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杭手里提著公文包走出了審訊室，他站在審訊室門口的走廊上四下環(huán)顧了一圈,，沒有看到一個人,。大概辨別了一下方向，余杭便自己朝著走廊右邊的入口走去,。
一抹微笑出現(xiàn)在了余杭的臉上,，他看到不遠處的鄭鐸正帶著劉可可向他走來。
“鄭警官看起來有些疲憊,，是案子很難查嗎,？”余杭看著鄭鐸可疑的臉色，略帶挑釁的問道,。
之前因為一些刑事案件余杭也是經(jīng)常往警察局跑的,，雖然沒有正面跟鄭鐸打過交道，但是他也聽說過這個鐵面無私的警察一些事跡,。說他正直不阿,，屢破奇案，工作起來不要命等等,。但是,，此刻鄭鐸現(xiàn)在臉上的擔(dān)憂，糾結(jié),，掙扎的表情,，讓余杭覺得有些匪夷所思。
“如果余律師可以提供一些線索的話,，我想這個案子就會好查一點,?！编嶈I覺得余杭臉上的微笑有些刺眼，所以便轉(zhuǎn)過臉去,，不再看他,。
余杭臉上的微笑逐漸消失，他盯著鄭鐸粗糙蠟黃的側(cè)臉很久沒有說話,。
感覺現(xiàn)場的氣溫下降到了零點,，劉可可抱著一堆文件的身體不禁打了一個冷戰(zhàn)。她不明白,，不過就是說了兩句話,，這兩個男人到底在較量什么？
時間是公平的,，它給與每個人的一分一秒都是相同的,。同樣，時間也是可怕的,，失去了就再也回不來,。
無論是鄭鐸也好，還是余杭也好,，時間對于他們來說,，只剩下了那么短短的幾個小時。
“這個是蘇夢曦的委托書,，她委托我為本次案件的代理律師,，你看一下?！庇嗪紡墓陌锬贸隽艘环菸募?，遞到了鄭鐸的面前。
鄭鐸沒有伸手接文件,，只是用眼睛在那上面掃了一眼,。他真的想不明白，余杭到底要干什么,。
如果說余杭是周辰逸的律師,，鄭鐸是可以理解的,，畢竟有錢人能請到知名的律師一點也不稀奇,。但余杭要做蘇夢曦的律師，鄭鐸就怎么都理解不了,。一個剛從監(jiān)獄里出來的殺人犯,，無權(quán)無勢，無親無故,，是什么可以讓余杭為蘇夢曦辯護呢,？
“你想怎么樣,？”鄭鐸不想跟余杭繞圈子，他還有很多的問題要去問周辰逸,。
“沒什么,，我只是要求見我的委托人而已?！庇嗪及盐募匦路呕亓斯陌?，輕輕拉上了拉鏈。
“你們律師的事情我不懂,，我只懂查案,。要想見蘇夢曦，去問我的領(lǐng)導(dǎo)吧,?！编嶈I不知道在一個案件里，兩個嫌疑人共用一個律師到底合不合規(guī)矩,，所以他把這個問題留給了他的領(lǐng)導(dǎo),。
“我這也是在幫鄭警官破案?！庇嗪冀z毫沒有被鄭鐸的態(tài)度擾亂自己的情緒,，在他看來，這只不過是一次最平常的對話,。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鄭鐸認為余杭是在拖延時間，他應(yīng)該是在周辰逸那里知道了什么,，為周辰逸爭取時間,。
“意思就是，本案只有一個兇手,。鄭警官,，你想多了?！庇嗪夹α诵?，提著公文包，步履從容的從鄭鐸身旁走過,。
“頭兒,，他什么意思呀？”劉可可抱著文件,，身體微微前屈,，把臉湊近鄭鐸的后背，小聲問著。
