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么要殺我…為什么要殺我…”
我的手一松,她和我一同仰倒在了地上。但她的話卻像魔咒一般,,將我包裹在了其中,。我聽到那句話,,就如同孫悟空聽到了唐僧的緊箍咒,,頭痛欲裂,。
“你為什么要殺我…為什么要殺我…”
這時,,這句話被無數(shù)次重復,,不同的女聲在我耳邊如同囈語一般,。像是那個夢境,這些話語變成無數(shù)只黑色的手,,想要將我拉入無盡的旋渦,。
這種感覺似曾相識。我抬起頭,,發(fā)現(xiàn)這個世界忽然間多了許多的人,。她們一個個如同行尸走肉,步伐僵硬,,面上七竅流血,,但眼睛都直勾勾的盯著我。
“你為什么要殺我…為什么要殺我…”
我的傷口似乎在這一刻凝固住了,,人也恢復了力氣,。但站起身來,卻發(fā)現(xiàn)這個世界已經(jīng)被這些行尸走肉包圍,,無處可逃,。
在這群人中,我驚異的看到了崔音還有沈以南,,還有之前的其他四個姑娘,。甚至連道爾和李執(zhí)也站了起來,混雜在他們之中,。一步步向我逼近,,似乎要討伐我一樣,。
“我沒有殺你們,,我只殺了她而已!”我聲嘶力竭,,抱著劇痛的頭嘶吼到,,“她是怪物,所以我才殺了她,!可你們是誰,,我根本就不知道啊,!”
“嘻嘻嘻,?!?p> 一陣銀鈴般的笑容穿過重重血海,飄進了我的耳朵里,。我渾身一怔,,曾幾何時,我在解剖室的門口,,在裘夕家的衣柜,,在醫(yī)院的病床,聽到的都是這樣鬼魅撩人的聲音,。然而,,現(xiàn)在那個‘她’不是已經(jīng)被我殺死了嗎。為什么這個聲音又出現(xiàn)在了這里,?
下一瞬,,時間便如同暫停了一般,行尸走肉們忽然停住了腳步,。
一個姑娘,,赤著腳,繞過尸山血海走到我的面前,。我顫抖的抬起頭,,不敢相信此刻站立在我眼前的她。
其實我早該起疑心,,畢竟她同我猜測的‘她’是那么的相似,。但或許是第一次見到她時,陽光太甚,,將她包裹的太過明媚,,導致我失了智,瞬間立下了終身保護她的夙愿,。自此之后,,我便再也沒有懷疑過她。
“阿彌托佛,?!?p> 她走到我跟前,忽然雙手合十做了個禮,。再次抬眸時,,眼中早已不復之前的單純澄澈,而是漫上了一層又一層的詭譎,,隔著千年的孽障,,笑的勾魂。
“…你,,怎么會是你,?”我不敢相信自己親眼見到的這一幕,,又看了看遠處的那具尸體??赡沁€有什么尸體?。?p> 那我…那陳粟心…
“沒錯,,你殺錯人了,。”南阿巧笑盼兮,,撩起頭發(fā),。撫手一揮一揚之間,足以傾倒一座城池,,“但,,你卻幫我殺了對的人?!?p> “其實我冒充你最后一名患者,,頂替的便是她的位置?!彼f著,,伸手指了指地上的陳粟心,“她的‘烏鴉嘴’,,其實就是一種潛意識強迫癥性的心理障礙,,你們?nèi)祟愒卺t(yī)學界將它名為‘艾里甫斯言靈潛意識癥’。也就是說,,她自己說出那些不吉利的話后,,會在潛意識里讓自己去做可以間接導致那些不好后果發(fā)生的事情。所以說,,還是你學藝不精啊…”
“你是兀嬰,?”我顫抖著,不敢凝視她的眼睛太久
“是,?!彼Φ溃皠偙荒銡⒌舻?,就是司馬古玉真正的傳人,。她身上有著老混蛋司馬鴋的血統(tǒng),,所以我不能直接碰她,。就只能借你的手,殺死她了,,這下,,我就真的自由了~”
“你,!”我直覺全身的血液都像我的大腦涌去,撲上前去想要和她拼命,。
但她卻一下子鉆入了我的懷抱中,,用一雙溫軟的纖手捧住了我的臉,
“別這樣,,弄得和我是什么壞東西一樣~”
“你就是壞東西,!”我再也不顧她所謂的溫軟,不顧一切的想要撕扯她,。但是每一下都像抓到空氣上,,
“你究竟為什么要殺死那么多人,這一切又和之前的那些姑娘有什么關(guān)系,!你分明是個妖怪,,為什么還要在人類的世界里興風起浪!”
“妖怪做些壞事還需要理由嗎,?”她黛眉微蹙,,似在嘲笑我。
“而且,,做壞事的也不光是我啊~”她又一指我的鼻尖,,舔了下唇角,“你也殺人了啊,。人殺人,,應(yīng)該更過分吧~”
“我那是被你蠱惑!”我立刻反駁道,。
她忽然從我懷里溜了出去,,將手立在唇上,“人類果然會分不清虛幻與現(xiàn)實,,你難道忘了自己是怎么來到這里的嗎,?”
這時,那些行尸走肉又忽然的動了起來,,更加憤怒的向我靠攏了過來,。看著那些陌生而扭曲的面孔,,曾經(jīng)夢境中的恐懼再一次回到了我的身邊,。
“你在說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這都不是我干的,!”
“真的嗎?”她說完這句話,,便又一甩頭發(fā),,就那樣消失不見了,。
而我一個人,被無數(shù)蒼白浮腫的手臂拉扯,,眼前的人血肉模糊,,沖我嘶吼,那聲音將要穿破我的耳膜,。這是我之前夢中的場景,,居然出現(xiàn)在了這里,但這一次,,再也沒人來喚醒我了,。
混亂中,我感覺自己就要被撕爛,,一雙雙手都攀在了我的身上,。“咔擦”一聲,,我的血藤手鐲不知被誰扯斷,,我只感到一陣天旋地轉(zhuǎn),似是大地在向下塌陷,,難道我就要墜入到地獄中去了,?
那么此時此刻,什么是夢境,,什么又是現(xiàn)實呢,?
我以為我再也不會醒過來。
這一次沒有華麗的夢境,,只有一盞白熾燈,,在我半睡半醒之間徘徊在我的眼前。
不知是第幾次,,我嘗試著去睜開無比沉重的雙眼,,但每一次都以失敗告終。耳邊時不時的有人說話的聲音,,像是嘰嘰喳喳的麻雀,,但最多的,還是類似于耳鳴的嗡嗡聲,。
我一次又一次的嘗試,,直到這一次,我終于艱難的睜開了黏膠似的眼睛,,清醒的將那盞白熾燈收入全眼,。
雪白的天花板,房間四壁都是純白,沒有窗戶,。我的床邊也沒有人等待我醒來,。
我本想嘗試著抬起手,,結(jié)果剛剛抬起一半便感覺雙手被什么束縛住了,。輕微一動,一陣痛麻之感便傳到了全身,。
口中干渴無比,,頭痛欲裂,上肢不能動彈,,下半身竟也沒有知覺——我不能想象出自己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有人…有人嗎?”
好在我張開嘴,,刺痛的聲帶仍然能勉強發(fā)出微弱的聲音,。在我斷斷續(xù)續(xù)的叫了幾聲后,終于,,病房的門被打開了,。
進來的是兩名帶著大口罩的小護士,她們從一進門就低頭嘀咕著什么,,連看都沒看我一眼,,低頭擺弄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