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老實點,,別想著用這種方式就能攀上高枝!”南堯芃從來沒有覺得一個人如此難纏,。
師樂一聽可來氣了,明明是他說的要不露破綻,,才能騙過別人,,這會兒她倒還做錯了!
“你大可放心,,本小姐不稀罕你的高枝兒,!”說罷轉過身去,與南堯芃背對著背,,誰也不理誰。
要不是因為長公主的緣由,,誰沒事來趟這灘渾水啊,,等出去之后,再也不要看見這人才好,!
此刻的牢房如死一般沉寂,,隱約還能聽見老鼠在墻頭窸窸窣窣的聲音,師樂不由得縮了縮腳,,緊緊抱住自己,。
“別動!”南堯芃的聲音冷不防傳來,。
“還不讓人動了……”師樂撐起身來,,準備理論一番,,這二皇子也太霸道了些。
還未待師樂再開口,,南堯芃比了一個“噓”聲的手勢:“有人來了,!”
師樂往牢門口望去,那里一抹昏黃的火光映入,,伴隨著來人清淺的腳步聲,。
既然戲臺已經搭好,還等什么呢,!
師樂在南堯芃身側躺好,,閉著眼裝作熟睡的樣子,其實耳朵豎得直直的,。
那人隔著牢門,,一只眼瞅著遠遠放在墻角的碗筷,一只眼瞥著熟睡的南堯芃,,想看看他還有沒有氣息,。
可南堯芃一動不動,也不知道睡著了,,還是被毒死了,。
師樂假裝做出被那人窸窸窣窣的響動吵醒的樣子,揉了揉眼睛,,起身來:“喲,,你是來收碗筷的吧,是夠不著嗎,,我來幫你吧,!”
說著挪到墻角,拿起碗筷,,嘴里還一直嘟囔著:“這次的飯菜很合二皇子的胃口,,他吃飽喝足就睡下了,這不睡到這更天還沒醒呢,!”
那人似乎聽到了想要的答案,,長舒了一口氣,眼里閃過狡黠之色,,說到:“二皇子喜歡就好,,這都是御膳房按照二皇子的喜好,特地準備的,?!?p> “那可真是……有勞了!”師樂淡淡說著,手上已然開始蓄力,。
在那人伸手來接的瞬間,,師樂驟然出手,死死抓住那人,。
“既然來了,,就進來坐坐吧!”
南堯芃一躍而起,,用銀玄絲絞開門鎖,,拖著那人,像拎白菜一樣將他扔了進來,。
“救命啊,,你們要做什么!”那人見南堯芃不僅沒死,,此刻好端端站在那,,正舉高臨下地望著他,眼中沒有一絲憐憫之色,,就像要把他吞下去一樣,。
師樂拍拍手:“搞定!”
南堯芃蹲下身子,,掐著那人的喉嚨,,手上微微用力,那人脖頸間便青筋爆起,。
“是誰派你來的,!”他冷冷說道,手上的力道又加了一些,。
“小的……小的只是來收碗筷的,,大人……是不是……誤會了!”那人還想狡辯,。
“看來不用刑是不行了,!”師樂活動了一下全身關節(jié),將手指捏得“咔咔”作響,。一拳打在那人眼睛上,,頓時他就變成了熊貓眼,樣子狼狽又好笑,。
“我……我真的不知道,!大爺饒了我吧,!”那人還想狡辯,。
師樂搖搖頭:“看來不湊效啊!”
她拔下頭上細簪,,嘟囔道:“我以前跟著一個江湖郎中學過幾天,,你這滿嘴謊話的毛病也該治治了!”
說著就要向那人腳底扎去,,南堯芃見狀,,忙伸手攔住了她,旋即瞪了她一眼,。
小嘍啰看南堯芃不敢傷他,,頓時覺得自己有救了,說道:“要是我出事了,,你們什么好處也撈不到,!”
南堯芃轉身瞥了他一眼,并未言語,,便向師樂說道:“小心著點,,留一口氣就行!”
“得嘞,!”
師樂把細簪在小嘍啰眼前晃來晃去,,那針尖極細且長,在月光映襯下閃著銀光,。
“我這手藝不錯,,一針下去,腳底的經脈都能走遍了,,你可得忍著點,!”師樂煞有其事地說道,不時撇撇嘴點點頭,。
“別……別……”
“走你,!”師樂哪能聽他叫喚啊,手起針落,,亂扎一通,,一針一個血印子。
南堯芃稍稍用手捂了捂眼,,之后又示意師樂:“繼續(xù),!”
“別啊……別啊,!我說,!我說!”那小嘍啰終于扛不住師樂的一通亂扎,,哭喪著一張臉,。
“是誰派你來的,?”南堯芃沉著嗓子問道。
“是……”話音未落,,一只冷箭從窗戶直射進來,,穩(wěn)穩(wěn)扎到那小嘍啰的胸口。
加上剛才的一番折騰,,這一箭不偏不倚地要了他的命,,他口吐鮮血手指著窗戶外頭:“是……”
終于撐不住,一命嗚呼,!
師樂從窗戶一躍而出,,環(huán)顧四周,四下漆黑如幕,,根本看不清,,看來那人劍法相當了得,她不禁想起了在長樂閣中的那一箭,,是霍文晉,?她可從來不知道他箭法如此了得!
