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對于現(xiàn)在的陳陌來說,，什么消息算是喜訊的話,，那無疑是她懷孕了。
一直以來,，她都很渴望有個孩子,，成為媽媽,。特別是和顧言在一起后,，甚至是從大學(xué)開始就有了這種想法,。
以前大學(xué)的時候，陳陌曾經(jīng)讀過楊絳的《我們仨》,。書里面對于楊絳,、錢鐘書,，以及他們的女兒錢瑗的描寫,，感情真摯，讓人讀了之后,，禁不住為之動容落淚,。
當(dāng)時她就想，如果有一天她和顧言結(jié)婚了,，一定要生兩個孩子,，最好是一個男孩，一個女孩,。因?yàn)樗杏X,，如果只有一個孩子，只有他們仨的話,，生活有時候可能會有些單調(diào),。
然而斗轉(zhuǎn)星移，時移世易,，原本做好了畢業(yè)后結(jié)婚生子打算的陳陌,，卻和顧言分手了。之后的十一年他們天各一方,，盡管心里都還有對方,，可是山高水遠(yuǎn)，他們?nèi)耘f都是孑然一身。
十一年后,，他倆終于領(lǐng)證結(jié)婚,，有一個愛情的結(jié)晶是她做夢都想要的?？墒?，婚后的那段最緊張、最甜蜜的日子,，并沒有帶來好消息,。
三月份的時候，顧言回來過一次,。難道就是那三天里面中獎了,？是在臨山縣城陳陌家里？還是鄉(xiāng)下外婆的家里,？
不管是哪一次,，只要有好的結(jié)果，她就知足了,！可是,，現(xiàn)在都還是猜測，她還無法確定,。所以,，此時陳陌的心里，有些緊張,，又有些擔(dān)心,。
“老張，你家那位懷孕了也是這種情況嗎,？”
老張點(diǎn)了點(diǎn)頭,，“差不多，很像,?！?p> 陳陌心里有些高興，看來距離理想的目標(biāo)又近了一步,。
“陳陌,，你最近除了不喜歡聞一些氣味，還有沒有其他的反應(yīng),？比如說容易累,，想睡覺，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p> 陳陌感覺老張未卜先知一樣，好像他說的每一件自己都有。于是,，她又拼命的直點(diǎn)頭,，“你不知道，我現(xiàn)在最喜歡的事情就是躺著瞇一會兒,?！?p> “陳陌，看來還真是有了,。這樣,，等下我去幫你買個早孕試紙，你去廁所里驗(yàn)一下,?！?p> 陳陌睜大了眼睛感覺很不可思議。老張一個大男人去給她買早孕試紙,，還讓她去咖啡廳的廁所里驗(yàn)一驗(yàn),。天呢，老張你怎么想的,？好歹這也是一件很隱私,，很神圣的事情，難道就隨隨便便在咖啡廳的廁所就胡亂驗(yàn)一下,？不行,，絕對不行。
陳陌搖了搖頭,，“算了,，等下還是去我家樓下的藥店去買吧,，不麻煩你了,。”
“這有什么好麻煩的,，幾分鐘的事兒,。你等著啊，陳陌,，我這就去買,。”
還沒等陳陌說話,，老張已經(jīng)起身出去了,。陳陌也沒有心情再去把他拉回來。一是她感覺有些難為情,。她一個女生跑出去勸說一個男的,，而且不是自己老公的男的，不要去買早孕試紙，想想都說不出口,。二是她實(shí)在懶得動,。不知道是早上的半碗粥提供的能量不夠，還是剛才劇烈干嘔消耗了太多的體力,，總之陳陌現(xiàn)在沒有力氣站起來把老張叫住,。就這樣坐著，用手托著下巴,，看著外面馬路上的車和行人,，感覺就很好。
果然,，沒過多久,，老張就拿了三張?jiān)缭性嚰埡鸵粭l驗(yàn)孕棒回來了。他把東西放在桌上,，剛想說話,，陳陌立刻捏住鼻子示意他稍微遠(yuǎn)一些。
老張笑了笑,，回到對面的位子做好,，“陳陌，你先用那個早孕試紙去廁所里測一下,，看看懷了沒,？”
