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入微幾步走到洪九身前,看著那腿的樣子皺了眉,。
“若不是小栓子跑去給我送信,,你還打算瞞到幾時?你是想看著它爛掉嗎,?”
接著走到坍塌的那面地上,,打量了這破廟一圈。
“隨我走吧,,這城隍廟說塌就塌,,住不得了。這次算你機(jī)警護(hù)住了小泥鰍,,下次還有這么好運(yùn)氣,?若是砸了腦袋呢?”
說著云入微似是非常嫌棄的伸出腳去,踢了踢地上斜著的那根柱子,。
“這次是意外,,這幾日沒事的時候,我會讓他們幾個把這城隍廟好好修修的,?!?p> 洪九有些不自在,如果可以他們又怎么會蜷縮在這里,,還不都是無家可歸的苦命人,。
“就這副模樣,是修一修就能住的嗎,?現(xiàn)在是夏天,,你們可以湊合,等入了冬下了雪,,既不遮風(fēng)又不擋雪,,還隨時可能會塌,你要他們幾個孩子怎么住,?!?p> 說著云入微嘆了口氣,走到他身邊,,看著地上的稻草堆皺了皺眉,,卻還是坐下了,“人有傲骨是好事,,但你也要為他們幾個想一想,。”
“九哥在哪我們就在哪,,我們不怕吃苦,!”小泥鰍眼睛閃著淚花,九哥是為了救他才受傷的,。
洪九揉了揉他的腦袋,,嘆了口氣。
小泥鰍,、小栓子幾人還是孩子,,若是繼續(xù)下去,將來怕不是繼續(xù)要飯就是做苦力的命,。
陸離挑了挑眉,,這位北境質(zhì)子一心拉攏洪九一個落魄之人,她可不信他只是單純的好心,。
陸離忍著肉疼從荷包里摸出一千兩銀票,,塞了過去。
“這錢買間臨街的小鋪子,我一個女子畢竟不方便拋頭露面,,你帶著小泥鰍他們替我管著鋪子,。”
說完似是怕洪九不會接,,緊接著跟了一句,“包吃住,,你們做工賺錢,,鋪子賣什么我來定?!?p> 云入微身邊的護(hù)衛(wèi)似是有些急了,,張了嘴才想說話,卻被主子攔了,。
云入微的眼里閃過一絲難以琢磨的光,,眼見著洪九猶豫了片刻便拱手應(yīng)了陸離,嘴角不禁微勾,,自己也拱了手作禮,。
“鋪面同一應(yīng)打點(diǎn)之事就交給在下吧,陸離小姐負(fù)責(zé)供貨便是,。利潤所得扣除成本,,我們五五分賬,如何,?”
這后半句卻是對著陸離說的,。
陸離撇了撇嘴,痛快的應(yīng)了,。
不愧是一國太子,,即便是個質(zhì)子,也是不差錢的,。壕氣的告訴洪九幾人晚些便有馬車來接他們,。
既已談妥,幾人便準(zhǔn)備告辭了,。
回去的路上,,順路搭乘了云入微的馬車。
陸離可沒那么些講究,,能偷懶誰愿意挨累,。流蘇也與云入微的護(hù)衛(wèi)一起坐在了馬車外。
馬車上,,云入微忍不住開了口:“陸離小姐想拿鋪子經(jīng)營些什么,?”
既是合作,他也有權(quán)知道,陸離便痛快地開了口:“明面上打算賣些我自己配制的脂粉香膏,?!?p> 云入微果然來了興趣,“哦,?那暗地里呢,?”
“收集情報,販賣情報,?!标戨x答得隨意。
云入微的眼睛卻閃了閃,,“你想調(diào)查些什么,?”
