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當(dāng)然知道何云所說的道理,,之前也只不過是開開玩笑,倒不至于真貪那杯酒喝,。
何云也是挑了挑眉毛,,之前何云一直在意的衛(wèi)家大公子衛(wèi)遙,,并沒有來到解縣,而是從衛(wèi)家選派了一名嫡系子弟來解縣主持衛(wèi)家產(chǎn)業(yè),。
而且這名衛(wèi)家子弟對何云的態(tài)度也是十分謙和,,以至于何云想要挑個理都挑不出來。
所以今天衛(wèi)家再派人來邀請何云赴宴,,何云干脆就開口拒絕,,什么都不做,總好過稀里糊涂中招,。
旁邊的郭嘉笑了笑,,對何云的這個辦法也是不置與否,偷偷摸摸抿了一口藏在袖口里的酒葫蘆,,繼續(xù)翻開案幾上的竹簡,,這些是昨天剛剛送來的文書,他也要抓緊時間審驗,。
“嗯,?”
看了幾個竹簡之后,郭嘉的眉頭突然一皺,,忍不住驚呼了一聲,。
而聽得郭嘉的動靜,旁邊的何云也是抬起頭,,看著郭嘉,,問道:“怎么了,?有什么事嗎?”
“二公子,!請看,!”
郭嘉站起身,直接來到了何云的身邊,,手里還拿著竹簡,,遞給了何云,說道:“這是從安邑送來的文書,,河?xùn)|郡郡守方禮告老還鄉(xiāng),,朝廷已經(jīng)任命了新的郡守!不日將到安邑赴任,!”
“方禮告老還鄉(xiāng),?他應(yīng)該才六十三歲吧?”
聽得郭嘉的話,,何云也是不由得愣了一下,,隨即立馬接過了郭嘉手中的竹簡,同時忍不住問了一句,。
六十三歲的確不算是年輕了,,但要說告老還鄉(xiāng),卻還早了一些吧,?況且這個叫方禮的河?xùn)|郡守,,何云之前也曾拜會過,算不上一個貪官,,但也不是個心甘情愿放棄官位的人,。這樣的人,怎么會好端端告老還鄉(xiāng),?
心里覺得奇怪,,何云的目光也是順著竹簡往下看,他倒要看看,,接替方禮成為河?xùn)|郡守的會是何人,?
何云的目光落到竹簡的末端,當(dāng)一個名字落到何云的眼中時,,何云立馬忍不住身子一顫,,臉上滿是驚愕!
“董卓,?這是何人,?怎么突然就被任命為河?xùn)|郡守了?”
身邊的郭嘉也是在旁邊看著竹簡上的內(nèi)容,,下意識地念出了名字,,同時眉頭緊皺,,念叨了一句之后,卻沒注意到身邊何云的表情變化,。
竟然,,竟然是董卓?董卓怎么跑到河?xùn)|來當(dāng)郡守了,?那豈不是成了自己的頂頭上司,?
何云深吸了口氣,這才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眼下連黃巾之亂都還沒有出現(xiàn),,怎么董卓就蹦出來了?何云倒也不是沒有想過日后要如何對付這個混世魔王,,可眼下他還沒有做好準(zhǔn)備?。?p> “二公子,?你,,認(rèn)得這個董卓?”
郭嘉此刻也終于察覺到何云的不對勁,,忍不住問了一句,。
被郭嘉這么一問,何云也是稍稍一怔,,很快便是恢復(fù)了常色,說道:“倒是聽說過幾次,,似乎,,是董太后的族人,不過,,關(guān)系也不算親近,。”
“董太后的族人,?難道,,是董太后把他調(diào)到河?xùn)|,來對付二公子,?”
聽何云這么一解釋,,郭嘉也是眉頭微皺,忍不住分析了起來,,旋即又是搖了搖頭,,說道:“不對!以董太后現(xiàn)在的處境,,應(yīng)該沒有那個功夫來對付我們才是,?”
何云則是慢慢收起了竹簡,,沉聲說道:“無論如何,這個董卓,,必須要小心應(yīng)付,,此人,可不是什么善茬,!”
何云如此慎重的模樣,,也是讓郭嘉有些意外,他也想不通,,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董卓,,怎么會讓何云如此謹(jǐn)慎?
何云當(dāng)然沒辦法向郭嘉解釋,,別看現(xiàn)在董卓的名氣還不大,,但日后將會成為撞塌大漢江山脊梁的大魔王。把竹簡放好,,何云說道:“總之小心應(yīng)對,!派人去查清楚,看看董卓什么時候到河?xùn)|,?什么時候回路過解縣,?”
情報中說得清楚,董卓之前一直在涼州,,從涼州到河?xùn)|,,中途肯定要從解縣路過。也就是說,,十有八九,,何云將會和這個董卓打個照面,何云必須要小心應(yīng)對,,做好準(zhǔn)備才行,。
雖然奇怪何云為什么會如此小心應(yīng)付,但郭嘉還是聽從了何云的命令,,對何云拱手一禮,,說道:“屬下聽令!”
何云長舒了口氣,,不由得用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董卓的事情出現(xiàn)得太突然了,何云也是覺得有些頭疼,,之前的好心情也是蕩然無存,。思索了片刻,何云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立馬從案幾上拿出了一塊錦帛,,攤開在面前,,揮筆寫下了一封信,招來了一名士卒,,囑咐了幾句,,就把這封信交給士卒去了。
在旁邊的郭嘉則是一臉古怪地看著何云,,等何云做完這一切,,這才是忍不住問道:“二公子,你這是......”