“走吧,，先不要管他,。”沒有回頭,，鄭鐸帶著劉可可走進了周辰逸所在的審訊室,。
……
門又一次被推開，屋外的陽光照在了審訊室的地板上,。隨著門又一次的被關(guān)上,，陽光也隨即消失不見。
“我給你帶了牛奶,，你喝一點吧,。”把一瓶牛奶放在蘇夢曦前面的桌子上,，余杭便坐在了對面的椅子上,。
蘇夢曦驚訝的看著坐在桌子對面余杭，不知道他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他們申請了對你進行二十四小時拘留,，不過沒關(guān)系?！庇嗪紡淖雷幼筮叺墓陌锬贸隽艘环菸募?，放在蘇夢曦的面前，繼續(xù)說道：“這個是你委托我為代理律師的文件,，你現(xiàn)在把字簽了吧,。”
蘇夢曦疑惑不解的看著桌子上的文件,，沒有說話,。
余杭把一支隨身攜帶的鋼筆脫去筆帽后，放在了蘇夢曦的左手邊,，面無表情的對她說道：“簽了這份文件,，我會幫你的?！?p> “為什么,？”蘇夢曦把頭從文件上抬起來，警惕地看著余杭問道：“我沒有錢付律師費,?！?p> “我說過，錢不是問題,，你只要簽字就行,。”余杭用手點了一下文件的右下角,，示意蘇夢曦快點簽上她的名字,。
左手拿起放在桌子上的鋼筆，蘇夢曦猶豫著到底要不要簽字,。
蘇夢曦不知道余杭這樣做的目的是什么,，他們也只不過見過一面而已，之前也并沒有什么交集,。蘇夢曦不懂余杭為什么會幫她,，她身上也沒有什么值得余杭這樣為她付出的東西。
想到了余杭是周辰逸父親公司的律師,，也許這會是周辰逸父親的陰謀,，但是直覺告訴她余杭是一個可以信任的人，至于為什么有這種信任,，蘇夢曦也說不清,。
想了很久，蘇夢曦最終還是在委托人的一欄里簽上了自己的名字,。她最終還是選擇了相信自己的直覺,。
看著蘇夢曦簽字的動作，余杭滿意的點了點頭,。他收回文件,，等上面的墨水完全干掉之后，才把簽了蘇夢曦名字的委托書裝回了公文包里,。
“能給我講講你小時候的故事嗎,？”余杭收起了身上的冷漠，現(xiàn)在的他看來就像一個大哥哥,，正用寵溺的目光看著如同受驚的小貓般可憐的妹妹,。
“有什么好講的，那些對我來說就是噩夢,?！碧K夢曦蜷縮著身體，把身上的毛毯往脖子的方向拉了拉,。
余杭仿佛感受到了從蘇夢曦身上散發(fā)出來的冷氣,，可想而知蘇夢曦的童年生活是多么的讓她膽戰(zhàn)心驚。
脫下身上灰色的西裝外套,，余杭把它披在了蘇夢曦的身上,。
“你要是為難的話可以不說，但是我真的很想知道,?！庇嗪紡膩矶疾皇且粋€可以違背自己心愿而活的人,，他可以尊重蘇夢曦的意愿，可他更想遵從自己的內(nèi)心,。
眼里的真誠和余杭身上散發(fā)出來的氣息讓蘇夢曦感到了熟悉又安心,，這很早就從她記憶里消失的感覺，讓蘇夢曦慢慢放下了戒備,，打開了塵封已久的記憶,。
“六歲之前，我有一個幸福的四口之家,，父母慈愛,，哥哥頑皮。那時候我們一起住在郊區(qū)的老房子里,，雖然有些破舊,，但是卻很溫馨。我最喜歡每天傍晚的余暉照在院子里向日葵上的樣子,，它們努力的感受著太陽最后賜予的溫暖,，然后再默默地期待著黎明的曙光。每當這個時候,，哥哥就會騎著他的單車,，從院子的門口沖進來，用滿是泥污的手抱起我,，在我耳邊輕輕地講著在他身邊發(fā)生的故事,。”
