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處理好余下的后事,,時間又過了一天,,兩人在白老爹的墓前拜了幾拜之后,便相互扶持著出了村子,。
唐鈺的腳只是扭傷,,也就是所謂的軟組織挫傷,,并無大礙,,在休息了兩日之后,,雖不能跑,勉強(qiáng)走路總還是可以的,。
白漁兒只背了一個包袱,,里面除了幾件換洗衣服之外再無其他,唐鈺的背包里也只是兩本教科書以及一堆零食和藥品,,兩人輕裝上陣,一路走走停停,,不敢在山下的鎮(zhèn)子里稍作停留,,只是在問明了方向之后,便走上了通往武定城的官道,。
此刻已是落日時分,,只是那密布的陰雨遮蓋了整個天空,,氣壓低的令人喘不過氣,眼見暴雨將至,,兩人身無分文,,即便有客棧也沒錢入住,只能尋了一間破廟將就一晚,。
大雨轉(zhuǎn)瞬傾瀉而下,,唐鈺與白漁兒坐在破廟的大殿里,圍著火堆聊天,,唐鈺拆開一袋薩其馬遞給白漁兒,,果然再一次看見那寫滿驚喜與陶醉的表情。
只是吃了一半,,白漁兒再次戀戀不舍地停下了動作:“鈺哥哥,,我們的食物不多了吧?!?p> 看看只剩下半包零食,,唐鈺翻了翻眼皮,回想起觀音山上拿價摔壞的飛機(jī)上倒是還有不少,,只是遠(yuǎn)水難救近火,,不過他倒也并不擔(dān)心,正所謂車到山前必有路,,唐鈺不相信憑借自己的手段,,還能被餓死?
“漁兒放心,,到了武定,,我們便賺些銀兩,之后搭船順流而下去廣陵,,只要有你鈺哥哥在,,保管你吃穿無憂?!?p> 聽了唐鈺的話,,白漁兒俏臉一紅,忽的自貼身衣物里掏出一只竹筒,,打開布塞,,從里面倒出一張已然有些泛黃的原紙來:“我爹爹說,這是我白家祖上所傳之物,,也不知能否換些盤纏,。到了武定,我們?nèi)ギ?dāng)鋪問問?”
唐鈺不由得一聲苦笑,,這傻丫頭以為什么都可以典當(dāng)么,?一張破紙又能值幾個銅板?卻還是接了過來打開查看,,豈料只這一觀,,嚇得唐鈺差點一個翻身跌坐下去,他揉揉眼睛,,竟以為自己看錯了,,借著火光,再次仔細(xì)閱讀著紙上的字跡,,終于抬起頭,,滿臉驚訝地看著身旁的白漁兒,那炙熱的目光差點令白漁兒嚇了一跳,。
“漁兒,,你不是漢人?”
白漁兒搖搖頭:“爹爹沒說過,,漁兒也不知自己是不是漢人,。”
“如若此物為你祖先所傳,,你必定不是漢人,,而是白族人?!碧柒曊f的篤定,,只因他確定那張紙上所記載的是一味藥方,是直到一千多年后的現(xiàn)代也未曾問世過的云南白藥的千古奇方,。
雖然他也沒見過后世的云南白藥藥方,,卻能從藥味與藥理中簡單判斷出幾味原料,此刻見了這方子,,一眼便能判斷出來這是貨真價實的原方,。
唐鈺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將藥方小心地卷起重新塞回了竹筒交給白漁兒:“小心收好,,這可是無價之寶,,不能輕易泄露?!?p> 白漁兒不曾學(xué)醫(yī),,并不知曉這張藥方的價值,此刻見唐鈺說得慎重,,便點了點頭,,將竹筒收好,,自這幾日相處以來,她早已將身邊的唐鈺當(dāng)成了主心骨,,對他自然是惟命是從的。
這古代的小丫頭,,就是單純啊,。
便在此時,一陣急切的腳步聲由遠(yuǎn)及近,,兩人吃了一驚,,在這荒郊野外,他二人毫無自保之力,,若是遇上強(qiáng)人,,自怕小命就得交代在此處了。
