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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春去方覺夏深

第二十一章 生死由命,一生無憂

不知春去方覺夏深 南云蒼茍 4442 2020-04-14 23:44:20

  薛謠盯著手中的長命鎖,,檢查了無數(shù)遍之后,,確認(rèn)沒有問題,才將它放入錦盒,。

  “長命鎖長命鎖,,定是刻上長命百歲方是彰顯它的寓意。你刻個一生無憂,,是何意,?”花染溪不解問道,。

  “誰能輕言生死,既然逆不過天命,,我求了又有何用,。而喜怒哀樂確實我們自己能決定的,這樣的祝福才更顯得真誠,,不是么,!”

  這些話是父母剛離世之時,秦姽婳安慰自己的,,她那時也是希望自己拋去憂愁,,樂觀生活。

  “所言極是,!明日便是溫府的滿月宴席了,,你可想好怎么將你這一生無憂的祝福送去?”花染溪問她,。

  “若是以其他名義送過去,,被查出來,只怕誤會我別有用心,,說不定還要調(diào)查我,。索性就大大方方的送過去,他們也只會以為是薛大人作為朝廷新貴,,有意結(jié)交,。”

  “嗯,,是個辦法,!”花染溪點頭認(rèn)同。

  翌日,,溫府外賓客如云,,溫子玉穿著大紅長袍,笑意盈盈,。秦潯躍馬下來,,一臉嫌棄的看著他:“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大婚呢,做了父親也沒見你莊重點,?!?p>  “不好看么,?”溫子玉抬袖看了看自己的穿著,,沒覺得有什么不妥。

  秦潯無奈點了點頭,,剛準(zhǔn)備進(jìn)府,,光王爺踏下馬車,。

  “真是稀客,王爺竟然親自來了,!”溫子玉趕緊迎了上去,。

  “你怎么穿成這樣?”李忱也是一臉嫌棄的看著他,。

  “哎,,你們?nèi)缃癫挥帽芟恿耍蠊饷鞔┮粭l褲子是嗎,!”溫子玉實在生氣,,不就一件袍子,竟被三個人說道,。另一個自然是朝夕相處的枕邊人秦姽婳,,一大早便數(shù)落他的一品,卻也不阻攔他,,誠心讓他出來丟人現(xiàn)眼,,好長長教訓(xùn),以后便不會這般隨心所欲了,。果然是親媳婦,。

  李忱看向立在一旁的秦潯,相視而笑,。

  李忱來得晚,,此時賓客已經(jīng)來得差不多了,溫子玉便同他們一同進(jìn)府,。

  三人剛轉(zhuǎn)身,,身后傳來清脆的女子聲音:“溫大人,且慢,!”

  溫子玉回頭,,只見一個年紀(jì)不大的姑娘,手捧一個錦盒,,立在府前臺階下,。

  “這位姑娘是?”溫子玉實在記不得何時見過此人,。

  “我是薛尚書家丫鬟采兒,,我家夫人聽聞令千金今日滿月,特命奴婢將賀禮送過來,。改日大人空閑,,在登門拜訪。”

  溫子玉還在思索,,又是薛家,?自己似乎未曾給薛家送邀帖,這溫家到底是何來歷,,有何居心,。

  婢女見他一直不動,直接將錦盒塞到他的手中,,轉(zhuǎn)身便小跑著離開了,。

  “又是薛家!”秦潯打開禮盒,,拿出里面的金燦燦的長命鎖,,掂量著竟然是實心的,鎖面上是工整的簪花小楷刻寫的“一生無憂”,。

  “秦兄為何說又是薛家,?”李忱雙眼微瞇,似要證實些什么,。

  “上月姽婳難產(chǎn),,正是薛家小姐尋了厲害的穩(wěn)婆過來,才化險為夷,,母女平安,!”溫子玉接話。

  “沒想到你同薛家還有來往,!”

  “王爺明察,,自薛尚書入京以來,子玉同他從未有過往來,,至于穩(wěn)婆一事,,我們也很奇怪,卻也沒調(diào)查出什么不妥的地方,?!睖刈佑窦泵ζ睬濉?p>  秦潯頷首:“確實如此,!”

