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群體中,,一旦去個性化狀態(tài)出現(xiàn),個人的行為會較少受自己的個性支配,,責任意識會明顯喪失,,而傾向于跟隨調(diào)整個群體的狀態(tài),。
也就是說,若他們過失殺人,,很可能把自己看見他人在傷害陸擎天,,他們?yōu)榱吮憩F(xiàn)和群體行為一致,,只能跟著照做來解釋。
這可以成為過失殺人的依托,。程悅的證詞可信度強時仍然成立,。
但這時還可以回到動機上,侵犯行為的動機,,喚醒動機和喚醒水平,。從喚醒水平上推翻他們的過失殺人,只不過很難,。
過失殺人本來就很界定,。
而關(guān)于從眾導致的跟隨整個群體,拋棄個性,,表明無自主意識,自然無法判定為故意殺人,,這點又分得很細,。
在從眾上,群體內(nèi)的人員是真從眾,,權(quán)宜從眾還是不從眾,,需要明確,但明確他們的從眾本來就難,,這關(guān)系到群體的凝聚力如何,,群體有無吸引力,還是能實現(xiàn)個性自我發(fā)展,,能否容許有強主見的存在,。
以及,整體內(nèi)個人的自我同一性如何,,自我價值定向如何,,高自尊還是低自尊,是否有認知失調(diào),,是否尋找理由將自己的行為合理化,,彌補觀點和行為之間的距離,達到平衡感,,不從眾是表面上不從眾還是內(nèi)心觀點和行動都表現(xiàn)的與群體不一致……
這一切都指向評判嫌犯們故意殺人還是過失殺人,。
不過,還有一個簡單粗暴的標準來衡量,。
若是過失殺人嫌犯們?yōu)楹尾蛔允?,就算可能因為害怕恐懼而逃離犯罪現(xiàn)場,置躺在血泊中的陸擎天于不顧,,可從警方發(fā)現(xiàn)尸體到抓到他們,,足足三天,,這三天里難道還不足以他們冷靜下來?
還是說他們因為故意殺人后害怕,,所以遲遲不出面,?
不管如何,他們殺人是事實,,量刑上會因為群體作案在犯罪心理學上的衡量評判標準而有所影響,,但絕對不是他們豁免罪責,逃脫法律之外的理由,。
可……
顧長纓咸吃蘿卜淡操心,,想到這樣的事情就在身邊發(fā)生,她心里就撓癢癢似的,,不得勁,。
“還有一點,現(xiàn)在可以兩手抓,,他們統(tǒng)一口徑這點很值得深挖,,表面上看好像沒什么奇怪的,畢竟大家手上都沾了血,,都不干凈,,采取合作方式才能實現(xiàn)雙贏,可,,為什么偏偏是一個市井幫派,,一個沒啥凝聚力的群體反倒會表現(xiàn)出合作的意愿?我不信每個人手上沾的血都一樣,,每個人在毆打陸擎天上出的力,,扮演的角色都是一樣的,如果不一樣,,一定會存在紛爭,,”無辜者誰愿意替犯罪者背鍋?
若都不無辜,,角色不重要的參與感不強的人為什么會選擇對自己不利的統(tǒng)一口徑,?
只能說……
“或許,背后有一雙大手……”
她沒有再說下去,,但林戌已經(jīng)聽懂了,。
他一直開著手機,手機屏幕上顯示著和余隊的通話記錄,,手機那邊的余魚也聽到了,。
“顧醫(yī)生,你這些都是推測,?!?p> 顧長纓笑,,是啊,推測,,但是能讓他們不會再像無頭蒼蠅去亂闖,。
“合作,指不同個體為了共同目的而協(xié)同活動,,促使某種既有利于自己,,又有利于他人的結(jié)果而得以實現(xiàn)的行為或意向?;蛟S,,你們抓到的人只是某些人想讓你們抓到的人?!?p> 想到陸擎天的關(guān)系網(wǎng),,這并不難想象,街頭混混斗毆,?小幫派打架,?過失殺人?呵,。
“研究合作和競爭的一個經(jīng)典情境是囚犯兩難困境,你們可以去查查,,或許就會有新思路了,。”
假設(shè),,兩個嫌疑犯被分別審訊,,假定,警方認為兩個嫌犯共同參與了同一項犯罪活動,,但是沒有證據(jù)能夠證明,,如果兩個嫌犯都不認罪,則由于證據(jù)缺乏,,兩人都只會被判較輕的罪,,而如果兩人都認罪,則都會被判重刑,。
還有另外一種兩難的情景,,即,如果兩個嫌犯中其中有一個人認罪,,而另一個人沒有認罪,,則認罪者會因為協(xié)助警方而被釋放,而拒絕認罪的罪犯,,則會受到更嚴重的判決,。
選擇擺在眼前,,他們選擇合作還是競爭?
但在陸擎天一案中,,警方拖得太久了,,使得這些團伙作案已經(jīng)商量好了,囚犯兩難困境成立的前提就是囚犯雙方?jīng)]有來得及商量,,也缺乏足夠的接觸讓他們有機會商量,。
如此,他們定會因為追求個人利益最大化而選擇競爭,。
反之,,在足夠接觸和商量中,他們知道選擇合作才能實現(xiàn)利益最大化,。
前提:他們足夠信任雙方,。
顯然,在統(tǒng)一口徑中,,他們已經(jīng)足夠相信雙方會選擇和他們一樣的選擇,。
問題來了,為什么他們彼此信任,?
顧長纓意味深長地看著林戌,,沒有挑明,這些工作需要他們?nèi)プ觥?p> “擊潰他們以為的,,攻破他們相信的,,讓他們潰不成軍,內(nèi)部逐一打擊,,站不住腳的理由并不需要做很多努力就能讓他們放棄,。”反而是站得住腳的理由難扭轉(zhuǎn)過來,。
只是難而已,,而非不可能。
“顧醫(yī)生,,你的目的是什么,?”余魚的聲音從手機里傳了出來。
余魚盯著審訊室里表情桀驁,,面露不屑的嫌疑人,,目光幽深。
“目的,?”她有什么目的,?
顧長纓從長椅上下來,理了理絲質(zhì)襯衫,下身穿著黑色的A字裙,,及膝,,她將一頭微卷的發(fā)扎在腦后,松松垮垮,,幾絲俏皮地落在鬢旁,,光潔飽滿的額頭下,是張清麗的面龐,,五官精致,,并不凌厲,讓人看著舒服養(yǎng)眼的五官,,卻配了讓人不自覺保持距離的冷淡氣息,。
“我說我想知道真相,這算是理由嗎,?”陸擎天和程悅,。陰陽相隔著,她可不是老好人上線,,而是為了讓自己安心,。
有些事做了,不一定非要有理由,,一定要給出個理由,,那就是隨心。
陸擎天無聲的怨,,程悅無聲的悔,。
其中發(fā)生了什么,她必須知道,,如此才能幫到他們,。
真相……
所謂的真相是什么,?
她愿意相信的才是相信,?不愿意相信的就不是真相?還是,,她知道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