“如今看來,,只能是來個驅(qū)狼吞虎了,!”
“驅(qū)狼吞虎?的確妙哉,!”
聽得何云這么一說,,郭嘉立馬就是眼睛一亮,忍不住擊掌稱好,,不過很快郭嘉又是滿臉的疑惑,,望向何云,問道:“二公子,,不過一董卓而已,,需要動用如此手段?”
“防患于未然罷了,!”
何云也不好跟郭嘉過多解釋,,最后只能是輕描淡寫地解釋了一句。
而與此同時,,在河?xùn)|郡治府安邑,,一座普通的宅院內(nèi)。
之前死里逃生的郭多,,此刻正站在院子的當(dāng)中,比起之前,,郭多此刻也是削瘦了不少,,臉上也是胡子拉碴的,兩邊的臉頰有些凹進去,,一雙眼睛更是裹著深深的黑眼圈,,再無之前身為馬賊首領(lǐng)時那般張狂,憑白多出了幾分陰煞之氣,。
身上穿著一身黑色的短袍,,左臂的位置則是空蕩蕩地飄著一截袖子,身子也是因為這空蕩蕩的左臂,顯得有些臃腫,、不平衡,。
而坐在郭多面前的,是一名壯實的中年男子,,穿著一身五彩斑斕的錦袍,,看面料應(yīng)該是價值不菲,只是這各種華麗的顏色拼湊在一起,,卻是十分的俗氣,,讓人看著別扭。
可這中年男人卻是一點也不覺得自己的衣服別扭,,反倒是悠然自得地端著一杯茶水,,咕嚕咕嚕大口地灌到了喉嚨里,那茶水從嘴角位置灑落了不少,,濺到那一身華貴的衣服上,,中年男人也是一點都不在意。
“呸,!這他媽什么玩意,!一點都不好喝!喝這玩意,,還不如灌一壺酒,!”
中年男人喝完這杯茶水之后,又是張口吐了出來,,茶水灑在地上,,飛濺了不少在郭多的褲腿上,可郭多卻是根本不敢躲閃,,甚至連動都沒有動一下,。
“還愣著干什么?趕緊給老子拿好酒上來,!”
中年男子抹了一把臉上的大胡子,,那滿是橫肉的臉頰抖了抖,沖著身后的手下就是吼了一聲,。等到手下慌忙退下,,中年男人又是扭過頭,望向了過多,,喝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小,,小人叫郭多,!”
郭多立馬低下了頭,低頭回答了一句。
“我聽牛輔說,,你想要給我辦事,?可像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跟個廢物有什么區(qū)別,?老子手下不缺人,,憑什么要多養(yǎng)你這么一個廢物?”
“大人,!小人,,小人雖然沒有了一只手,但小人還有不少本事,!一樣可以為大人效勞,!小人在此之前,曾經(jīng)做過一些買賣,,攢下了不少家當(dāng),!愿意全部奉上給大人!只求大人收留,!”
中年男子的嘴角微微一咧,,露出了兩排又黃又黑的牙齒,簡直就像是一只隨時準(zhǔn)備噬人的野獸,。對郭多的話,,中年男子點了點頭,似乎很是滿意,,說道:“你倒是很識相,!罷了!我手下也不差多養(yǎng)一條狗,!”
對方這話一說出口,,就等同于收下了郭多,當(dāng)即郭多也是滿臉的喜色,,慌忙噗通一下,,朝著對方跪拜了下去,納頭就拜,,喊道:“多謝大人,,不,多謝主公,!郭多愿肝腦涂地,以報大人深恩,!”
“對了,,你的名字,叫郭多?”
“???不,我,,我,,不是,我......”
對方頗有意味地重復(fù)了一遍郭多的姓名,,下一刻,,郭多也是臉色刷的一下白了起來,他可是很清楚,,自己之前當(dāng)馬賊,,那可是上了海捕通緝的!自己竟然直接報出了真名,?這不是自投羅網(wǎng)嗎,?
“嘿嘿!在我手底下做事,,老子倒是不在乎你以前干了什么,!只要忠心做條狗就行!”
中年男子嘿嘿一笑,,卻沒有要把郭多給拿下的意思,,兩眼一瞇,冷笑著說道:“不過,,你頂著這個名字,,終歸是不太方便!換個名字吧,!嗯,!今后,你就叫,,郭汜好了,!”
“啊,?噢,!噢!郭汜多謝主公賜名,!”
郭多,,不,是郭汜,,在聽得中年男子的話之后,,立馬就是大喜過望,,連著磕了幾個頭,這才是小心翼翼地站了起來,,卻是始終不敢抬起頭,。
“嗯!你說過,,在此之前,,你在河?xùn)|地界闖蕩,對河?xùn)|地界應(yīng)該比較熟悉了,!過幾天,,老子就要上任了,你倒是說說看,,這河?xùn)|地界上,,都有些什么厲害人物?”
正說著話,,之前被中年男子罵走的手下端著一個酒壇子就跑了過來,,中年男子接過了酒壇子,直接就是往嘴巴里灌了一大口,,然后一抹嘴上的酒漬,,喝了一聲好!
“這個......”
郭汜思索了片刻,,突然眼睛里閃過了一道陰狠,,低著頭說道:“回主公的話,這河?xùn)|地界上也沒有什么特別了不起的人物,,但真要算起來,,卻有一個難纏的家伙!此人就是那解縣縣令,,何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