  李忱輕笑幾聲,,“開了玩笑而已,二位不必當(dāng)真,?!闭f完徑直走進(jìn)府里。

  溫子玉低聲問秦?。骸按缶烁?,你覺得好笑嗎?”

  秦潯笑到:“不及你這身打扮好笑?!?p>  “你……你們……不識貨!”溫子玉氣結(jié),。

  采兒回去復(fù)命,,將溫子玉的衣著打扮詳細(xì)描述給薛謠聽,薛謠捧腹大笑:“是他的風(fēng)格,!”

  “就是,,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要納妾呢!不過聽說溫夫人兇悍的很,,手段比溫老夫人還厲害,。你看溫老爺雖然只有溫大人一個獨子,可是妾室通房著實不少,。而溫大人,,連婢女都沒有一個,納妾就更別響了,?!辈蓛亨洁斓馈?p>  “不是溫夫人兇悍,,溫大人吃過虧,,這方面自然比常人都要謹(jǐn)慎。其實,,一生一世一雙人,,不也挺好么。要那么多妾室干嘛,,又不是要打架,!”薛謠挺羨慕二人的,他們至少證明了有情人終成眷屬不是騙人的鬼話,。

  采兒正想打聽些溫子玉的八卦,,薛謠一眼便看穿她的想法,不給她問話的機會,,“你去送賀禮沒露出什么馬腳吧,?”

  采兒一臉得意:“我稟明來意后,將賀禮給他就走了,,按小姐的吩咐,,沒有多說什么?!?p>  “嗯,,那就好!”薛謠刻意將長命鎖做成實心,用意就是不讓他們給孩子帶上,,免得橫生枝節(jié),。即使金鎖被塵封,她的祝福依舊縈繞著她,。

  三日后,,薛謠聽聞褚墨回到長安城,便立馬去景華樓尋他要這個月的例銀,。

  不成想他卻不在,,薛謠抓著老熟人景華樓楚老板問道:“你家主人呢?不是今日已經(jīng)到了長安城嗎,?”

  楚老板一臉委屈,,“茉謠姑娘,你也說他是主人了,,除非他找我,,不然我哪能知道他的行蹤!”

  “可他只要在長安,,就必定在此落腳,。”薛謠試探問到:“他是不是找賴我的例銀,?!?p>  楚老板苦笑不得,褚墨是誰,,至于為二兩銀子躲著她,!“這……”

  薛謠正要開口讓他先墊支了,余光突然掃見一個熟悉的人影,,立馬越過楚老板,,跟了上去。剛出景華樓拐角處,,便別人一招扼住喉嚨,。

  “境……兄……是……我”薛謠艱難吐出幾個字。

  “干嘛跟著我,?”境松手,,聲音和表情一樣冰冷。

  “當(dāng)然是找褚墨要工錢了,。你出現(xiàn)在這里,,是不是褚墨也在這里!”薛謠已經(jīng)認(rèn)定了楚老板在騙自己,。

  “主人不在,!”

  “哈,?”薛謠耷拉著腦袋,眼皮突突直跳,。

  “那你在這里干嘛,?”薛謠狐疑問他。

  “主人中毒了,!”

  “中毒,?誰那么有本事,能給他下毒,!”薛謠一臉不相信,。

  “毒性很烈,,我要馬上找到解藥,。”境神色凝重,。

  薛謠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yán)重性:“褚墨在哪里,?你去哪里找解藥?”

  “主人在西郊槐樹凹袁婆婆家,,我去找光王爺要解藥,。”境說完,,閃電般的消失了,。

  “喂……”薛謠還想問,誰是袁婆婆,!

  “找光王爺要解藥,,難道是他下的毒?”薛謠不解,,放下決定還是要先找到褚墨,。剛境說他了快死了,至少死之前要把這個月工錢結(jié)清了,。

  薛謠趕到槐樹凹時,,殘陽與皎月并存蒼穹。幸好袁婆婆小有名氣,,薛謠稍加打聽,,就找到了東南角的茅草房。

  薛謠遲疑的敲了敲門,,一位滿臉皺紋的年近六旬的腦婆婆舉著燭臺,,將門開了一絲裂縫,問道:“姑娘找誰,?”

