微點了點頭,?？锲嚼^續(xù)說道，“沈女士,，我們確實對你有所懷疑,。”

　　他還想繼續(xù)說下去,，就被沈苑打斷了,，“沒關系，你們有什么問題,，干脆一次性問完,，你們也可以放心。問吧?！?p>　　“你在市第三人民醫(yī)院工作幾年了,？”

　　“畢業(yè)就在這里了，差不多五六年了,。”

　　“你之前認識蘇華山嗎,？”

　　“不認識,。”

　　程海仔細觀察著沈苑的表情,，隨著詢問進行到這里,，她的狀態(tài)越來越從容，程海不禁心里有些擔憂,。

　　“不認識,？蘇華山住院的病房，可是在你上班的樓層??！你不要告訴我是巧合?！闭f著匡平從文件夾里抽出了蘇華山的住院記錄,。

　　“我、我能看看嘛,？”沈苑問道,。

　　匡平把記錄遞給了她，“還真的是,。但我確實不認識他,。他是病人，醫(yī)生和護士應該認識,，我并不直接接觸病人,。”她看起來像是在回憶,，“我真的沒有印象了,。”

　　“所以,，你是否認之前和蘇華山認識,？”

　　“我否認?！?p>　　“那這個人呢,？”匡平又拿出來一張照片。

　　沈苑一看照片，立馬說道,，“這我知道?。∵@不是那個小孩子,，被人殺死還錄了視頻的那個,。聽說也是我們醫(yī)院的病人，但不是我們這棟樓的,?！彼鹆祟^，看著面前的兩人,，意識到不對勁,，“我認得她，是因為我看過那個視頻?，F(xiàn)實中的她我是不認識的,。等一等，你們是什么意思,？這個案子你們也懷疑我是兇手,？這和我都沒有關系啊,！不能因為她在我們醫(yī)院住過院,，而我又碰巧發(fā)現(xiàn)了另一個現(xiàn)場，就懷疑我??？”

　　“所以，你也不認識鄭暮云,，是嗎,？”

　　“不認識?！?p>　　匡平把剩下幾張照片,，按照時間順序，一一擺在了沈苑的面前,。從文印塔到葛安娜,，被害人的照片在她面前排開。沈苑的表情有些變化,，她皺著眉頭,，雙手慢慢握成拳頭。

　　“怎么,，看著不害怕嗎,？還挺淡定的。”

　　“醫(yī)院待久了,，什么生離死別沒有見過,。”沈苑輕飄飄地說道,，目光卻沒有離開這些照片,。她突然抬起頭，“給我看這些照片干什么,？該不會懷疑這些人都是我殺的吧,？”

　　“目前來看，是,。”匡平說道,?！奥闊┠闵斐鲭p手，放在桌面上,?！?p>　　沈苑遲疑了一下，伸出了雙手,，越過面前的一排照片,，掌心向下，貼在了桌面上,。

　　“翻過來,，謝謝?！?p>　　沈苑翻過了雙手,。程海和匡平同時湊向前去，沈苑右手有兩道深深地勒痕,，已經(jīng)開始結(jié)痂,。一條貫穿了除大拇指以外的四根手指上，一條在掌中,。正好,，符合用手握住釣魚線的位置。

　　匡平已經(jīng)慢慢露出了喜色,，他知道,，這條疤痕的存在，就佐證了她是如何殺害孫剛的,?？伤吹降模瑓s是沈苑充滿疑惑的表情。沒錯,，為什么她不是緊張不安,，而是一臉疑惑呢？

　　匡平穩(wěn)住了情緒,，說道：“說說吧,，這疤是哪里來的？”

　　“不小心劃的,?！鄙蛟氛f道。

　　“怎么劃的,？看起來傷口挺深?。　?p>　　“這和案子有什么關系嗎,？”沈苑問道,。“沒有關系,，我也可以不回答吧,。”

