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個鬼差看了眼陸七和小海,低聲道:“快,,別問了,,干完活趕緊走,那邊兩個不簡單,,剛才大意了,。”
另一個鬼差這才注意到陸七他們,,也不能怪他們大意,,天天拘魂習慣了,每次上來都是直奔魂魄而去,,哪里有空去管別的,。
兩鬼埋頭忙活起來,也不管小枝他們了,。
小海蹲到小枝身邊,,問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連鬼都看得見,?”
小枝淚痕未干,,山風吹在臉上,涼颼颼的,,搓了搓臉,,道:“你不是也能看見?”
“咱倆能一樣嗎,?我可是魔……茉莉花精,。”小??戳搜坳懫?,想起小枝昨天喊他桃樹精,,那他當朵茉莉花也不算委屈。
小枝哦了聲,,又看著小海疑惑道:“人看不見鬼的嗎,?”
“廢話,不過開了陰陽眼的人是能看到的,,你過來點,,我看看你的眼睛?!毙『3≈戳斯词?,示意她把腦袋湊近些。
“咳……”陸七瞪了小海一眼,。
“那個,,還是讓少主給你看吧,他看得準些,?!?p> 小枝轉頭撲閃著大眼睛去看陸七。
陸七又咳嗽一聲,,道:“這世上有陰陽眼的人并不少,,很多修仙之人都會開陰陽眼,,你能看見鬼,,并不奇怪?!?p> 小枝又哦了一聲,,卻是說道:“你是不是喉嚨不舒服,我這有紅豆果子,,你要吃嗎,?”
小海震驚得嘴巴能塞下一個雞蛋,他都不敢看陸七此時的表情,,一把捂住了小枝的嘴巴,。
小枝剛伸進竹簍的手頓住了,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見陸七有些冷的聲音道:“不用了,。”
小海余光瞥見陸七正對著他的手放眼刀,,趕緊收回手,,揣進袖子里藏好。想了想,,還是忍不住低聲對小枝道:“你以后可千萬不要再提‘紅豆’這兩個字,,尤其在公子面前,。”
“為什么,?”小枝也低聲問,。
“別管那么多,只要記住我的話,,保你能多活幾年,。”小海說完,,默默地和小枝拉開了距離,。
這廂,兩鬼差已經拘完了魂,,正打算拍拍屁股溜了,,誰知一直不能接受自己已經死了的山匪們突然回過神來,也不發(fā)愣了,,沖著小枝就要撞過來,,妄想用自己這飄忽不定的魂魄和小枝來個你死我活,嘴巴里罵罵咧咧的,。
“你這個小姑娘,,長得人模人樣,卻是一副蛇蝎心腸,,竟這般害我等性命,。”
“奶奶的,,老子這等綠林好漢,,要死也要死在刀劍之下,被一個小丫頭片子一碗湯毒死了算什么事,?!?p> “我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p> ……
小枝:“……”
小鬼差趕緊拉住鎖魂鏈,,喝到:“不想魂飛魄散就趕緊走,那位姑娘是替天行道,,你們是死得其所,。”說完對著陸七他們抱抱拳,,一陣白煙過后,,消失了。
小枝:“……”
小海看了眼臉色發(fā)沉的陸七,,踢了踢地上橫七豎八的尸體,,心想著,再晚走一步,,你們當真是要魂飛魄散了,。
……
春宜城是個繁華勝地,人杰地靈,,物產豐饒,,這里是修仙門派通天閣的地界。
通天閣是天下修仙第一大派,,每年都有大批修士慕名而來,。
名聲大,門檻自然也高,,每年通過考核被收入門下的弟子并不多,,而這為數(shù)不多的人中,修道成仙的又少之又少了,,少到什么程度呢,?自通天閣立派以來,只有幾萬年前一位叫李恒之的人成功飛升了,,所謂前無古人后無來者,。
正是這一位奇才,讓通天閣名聲大噪,,一時風頭無兩,。
只是幾萬年過去,通天閣卻再沒出現(xiàn)這樣驚天動地的人物了,。
這樣的人物沒出現(xiàn),,但也不乏驚才絕艷之人,,他們琢磨來琢磨去,,覺得不能只走修仙這一條老路,觸類旁通,,借鑒了浮玉谷召魔的套路,,他們也開辟了一條召仙的路子。
所謂“召仙”,,就是通過某種儀式啊媒介啊來和天上的神仙溝通心意,,求神仙幫點小忙,當然,,這忙對神仙來說就是動動手指,,對人來說,那可就是關乎生死存亡的天大事了。
幾萬年過去了,,如今的通天閣已經不只是靠修仙撐門面,,哪怕是召出來一個最末等的小仙童,那也能夠吹噓一輩子的,,由此可見,,召仙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據說,,當代的通天閣召仙堂主李俊偉,,已經能召出太白金星了,這又給通天閣鍍了一層金,,前來拜師學藝之人更是絡繹不絕,。
陸七在春宜城最好的客棧要了三間上房,窗前的小幾上青瓷瓶中插一支金桂,,黃花梨木桌上擺著棋盤,,墻上掛了一幅山水圖,有幾分趣味,,窗明幾凈,,被褥輕軟。
車馬勞頓,,小枝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簡單洗漱完畢,換上昨晚陸七送給她的一套素白色錦衣,,腰帶上粉色絲線繡了幾朵小小的桃花,。
小枝推門出來,正好看到陸七站在走廊上望著樓下院子里一棵高大的桂花樹,。陸七聽見動靜,,回頭看來。
杏臉桃腮,,玉頸生香,,一襲素白長裙,清麗無雙,。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那黑壓壓的頭發(fā)中插著一支閃閃發(fā)光的金簪……
陸七只覺心跳漏了一拍,很快不動聲色地說道:“你這簪子真夠搶眼的,?!毕肓讼耄呱锨?,伸手拔了金簪,,小枝如瀑的秀發(fā)披了滿肩,,淡淡的皂角香彌漫。
“不好看嗎,?我自己的簪子沒有了,,這一支是最簡單的了?!毙≈δ歉绢^削的簪子早已不見蹤跡,。
陸七沒回答,良久,,在袖子里掏了掏,,掏出一支桃木簪遞給小枝,簪尾雕了兩朵小桃花,,小巧別致,。
陸七道:“出門在外呢,最重要的就是低調,,可明白了,。”
小枝把木簪咬在嘴里,,攏起頭發(fā)挽了個髻,,一手扶著發(fā)髻,一手把木簪插進去,,笑道:“明白啦,。”又指了指頭上,,道:“謝啦,。”
“這支簪子你可要收好,,弄丟了一只貓可不夠賠的,。”陸七轉身下樓,。
小枝跟上,,問道:“很貴重嗎?”
“無比貴重,?!?p> “那,要不我還是用那支金簪吧,?”小枝看著被陸七拿在手里把玩的金簪,囁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