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你喜歡什么樣的女孩子?”
“應(yīng)該不是你這樣,?!?p> “為什么?”
“不知道,?!?p> “顧言,你想不想知道我喜歡什么樣的男生,?”
“不想,。陳陌,你好無聊哦,,不要影響我看書,。”
“顧言,,如果十六年后,,你還沒找到對象,我還沒人娶的話,,我們湊和一下可好,?”
“陳陌,過去那邊照一下,?!?p> “為什么?”
“看看你和小龍女像不像,?!?p> “不用照,本小姐向來都有自知之明的,。那你呢,,顧言,到底愿不愿意,?”
“我在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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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課鈴聲終于響了,。這鈴聲對于陳陌而言,,真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不僅僅是她已經(jīng)在這所全縣最好的高中已經(jīng)任教十年的緣故。
時光往前倒推,,當(dāng)年扎著馬尾辮,只有十五歲的陳陌以中考全縣第二的優(yōu)異成績,,眾望所歸的升入這所全市,,乃至全省都很知名的高級中學(xué)——臨山一中。
陳陌腦海中依稀還記得當(dāng)年剛?cè)雽W(xué)時的情形?,F(xiàn)在回想起來,,她都忍不住想要發(fā)笑。
那天,,天氣有些燥熱,,一點風(fēng)都沒有。
她拖著沉重的行李箱,,從飽經(jīng)歲月滄桑的校門中穿過時,,立刻成為了眾人矚目的焦點。
之所以引人注目不是因為她身上漂亮的白裙子,,也不是因為她略顯一絲肥胖,,并不高挑的身材,而是因為她在擁擠的人流中摔了一跤,。
想到那讓人尷尬的一跤,,陳陌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膝蓋。膝蓋上的傷口早已經(jīng)好了,,雖然還留下了一點點淡淡的疤痕,。每每看到那道疤痕的時候,她都會不由自主的想起那個男生的樣子,。
那個害她大庭廣眾之下出糗,,讓她開學(xué)第一天就成為了這所百年名校的風(fēng)云人物,更是與她之后多年的生活學(xué)習(xí)都息息相關(guān)的人,。
他就是顧言,。
陳陌那天摔了一跤,不是因為她三百多度的近視,,也不是因為那天實在是有太多人了,,更不是因為她腳上五公分高的內(nèi)增高鞋墊。
而是因為她從校門口的摩的下來后,,突然間看到了一個很高很瘦的背影,,白色的T恤衫,迷彩色的雙肩書包被很瀟灑的單肩背著,。
這個背影仿佛帶著魔力一般,,以至于她看到后,,直接下車去追了過去,連行李箱都忘記了,。
當(dāng)摩的師傅拖著她的行李箱,,大口喘著粗氣攔在她面前時,她才意識到自己竟然激動得連行李都忘了,。
陳陌滿是感激的話了好多,,伸手想要接過自己的行李箱。然而摩的師傅,,竟然像沒看到一般,,仍舊死死抓著不放。
“師傅,,你想干嘛,?這光天化日之下你難道要霸占了我的行李不成?”陳陌有些生氣且害怕的說道,。
此時,,臨山一中門口到處擠滿了車輛和行人。陳陌雖然是一個女孩子,,但是看到周圍那么多的人,,她的底氣又硬了些。所以“霸占”兩個字,,她故意把音量提高了一些,。
摩的師傅愣了一下,從腰間摸出一條黑得不能更黑,,破得不能更破的毛巾,,很熟練的在自己黝黑的臉上抹了一把,張開一口黃牙說道:“小姑娘,,你剛才坐車還沒給錢呢,?”