“我記得有一次,，領(lǐng)居家的小朋友罵我是野種,，哥哥知道后就跟他打了一架。直到鄰居找上門,，父母才知道哥哥身上的傷是怎么來的,。那天，哥哥被罰跪在院子里,，父親坐在沙發(fā)上陰沉著臉不停的抽煙,，母親則坐在他的身邊流著怎么都流不完的眼淚。我不知道什么是野種,，也不知道哥哥為什會被罰跪在院子里,。但我知道，哥哥是為了我才和別人打架的,。那天晚上我偷偷地把我攢下的糖全都放在了哥哥的枕頭下面,，我希望哥哥的以后的生活可以更甜一些?！?p>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所有人都用一種鄙夷的目光看著我,，叫我野種的人也越來越多。父親有了愛喝酒的習(xí)慣,，母親再也沒有了燦爛的笑容,。直到我六歲的時候，所有的一切都變成了翻天覆地的劫難,?！?p> ……
還在睡夢中的蘇夢曦被一聲巨響吵醒,，她忍住想要哭的沖動,，躡手躡腳的從床上跳了下來。走到臥室門口,，蘇夢曦悄悄地把門打開了一條小縫,，暖色的燈光從縫隙中透了進來，借著燈光看去,，父親正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喝著酒,，一邊喝一遍砸著茶幾上的空酒瓶。
輕輕的關(guān)上門,，把門從里面反鎖上,。蘇夢曦迅速地跑回到自己的床上，抱起前幾天她過六歲生日時母親送她的玩具熊,，驚恐的小聲嗚咽著,。
也許是聽見了臥室里的動靜，在客廳喝酒的父親站起身走到臥室門口轉(zhuǎn)動著門把手,，想要把門打開,。轉(zhuǎn)了幾下之后才發(fā)現(xiàn)，門被從里面鎖住了,。
父親不甘心的用拳頭敲了敲門,，里面沒有反應(yīng)。他的怒火便跟著敲門的聲音越來越大,，最后直接改成了用腳踹門,。
臥室里被嚇得渾身發(fā)抖的蘇夢曦抱著玩具熊往墻角縮了縮，捂住嘴不敢發(fā)出一點兒聲音,。
敲門聲伴隨著怒罵聲在門外響起,，蘇夢曦拽過床上的被子，蓋在了頭上,。
“你這個小雜種,，快點給老子開門，要不然老子把這破門給卸了,。你聽見了沒有,，快點開門,。你就跟你的媽一樣，都是賤人……”
門外不堪入耳的謾罵聲還在繼續(xù),，蘇夢曦躲在被子里無聲地哭泣著,。
兩天前，她的母親和哥哥都不見了,，家里所有關(guān)于他們的東西也都不見了,，就好像這個家里從來都沒有出現(xiàn)過這兩個人一樣。
蘇夢曦找遍了家里的每個角落和母親,、哥哥經(jīng)常去的地方,，都沒有找到他們的身影。要不是床上還放著那只玩具熊,，蘇夢曦會真的以為之前的生活就是她臆想出來的美夢,。
也就是從那天起，喝醉酒的父親第一次動手打了她,。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戶照在了蜷縮在角落里女孩兒的臉上,，她緩緩的睜開了紅腫的雙眼。
絲絲縷縷的陽光幻化成金色的精靈,，伴隨著空氣里的塵埃翩翩起舞,。那是時空的年輪，是打開時間城堡的鑰匙,?；夜媚锼籽┕鞫咎O果……這是童話故事里的世界,，也是孩子們向往的世界,。