　　匡平的手掠過幾張照片后,，落在了孫剛的照片上,，他把照片推到了沈苑的面前。沈苑看了眼,，抬起了頭,，然后轉(zhuǎn)動了照片，對著孫剛的臉仔細看了看,。

　　“這是湖邊釣魚的那個大叔,！”沈苑突然抬起頭，一臉驚訝地看著匡平,，“他也,、他也被人殺了？”

　　這下輪到匡平不解了,，一直在一旁觀察沈苑表情的程海出了聲：“你認得他,？給我們說說唄?！?p>　　沈苑這才看向一旁的程海,，她咽了口口水，說道：“也算不上認識吧,。就是,，有一天下午,，我在公園湖畔看到他在釣魚。我看他一個人,，就走了過去,，和他聊了會天，看看他釣魚,。對了,，我這手，就是被他的釣魚線給劃的,。他給我展示他的釣魚工具,，我好奇扯了一段出來看看，就被拉了兩個大口子,?！?p>　　程海和匡平一下子怔住了，他們沒想到會得到這么個答案,。

　　而沈苑還在一旁絮絮地說著,，“怎么就被殺害了呢？那天還好好的??！”

　　“你把你遇到他的時間,，地點說一下,。”

　　“地點,？地點就是白鷺公園那個大湖旁邊,。從大門進去后要走一段時間，具體地點,，具體地點我怎么給你形容呢,？”

　　“好了好了，你看看這個,，這是白鷺公園的地圖,，你指一下位置?！?p>　　沈苑接過了地圖,，看了一會，指向了地圖上湖邊的一個點,，“應該是這里,。”

　　程?？戳搜劭锲?，匡平點了點頭,，這里確實是孫剛釣魚的地方。

　　“時間呢,？”匡平問道,。

　　“時間啊，我想想,。上周,，應該是上周四，那天我白天沒有班,，就去白鷺公園轉(zhuǎn)了一會,。”

　　“幾點到幾點,？”

　　“這我就記不清了,。我早上起得遲，直接出門吃了午飯,，就去公園消消食了,。什么時候走的，三點,？三四點吧,。真不記得了?！?p>　　“你說你手上的傷,，是那天下午在湖邊被孫剛的釣魚線劃傷的？”程海開口問道,。

　　“是的,。”

　　“這傷口,，應該出了不少血吧,。”

　　“對,?！?p>　　“可是我們在湖邊的時候，沒有看到地上有血跡??？”

　　沈苑想了想，說道：“那我就不清楚了,，當時只感覺到疼了,，還是這位、這位大叔給了我一塊毛巾裹著的,。后來實在疼得不行,，我就回去自己上了藥,。血有沒有滴到地上我就不清楚了，也有可能是滴在了他的釣魚工具上,，所以擋住了,。地上才會什么都沒有?！鄙蛟坊卮鸬迷絹碓綇娜萘?。

　　“不管怎么樣，我們都要提取一下你的DNA做個比對,，還有,，我們會申請搜查一下你的住所，還麻煩你配合,?！?p>　　“嗯，這個沒有問題,。只要別懷疑我就行了,。”

　　“現(xiàn)在說說吧,，那天你和孫剛在湖邊聊了些什么,？中間有碰到什么人嗎？”

　　“警察同志,，不好意思,，我問一下，他,，他是在什么時候被,？”

　　“就是和你聊完天,?！?p>　　“什么？”沈苑吸了一口氣,。

　　“你倒是說說,，為什么你永遠在現(xiàn)場附近蹓跶呢？”

　　“我怎么知道呢,？”

　　“先回答我剛剛的問題,。你們聊了些什么，遇見什么人沒有,？”

　　“應該是沒有遇見別的人,。那天是工作日，公園里人本來就少,。我不記得那時候有別人在附近,。聊了什么啊,，我本來是散步有些累了，就在長椅上休息一會,。就看見不遠處這個人在釣魚,，那個時候正好有人在后面的涼亭里練薩克斯，吹得有點難聽,，我就去湖邊看看他釣魚了,。”

　　“等等,、等等,。”程海打斷了她,，“你不是說附近沒人嗎,？吹的薩克斯的呢？”