盡管他聲音不是很大,但是陳陌聽來仿佛如同有個擴音大喇叭一般,,尤其是“還沒給錢”四個字,,如同響雷一般灌入她的耳朵。
陳陌白皙的小臉上,,頓時羞紅得不行,。她低頭在自己腰間的小包里翻出了兩個硬幣遞了過去,然后頭也不回的拖著重重的行李箱朝學(xué)校大門跑去,。
后來她想,,自己之所以會摔了一跤,其實那個黑黑壯壯的摩的師傅也要負責(zé)任。要不是那個師傅讓她羞愧得不行,,她又怎么會這么慌不擇路,。
就在她進入校門后,踮著腳在擁擠的人流中四下打量那個背影的時候,,突然間,,她啊的叫了一聲。緊接著,,她整個人腳下一個踉蹌,,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
更可惡的是,,她摔倒的地上竟然有誰隨手丟在地上,融化成一灘黑水的巧樂茲,。
她清秀白皙,,還有點肥嘟嘟的小臉就這么穩(wěn)準狠的趴在了那灘巧克力雪糕水里。
如果時光可以倒流,,她肯定非常后悔與父母冷戰(zhàn)了三天才爭取來的自己獨自入學(xué)報到的機會,。此時此刻,如果父母陪伴在身邊的話,,她何至于如此尷尬,。
陳陌并不是自己摔倒的,而是被地上的一個帆布口袋給絆倒的,。由于她只顧著抬頭張望尋找那個瘦瘦高高的背影,,哪里會想到地上會出現(xiàn)這么大一個口袋。
在陳陌趴在地上頭腦飛快的想著辦法的時候,,一個渾身煙味的大叔來到她身邊說道:“女子,,你還好吧?是不是磕著哪里了,?你,,你看我,真的沒想到,,這么大的袋子已經(jīng)很靠邊了,,你看,怎么會絆到呢,?”
陳陌雖然沒抬頭,,但是憑她一向引以為傲的第六感,她感覺身邊早已經(jīng)圍了許多人,。
怎么辦,,怎么辦?
她恨不得自己變成一只老鼠或者蟑螂,能夠順著旁邊的水井蓋鉆進去就好了,。
既然無法逃掉,,那就索性裝死吧!
反正別人也看不到她的臉,,也不知道她是誰,。
于是她壓低了喘息聲,心中祈禱學(xué)校保衛(wèi)處的哥哥叔叔們趕緊沖過來英雄救美,。
“喂,,陳陌,你在干什么,?是你嗎,,陳陌?”
趴在地上裝死的陳陌,,突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壞了,是老張,,她的小學(xué)到初中九年義務(wù)教育階段一直同班的同學(xué),。
陳陌心中暗自咒罵著,這個死老張,,都近視五百多度了,,怎么眼神還這么好!
就在陳陌還在猶豫要不要徹底放棄自己裝死的計劃時,,一個大手拉住了她的手臂,,將她從地上一把拉了起來。
如果是港臺言情劇的橋段的話,,此刻一定是穿著白襯衫的英俊男主角,,異常紳士或無比霸道的將她攔腰抱起,在眾人一眼詫異的矚目下搭救她脫離苦海,。
然而,,這不是言情劇,她也不是劇中身涉困境,,仍舊發(fā)不亂,,妝不花的女主角。
她只是她,,平凡的陳陌,。
此刻,她的確有些不平凡,。
當(dāng)眾人看到她一臉的黑色巧克力和白色奶油的混合汁水時,,還是有很多人很不厚道的笑出聲來。
“你這個白癡,還不快走,!”先前將她拉起來的男生有些生氣的說道,。
這時,老張不知道從哪里搞到一包清風(fēng)的面巾紙,,一臉壞笑的抽出一張遞給了陳陌,。
陳陌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老張被她的眼神嚇得渾身起了雞皮疙瘩,,忙收起了臉上的笑容,。
“陳陌,趕緊擦一擦,!”老張見陳陌沒有接,,又拿著紙巾往前走了一步。
陳陌的心情已經(jīng)無法用言語表達了,。但是,,看到臉上還在不停往下滴著的雪糕水,她終究還是打定主意接過老張手里的紙巾,。
在她剛要伸手去接的時候,先前罵她白癡的男生,,已經(jīng)將她拉著朝旁邊的一棟白色三層小樓走去,。
“松手啊,哥,,我的箱子,,箱子!”陳陌一邊走,,一邊用力掙扎,。
拉住她的男生正是陳陌的哥哥,陳琛,。
“閉上嘴巴,,你還嫌不夠丟臉嗎?”陳琛有些生氣的說道,。
“可是…”
“你那個破箱子丟不了,,這里是臨山一中,不是菜市場,!”
