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弟,,不必了。這里清凈,,大哥喜歡這里。”床上的少年似乎身體特別虛弱,說了這么幾句話就有些喘了起來,身體輕輕的顫抖把床板都給搖得微微晃動起來,。
男子聽到床上少年的聲音趕緊轉(zhuǎn)身,上前扶著不知何時已經(jīng)坐起的少年,,幫他順了一會兒氣,,將他扶躺回床上。
“沒聽到大哥說不要動了嗎,?你們怎么還在收拾,?大哥說怎樣就怎樣,,下次再有人敢不聽大哥的話直接讓管家發(fā)賣了,。管家記住了嗎?”男子的聲音嚴(yán)厲了幾分,。
那個被換作管家的人趕緊應(yīng)“是”,,帶著他的人退到了一旁。
退到門邊的少女撩起厚重的門簾剛要跑,,站在床前的男子突然轉(zhuǎn)身朗聲喊住了她:“二妹,,大哥讓你走了嗎?不請自來,,還想偷偷溜走,?來人,把她關(guān)回房中罰抄女戒十遍。還有,,那只惡犬,,宰了!”
那個被叫做二妹的女孩哇地一聲大哭起來:“二哥,,我錯了,,你不要罰我。大黑不能殺,,不能殺,。這不關(guān)大黑的事,是大哥的貓害得表哥被蛇咬的,?!?p> 屋子內(nèi)立刻安靜了下來,凌霜實在是氣得不輕,,好想沖出去把那個壞女孩大罵一頓,。那個猥瑣男就是從她的院子里爬過來的,他們一定是一伙的,。那只小蛇也是他拿來想害那個少年的,。
可能是她在床下弄出了動靜,床板被少年輕輕扣了三下,。凌霜感覺到那輕微的動靜,,趕緊縮回頭不敢再動。
“孟表弟確實是帶著蛇爬到了我的院子,。我的貓不過是看到了蛇被嚇到了,,才大叫了一聲?!?p> 那個男子愣了片刻沒做出任何反應(yīng),,他好像在琢磨床上少年話中的意思。
突然似明白了什么,,轉(zhuǎn)身對著少女罵了一句:“沒腦子的東西,,還不趕緊給我滾回去。再敢胡鬧看我不把你送到鄉(xiāng)下莊子上去,?!?p> 少女如獲大赦,趕緊帶著惡犬逃出了房間,,管家?guī)е蛷囊糙s緊告辭,,瑟縮著脖子灰溜溜跟著跑走了。
站在床頭的男子又轉(zhuǎn)身安慰了床上少年幾句,,就匆匆出門處理后面的亂事去了,。
“都走了,,出來吧!”清靈如山泉般好聽的聲音在凌霜頭頂上響了起來,。
凌霜正驚訝于床上的少年,,看著半死不活的樣子,居然早就看到了那個猥瑣男和他的蛇,?
被突然的一聲呼喚召回了神識的凌霜,,耷拉著腦袋從床底下爬了出來,坐在地板上看著床上側(cè)躺著的少年,。
少年眼中帶著笑:“謝謝你的救命之恩,。”他聲音不大,,但是真的很好聽,。
凌霜一雙剔透的貓眼瞪得更大了幾分:他在對著一只貓說謝謝?