　　“哦,，對,，那就算是有人在附近吧?！?p>　　“什么叫算是,。”

　　“就是,，我聽見了有人在練薩克斯,，但是我沒見到人。長椅后面都是植物,，亭子還在高起的假山上,。反正我是沒看見?！?p>　　“那亭子里的人呢,，能看見你們嗎？”

　　“那我怎么知道呢,？我也沒有去亭子里看看啊,。”

　　“音樂聲持續(xù)了多久,？”

　　“?。俊鄙蛟窙]有想到她會被問道這個問題,，“好像一直都有吧,。”

　　“你走的時候還有嗎,？”

　　“有的,?！?p>　　匡平和程海交換了個眼神，問道：“你和孫剛聊了些什么內(nèi)容,？”

　　“就是閑聊,。我看見他釣了不少的魚，就問問他魚是不是很好釣,。他就給我講了一堆的,，關于水流啊，溫度啊,，這些都是對釣魚有影響的,。我也是閑著沒事，聽聽他介紹介紹,，就當學到了知識,。對了，他還提到了他過世的老伴,，說老伴走了以后,，都沒有個說話的人。還說女兒嫁去了外地,，平時見面也沒有什么話題,，見面也是尷尬之類的?！?p>　　“還有別的嗎,？”

　　“沒有了，基本就是這些內(nèi)容,?！?p>　　“剩下這幾個人你再好好看看，認不認得,?！背毯Ｖ钢烂嫔系膸讖堈掌f道。

　　沈苑點點頭,，開始一張一張仔細看了起來,。

　　程海和匡平仔細看著眼前的女人,，觀察她看到眼前照片時的反應,，而沈苑，看起來就像是海鮮市場里挑選新鮮的魚蝦,，撿來撿去,，最終還是放下了。

　　沈苑放下了照片,，說道：“沒有印象了,，這些人我沒有認識的了,。”

　　“這幾個時間段,，你都在哪,，做什么，有沒有人可以給你證明,？”匡平拿出了一張紙,，是幾宗案子被害人遇害的時間段。

　　沈苑看了眼匡平,，接過了匡平手里的紙,。她看了眼紙上的內(nèi)容?！斑@么多,？我哪記得清？”

　　“那孫剛遇害的那天,，也就是上周四,，你從白鷺公園離開后，去了哪里,？見了什么人,？有誰可以證明嗎？”

　　“我直接就回了家,，我的手受傷了,，”沈苑抬起了右手，擺了擺,，“我趕著回家處理傷口,。”

　　“路上沒去藥店買藥,？”

　　“沒有,，我家里有備用的?！?p>　　“所以,，沒有人可以為你證明了？”

　　沈苑想了想,，“沒有,。”

　　“其他的時間段呢,？你最好好好想想,。你想到了誰可以證明，搞不好就可以洗清你的嫌疑了?！?p>　　“是嗎,？”沈苑靠在了椅背上，慢悠悠地說道：“難道不是那么找到什么人證,、物證再來證明我有罪嗎,？連法律都是疑罪從無，你們先找到證據(jù)再說吧,，不要找不到兇手就把罪名扣給我,。”

　　“再好好想想,?！?p>　　“想不出來了?！?p>　　程?？粗瑳]有說話,，詢問室一度陷入了靜默的氛圍之中,。匡平在靜靜地等著,，等著面前的兩人,，誰來打破此刻的寧靜。他估摸著可能持續(xù)了好幾分鐘,，但是也有可能并沒有那么長,。程海開了口，“沈苑女士,，等下我的同事會帶你去做DNA的檢測,，也會去你家搜查，麻煩你配合,。還有,，最近手機保持暢通，不要離開江芡,，我們可以會隨時找你了解情況,。”

　　“好的,?！鄙蛟凡]有松懈，她微微歪了一下頭,，說道,，“如果,，我是說如果,，這些人都和醫(yī)院的病人一樣,，和我在一定程度上有所關聯(lián)，比如出現(xiàn)在同一個地方,，或者聊過天這種,，其實，兇手會不會是沖著我來的呢,？我有點害怕,。有這種可能性嗎？”