這時,,陳琛已經(jīng)拉著陳陌來到了衛(wèi)生間。陳陌很識趣的沒有說話,,只是低頭仔細洗著快被太陽光風(fēng)干了的巧克力汁,。
“陳陌,你們在這里啊,!”老張拖著陳陌的行李箱趕了過來,。
陳陌已經(jīng)將臉上的臟東西全部洗干凈了,從腰間的小包里拿出紙巾,,將臉上和眼鏡上的水都擦干凈,。戴上眼鏡后,她才轉(zhuǎn)身對老張說道:“張三豐,,不用那么大聲,,老娘又不聾,我聽得到,?!?p> 老張聽到陳陌叫他的外號,心里不由得有些發(fā)怵,。根據(jù)他九年義務(wù)教育階段的慘痛經(jīng)驗,,陳陌已經(jīng)快要發(fā)飆了。他很識趣的閉了嘴,,又朝陳琛身邊靠了靠,。
陳琛看了一眼陳陌,對老張說道:“山峰,,我等下就要上課了,,陳陌這邊就交給你了!”
他們?nèi)俗孕∫粔K長大,,兩家人住在一個小區(qū)的同一棟樓里,。陳陌家住五樓,張山峰家住六樓,。陳琛比張山峰大兩歲,,已經(jīng)在讀高三。
和很多青梅竹馬的故事差不多,,張山峰很早就喜歡陳陌,。可是,,只不過一直都是他一廂情愿,,陳陌仿佛對他一點感覺都沒有。
看著陳琛背著書包遠去的背影,,張山峰笑著揮了揮手,。回想著剛才作為“大舅哥”的陳琛說出的那句“陳陌就交給你了”,,他幾乎要高興得跳起來,。
“老張,,你在那傻笑什么呢?該不是看上我哥了吧,?”
張山峰感覺如同五雷轟頂一般,,他一臉幽怨的轉(zhuǎn)過頭來看著陳陌。
陳陌冷哼了一句,,“還不快過來搭把手,,我的腿流血了!”
張山峰一手拖著陳陌的行李箱,,一手攙扶著受傷的陳陌,,還要背著他們二人的大書包,一步一步走到學(xué)校校醫(yī)室的時候,,第一節(jié)課都快要下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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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2002年的第一場雪的手機鈴聲響起的時候,陳陌的思緒才從往事中拉了回來,。她看了一眼,,是齊莉打來的電話。
“喂,,陳老師,,今天的聚會你可別忘了哦!”
“好的,,莉莉,,我不會忘的。只是等下我還有個會,,開完會我立馬過去?!?p> “陳老師,,你們學(xué)校真是沒天理啊,都快年三十了,,還要開什么破會?。 ?p> “莉莉,,什么你們學(xué)校,,是我們的學(xué)校,你不要忘了你也是從臨山一中畢業(yè)的,!”陳陌有些氣憤不過,。
電話那頭齊莉哈哈笑出聲來,從認識起,,她們兩人就喜歡斗嘴,。這么多年,,她們一直保持著這個習(xí)慣。只不過通常情況下,,陳陌在斗嘴大戰(zhàn)中會稍稍占據(jù)上風(fēng),。
“我的錯,陳大老師,,你們是辛勤耕耘的園丁,,是默默奉獻的紅燭,是…”
陳陌不想聽她再啰嗦,,沒好氣的說道:“莉莉,,你要沒什么我掛了。真的馬上要開會了,!”
電話那頭齊莉突然很嚴肅的說道:“別,,陳陌,我打電話來是想告訴你,,今天的聚會顧言也來,,你好好打扮下!”
聽到顧言兩個字,,陳陌的心中突然有些不一樣的感覺,,說不出是難過,還是欣喜,。
流水落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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