  “我……我找褚墨,!”薛謠環(huán)視四周,,嚴(yán)重懷疑以褚墨的性格,能接受得了這樣的環(huán)境,?

  “姑娘恐怕弄錯了,,這里就老婆子一人,并沒有姑娘說的褚墨,?!崩掀牌耪f完,就要關(guān)門,。

  薛謠一急,,趕緊將手插入門縫,“袁婆婆,,是境讓我來的,。”

  袁婆婆眼明手快,,及時停下,,慢吞吞地說道:“姑娘,請隨我來,?!?p>  薛謠跟著袁婆婆進(jìn)門,借著微弱的燭光,,可以看清,,屋內(nèi)陳設(shè)雖然簡陋,卻十分干凈整潔,,有股淡淡的花香,。

  袁婆婆掀開內(nèi)臥的布簾,薛謠一眼便看見躺在石床上的褚墨,,臉色慘白,,雙唇青紫,雙目緊閉,,氣息十分微弱,。

  “褚墨!”薛謠輕聲喊道,。

  “褚墨……褚墨……”薛謠見他沒有應(yīng)答,,有喊了幾聲,聲音越來越大,,仍舊沒有回應(yīng),。

  “他怎么了?”薛謠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聲音有多慌張,。

  “中毒,!”袁婆婆將燭臺放在床頭的木幾上,。

  “這毒……”

  “還有一天,再拿不到解藥,,誰都救不了他,!”袁婆婆嘆了口氣。

  “沒事,,境馬上就能帶著解藥過來了,。”薛謠強裝鎮(zhèn)定的坐到床角位置,,雙手緊握,。

  半個時辰,傳來輕輕的叩門,。

  “我來,!”薛謠立即跑去開門,果然是境回來了:“拿到解藥了,?”

  “我……”境一語未完,,猛咳出一口血,。

  薛謠趕緊將他扶了進(jìn)來,,“傷的重不重?”

  “我沒事,!”境抬手直接用袖口擦干凈嘴角的血跡,。

  “怎么回事?”薛謠問他,。

  “我打不過他們,!”

  “他們?”

  “光王爺?shù)乃膫€暗衛(wèi)同時出手,,我……輸了,!”境一臉屈辱,一是為自己技不如人,,而是為自己救不了褚墨,。

  “四個打一個,還要不要臉了,!”薛謠氣憤罵道,,看了眼躺在床上的褚墨,氣若游絲,。不行,,褚墨不能再等了。

  薛謠讓袁婆婆好生照顧境,,自己很快回來,。

  境卻攔在門口,,一臉擔(dān)憂的說道“危險!”

  薛謠輕笑,,“你以為我像你一樣去搶嗎,?我是去偷,放心吧,,我會很小心的,。”

  “那我陪你一起去,!”境口氣十分堅定,,像極了醒著的褚墨。

  “那好吧,!”薛謠妥協(xié)到,,“到時候一切聽我安排?!?p>  境思考再三,,終是點了點頭。

  光王府墻高院深,,好在境的輕功了得,,薛謠成功潛入內(nèi)院后,便和境分頭行動,,讓境去引開暗衛(wèi),,自己偷偷潛入王爺?shù)膶嬇P偷取解藥。

  “沒想到,,你還敢來送死,,這次可沒那么幸運了!”臨風(fēng)之前吃了大虧,,正想一雪前恥,,也不讓另外三個暗衛(wèi)幫忙。

  “你們,,一起上,!”境一臉鄙夷,十足的挑釁,。

  “好,,成全你!”四個暗衛(wèi)瞬間一起出招,。

  薛謠黑暗中急速前行,,境身上還有傷,恐怕?lián)尾涣硕嗑?,自己一定要快?p>  暗衛(wèi)在附近,,說明光王爺?shù)膶嬀右欢ň驮诓贿h(yuǎn),,很快,薛謠便順利找到了,。

  屋內(nèi)燭火通明,,卻不見人影。廊橋內(nèi),,幾個侍女托著洗漱用具,,朝著寢居的方向緩緩行去,薛謠尾隨其后,。待最后一個侍女進(jìn)門后,,躡手躡腳地推門而入,悄悄隱在臥榻的暗處,。