　　“相比這種可能性,，你是兇手的可能性倒是更大,。”程海冷冷地說道,，說完起身離開詢問室,。

　　程海走了以后，匡平和沈苑面面相覷,?？锲近c了點頭，“跟我來吧,?！?p>　　程海直接開車離開了單位，他在腦海中回味著整個詢問的過程,，越來越感到不安,。沈苑一開始給他們形成了一種錯覺，讓他們誤認為她是心理防線比較弱的人,，隨著詢問的深入,，她一步步確定了警方手里存在多少證據(jù)，對于兇器上的DNA甚至直接給出了另一種解釋,。漸漸地,，她在詢問過程中開始自主了起來，她開始提問,，反駁,，甚至替他們提出設想。盡管她提出的設想看起來沒什么可能性,，但是她卻是在展示她已經(jīng)脫離了困境,，她是自由的，即便面對著程海和匡平,，即便被困在小小的審訊室中,，但她是自由的,。

　　程海抓了抓頭頂，他感到壓力巨大,。直覺告訴他,，沈苑和這個案子淵源非常深，但是,，如何攻破她的證言,，還是一件不簡單的事。

　　不過換個角度,，至少已經(jīng)有方向了,。程海松了口氣，接下來就是對她進行嚴密的監(jiān)視了,。神秘人殺人的頻率已經(jīng)很高了,，程海不相信她可以忍多久。

　　想到這,，程海嘴角不自覺地笑了起來,。他意識到時，允許自己悄悄放縱這么一小會兒,。他看到了希望,，太陽就要出來了，春天也已經(jīng)不遠了,。

　　車子拐了個彎,，程海看見眼前的建筑,，慢慢吸了一口氣,。他倒不是擔心怎么和潘志勇解釋自己失蹤了半天的事，而是要怎么不露聲色地把潘志勇他們的調(diào)查方向轉(zhuǎn)移到沈苑那邊,。既然有了方向,，雙方合作調(diào)查追捕，總要好過分開行動,，可是目前潘志勇的態(tài)度讓合作沒有什么可能性,。如果直接把匡平調(diào)查的情況告訴潘志勇，效果未必會比分開行動好,，還是先看看再說,，如果有機會，還是要把調(diào)查方向引向沈苑那邊,。

　　程海停好了車子,，將自己想法編輯成短信發(fā)給了匡平。然后下車,，往建筑物的入口走去,。

　　匡平收到短信的時候,，林英玄和高淼提著工具箱走了過來。

　　“你們來啦,！”匡平說道,。

　　“嗯。高老師聽說我們要去搜查,，可是親自‘下凡’要幫我們,，匡平,，你要好好謝謝她啊,。”

　　“別啊,，別啊,。”高淼沒等匡平開口,，搖晃著身子說道,，“我也是實驗室待太久了，腰酸背痛,，想要出去放放風,。我今天是給英玄打下手，別這么客氣,?！?p>　　“謝謝高老師?！笨锲秸f,。

　　“什么時候出發(fā)？”

　　“先等一下,。沈苑在里面提取DNA,，等下我?guī)ブ炱狡侥牵弥炱狡揭灿行┬畔⑿枰_認,，我們也好去她家搜證,。”

　　“嗯,，好,。高老師，你先坐會兒吧,，還要一會呢,！”林英玄一邊說一邊接過了高淼手中的工具箱，和自己的工具箱一起放在了桌子上,。高淼也點點頭,，找了個空位置坐下了,。

　　“怎么樣啊,？剛剛的詢問,。”林英玄回到了匡平身邊,，小聲地問著,。“聽朱平平說,，程隊也回來了,。”

　　“嗯,?！?p>　　“詢問結(jié)果怎么樣？”

　　匡平搖了搖頭,，看向林英玄,，“不怎么樣。她推脫得一干二凈,?！?p>　　“那等DNA鑒定結(jié)果出來了，她也就否認不了了啊,。放心,。”