陸離的手指輕輕的在馬車上的茶桌上敲著,“家長里短,,什么賺錢就賣什么,。順便也能查些自己想知道的事情?!?p> “你想知道什么,?”云入微不再客氣的喚她小姐。
陸離勾起嘴角笑了,,“你倒是什么都想知道,。與你無關(guān),我的家事,?!?p> “說來聽聽,便當(dāng)作第一件需要打聽的情報來讓他們練練手吧,。剛好我手底下也有一批人快練出來了,。”
陸離笑意更濃,,“云公子,,你的事情我無意知道,我也對你的目的沒有興趣,。我們不過是生意伙伴,。”
云入微倒也不惱,,“陸離小姐多慮了,,下了馬車我們便是素未謀面的陌生人了?!闭f完還頑皮的眨了眨眼,。
陸離心里舒坦,,同聰明人打交道就是省心,因著沒有什么隱瞞的必要,,陸離終于還是開了口,。
“我母親瞞了我許多事,有關(guān)寧府的,。有些事情我必須查清楚,。”
云入微了然的點(diǎn)點(diǎn)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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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陸離的窗子被輕輕的叩響了,流蘇開窗,,一個一身黑衣一臉冷酷的男子瞟了她一眼,,扔給她一張字條,。
“給你家小姐,。”說完夜鴉便利落的翻墻走了,。
流蘇小心的看了一眼隔壁,,見春絮并未被驚起,關(guān)了窗子將紙條遞給了陸離,。
紙條上只有一行字,,“明日午時城西老李酒家?!?p> 翌日午時,,陸離準(zhǔn)時赴約。入微依舊一身白衣,,盯著張俊顏招搖過市,。
陸離心想,好在自己提前換了男裝,,不然就云入微這張禍水臉,,走到哪里都低調(diào)不起來。
“查到了城西有一名寧府放出來的老婦,,算算十幾年前一直在寧府伺候,,許是知道些什么,打算下午去探探,?!?p> 城西的五道口胡同,一間破舊窄小的院子門前,,云入微停了腳示意叩門,。
不多時,,一位頭發(fā)花白卻精神不錯的老婦開了門。
同許多第一次見云入微的人一樣,,許是第一次見到這般似神仙般的人物,,那老婦愣了片刻,許是不敢相信這么一個仙人般的人物站在自家門前,。
“不知這里可是徐春艷夫人家,。”云入微身邊的小廝阿際似是不滿自家公子被人如此直勾勾地盯著看,,開了口,。
那老婦回過神來,眼神中頓時充滿了警惕,,“你們找錯了,,不認(rèn)識你說的人?!闭f罷便想直接關(guān)門,。
云入微卻是搶前一步,伸出手臂攔了門,,“看來,,您便是徐夫人了??煞袢菸覀冞M(jìn)去詳談,?這在門口僵持久了,怕是會引人圍觀,,傳了出去便不好了,。夫人放心,我等并無惡意,?!?p> 那老婦猶豫了下終是讓了步,放了他們進(jìn)來,,關(guān)門的時候還仔細(xì)的看了一圈周遭,。
徐春艷在寧府呆了大半輩子,在寧府的奴婢子里面頗有幾分臉面,,但那也是十幾年前的事了,。她可不認(rèn)為如此天人般的公子會同自己有什么瓜葛,心下有些惴惴然,,又有些害怕,。
“我只是一名老婦,當(dāng)不得公子一聲夫人,。不知二位公子找我何事,?”
“聽聞徐夫人十幾年前一直在寧府,,想來應(yīng)該對一些陳年往事頗為了解。我們此次前來是想向您打聽一些事,?!?p> 不待入微說完,徐春艷便打斷了他的話“我只是一個奴婢子,,幸得主人家賞識多伺候了幾年,,寧府的事情我是真的不知道,沒什么可說的,。你們請回吧,。”
徐春艷那微縮的眼睛,,就如同那受了驚的兔子般,,口中不斷推脫,陸離心下了然,。
想來這寧府當(dāng)年當(dāng)真有些見不得人的事情,,但看那些十幾年前府內(nèi)伺候的老人只她徐春艷一個放了出來便知。
云入微之前查過,,這寧府十幾年前突然就新買了一大批奴婢,,就在陸離的母親寧雪出嫁后不久,。而那之前在府內(nèi)伺候的人,,除了一個徐春艷放了出來,其他的都一夜之間沒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