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過早膳后,云傾出了驛館去往闌珊閣。
因著天氣還算好,她便和清渃步行前往。
剛出了驛館的門,,哪曾想就在街上遇上了蘇庭風。
云傾本想繞道而行,奈何,,蘇庭風已經(jīng)先她一步把她的去路堵死了。
一旁的清渃正想出手,,卻被云傾不著痕跡地拉住,。
“嘖嘖嘖……九夏姑娘身邊怎么又換了個人?流影姑娘呢,?”蘇庭風又搖著他那把折扇,,立在云傾面前,眼神卻流連于清渃身上,。
“蘇公子倒是陰魂不散,?不知這兩日都去了哪?”云傾笑笑,,凝望著眼前人,。
雖然那雙明眸中有的只是淺淺的笑著,可蘇庭風卻能隔著帷帽的面紗聽出云傾的話中有話,。
“哈哈哈……第一次來北珣,,想著一睹北珣的風景,這兩日也不過就是流連于城中罷了,?!碧K庭風打哈哈,并不直面云傾的問題,。
“這位公子,,我家主子還有要事,你若無事,,便趁早讓路,,不要耽擱我們,。”清渃沒好氣道,,她本身就不喜歡這種風流公子,,何況蘇庭風現(xiàn)下的形象實在是與那些日日流連煙花之地的公子哥一般無差。
“這位姑娘,,我與你家主子好歹共患難,,怎么到了你這就不見真情呢?”蘇庭風打趣著清渃,,一副苦大仇深得模樣,,讓清渃看了,只覺得礙眼,。
“你……”
“蘇公子……”
清渃想張口說回去,,卻聽見遠處傳來叫喊聲。
蘇庭風聽聲便知道是江離離,,于是回頭,,只見隔著人來人往的對面,江離離正急急地跑來,,陸陽笙緊隨其后,。
“蘇公子,你在和誰說話,?”江離離跑得急,,現(xiàn)下正彎腰大口喘氣。
“哦,,離離姑娘,,我不過碰巧遇見九夏姑娘多聊了兩句?!?p> “夏姐姐,?”江離離一聽是云傾,忙抬頭,,可云傾的人影都不見一個,。“哪有,?蘇公子莫不是哄我,?”
蘇庭風忙轉身,可哪里還有云傾的身影,?
“哈……可能九夏姑娘有事先走一步了吧,!”蘇庭風訕笑說到,又開始搖著折扇。
“哦,。只是不知夏姐姐這兩日都在忙什么,?都不見人影?!苯x離撫了撫胸口,,讓自己順氣。
“蘇公子,,聽聞百蛇草在公子手上,,不知可否一見?”一旁一直不言語的陸陽笙插話,。
“這百蛇草過于貴重,,怎可隨身攜帶?”蘇庭風搖著折扇,,眸中閃過一絲冷意,。
“蘇公子,夏姐姐中了毒,,急需百蛇草救命呢,!”江離離一聽東西不在蘇庭風身上,急忙開口,。
“哦,?不知九夏姑娘中了什么毒?”蘇庭風倒也來了興致,,雖然此前他也見過云傾黑紋纏繞的模樣,可那是什么毒,?他還真是不知,。
“是……是什么……”江離離一時半會想不起來那叫什么,正冥思苦想,,“叫……什么花,,啊,!想起來了,,叫落花?!?p> “落花,?”蘇庭風卻是一怔,隨即似是想起什么,,突得就眉開眼笑了起來,,低聲細語道,“怪不得……”
“蘇公子,,你說什么,?”江離離聽得不真切,,望著蘇庭風,一臉茫然,。
“無事,,我還有事,先走一步,?!碧K庭風卻是笑了笑,不等江離離再問,,已然轉身離去,。
“怎么辦?沒拿到百蛇草,,夏姐姐會不會有性命危險,?”江離離說著,垂眸,,有些沮喪,。
“阿離,你為何如此想幫九夏姑娘,?”陸陽笙見她有些傷心,,便問出了心中一直以來的疑問。
她從一開始,,好像就特別喜歡和云傾親近,,甚至連云傾的身份都不知曉,就吵著要幫忙,。
“陽笙哥哥,,你不覺得她很像瀾夏姐姐嗎?”
