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云與曹操之間那點小舉動,酒桌上其他人都沒怎么注意到,,唯有坐在曹操另一邊的袁紹似乎是留意了,。
不過袁紹也只是保持著臉上的笑意,,并沒有說穿,依舊在那里與眾人對飲,。
這個時候,,那高臺上的一些擺設(shè)也都清空了,那名婦人也是再次走上高臺,,笑盈盈地對著眾人作揖,,然后尖著嗓子喊道:“諸位客官!來姑娘的初夜,,還請諸位客官捧場了,!”
“一千錢!”
“一千二百錢,!”
“一千五百錢,!”
婦人話音剛落,下方就接連響起了喊聲,,大廳內(nèi)幾個邊邊角角位置的酒桌上接連響起了喊聲,。
不過相對于那幾個掙得面紅耳赤的食客,在大廳中央,,特別是靠近高臺的幾個酒桌上的食客,,又表現(xiàn)得十分淡然,依舊在自斟自飲,,仿佛在看一場好戲,。
“呵呵!不過一舞女支罷了,!竟是爭相競拍,!有辱斯文!”
一聲冷笑,,坐在何云對面的許攸歪著頭,,對身邊的同伴笑著說了一句。而許攸說完這句話的時候,,何云也是注意到曹操放在桌子底下的手也是用力握緊了拳頭,!
“五千錢!”
“五千八,!”
無論許攸怎么評價,,周圍的喊價聲依舊繼續(xù),價格那是越喊越高,,之前鬧騰得厲害的那幾桌食客已經(jīng)不敢吱聲,,而競價的范圍也開始朝著高臺周邊的中心區(qū)域轉(zhuǎn)移了。
何云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身邊的曹操,雖然曹操還是那副云淡風(fēng)輕的模樣,,但何云卻是看得清楚,,曹操的鬢角處悄然冒出了幾滴汗珠。
曹操也算是世家子弟了,,不過這些年曹家也是有些衰敗的跡象,,并且將家族都給遷回了老家沛縣。
曹操雖然也算是曹家十分看重,、培養(yǎng)的子弟,,但曹操身上的用度開銷卻不算多,隨著周圍的喊價越來越高,,只怕已經(jīng)快要到達(dá)曹操能承擔(dān)的上限了,!
沒錯!雖然曹操沒有說明,,但何云已經(jīng)猜出來了,,曹操的請求,十有八九就是眼前這場初夜的競拍,!
何云倒也沒有想到,,這位后世名留青史的魏武大帝,竟然還是一位風(fēng)流人物,!
“孟德兄,!莫急!現(xiàn)在還不是出手的時候,!”
看到曹操好幾次都有要忍不住站起身喊價的樣子,,何云也是笑了起來,壓低聲音對曹操嘀咕了一句,,總算是讓曹操稍稍冷靜了一些,。
何云這話也不完全是為了安慰曹操,剛剛何云也是仔細(xì)觀察了一下周圍,,特別是同樣靠近高臺的那幾桌食客,,全都是露出了勝券在握的表情。
由此可見,,這些人,,才是曹操真正的對手!至于現(xiàn)在那些扯著嗓子嘶喊的那幾桌,,恐怕都堅持不到最后了,。
“兩萬九千錢!來鶯兒的頭湯,!我喝定了,!”
一把聲音在大廳內(nèi)響起,,就看到一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直接站起了身,昂著頭,,一臉傲慢地朝著周圍掃了一圈,,拍著胸口喊道:“這幾萬錢對于我江東張茂來說,,根本算不得什么,!”
這個叫張茂的大胖子說完這番話之后,還一臉自得的模樣,,搖頭晃腦地朝著左右張望,,似乎為自己剛剛的表現(xiàn)很是滿意。
只不過張茂的這番話,,卻是讓大廳內(nèi)不少人皺起了眉頭,,實在是太粗俗了!
雖說這飛鶯樓,,直白點其實就是女支院,,但進(jìn)進(jìn)出出那都是洛陽城內(nèi)的文人雅士,甚至有不少王公貴族也會光顧,,早就與一般的女支院有了分別,。
像張茂這樣說話如此粗俗直白的,恐怕在飛鶯樓已經(jīng)很久沒有見到了,。
何云眉頭微皺,,也是忍不住看了那張茂一眼,而這個時候,,許攸也是嗤笑一聲,,滿臉不屑地說道:“不過是個從江東來的商賈罷了!如此大放厥詞,,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江東來的商賈?”
聽得許攸的話,,何云也是忍不住問了一句,,滿是好奇。而這次回答何云的,,則是袁紹,,袁紹笑著點了點頭,說道:“然也,!這個張茂,,是江東一帶的糧商,一個月前才剛到洛陽,,好像是想要走走關(guān)系,,還曾經(jīng)跑到我們袁家來送禮,不過,被我家的管家給轟出去了,!”
說這話的時候,,袁紹和許攸等人都是忍不住笑出聲來,在他們眼中,,區(qū)區(qū)商賈,,竟然還敢跑到袁家來送禮?當(dāng)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何云也是差不多知道這個叫張茂的人的身份了,輕輕搖了搖頭,。要是放在后世,,一個成功的大商人就已經(jīng)意味著有了不低的身份地位。但在這個年代,,光是一個商賈的出身,,就注定他在上流社會里根本站不住腳!
果然,,張茂信心滿滿地說完那番話,,下一刻,就聽得幾聲冷哼聲從幾個方向同時響起,。
“區(qū)區(qū)一商賈賤民,,也敢在此放肆!”