  侍女將用具放在屏風(fēng)后,,盡數(shù)退去。

  薛謠環(huán)視屋內(nèi)所有能藏物的地方,,輕手輕腳的搜尋了一遍,,搜到離屏風(fēng)幾步的物架旁,忽然聽到屏風(fēng)后傳來的水聲,,薛謠一驚,,不知道屏風(fēng)后還有人,情急之下,,趕緊將屏風(fēng)推倒,,乘機逃走,。

  不料此人伸手了得,,披著褻衣三步便擋在了門口,目光復(fù)雜的看著她,。

  薛謠一驚,,只是一瞬,便步履輕盈的行至他的身旁,,纖細(xì)手指輕輕撫上他的臂膀,,聲音嬌媚動人:“奴家伺候王爺沐浴,!”

  李忱只覺得被她觸摸的地方滾燙的厲害,,這般溫度一直蔓延到心口。一把將她摟入懷中,,緊盯著那隱藏在輕紗下的紅唇,,目光如炬,隔著輕紗,,深深吻去,。

  薛謠羞惱著要掙脫出來,,卻不知她越是掙扎,他越是肆無忌憚的想要占有,。緊閉的雙唇被他強行輾轉(zhuǎn)蹂躪,,腰肢上的大手灼人得滾燙,薛謠張口朝著他的下唇狠狠咬去,。

  突然腳下發(fā)力,,用膝蓋重重頂擊他的腹部,李忱悶哼一聲,,吃痛的松了松手,。薛謠趁機奪門而出。

  境見她出門,,趕緊護在他身旁,,四個暗衛(wèi)也都圍了上來,李忱將手附在身后走了出來,。

  “你沒事吧,?”薛謠見他嘴角血跡鮮明,抽出絲帕給他擦干凈了,。

  境搖了搖頭,,“拿到解藥了?”

  薛謠也搖了搖頭,,看著立在門前的李忱抱拳:“小女子今夜前來,,是想找王爺借一解藥,還請王爺成全,!”

  “借,?剛開始是明搶,被打跑后,,現(xiàn)在還暗偷,!”臨風(fēng)吐了一口血沫子,不留情面得拆穿道,。

  “你們下的毒,,自然是問你們拿解藥!而且,,諾大光王府,,竟也是暗中投毒,以多欺少,,調(diào)戲……的做派,!”薛謠摸了摸微微發(fā)腫的雙唇,下面的話終究是難以啟齒。

  “我們才沒有……”

  “閉嘴,!”李忱沉聲打斷臨風(fēng)的辯解,,“解藥,我確實有,!只是能找我要到東西的這世上了沒有幾人,,請問你是以江州茉謠,還是以薛尚書千金薛謠的身份來問???”

  “你!我……”薛謠氣惱,,肯定是上次花月樓之后,,他便著手調(diào)查自己。她早知自己的身份遲早是要暴露的,,只是沒想到會在這么短的時間……光王爺李忱,,果然手段非常。

  “我倒是覺得姑娘長的與我的一位故人很像……”

  “我不是她,,王爺認(rèn)錯人了,!今日落在王爺手上,我認(rèn)命,!但是我這朋友全然不知情,,能否放他離開?”薛謠咬咬牙,,正要屈膝下跪,。

  李忱立馬伸手?jǐn)r住她,薛謠警惕避開,,實在不想與他再有碰觸,。

  李忱雙手懸在空中,眼中難掩痛色,,背過身冷冷說道:“你們走吧,!”

  “王爺!”四個暗衛(wèi)同時出聲,。

  “我說,讓他們走,!”李忱聲音更冷了幾分,。

  四個暗衛(wèi)領(lǐng)命,隱身退去,。

  “那解藥,?”薛謠急切問他。

  “呵……”李忱冷笑著邁步回房,不看她,,也不曾回答她,。

  “走吧!”薛謠知道她今夜是拿不到解藥了,,無力的往前走著,,苦笑著:看來,這二兩銀子是要不回來了,。

  境臉色蒼白,,靜靜跟在她的身后,心里主意已定:既然自己救不了主人,,那黃泉之下繼續(xù)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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