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說實話啊,?!臂慈舸藭r已經(jīng)在馮阮的喋喋不休中失去了最后的耐心。
“我真的沒有騙你,,我是真的不知道?。 瘪T阮心底開始有些不安起來,,他自認(rèn)為沒有任何破綻,,一般人一聽到這兒基本上都會相信的。
他們這些江湖人士,,不都是光明磊落,,不諳世故的嗎,,這種情況也就是踢上他兩腳就走自己去找真相的,為什么就他這樣地難纏,。
“我再問你最后一遍,。”郗未若聲音森寒,,手微抬起,,劍直指向他。
那劍芒晃得馮阮一陣發(fā)慌,,他是真的看出什么端倪,,還是只是在詐他。
“他們根本就沒想讓我知道身份,,你想想,,如果我什么都知道,他們還會留我嗎,,我不過是他們的一枚棋子而已啊,。”馮阮神態(tài)極其懇切,。
“啊——”又是一聲慘叫,。
郗未若就那樣站在那兒,一言不發(fā),,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任何再和他對話下去的耐性,,手起刀落。
奸滑的人她碰過不少,,但是向馮阮這種,,她還是第一次見。
馮阮話還沒有說完,,肩膀已經(jīng)被劃開一大道口子,,鮮血汩汩地流出。
“少俠,,你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呢……”馮阮看向郗未若,,眼神里滿是無辜。
眼看著那劍又要落下,,馮阮忙反射性地躲了開,,用手護(hù)住自己的身子,“我說我說,!”他不想再去試探了,,那劍一下下的“照顧”,他真的要承受不住了,。
“你上頭的人,,是誰,?”郗未若沒有給他緩沖的機(jī)會,直接問道,。
“是丞相,,安遠(yuǎn)城?!瘪T阮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答,。
郗未若眼神轉(zhuǎn)過,下顎微揚(yáng),,安遠(yuǎn)城,,倒是不在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
“殺秋棠的人呢,?”郗未若緊接著問,聲音冰冷,。
“是,,是……”馮阮忍著那肩上還未消減的疼痛,,本來還想拖延一會兒,,卻在收到那人殺氣騰騰的目光時候忙擠出幾個字來,“是安遠(yuǎn)城的手下,,九穆,。”
九穆,,郗未若在腦中過了一下這個名字,,他不是暗衛(wèi),卻在暗地里為安遠(yuǎn)城辦過不少事,,身手和實力都非常了得,,但凡是了解或熟識安遠(yuǎn)城的人,都知道九穆的存在,。
秋棠一個十幾歲的小丫頭,,竟是讓這安遠(yuǎn)城派九穆親自來一趟,這是有多么怕她死不成,,郗未若冷笑,,面上的陰寒更甚幾分。
郗未若聽罷,,沒有答話,,慢慢提起劍,劍鋒滑過,,挑起周圍一陣寒氣,。
“你,,你說過不會殺我的,我把知道的都告訴你了……”馮阮心頭涌上一股巨大的恐慌,,他用手拄著地不斷地往后挪退著,。
“我不殺你?!臂慈舻穆曇羟謇?,一劍刺向馮阮的小腹。
“生或死憑你造化,,雖說你沒親手殺她,,但當(dāng)初是你約她到那兒,利用了女子的真心和癡情,,自然該付的代價也不能少,。”撂下這一句,,郗未若轉(zhuǎn)身,,破開門窗,飛身而去,。
她向來對這件事反應(yīng)很大,,秋棠死前,應(yīng)該像前世的她一樣絕望吧,。
馮阮捂著自己的肚子,,血從指縫間不住地流出,“來人,,來人……”,,他用著渾身上下僅有的力氣喊著,眼中卻是已經(jīng)覆上一抹狠色,,若我不死,,必還今日之辱。
一刻鐘以后的馮府,,已經(jīng)是一片混亂,,丫鬟不停地?fù)Q著那止血的方巾,大夫背著藥箱來了一個又一個,。
“是哪個千殺的要害我兒啊,,阮兒啊……”馮夫人已經(jīng)是泣不成聲了。
“都是你,,都是你非要和那個安遠(yuǎn)城混在一起,,搞得阮兒惹上這些是非……”馮夫人又哭又喊,在馮老爺面前不住地鬧著。
馮老爺在屋中來回地踱著步,,眉頭皺成一個“川”字,,終是受不了馮夫人的糾纏,厲聲喝道:“夠了,!當(dāng)初你不也是盼著咱們家出頭一味支持我嗎,,現(xiàn)在阮兒出事兒了你倒想起來怪我,再說,,阮兒還沒死呢,!你別在這兒給我哭喪!”
這一段話吼下來,,馮夫人果然不再鬧了,,掩著帕子小聲地退到一旁啜泣。
夜風(fēng)凜凜,,郗未若身上的衣袍翻飛,。
九穆是吧,會讓他變成墓的,,敢動她的人,,安遠(yuǎn)城,看來裴翰的前車之鑒還不夠給你長記性,。
到了客棧,,又換回自己本身的行頭,郗未若一路回到了府中,,府門已鎖上了,,她是從自己的后院兒進(jìn)去的,。
捏著那封信,,郗未若感覺有些沉重,或許,,在這個弱肉強(qiáng)食的世界,,他們的消失無人記掛,通往高處的路,,才多了那么多墊腳石,。
第二日,京城傳出了消息,,馮府被人夜襲,,少爺馮阮中傷。
“我要去看他,!”郗寒霜在房里哭得眼圈兒通紅,,不停地哭鬧著。
“閉嘴!”李婉呵斥了一聲,,“還想跑到人家府上,,你這要是傳出去,誰還要你,!”
“娘,,他受傷了……”郗寒苒聲音哽咽,乞求地看向母親,。
“過幾日避避風(fēng)頭,,我就允許你偷偷見他?!崩钔褚娮约遗畠哼@樣,,也有些心疼。
“現(xiàn)在為什么不行,!”郗寒苒情緒有些失控,。
“你是想讓郗未若上次說的那些話坐實嗎!”李婉的怒氣蹭蹭地往上漲,,為什么她兩個女兒都這么不爭氣,,因為男人迷失自己,如此的不理智,。
從小被嬌生慣養(yǎng)的郗寒苒一聽母親這樣吼,,有沒忍住嗚嗚地趴在床上哭了起來。
李婉一陣頭痛,,她扶著額頭對丫鬟交代了幾句,,便出了房門。
東院兒,。
“小姐,,你聽說了嗎,馮府……”衷心本來還想跟心未若說起這件事,,可一看到自家小姐臉上那一副早就知道的表情后,,立刻反應(yīng)過來。
“小姐,,該不會,,殺秋棠的……”衷心有些不敢置信地問道。
“算是,,也不算是,。”郗未若現(xiàn)在突然有些后悔沒有對馮阮下死手,,不是親手殺又怎么樣,,要不是他騙秋棠,秋棠也不會死。
衷心卻是聽到這模棱兩可的回答后有些摸不著頭腦了,,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這算是也不算是,,她直接就被繞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