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湘蹲下身子,,看著阿菀那圓嘟嘟的小臉,,煞是可愛,忍不住想要用手戳一戳,可她碰不著,,這是夢境,,是記憶,她無法觸摸她們,正如她們無法看到她一樣,。
“這做母親的也真是心狠,讓阿菀在那么懵懂的年紀(jì),,就看到這么殘忍的一幕,。”暮湘淡淡感慨著,。
“或許她母親是為了讓她明白,,生于深宮之中,若是自己的內(nèi)心不夠堅(jiān)強(qiáng),,就只有死,。”夜黎不咸不淡地說,。
“你不也是魔界的皇子么,?怎么,是不是深有體會,?”暮湘忍不住八卦道,。
“我?我可不一樣,?!币估璐脚戏浩鹜嫖兜男σ猓墙^世笑顏?zhàn)専o邊的光景都失去了顏色,,“向來只有我欺負(fù)別人的份,,內(nèi)心不夠堅(jiān)強(qiáng)的人看見我都會被嚇哭?!?p> “……”
暮湘心想這人真是夠厚顏無恥,,便吐出舌頭,對夜黎做了一個難看的鬼臉,。
阿菀的意識并不在這里,,二人順著夢境繼續(xù)深入。
往后多年,,阿菀出落得越發(fā)靈秀,,容顏傾國之資已隱隱乍現(xiàn),性情溫婉的她,,無論何時都帶著讓人暖心的笑意,。
歲月如歌,聲聲慢,,道不盡悲愁,,流年浮華似舞,,曼妙多姿,千變?nèi)f化,。
阿菀喜愛樂舞,,從什么時候開始喜歡隨風(fēng)而舞的呢?大概是七八歲那年,,她在荷塘邊隨意舞了一曲長袖舞,,被人夸獎了一句。
那日之后,,她便愈發(fā)勤奮開始學(xué)舞,,她在習(xí)舞方面確實(shí)有非凡的天賦,教習(xí)她的老師曾斷言,,不出五年,,五國再難有人的舞姿能與她媲美,。
楚國重視禮樂與歌舞,,楚人以歌舞祭祀,樂舞本是祭神之舞,,也是祈福之舞,,是以歌舞于楚人而言,是神圣的,,莊嚴(yán)的,,不可侵犯的。
夏日是她記憶中最刻骨的季節(jié),,驕陽如火,,映著那一池荷蓮,無窮碧的蓮葉,,別樣紅的荷花,,在清漣中是那般美麗奪目。
她喜愛蓮,,卻不敢觸碰,,也不敢靠近,只是遠(yuǎn)遠(yuǎn)望著,,咫尺間,,卻像是隔了天涯。
她自己就像是淤泥,,自小浸泡在帝王家的泥潭之中,,怎能不染塵泥?蓮花出淤泥而不染,,她怎么忍心讓那高潔無垢的蓮花,,染上她身上的淤泥,。
可那日,她卻是不慎落入了荷塘之中,,從來只是遠(yuǎn)遠(yuǎn)望著那一池蓮花的她,,怎么會落入水中?
她是被人推下水的,,皇宮之中這樣的爾虞我詐并不少見,,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那是她大意了,。
九歲那年,阿菀不慎失足落水,,大病了一場,,喝了多少湯藥都不見好轉(zhuǎn),身子也愈發(fā)孱弱,。
“阿菀,,喝藥了?!睆拇蟛≈?,喝藥就是她每日必修的功課,偶有淘氣不愿喝藥時,,姐姐青蓉總會親自督促她喝藥,。
“這藥太苦了,姐姐就別逼著我喝了,?!卑⑤依嗳氐囊滦洌崛崛鰦傻?。
她不喜苦澀,。
“不許鬧性子,不吃藥病怎么會好呢,?”青蓉正色嚴(yán)厲道,。
阿菀的眸子幽幽望著青蓉,像古井那般漆黑深沉,,臉上溫婉微笑道:“吃了也不會好的……”
她清楚,,都那么多年了,若是能好早就好了,。
青蓉不停地循循善誘,,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活脫脫像個說書先生,。
為了讓姐姐放心,,她只得仰頭把那苦澀的藥汁一飲而盡,喝的時候,,心里只閃過一個念頭——真是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