陳陌搖了搖頭，她拿起來桌子上的試紙條和驗(yàn)孕棒,，趕緊裝在包里,。這要是被人看到了，豈不是尷尬死了,。她一個女人,，雖說不算太漂亮，但是好歹也挺知性的,，居然堂而皇之的把早孕試紙和驗(yàn)孕棒放在咖啡廳的桌子上,，被人看到后，還不要笑掉大牙,。
“老張,，辛苦你了?；丶毅逶「乱院笤贉y,。”
“陳陌,，你怎么不說,，焚香齋戒三天再測呢,？哪里有你說的這么隆重神圣?！?p> 陳陌給了她一個很經(jīng)典的眼神和表情,。老張立刻就沒有再說話了。沒辦法,，誰讓他從小被陳陌欺負(fù)慣了,！
“老張，說說你的事兒吧,，是不是都處理好了,？看你小子心情很不錯。你那個小媽沒有再來和你鬧了,？”
老張略微尷尬的笑了笑,，“離婚了，她現(xiàn)在不是我小媽了,！”
“離了,？這么快？”
老張點(diǎn)點(diǎn)頭,，“快什么快,，都快折騰死我了?！?p> 想想那個女人帶給老老張和老張父子倆的煩惱,，陳陌也不得不承認(rèn)，越早離約好,。
“老張,，怎么這么痛快就離了？給了多少散伙費(fèi),？”
老張也不以為意,，竟然還略帶笑容的說道：“二十萬，除了金銀首飾外,，其他都沒有帶走,。”
“只有這些,？”其實(shí)陳陌還想說孩子呢，那個女人不是還懷了老老張的孩子嗎,？
“只有這些,。”老張嘆了一口氣,，“孩子流掉了,。醫(yī)院檢查說是染色體有問題,，唐篩沒過?！?p> 染色體陳陌自然是知道的,。可是唐篩是什么,，她就不清楚了,。
見陳陌一臉茫然的樣子，老張繼續(xù)說道：“唐篩又叫唐氏綜合征篩查,，是懷孕早期通過抽血和B超綜合判斷胎兒是不是有二十一三體的高風(fēng)險(xiǎn),。有的話就會進(jìn)一步再做診斷檢查。當(dāng)時她做了羊水穿刺以后,，結(jié)果不理想,，醫(yī)生都不建議再留了?！?p> 不知道什么原因,，陳陌突然間有些難過，還有些緊張,。她下意識的用一只手去掐另一只手,。這是她的習(xí)慣動作，也是她緊張的時候,，下意識的動作,。
老張坐在對面自然看得一清二楚，“陳陌,，你不用緊張,。唐篩檢查一百個人里面也就一個不過的。而且,，基本上都是有特殊情況的,。”
“什么特殊情況,？”
“陳陌,，以前和你，還有顧言說過優(yōu)生優(yōu)育的問題,。不是提到了最佳生育年齡了嗎,？你不想想，我爸他都六十多了,，種子質(zhì)量能好嗎,？”
陳陌點(diǎn)了點(diǎn)頭，似乎很有道理,?！袄蠌?，你說我現(xiàn)在會不會有問題？我不是也年齡大了嗎,？”
此時的陳陌真是傻得可愛,。可是,，在這個問題上,，尤其是今天，他倆單獨(dú)在這里的時候,，老張根本不想再去逗她,，反而勸慰道：“陳陌，你不要多想,，你現(xiàn)在才三十出頭,，哪里就年齡大了。你看我媳婦兒,，還有趙凱家的小雅,，現(xiàn)在不也都懷了，只要按時去醫(yī)院做檢查,，都沒有問題的,。”
陳陌緊繃的情緒突然好了一些,，“謝謝你,，老張?！?p> 老張突然間有些不好意思了,。印象中，他向來都是被陳陌欺負(fù)壓迫的,，突然間她這么客氣起來,，老張還真有點(diǎn)兒不習(xí)慣。
“陳陌,，你回家后對照著說明書趕緊測一測,，如果顯示懷孕的話，就抽時間去保健院做個B超檢查,。后面就聽醫(yī)生的安排就行了?，F(xiàn)在國家鼓勵生二胎，醫(yī)院里檢查的人會有點(diǎn)兒多,，你最好抽沒課的時候早點(diǎn)去,。”
陳陌點(diǎn)了點(diǎn)頭,，“還有沒有其他需要注意的,？老張，你都多給我講講,?！?p> “等你確定懷了再說，現(xiàn)在說這么多,，你也不能全記住,。再說了，在這方面我也算是半個專業(yè)人士了,，以后按次收費(fèi),，每次一百?！?p> “老張,，你怎么把韓飛那一套都學(xué)來了，一身的銅臭味,?！?p> “沒辦法，兄弟我境界不高,，還做不到眾人皆醉我獨(dú)醒,，隨波逐流做個普通人也不錯。對了,，陳陌,，這次的事情，還多虧了韓飛幫忙,?！?p> “怎么說？”
