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預示
亂葬崗的那棵大榕樹旁,立了幾座新墳,。
秋風瑟瑟,,吹落幾片樹葉,。
綠蘿和馮老三跪在墳前,,往火堆里一張張地燒著紙錢,,場面凄哀,。明月溪默默地站在一旁,,傷感的氣氛,讓她想起一些往事,。
那時候她還很小,,隨著長輩去參加祭奠。
她記得那時候下著蒙蒙的雨,,人們都穿著黑色的衣服,,默默地站著,沒有人說話,。
她想起那場祭奠活動的最后,,有一首很感傷的歌。
那首歌是這么唱的,。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晚風拂柳笛聲殘,,夕陽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壺濁酒盡余歡,,今宵別夢寒,。
她那時候不懂祭奠的意義,卻在聽到這首歌時,,難過得想要流淚,。
此時,再想起這些,,她才突然明白過來當時感傷的理由,。
莫輕月和盧秋荻幾人,輪流著上了香,,又點了蠟燭,,和綠蘿馮老三他們說著節(jié)哀順變之類的話。
馮老三個是粗壯漢子,,只是低著頭,。
綠蘿卻含著淚,,神情憔悴。
輕舟沒有上香,,也沒有和綠蘿他們說話。
他遠遠地站在角落,,手中拿著一把橫笛,,好一會兒,他才把橫笛放在嘴邊,,笛音悠悠,,傷感而落寞地吹送過來。
正是明月溪記憶中的那首歌,。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問君此去幾時來,,來時莫徘徊。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人生難得是歡聚,,惟有別離多,。
明月溪不知為何,像是那時候不懂的感受,,終于在此刻變成了遲來的眼淚,,她站在墳前,突然間淚如雨下,。
……
有些迷迷糊糊的記憶莫名其妙的閃進她的腦海,。
似乎不屬于她自己,也不屬于原身的記憶,。
更像是一場夢,。
她就這么突如其來的,感受到一些支離破碎的畫面,。
那些畫面中,,有身受重傷血流不止的清輝,有燃燒著裂焰只剩下殘垣斷壁的城,,有戰(zhàn)死的馬,,天空像是破了一個大洞,大大小小的流火飛彈接二連三地砸向地面,。
在這些零碎的場景里,,她突然看到了輕舟,。
她像是在空中俯視著,輕舟渾身是血,,躺在一個廢墟之中,。
周圍只有戰(zhàn)后還未燃盡的硝煙,一片狼藉,。
輕舟看起來,,已經(jīng)快要死了。
她陡然間十分的難過,,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那些淚水頃刻間便模糊了她的視線。
模糊的眼睛,,把真實和夢幻一起交叉在她的腦海中,,她又聽到了輕舟那悠悠轉轉的笛音,聽到了那憂傷而惆悵的音調,。
在這笛聲之中,,她聽到一個聲音,著急而擔心地在喊著她的名字:“月溪,,月溪,!明月溪!”
……是你啊,,輕舟,。
……
明月溪突然暈倒之時,是輕舟第一個沖了過來,,在明月溪癱倒之前,,一雙臂彎將她摟在了懷中:“月溪,月溪,!明月溪,!”
輕舟呼喚著明月溪的名字,然而明月溪卻完全失去知覺,,鼻血汩汩地往外流著,。
她的臉色變得十分蒼白,像是霎時間褪色一般,。
輕舟心口一疼,,他仿佛不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情況,迅速而熟練地把明月溪雙腿盤坐,,他自己坐在明月溪的身后,,一掌推出,運送清靈真氣到明月溪的體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