　　“不,，她對于釣魚線上的血跡另有一套說辭,。”

　　“什么意思,？”林英玄驚詫道,。

　　“她說血跡是在河邊聊天的時候留下來的，她不小心被釣魚線劃到了,?！?p>　　“那也不能證明她沒有罪啊,？”

　　“那也不足以給她定罪,。”

　　“那我們等下去她家里要找些什么,？”

　　“什么都要找,。”匡平說道,，“最重要的,，是找到和鞋印相符的鞋子?，F(xiàn)在只有鞋印能證明她去過現(xiàn)場了?！?p>　　“嗯,，好?！?p>　　兩人說著話,，沈苑走了出來，她來到了匡平的面前,，“匡警官,，接下來呢？”

　　“你先跟我過來吧,，英玄,，”匡平把車鑰匙扔給了他,，“你和高老師先去車上,，我馬上就來?！?p>　　“好,。”

　　“沈女士,，跟我來吧,。”

　　匡平回到車里的時候,，林英玄和高淼正在后排熱鬧地討論著什么,。見他上了車，林英玄立馬對他說道：“匡平,，我正在和高老師說呢,，”他把身子湊到了前排駕駛座與副駕駛座中間的空隙，“那個女的,，看起來完全不像殺人兇手對不對,？殺人兇手怎么會長她那個樣子呢？怎么看都不像,?！?p>　　沒等匡平開口，高淼就說道：“你知道什么啊就瞎說,！殺人犯會在臉上寫三個字：殺人犯嗎,？他們和我們一樣，和街上的每一個人都一樣,，哪有特定地長相,?！?p>　　“老話說得好，相由心生,?！绷钟⑿f道，“這種老話,，不得不信,。”

　　“那你倒是說說,，殺人犯通常長什么樣,？”

　　“長什么樣我不知道，我只是感覺那個沈苑不太像,?！?p>　　“你哪個學校畢業(yè)的啊,？我要去質(zhì)疑一下你們學校的教學水平了,。”高淼說道,，“匡平,，他跟你是一個學校的嗎？”

　　匡平笑著搖了搖頭,，“那可不是,。”

　　“聽到?jīng)]有,。人家可不想和你沾上關系,。”

　　“才沒有呢,！我和匡平可是好兄弟,，老戰(zhàn)友了?！?p>　　“你說是就是吧,，人家匡平可沒有答應你啊?！?p>　　“匡平,，你告訴她，我們是不是好兄弟,？”林英玄又往前靠了靠,。

　　車子一轉(zhuǎn)彎，匡平說道：“我告訴你啊，我們到了,?！?p>　　后排的林英玄和高淼停止拌嘴，透過車窗看向眼前的大樓,。

　　“不是居民樓嗎,？”林英玄問道。

　　“不是,。地址顯示就在這里,。下車吧?！笨锲秸f道,。

　　面前的大樓看起來就像是普通的寫字樓，一樓還是一間不小的飯店,?？锲饺死@到了大樓的側(cè)面，找到了上樓的通道,。在大廳里看見了一個穿著大衣的男人,，他一手拎著公文包，一邊看著手機,。男人看見三人,，應當說看見高淼以后，立馬走向前,，說道，“你們來啦,！高老師,，今天你也來啦！”

　　“好久不見,，萬里,。沒想到今天是你過來。這是林英玄,，你們應該見過的,，這是匡平?！?p>　　“英玄我見過,。”萬里說完,，往前走了一步,，向著匡平伸出了手，“你好,，我是萬里,，給你們今天搜查來做見證的,。”

　　匡平和他握了握手,，“我是匡平,。人齊了，那我們上去吧,?！?p>　　“好?！?p>　　匡平帶頭走向了電梯間,。高淼和萬里走在最后，兩人一直閑聊著,。

　　“高老師,，最近身體好些了嗎？”萬里問著,。

　　“就那樣吧,。”高淼想了想,，又補了一句,，“還行。反正現(xiàn)在有林英玄他們,，我的工作量也少了很多,。多虧了他們，我現(xiàn)在輕松很多,。要是以前的工作量,，我估計撐不了多久，又要請長假了,?！?p>　　“最近幾次出勘現(xiàn)場都沒有看見你，只是聽說你回來了,，真沒想到今天能讓我遇上,。”