少年抬起細(xì)得跟不好好吃飯的幾歲孩子一般瘦弱的手臂示意她爬上去,。
凌霜看了看自己一身臟污,,她是真的不想跟一只普通的貓一樣用舌頭給自己清洗皮毛??墒撬F(xiàn)在是一只貓,,一只不折不扣的貓,沒有任何金手指的小奶貓,。她還真找不到好的辦法洗漱,。
就在她百般糾結(jié)的時候,少年像是看出了她的尷尬,,不再抬手邀請她,。他板起臉輕輕拍了幾下手。凌霜耳朵動了動,,她發(fā)現(xiàn)朝北的墻體有了動靜,,不過很快就安靜了下來。
她緊張地掃視了一圈周圍,,好奇心驅(qū)使她繞過千工床,,走過去查看了一番。剛才一定還有人藏在哪里,,但她巡視了一圈沒找到,,房間后面有幾間堆放雜物的耳房,,再無其他,。
少年所在的房間不小,但陳設(shè)也相當(dāng)簡單,,家具算不上簡陋,,但絕對稱不上豪華。空蕩蕩的房間實在看不出哪里能藏人,。
當(dāng)她巡邏回來時,,一個清瘦的年輕男子端著一盆溫水走了進(jìn)來。
“少爺,,水來了,,屬下扶您起身?!蹦凶诱f著把水放到炭盆旁的木架上走向床邊,。
男子抬頭對上少年含笑的雙眸愣住了:少爺在笑?他有些不敢置信地使勁眨了眨眼睛,。自從大將軍走后,,少爺就很少笑了。尤其落馬雙腿沒有了知覺后,,更是不曾再在他臉上見到過笑容,。
“少爺心情不錯。是因為表少爺被蛇咬嗎,?”男子不卑不亢地看著少年,,顯然對方不是他的奴仆。.
凌霜看著那一盆冒著熱氣的溫水,,心里別提多癢癢了,。身上全是那只討厭的惡犬的味道。上輩子就特別愛干凈的她,,實在不是一般地嫌棄現(xiàn)在這一身臟污,。
本來如山頂初雪一般雪白的軟毛夾雜著金色的條紋,挺好看的,,現(xiàn)在臭死了,。
床上的少年沒有看過來,清脆的淺聲笑卻飄了過來:“那個姓孟的偷雞不成蝕把米,,實在痛快!”
清瘦男子似乎也被少年感染跟著笑了起來,,屋內(nèi)沉悶的氣氛總算得到了緩解。
男子剛走到床邊身后就傳來撲通一聲,,他趕緊轉(zhuǎn)身,。看到的自然是一頭扎進(jìn)水盆里的小奶貓,。
凌霜毫不客氣地跳進(jìn)了那盆溫度正好的清水中,。機(jī)不可失失不再來,凌霜心中嘀咕著,。
這大冬天的作為一只貓的她,,怎么也沒辦法自己燒水洗澡,。這現(xiàn)成勾兌好了的溫水豈能錯過,拼了被暴打一頓的危險也要先洗個痛快,。
清瘦男子兩眼發(fā)直盯著盆中正在揮舞著兩只貓爪,,拼命往身上撩水的小奶貓,石化在當(dāng)場,。連床上的少年喊他都沒聽見,。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僵硬著脖子看向床上少年:“這……這貓成精了!它居然會洗澡?!?p> 正在快速洗澡的凌霜小貓身抖了一下:他們不會把她當(dāng)妖怪燒死吧,?
可是實在舍不得這難得的洗澡機(jī)會,她一邊警覺地瞪著一雙琉璃眸觀察著屋內(nèi)二人的動作,,一邊做好了隨時逃跑的準(zhǔn)備,。
“別管它,它愛干凈,?!贝采系纳倌暌桓焙敛灰馔獾臉幼樱孟窳杷媸撬B(yǎng)了很久的貓,,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
看著主子淡定的眸子,清瘦男子嘴角微抽:少爺這心還真是大,,那貓不會是什么妖怪吧,?少爺可是還不能下床走路呢,難道是被貓妖害的,?
“少爺,,您不怕它是……”男子眼神閃爍了一下。
少年臉上的笑容立刻消失,,臉色冷了幾分:“就算是,,我也不在乎。要不是它,,被蛇咬的就是你家少爺我,。它是爺?shù)木让魅恕,!?p> 在盆子里洗澡的凌霜覺得眼睛好像要抽筋:這少年的膽子是不是太大了點兒,。雖然它不是妖怪,可也差不多了,。要是二人互換位置,,凌霜可不覺得自己有他的淡定。
不過她倒是有些遺憾自己不是妖怪了,。如果是神話故事中的貓妖什么的,,該比現(xiàn)在這樣沒有任何法術(shù)好多了。
她現(xiàn)在真的只是一只沒有任何金手指的小奶貓,,要說與其他貓不一樣的地方,,就是這只貓的身體里住著一個人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