六歲是一個愛幻想的年齡，就像年幼的蘇夢曦天真而固執(zhí)的認為,，太陽是她的保護神,，陽光是陪她玩耍的精靈，而院子里向陽而生的向日葵,，就是太陽之神派遣到人間的侍衛(wèi),。
有的時候蘇夢曦會把白嫩的小手放在陽光下，看著可愛的精靈在自己的指尖跳舞,。有的時候蘇夢曦會搬著小板凳坐在院子里,，一遍一遍不厭其煩的問著向日葵，母親和哥哥都去了哪里,。
肚子里傳來了饑餓的叫聲,，所有的童話最終都會被現(xiàn)實打破。沒有王子騎著白馬來接他美麗的公主,，也沒有一根火柴劃出的火苗可以看見美味的食物,。有的只是客廳里七零八落的酒瓶,，和廚房里發(fā)霉的殘羹剩飯。
六歲的蘇夢曦還沒有櫥柜高,，她只能搬來一個小板凳踩在上面,，笨拙的點著灶臺的火苗。放上盛滿冷水的鐵鍋,，然后再把一包泡面連著調(diào)料一起倒了進去,。
母親說，這樣煮出來的泡面才好吃,。
對于蘇夢曦來說,，最難的不是煮泡面，而是怎樣把泡面從鍋里盛到碗里,。嘗試著端起煮泡面的鍋,，卻怎么都端不動,。
無助的眼淚從眼睛里流了出來,，滾燙的淚水大顆大顆的滴在了散發(fā)著熱氣的泡面湯里。蘇夢曦抽泣著用小手抹著被淚水模糊的眼睛,，腳下沒有站穩(wěn),，她和盛著泡面的鍋一起摔在了地上。
“咣當”一聲,，短暫的愣怔之后,，蘇夢曦不管不顧的放聲大哭起來。
哭聲驚動了隔壁的鄰居,，那個有些發(fā)福的中年女人,，頂著一頭的卷發(fā)沖進了廚房。
她哎呀呀的叫著扶起了趴在地上的蘇夢曦,，用手拍了拍蘇夢曦衣服上的湯汁,，說道：“這是怎么了，看看把孩子摔的,，你爸爸呢,？”
蘇夢曦抽泣著，用手背不停地在眼睛上來回蹭著,，斷斷續(xù)續(xù)的說道：“爸爸,，上班去了，我餓,?！?p> 女人皺眉看了眼地上倒扣著的鍋和濺的滿地泡面，嘆了口氣,，說道：“幸好你們家沒鎖門,，我才能跑進來看看,，這要是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得了。你一個小孩子家家的以后可千萬不能動火了,，這多危險呀,。你煮完面，煤氣關(guān)了沒有呀,？”
蘇夢曦停止了哭泣,，看著灶臺，嘴唇一抽一抽的說道：“關(guān)掉了,?！?p> “關(guān)掉就好，那你就等你爸爸下班回來收拾吧,，我先回去了,。”女人的腳剛邁出去兩步,，又不放心的走到煤氣罐旁邊,，用手在煤氣的閥門上擰了幾下，確定是真的關(guān)上了,，才繼續(xù)往外走去,。
看著滿地的泡面，蘇夢曦?zé)o助的眼淚再一次流了出來,。她的肚子沒有因為剛才發(fā)生的事情放過正在哭泣的蘇夢曦,，又開始“咕嚕咕嚕”的叫了起來,。
撿起地上的鍋,，蘇夢曦踩著小板凳，把鍋又重新放在了灶臺上,。她又拿起灶臺旁邊的空碗,，從小板凳上跳到了地上。
蘇夢曦把空碗抱在懷里,，蹲在地上,，用白嫩的小手笨拙的把泡面撿到了碗里。
用涼水沖了幾下碗里的泡面,，蘇夢曦迫不及待地用手抓起泡面往小嘴里塞著,。
雖然沒有味道，但是卻能讓她感覺不再饑餓,。
