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麻煩不斷
“四爺……”
劉金山大晚上的被叫到棗兒巷盡頭的沈宅,,看著沈駟顯然極為不好的臉色,,站在那兒,,直抹冷汗。
沈駟閉目打坐,,沒吭聲。
許靖觀說:“劉班頭,,這漢陽城的治安是不是需要管理一下了,?什么流言蜚語都能傳得出來啊,?”
劉金山一愣,,“什么?什么流言蜚語,?”
許靖觀把沈驂剛剛留下的話給大致復(fù)述了一遍,,劉金山頓時就急了,“四爺,,你一句話,,我這就把他尹家滿門抓起來!讓他得意忘形,!”
嘖,!沈駟瞥了他一眼,“抓起來,?把誰抓起來,?人家剛剛得了府試案首,正是春風(fēng)得意的時候,,以后還要繼續(xù)考功名的,。讀書人吶!你惹得起讀書人嗎,?”
劉金山對此不敢茍同,。
不管尹青溪將來有什么前程,反正他現(xiàn)在都只不過是個童生,,連秀才的功名都沒有,,沒什么可怕的!更沒什么惹不起的,。
不過,,想想沈駟和尹家的關(guān)系,劉金山還是沒敢再妄自開口,。
片刻后,,沈駟問,“這個尹青溪,學(xué)問到底怎么樣,?你對這個,,知道多少?”
劉金山回答說:“這尹青溪,,若論學(xué)問,,著實沒什么學(xué)問。坊間對此事,,盡人皆知啊,。這一次,也不知道他是走了什么狗屎運了,,能排到一個案首的位置,。就連府尊,都覺得這事兒奇怪,!但是,,咱們查舞弊查得那么嚴(yán),按理來講,,他也不該是舞弊得來的?。 ?p> 說到這里,,劉金山壓低了聲音,,“四爺,我說句話,,你可別不高興……”
沈駟皺皺眉,,“有話就直說?!?p> 劉金山說:“是這么回事兒,,放榜之后這兩天,有坊間傳聞,,說是你當(dāng)時查舞弊查得那么嚴(yán),別人都查了,,唯獨你準(zhǔn)小舅子躲過了一劫,。話里話外,都說你縱容舞弊,,跟尹家蛇鼠一窩,!為了給尹青溪鋪路,不惜得罪了這么多人,。四爺,,我覺著吧,尹家跟你劃清界限,除了羞辱之外,,恐怕也有這方面的原因,,不想讓人說這種閑話?!?p> “還有這個道理,?”沈駟真是像聽見了天方夜譚一般,心里頭對攪擾他清凈的尹家簡直煩透了,。
眼看著沈駟擰緊了眉毛,,劉金山小心翼翼地說:“四爺,其實,,還有另外一件事兒,,你大概也不知道?!?p> 沈駟極不耐煩,,“你有什么就說什么,我現(xiàn)在像是有心情跟你磨嗎,?”
“是是……”劉金山連忙躬身賠笑,,“四爺,你還記不記得,?當(dāng)日考試的時候,,開考沒有多久,就有一個學(xué)子莫名其妙的就昏了過去,,被抬走送醫(yī),。”
經(jīng)這一提,,沈駟就想起了劉金山所說的人,。
他記得,那名學(xué)子似乎名叫‘董治’,。當(dāng)時,,看上去挺虛弱的,不像是生病,,反而倒有些像是被什么東西給吸走了精氣,。不過,他身上沒有什么鬼氣,,沈駟也就沒有多想,。
看沈駟的表情,劉金山就知道,,他是想起來了,。于是,便接著說道:“論學(xué)業(yè),漢陽府人人都知道,,董治才是第一號的才子,。雖然年紀(jì)輕輕,但學(xué)識是所有人公認的,。本來,,此次府試,他必定高中案首,??烧l想到,他突然就莫名其妙的暈了???而且,我聽說……他不是生了病,,而是中了邪,!”
“中邪?”沈駟眸中一轉(zhuǎn),,若有所思,。
許靖觀注意到沈駟的態(tài)度變化,連忙問,,“師父,,要不要弟子去查一下?若那董治真是中邪,,尹青溪又恰巧得中,,怕是這事情就不簡單了?!?p> 沈駟點點頭,,“那你就去一趟吧!去瞧瞧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兒,。”
許靖觀道:“是,,弟子遵命,!”
…………
次日一大早,許靖觀就帶著他擺卦攤的東西出了門,。去董家附近找機會,想尋個由頭,,進去探探虛實,。可還未等他找到機會,機會就先找上了他,。
進去不到一刻鐘,,許靖觀出來時,腳步倉促,,急忙忙地幾乎是跑回了棗兒巷,,一進院門,就對沈駟說:“師父,,救命,!救命啊,!”
“什么,?”沈駟聽到他大呼小叫的,從屋里走出來,,問他,,“到底什么事情?你說清楚些,!”
許靖觀一把扯住沈駟,,“師父,沒時間解釋了,,您先跟我去一趟吧,!若是晚了,怕是就來不及了,!”