　　“可不是,，本來今天是林英玄和別人一起來,，我在實驗室里待久了，想出來走走,，就過來了,。今天真是巧啊，我也沒想到做見證的會是你啊。是你我也安心多了,，我們也算是老搭檔了,。”

　　“是啊,，是啊,。能和高老師出勘現(xiàn)場長長見識，多好??！”

　　“哪里的話?！?p>　　說著,，電梯“叮”地一聲,，七樓到了,。電梯門一打開，四個大字就映入眼簾：和安公寓,。

　　“居然是酒店式公寓啊,。”林英玄說道,，“那個沈苑不是江芡本地人嗎,？怎么沒住家里啊,？”

　　匡平并沒有回答,，他走向了掛著管理處的窗口看了看，“您好,?！?p>　　窗口里看電視劇的大爺抬起了頭，看了眼匡平,，“看房子啊,？預約了嗎,？叫什么名字啊,？”

　　匡平掏出了證件,，“我們是來搜查沈苑的房間的，麻煩你帶我們過去,?！笨锲竭€沒來得及把文件拿出來，大爺立馬站了起來，從抽屜里拿出一張房卡,。

　　“我?guī)銈內(nèi)?，我現(xiàn)在就帶你們?nèi)ァ,！?p>　　大爺穿著拖鞋,，帶著四人來到了一間房間門口，匡平看了看,，這間房間剛剛好在走廊的盡頭,。大爺用房卡打開了房間，“喏,，就是這,，你們查吧，到時候記得鎖門就好,?！?p>　　“你們先進去工作吧，我先和管理員聊一聊,?！笨锲秸f道。

　　三人點了點頭,，開始了工作,。

　　大爺聽見了匡平要找他聊天，本來已經(jīng)準備走了,，立馬又乖乖站在墻邊,。

　　匡平說道，“我們走吧,，換個地方聊聊,。”

　　“去我那吧,，有地方坐,。”

　　“好,?！?p>　　匡平跟著大爺回到了管理處，大爺從拐角拖了把椅子給他,，又起身準備去泡茶,。

　　“別忙活了，先坐,，我就幾個問題,，問完就走,。”

　　“哦,，哦,。好的，警察同志,，有什么問題你問好了,。”

　　“沈苑你認識,？”

　　“認識,。是我們這的老住戶了?！?p>　　“她在這住了多久了,？”

　　“五年？六年,？差不多吧,。”

　　“五,、六年,？”那基本上大學畢業(yè)回到江芡就在這里住了，匡平又問道：“她都是一個人住嗎,？”

　　大爺想了想,，說道：“我記得好像一直都是一個人住的?！?p>　　“平時有注意到她有什么異常嗎,？”看到大爺迷惑的表情，匡平補充道,，“就是和一般人有什么不一樣的地方,？”

　　“不一樣？”大爺說道,，“倒也沒什么不一樣的地方,。主要是不熟，她沒事也不會來找我聊天,，我對她也不太了解,。就是知道她平時上下班時間很不固定，有時候還要上夜班,。這算異常嗎？這也不算吧,?！?p>　　“嗯,。我知道了。我剛剛注意到這里走廊都裝了監(jiān)控,，好像還有一個監(jiān)控可以看到她的房門口,。”

　　“這里,，”大爺起身轉(zhuǎn)動了一下旁邊電腦的顯示器,，“我看看啊，你看,，這個攝像頭可以看見,。”

　　“你們這監(jiān)控一般留存多長時間,?！?p>　　“三、三個月,?！?p>　　“好，”匡平掏出了手機,，翻到了備忘錄,，遞給大爺，“我要拷一下這幾天的監(jiān)控記錄,?！?p>　　“好、好,，沒問題,。”大爺接過手機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