江離離提起陸瀾夏,,語氣中帶著幾分傷感,,“如果瀾夏姐姐還在,你肯定不會是這樣子的,?!?p> 陸陽笙聽著,渾身一僵,,他緩緩抬眸,,對上江離離那閃著淚水的雙眸,心中好似有什么哽咽得難受,。
“阿離……”陸陽笙輕喚一聲,,卻又沒有了下文。
————
闌珊閣,微雨站在門外的三層石階上,,望著絡繹不絕的客人,,眸中帶笑。
她也不過雙十年華,,如今站在那里,,卻又與云傾有著不一樣的神態(tài)。
云傾和清渃遠遠而來,,就看見微雨進了大門,。
“清渃,你去買些蜜餞果子什的,,我這兩日嘴里苦得很,,想吃些甜的?!迸R近闌珊閣,,云傾朝著一旁的清渃吩咐道,“買好了,,就到闌珊閣等著,。”
“是,?!鼻鍦c應了聲,便與云傾分道而行,。
到了闌珊閣門外,,掌柜就忙出來迎接,“這位姑娘,,不知要買些什么,?”
“又是你?”
怒喝聲傳來,,人群之中,燕如歌扒開前面的人走了出來,,站在云傾面前,。
云傾沒有開口,只是靜靜地看著她,,然而,,就是這樣一副云淡風輕的樣子讓燕如歌看了更加不悅。
“誰給你膽子這樣盯著本郡主,?”
燕如歌說著,,手上的馬鞭狠狠一揮,圍觀的人群急忙退后,生怕那鞭子抽到自己,。
“也不知這姑娘怎么得罪了郡主,?”
“嘖嘖,怕是要倒霉了,?!?p> “那不是,誰不知道郡主向來跋扈,?”
“唉,!可憐!”
“……”
人群中,,有人開始小聲議論,,言語間甚是害怕被燕如歌聽到。
“不知哪里惹了郡主不快,?讓郡主如此大火氣,?”
云傾倒是沒有想到燕如歌會在這里認出自己,但顯然,,她此時還不知曉云傾的身份,,所以仗著自己是郡主,就想要舊賬重提,。
“哼,!前幾日要不是表哥在,你以為就憑你,,也能讓本郡主顏面掃地,?”
燕如歌提起舊事,就憤怒得不行,,“今日表哥不在,,我看還有誰會替你出頭?”
話音未落,,燕如歌手中的鞭子就抽了起來,,帶著勁風掃來,眼看著就要打到云傾臉上,。
然,,云傾伸手一抓,便將鞭子穩(wěn)穩(wěn)抓在手里,,可勁風掃過,,帷帽的面紗掀起一角,露出黑紋纏繞的容顏,。
周圍圍觀的人一見,,紛紛驚恐萬分,,隨即三三兩兩相望。
燕如歌卻嘲諷般笑了笑,,“諸位,,這人丑得讓人惡心至極?!?p> “是?。≡趺匆粋€姑娘家長得這么恐怖,?”
“嚇死個人呦,!”
“快走,快走,?!?p> “……”
人們竊竊私語,如鳥獸散去,。
云傾卻毫不在意,,只是將手中的馬鞭用力一扯,鞭子就從燕如歌手中脫落,。
“你……”燕如歌手中一空,,急得瞪著雙眼盯著云傾。
“郡主,,你手中的鞭子可不是用來傷人的,。再者,不知鎮(zhèn)北王若是知曉郡主無故傷人,,會如何對郡主,?”
沒有發(fā)怒,沒有大聲,,有的只是冰冷的話語以及渾身散發(fā)出來的冷意,。
燕如歌如臨深淵,驚恐得手一直發(fā)抖,,先不說她適才看見云傾那恐怖如斯的容顏,,單就現(xiàn)在,云傾渾身上下透著深深的寒意,,讓她不知為何,,只覺得不堪那股威壓。
“你以為父王會相信你的話嗎,?你也不看看自己是誰?便真的以為自己能作得了我的主,?”燕如歌雖怕的要命,,卻依舊嘴硬著不肯服輸,。
“不論是郡主也好,還是我也好,,我們本身平等,,既平等,郡主就不該用身份欺人,,不論是今日還是日后,,希望郡主能夠平等待人?!?p> 云傾說著,,將手中的鞭子一丟,施施然抬步朝闌珊閣走去,。
空留燕如歌站在原地,,忿忿不平地直跺腳。
“可惡,,若讓本郡主再遇到你,,非要了你的命不可?!毖嗳绺枰а狼旋X的說著,,撿起地上的鞭子,瞪了云傾的背影一眼,,才肯離去,。
進了闌珊閣的云傾轉身,望著燕如歌走遠的背影,,唇角閃過一抹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