沈駟雖然疑惑于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但他也知道,許靖觀并不敢用人命關(guān)天的事情騙他,。因此,,沒什么猶豫,他便跟著許靖觀出了院子,,直奔董家,。
到了董家一看,他才知道,,許靖觀并非虛言,。若非他來得及時,怕是這董治董大才子就真的要玩兒完了,。
彼時,,董治平躺在床上,臉色比起那日沈駟看到的還要更加虛白一些,。整個人一點兒精氣神兒的都沒有,,精元幾乎已經(jīng)快要散盡了,。
許靖觀雖然是個門外漢,但多少跟著沈駟混了這段時日,,也對能夠多多少少的了解一些事情了,。早上一來,就下意識地覺出危險,,趕忙回去找沈駟,,好在來得及。
沈駟坐在床邊,,手上掐了道天師決,,固魂保陽,暫時將董治最后那一口氣保住,。
看著董治暫時沒有危險了,,他這才看向一直站在床邊的婦人,“你就是董治的母親吧,?我能知道一下,,你兒子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嗎?如果不知道源頭所起,,我這招也僅僅只能保他一時,,無法真正把人救回來的?!?p> 董母看著兒子,,長長地嘆了口氣,“你們……請跟我過來吧,?!?p> 提起自家的事情,董母顯得有些為難,。但無論如何,,兒子的性命總歸是第一位的,所以,,猶豫再三,,在許靖觀的勸說之下,她到底還是講出了事情的真相,。
董家是書香門第,,祖上也曾經(jīng)顯赫過。雖然如今貧寒,,家道中落,,但無論如何,滿室書香是再窮都舍不得割棄的,。
他們家里,,有一桿祖?zhèn)鞯拿P,,并不貴,,但被當(dāng)做是讀書人的象征,,一代代的傳下來,保存得極為用心,。
董家人丁稀薄,,一脈單傳。兩年前,,董治的父親去世時,,就將毛筆傳給了董治。不過,,卻特意叮囑董治,,只當(dāng)做個念想兒好生保存就好,萬萬不能使用,。
董治年輕好奇,,再加上,那筆是祖?zhèn)鞯臇|西,,他心念已久,。小時候就喜歡,可父親從不準(zhǔn)他碰,。終于是傳到他的手里,,他哪里能夠忍得住,?所以,,他就沒有聽從父親的告誡,自那時起,,就開始用那支毛筆,。
可自從用了那支筆,怪事兒就發(fā)生了,。最開始的一年多,,董治常常說,發(fā)現(xiàn)他自己寫的文章里面經(jīng)常摻雜著一些他不記得內(nèi)容,。筆跡是他的,,但他對自己寫出的這些東西卻毫無印象。就好像是,,在看另外一個人寫的東西一般,。
與此同時,他的身體越來越虛弱,。這件事情,,除了董母和董治兩人之外,,就只有董母請過來給董治驅(qū)邪的一名道士知道。那道士說,,問題是出在這桿筆上,,年頭太久的東西,容易成精,。
科考前一天晚上,,道士把那桿筆借走,說是有辦法處理一下,,第二天必定歸還,。可沒想到的是,,此人竟一去不返,。董治更是在考場上昏厥,就此一病不起,,到現(xiàn)在還沒有醒來的跡象,。
董母六神無主,求助無門,,恰巧碰上了許靖觀,,也就病急亂投醫(yī)了。
聽完了董母的描述,,沈駟已經(jīng)基本上可以確定事情的來龍去脈了,。
他說道:“老夫人,你也先不要著急,,你兒子吉人自有天相,,既然被我遇到了,也算是個緣分,,我不會任由他出事的,。”
董母千恩萬謝,,不管怎么說,,沈駟府衙總班頭的身份,還是讓她多少是信得過的,。
走出董家,,許靖觀問,“師父,,這事情是小鬼所為嗎,?”
沈駟搖搖頭,“這事兒,,不是鬼所為,。但其實,,也差不了多少,稱呼問題而已,。我一般習(xí)慣于稱為鬼的,,一般都是人死后所得?;蛘呔褪窍癯_@樣,,特意用術(shù)法被豢養(yǎng)出來的東西。但是,,董治遇到的這般,我一般不稱其為鬼,?!?p> “那應(yīng)該叫什么呢?”許靖觀追問,。
沈駟想了片刻,,說道:“大概……叫筆仙吧?這個東西,,不是人死后所成,,也并非是人有意為之。而是經(jīng)年累月,,耳濡目染,,自然而成的。是董家?guī)状藴仞B(yǎng)出的這么一縷依附于筆上的東西,,日積月累之下,,有了意識,也有了脫離自主的想法,?!?p> 許靖觀說:“既然是這樣,那它為什么要害人呢,?董治又沒有對不起它,。認真的說起來,董家應(yīng)該還是對他有恩的吧,?”
沈駟淺淺一笑,,“賬可不是這么算的,我剛剛都說了,,這個東西已經(jīng)有了脫離自主的想法,,既然如此,那么,,董治作為這支筆的主人,,對他而言,,就是束縛。再說了,,它能溫養(yǎng)出神識,,和董治關(guān)系不大,也提不上什么有恩,,更加沒有什么感情,。”
許靖觀點點頭,,“師父,,那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吶?要找到這個什么……筆仙,?也太困難了吧,?”
沈駟說:“找筆仙固然困難,找筆不就簡單多了嗎,?你去幫我跟劉金山說,,讓他去跟董夫人了解一下情況,全城搜捕那個騙走董家祖?zhèn)髅P的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