“你還記不記得那個害我差點(diǎn)毀容的男的,？后來韓飛找了幾個道上的人把他收拾了一頓,。那家伙連夜就跑了。到現(xiàn)在都還沒回來過,。你還別說,，那個男的走了以后，事情就好辦多了,。沒人給她撐腰,，她自己倒是主動來講和?！?p> “為什么,？”陳陌有些不理解。
“你想啊,，我爸都那樣了,，以后生活能不能自理都不知道,，她跟著他能有好日子過？再說了,，我爸的工資卡很早就放在我這里,，我爸人都癱了，自然不能再想方設(shè)法幫她弄錢,。沒有錢,，她怎么活？”
陳陌很同意地點(diǎn)點(diǎn)頭,，或許當(dāng)初那個女人也可能是為了錢,，和老老張?jiān)谝黄穑缃窦热诲X拿不到手,，再耗下去吃虧的只能是自己,。
“還有，陳陌,。你想想看,，原本她還想靠著肚子里的孩子再討上一筆，可是誰知道診斷出有問題,。就算她拼了命生下來,，一個有問題的孩子，你以為我爸和我會在乎嗎,？沒有了這個籌碼,，她只能選擇讓步離婚。還有,，你不知道,。月份越大，流產(chǎn)對她的傷害越大,，她等不起,，也耗不起，只能夠簽字拿錢走人,。不過兄弟我也不是那種狠人,，二十萬好歹能夠?qū)λ袀€交代，也算是沒有白白伺候老爺子幾年,?！?p> 后面的話，陳陌聽了感覺有些不太舒服,，她故意看了看窗外,，分散下注意力。
“陳陌，你不知道,。通過這件事,，兄弟我也是被她害慘了！”
陳陌看了看他,，不知道老張到底指的是什么,。挨打,？二十萬,？還是老老張？
“你知道我家的二胎是咋懷上的嗎,？”
這個問題,，陳陌寧愿沒有聽到，更不想回答,。你和你老婆那些事,，難道還要在這里說道說道不成？
“陳陌,，你也別不好意思,。咱們也都是成年人了，所以我也就沒那么多顧忌了,。你還記不記得我之前說過,，我家那位生了老大后就上了環(huán)。其實(shí)兄弟我一直只想要生一個就夠了,。孩子多了太累,，太操心?！?p> “那為什么又有了呢,？”
“一開始我還以為是意外。后來才知道是我家那位偷偷去醫(yī)院把環(huán)拿掉了,。也不怕你笑話,，我爸找了那個女人后，我老婆一家就擔(dān)心得不行,，尤其是那個女人還懷孕了,。”
陳陌似乎聽明白了,，可能是因?yàn)榧耶a(chǎn)的問題,。“是因?yàn)闋幖耶a(chǎn)嗎,？”
老張點(diǎn)了點(diǎn)頭,，“算是吧！如果那個女人真的生了一個兒子的話，將來分給我們的家產(chǎn)肯定就少了,，畢竟我這里只有一個女兒,。所以，我丈母娘家鼓動我老婆生二胎,，萬一是個兒子的話,，將來老爺子分家產(chǎn)的時候，肯定要考慮考慮自己的親孫子的,?！?p> “所以你們現(xiàn)在就有了二胎?？磥砟莻€女人也不是一無是處啊,，至少給你家?guī)€兒子出來?！?p> “少來了,，也不知道是男孩女孩。如果是個女孩還好,，是個兒子的話,，將來還要買房娶媳婦兒，想想都壓力山大,?！?p> “喂，老張,，你一個大男人有點(diǎn)責(zé)任心,，進(jìn)取精神好不好？作為女同胞,，我就有點(diǎn)鄙視你,！”
“隨便你了，反正你也從來沒有瞧上我,?！?p> 老張這句話說的有些曖昧，他立刻又換了一個話題,，“你家顧言怎么樣,？他一個人在南方，你就不擔(dān)心紅杏出墻,？”
“不擔(dān)心,，我家的墻頭太高，出不去,?！?p> “少來了,，陳陌，你還是多留心些,。小心家里的紅旗不倒,，外面的彩旗飄飄。到時候,，頭上都長成了草原,，后悔都來不及?！?p> “張三豐,，你個臭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