下班回家的父親手里提著裝滿酒的塑料袋,，剛路過領(lǐng)居家的門口就被在院子里洗菜的女人叫住了。“哎,，我說那個誰她爸,，你怎么能讓一個小孩子在家自己煮泡面呢？小孩在家動火多危險你不知道嗎,？萬一煤氣罐爆炸了,，你家炸沒了不要緊，那我家可是要受到牽連的,?！?p> 女人尖酸刻薄的嗓音刺的男人耳膜生疼，他怒氣沖沖地瞪著掐著腰,，頤指氣使的女人說道：“我們家的事不用你管,。”
“哎,，你這什么態(tài)度呀,，還你們家的事，就你們家的破事我才懶得管呢,?！迸藲鈩輿皼暗牧R著，看見男人走進了自己家的大門,，重重把門關(guān)上后,，才又回到洗菜池旁,，一邊繼續(xù)洗著菜,，一邊嘴里嘀嘀咕咕著“呸，就這德行,，活該被戴綠帽子,，活該給別人養(yǎng)孩子?！?p> 聽到大門的響聲,，蘇夢曦像一只偷食的小老鼠般，迅速從客廳跑回到了臥室里,，并把門從里面反鎖住,。
父親看了眼亂七八糟的客廳，把剛買的幾瓶酒放在了茶幾上,。想到剛才鄰居說的話,，他又走到廚房，看見地上已經(jīng)干涸的泡面湯,，便拿起拖把拖了起來,。
拖完地，他走到蘇夢曦的房門前,，用手在門上敲了兩下,，問道：“你餓不餓,，出來吃點飯吧?！?p> 門里靜悄悄的,，沒有人回答。
又重重的敲了兩下門,，音量也調(diào)大了一些,，父親繼續(xù)問道：“你吃不吃飯？”
門里依舊沒有聲音,。
“你不出來是吧,，你不出來就永遠都別出來，最好是餓死你,?！备赣H怒火中燒，他走到沙發(fā)旁一屁股坐了下去,，拿起茶幾上酒瓶,，打開瓶蓋狠狠地往嘴里灌了幾口。
臥室里,，蘇夢曦放在門把手上,，剛要開門的手慢慢的收了回去，她踮著腳尖小跑著回到了床上,，小小的身體快速的鉆進被子里,，瑟瑟發(fā)抖著。
時間就像這樣貓抓老鼠般的流淌著,，父親除了每天晚上醉酒后的大罵,，也沒有再打過蘇夢曦。而幼年的蘇夢曦學(xué)會了用開水泡面,，學(xué)會了把思念藏在心底,。
就在蘇夢曦以為日子就會這樣過下去的時候，臥室的門終于被父親踹開了,。
坐在地上拿著童話書的蘇夢曦,，驚恐的看著站在門口的人，高大的身體擋住了大部分從客廳照進來的燈光,。父親的臉埋在黑暗的陰影中,，就像故事書里的壞人一樣，陰森恐怖,。
一年了,，這是父親第一次看見蘇夢曦，要不是每天廚房的泡面都在減少，他還真的以為這個家里只有他一個人,。
蘇夢曦七歲了,。比起一年前，她長高了許多,，瘦了許多,，皮膚白了許多。逐漸長大的蘇夢曦,，五官更像她的母親了,。
濃密的彎眉，大大的圓眼,，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尖瘦的下巴,，這些都匯聚在了那一張永遠沒有血色的臉上,。而這張臉深深地刺痛了父親的眼睛。
把手里的校服和書包,，狠狠地砸在了蘇夢曦的臉上,，就在父親轉(zhuǎn)身出門的時候，一個陌生而又冰冷的聲音傳入了蘇夢曦的耳中,，“明天開學(xué),，你自己去吧?！?p> “砰”的一聲,，門被重重的關(guān)上。驚魂未定的蘇夢曦呆愣愣的看著懷里的校服和書包,，心里卻涌現(xiàn)出了一股莫名的酸澀,。
從今天開始，蘇夢曦的房門再也不能從屋里反鎖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