“笑死我了,!不過幾萬錢罷了,,看把他給嘚瑟的!”
“這飛鶯樓的品格低了,,怎么連商賈之徒也能進(jìn)來,,與我等士族同室而坐?”
張茂顯然也沒想到,,自己本來應(yīng)該是大出風(fēng)頭才是,,怎么反倒是惹得這么多奚落和譏諷?那張胖乎乎的臉一下子變得漲紅一片,,嘴唇也在不停地抖動,,想說什么,卻都堵在嗓子眼里說不出來,。
“我出十萬錢,!”
一名身著青袍的年輕男子站了起來,昂首喊了一聲,,然后瞥了過眼睛,,掃了一眼張茂,,說道:“區(qū)區(qū)商賈賤民,幾分銅臭也敢來褻瀆來姑娘,?滾出去,!”
“就是!就是,!滾出去吧,!”
“什么東西!以為這里是什么地方,,容得他在這里放肆,?”
“幾萬錢就敢來褻瀆來姑娘,?做夢,!”
來自四面八方的話,也是讓張茂臉色越來越紅,,簡直恨不得一頭鉆到桌子底下去,。
咬著厚厚的嘴唇,張茂瞪著眼睛掃了一圈周圍,,最后落在了那青袍男子身上,,臉上的表情已經(jīng)有些猙獰了,咬著牙怒吼道:“老鴇都說了競價,,那就靠錢來說話,!老子有錢,如何不能開口競價,?十萬,?我,我出十二萬錢,!”
“二十萬,!”
青袍男子臉色不變,立馬就報出了價,,同時一只手從袖口里一掏,,然后捧在胸前,喝道:“另外,,我將這顆南海明珠,,送與來姑娘!”
嘶——,!
周圍立馬就響起了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
這青袍男子出手,好大方??!
別的不說,,光是那顆在他手中放著柔和光芒的珍珠,渾圓剔透,,這價值就絕對不下于十萬錢,!青袍男子竟然就這么舍得送出去?
相比之下,,張茂那張臉已經(jīng)從漲紅變得蒼白,。
二十萬錢,他倒也不是拿不出來,,但問題是,,就為了一親香澤?他可舍不得,!
拿不出更高的價碼,,那就意味著張茂這張臉,今天晚上那是丟定了,!
從四面八方投射過來的目光,,也是讓張茂的臉色越來越蒼白,他能清楚地感受到那些目光中所包含的戲謔,、譏諷以及輕蔑,。
怪叫了一聲,張茂直接把長袖捂住了自己的臉,,掩面跑出了大廳,。而與他同桌的同伴,臉色也同樣難看,,慌慌張張地丟下了酒錢,,便是匆忙逃走了。
張茂一行人的舉動,,卻沒有得到任何人的同情,,反倒是引起了一片哄堂大笑。
畢竟一開始張茂表現(xiàn)出來的狂妄,,也是讓大家十分不喜,,現(xiàn)在落得這樣的下場,那也是活該了,!
笑聲過后,,那名青袍男子則是一臉高傲的笑容環(huán)視周圍,最后目光落在了高臺上的婦人身上,,說道:“若是沒有人與在下競價,,那來姑娘的初夜,就該是在下的吧,?”
青袍男子的話說出口,,周圍也是一下子安靜了下來,,片刻之后,竟無人應(yīng)答,。
這大廳內(nèi)也不是沒人喊得出價,,只不過有這樣資格的人,大多都知道青袍男子的身份,,當(dāng)然不會為了這么一件小事,,去得罪對方。
見到無人回答,,青袍男子卻仿佛早就料到了會是如此,,一點也沒有覺得意外,而是笑著點了點頭,,正要繼續(xù)對高臺上的婦人說話,。
“且慢!我愿出五十萬錢,!只求與來姑娘閑聊一夜,!”
一聲清亮的聲音響起,,立馬把在場所有人的目光落吸引了過去,。
而說出這番話的人緩緩站起身,面帶笑意地朝著四周點頭示意,,正是何云,!
何云這個時候開口,非但在場眾人都被嚇了一跳,,就連跟何云坐在一桌的袁紹等人也是大感意外,。曹操更是瞪圓了眼睛看著何云,臉上滿是驚訝,!
雖然之前曹操向何云求助的時候,,何云的確是答應(yīng)了下來。但看到那青袍男子出價,,而且價格已經(jīng)到了二十萬之高,,曹操也已經(jīng)不報什么希望了,這種情況,,就算何云不出聲,,曹操也沒有什么怨言。
可曹操萬萬沒想到,,何云非但開了口,,甚至還把價格一口氣提到了五十萬!
五十萬錢,!那可不是五千,、五萬,,而是五十萬啊,!
用個不恰當(dāng)?shù)谋扔?,這五十萬錢如果用來招兵買馬,足夠拉起一支兩千余人的兵馬,!
周圍的人也都像是看怪物一樣看著何云,,有這五十萬,足夠娶了十房小妾了,!這夜夜做新郎,,難道不香嗎?非要丟到飛鶯樓,,買一個女人的初夜,?
青袍男子也是同樣臉色陰沉,他顯然沒想到,,除了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商賈,,竟然還有人敢跟他競價。
沉默了片刻之后,,青袍男子瞇起了眼睛,,朝著何云拱了拱手,說道:“在下劉誕,!未請教尊駕尊姓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