那他是追師樂到這里來的嗎,,還是說只是為了來殺人滅口,?
牢房內,“你醒醒,!”南堯芃回天乏術,,握拳狠狠往墻壁捶去,“可惡,!”
“你有沒有頭緒,,誰會這么想要殺你!”師樂在外頭查探一番,,什么也沒發(fā)現,。
還能有誰,南堯霖幾次三番要置他于死地,,就算今天下毒這事不是他干的,,把這罪名安在他身上也不為過!
“相煎何太急,!”
一聽這話,,師樂便明白了,除了當朝太子,,還有誰這么心急讓他死,。
她看著眼前可憐又無助的那人,回想在長樂閣救麝月時撞見霍文晉與太子在一起,,竟鬼使神差地問到:“你可知道霍文晉,?”
聽到霍文晉的名字,,南堯芃有些訝異,這不是自己的好兄弟嘛:“你問他干嘛,?”
眼下沒有證據,若是因為霍文晉與南堯霖同時出現在長樂閣就說這兩人結黨營私也說不通,,他們完全可以狡辯說那日是碰巧遇見,,之后便遇到刺客挾持麝月姑娘,故而出手相救,,這樣一來就將他們的嫌疑撇的干干凈凈,!
其實,就算師樂說了這事,,南堯芃也不會相信,,誰讓霍文晉曾與他出生入死,這是永遠也改變不了的事實,。
“沒什么,,聽說這人是新上任的兵部尚書,在皇上面前可是個紅人兒,!”師樂拐著彎打探道,。
“你說你個小丫頭,怎么知道那么多,?”南堯芃反問道,,“你待在長公主身邊,該不會有什么企圖吧,?”
“我能有什么企圖,?”師樂連忙否認。
南堯芃半信半疑:“這好端端的,,你怎么會突然問到霍文晉的事,?”
“我……我……”師樂一時腦袋短路,不知道怎么回答,。心想著:該懷疑的人你不懷疑,,真是缺心眼!
南堯芃步步逼近,,將她迫至墻角,,用匪夷所思的眼光打量著她,半晌似笑非笑開口道:“你該不會看上我霍兄了吧,!”
師樂一聽,,差點當場暈厥。
以前那是她眼瞎,!可是自從他揮下那一刀,,便注定他們今世來生只能是敵人,。
“我怎么會看上他?!睅煒返f道,,并沒有用急切的語言否認,像是在說著別人的故事,。
南堯芃見她認真了,,“哈哈”大笑道:“逗你玩呢,還當真了,!”
“你……”師樂真是氣得要吐血,,都什么時候了,還有心思開玩笑,!
“不過,,告訴你也無妨,霍文晉是我共患難的兄弟,,你若是對他有想法,,可要經過我的同意哦!”說完還痞痞地笑了下,。
師樂看到他一臉天真的樣子,,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這種被最信任的人背叛的感覺,,她嘗過,,太過苦澀,以至于她不忍將真相戳穿,。
“你們關系很好嗎,?”
南堯芃一笑,嘴角揚起彎彎的弧度,,露出兩排大白牙,,眼睛明亮而堅定:“當然!誰都會背棄我,,只有他不會,!”
師樂只靜靜地聽著,良久說道:“你笑起的樣子還挺好看的,!”
下一句她沒有說出口:希望你能永遠這樣笑下去,。
從監(jiān)獄回公主府的路上,師樂將發(fā)生的所有事情捋了一下,。
據她所知,,霍文晉在當上兵部尚書之前一直默默無聞,根本和南堯霖扯不到一起,。
他殺師樂,,是為了順將軍府千金冷欣怡的意,,讓鎮(zhèn)國將軍扶持他坐上兵部尚書的位子;那么在長樂閣殺人滅口,,便是為了替太子除去絆腳石,,以坐穩(wěn)自己的尚書位子……
她就是他升遷路上的攔路石。
她感嘆人心難測,,卻又實在想不通,,如此冷血奸滑之人,當初為何會收留一個小乞丐,?
夜涼了,師樂攏了攏衣袖,,朝公主府疾步走去,。
到了府門,已是清晨,,剛一進門,,就看見公主在門口等著她。
“你可算回來了,!事情辦得怎么樣,?”
師樂嘆了口氣:“麝月已經被我安全送走了……”
看著她欲言又止的樣子,瀟奉不解:“怎么了,?為什么不接著說下去,?”
“我去了一趟宗正天府!”
瀟奉就知道師樂閑不住,,說道:“你還真是個愛惹事的主,,你沒事還好,要是出了事怎么辦,?對了,,我二弟怎么樣?”
師樂實在覺得,,這個大姐太過稱職,,可是別人就是不領情。
“那個人就是個死腦子,,死活不肯出來,!”
瀟奉笑了笑:“他的性子就是那樣,雖然他跟父王一直不合,,但是骨肉親情豈是說斷就能斷的,,他還是念著父命不可違,更何況,,這位父親還是天子呢,!”
“話雖如此,,可是,已經有人迫不及待要動手了,!”師樂將牢里發(fā)生的事情向瀟奉一一說來,。
瀟奉聽完恍然大悟:“我說呢,今早太子的人來傳話,,說等二弟出獄之后,,要為他接風洗塵,特意過來知會一聲,,果然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鴻門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