兩人站起身退到了墻角,,依舊是唐鈺將白漁兒護(hù)在身后,,雖然白漁兒知道若是真的碰上了強(qiáng)盜,擋在她身前這人并不能給自己什么保護(hù),,只是單從唐鈺不自覺的行為,,她便感覺一陣溫暖,縱然與他死了,,也是值了的,。
只稍片刻,五六個頭戴斗笠身披蓑衣的男子踏進(jìn)了破廟,,看到大殿里還有旁人,,也并不奇怪,畢竟暗夜之中的火光,,憑他們的目力還是能夠提早發(fā)現(xiàn)的,。
為首男子摘下斗笠,掃視了一眼站在墻角的兩人,。這兩人一男一女,,約莫十八九歲,臉上稚氣未脫,,看模樣似乎是小情侶私奔,,女孩的臉上雖有幾道污痕,大抵卻能看出是個樣貌不俗的美人胚子,,身上衣服的布料雖是極為普通,,卻也端莊合體,而她身前那男子,,短寸頭發(fā),,身材消瘦,,一件粗麻布衣并不合身,想來是女孩父母不同意他們的事情,,這才負(fù)氣跑了出來,。
覺察到這兩人并無威脅,為首男子給了身后的手下一個眼色,,下屬會意,,紛紛放下了握在手中的刀柄。
“我等只是借宿一宿,,無意打擾二位,,若有不到之處,望請見諒,?!?p> 聽他如此說,唐鈺也拱了拱手:“豈敢豈敢,,與人方便與己方便,,大家同是趕路人,自然無需多禮,?!?p> 為首男子微微一愣,本以為這小子只是窮鄉(xiāng)僻壤里跑出了山野小子,,想不到這一對上話竟是滿口禮儀道德,,必然是讀過書的,難道是哪個大戶人家的落難公子,?
不過別人的私事他也無心過問,,雙方又客氣了幾句,便圍著各自的火堆坐下,,也算是相安無事,。
為首男子放下長刀,接過屬下扔過來的冷饅頭便要啃,,忽的雙眉一凝,,將右手在虛空甩了幾圈,感覺到痛感漸逝,,臉上的表情這才恢復(fù)了幾分,。
“頭兒,舊疾又發(fā)作了,?”
面對下屬的關(guān)心,,為首男子擺擺手:“無妨,老毛病了,?!?p> 幾人沉默著進(jìn)食,,便聽見一旁傳來一聲輕笑:“若是閣下這病再不就醫(yī),只怕那只胳膊便要廢了,?!?p> 漢子們面面相覷,隨后將目光投向了對面火堆處那個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少年,,為首男子狐疑著詢問:“閣下懂醫(yī),?”
“略知一二?!痹掚m謙遜,只從對方的神態(tài)之中,,為首男子看出了自信,,關(guān)節(jié)炎而已,是個人都能看出來,,剛何況他唐鈺,?
“既是如此,可有方醫(yī)治,?”這病平日里并無大礙,,只是適逢陰雨天氣,手臂便疼痛難忍,,唐鈺的話在他以為雖是危言聳聽,,總是酸痛難當(dāng)也并不好過。
“辦法自然是有的,,只不過……”唐鈺嘿嘿一笑,,“我二人打算去廣陵投奔親戚,無奈手中拮據(jù),,所以……”
“明白,。”為首男子自懷中掏出一錠銀子舉在手里,,“小先生若有良方只管說來,,若是效果甚微,便當(dāng)譚某結(jié)個善緣,?!?p> 唐鈺也沒料到對方竟如此爽快,原本想好的說辭也沒派上用場,,見對方是條漢子,,也不必藏著掖著了:“在下的方子絕對有效,而且立竿見影,?!?p> “哦,?”為首男子輕咦了一聲,為了這頑疾,,他也不是沒有尋訪名醫(yī),,只是都是束手無策,豈料面前這乳臭未干的小子居然有如此口氣,,看他的神態(tài)又不似信口胡說,,他微微瞇了瞇眼,又聽對方微笑著說道:“只不過在下的療法有些奇怪,,不知譚兄敢一試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