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藍出門一看,果然是野人……不對,是莊玨拿著燒雞在院子外站著。
“我可以進來么?”莊玨彬彬有禮,。
“看在燒雞的面子上——可以,。進來吧?!碧锼{小臉一仰,,一副當家做主的模樣:讓你欺負了這么久,總算到我的地盤了,。
看著田藍得意的背影,,莊玨微微一笑,便跟了進去,,剛進屋他便傻眼了,,屋內(nèi)除了一張桌子,破舊的柜子,,還有一張床,,幾乎空無一物,哪里像有人住的地方,?莊玨有些心疼的說道:“你這里……怎么喝水,?”
“吃水果不用喝水?!碧锼{一點都不覺得奇怪,。
“坐那兒?”莊玨又問道,。
田藍拍了拍剛鋪好的床:“喏,,這里?!?p> 莊玨把油紙放到桌子上,,把桌子抬起來放到床邊,然后一臉無語的坐下,,打開燒雞,,只見田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快速伸出爪子掰了一只雞腿說道:“小寶貝,,可想死你了,。”然后三五下便吃完了,。
莊玨看著眼前的小人幾天沒見,,就瘦了一圈,心里甚是心疼,,囑咐她慢慢吃,,自己便出去了。
田藍還以為莊玨只是路過,給自己送一只燒雞來,,沒想到過了一會兒,,便來了一輛馬車,,馬車上各種各樣的家具都有,。一直在山上住,沒看出來莊玨還挺有錢的??!
啃完最后一口燒雞,用油紙把雞骨頭收拾了一下,,順手往外一扔,,便拿出手帕擦了擦手上的油。
只見莊玨突然走過來,,一臉嚴肅的問道:“這個帕子哪兒來的,?”
田藍看了看手里的帕子,這是個男人用的帕子,,銀灰色,,除了材質(zhì)好了點,有什么奇怪的,?于是回答道:“這是我的啊,,一直在我身上。那日去買大米的時候忘了帶,,沒想到大娘沒帶走還留在這兒,,我回來的時候就放在柜子里?!?p> 田藍不知道,,她那個玉簪當?shù)腻X都夠大娘吃幾輩子的了,只是礙于田藍在,,不敢把錢財漏出來,,怕她找玉簪“翻舊賬”,所以才和她“艱難”度日,。后來大娘以為田藍死了,,便覺得她運氣不好,所以才把她貼身帶的這個帕子留下,,不然早拿走賣了,。
莊玨看著眼前熟悉的手帕,眼中寫滿了激動,,卻不知道該如何表達,。
田藍從他手里搶回自己的手帕說道:“我就剩下這個最值錢了,不許搶啊,!”
其實田藍早在餓肚子的時候,,可以把這個手帕賣了換點銀錢,只是不知道為什么,,就是舍不得,。穿越到現(xiàn)在得有快三年了,總有些莫名其妙的感覺,,而且總會做一些亂七八糟的夢,。不過田藍認為,這是自己的靈魂和原主的身體有些排斥的原因,,所以也沒多想,。
莊玨看著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就在眼前,緊緊的抱住了她說道:“好,,你的,,都是你的,我也是你的,?!?p> 田藍掙扎了一下說道:“干嘛?別以為我吃了你幾只燒雞,,你就想占我便宜?。∽唛_走開,!”可是任由她推搡,,莊玨就是不撒手,等了許久,,放家具的人都走了,,他還是不肯撒手。田藍有氣無力的說道:“腿麻了,?!鼻f玨這才放開了她。
晚上,,莊玨讓田藍睡在新買的床上,,而自己則睡在舊床上,側(cè)著身靜靜的看著田藍,。
“你,,睡著了么?”黑暗中,,田藍感覺他好像一直在看著自己,,于是試探的問道。
“沒有?!焙诎抵泄粋鱽硭穆曇?。
“你住在這兒,不找那個人了么,?”田藍奇怪的問道,。
“嗯,不找了,?!闭业搅诉€找什么?
聽到這話,,田藍的心頭似乎有一絲喜悅爬了上來。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田藍不好意思的說道:“那個……你能借我點錢么,?”
黑暗中的人沒有一絲猶豫,便答道:“好,?!币膊粏査嗌伲孟袼枰?,他就有,。亦不問她干什么,就是這樣的信任她,。
第二天田藍只要了一錢銀子,,便去了鎮(zhèn)上,莊玨在后面跟著她,,也不著急,。
兩人剛到了鎮(zhèn)上便迎來了眾人的矚目,準確說是莊玨引來了他人的目光,,這個男人只說氣質(zhì)就已經(jīng)是常人所不及的了,,何況還長得如此英俊。
田藍眼珠子一轉(zhuǎn),,計上心頭,,找到一家婦人賣雞的鋪子說道:“我要活母雞,多少錢一只,?”
那婦人看了田藍一眼說道:“二十文,。”
田藍指了指旁邊的莊玨說道:“是我家公子要買,,您能便宜點么,?”
婦人看了一眼莊玨,本來已經(jīng)挪開眼睛了,只是又看了回去,,笑嘻嘻的說道:“這位公子好相貌,,若買的多,可以便宜一些,?!?p> 田藍接話到:“他要二十只?!?p> “喲,,這么多啊,算您十五文一只吧,?!眿D人說道。
“十文,?!碧锼{立馬還價。
“十二文,,不能再少了,。”婦人看著田藍的時候,,臉都黑了一下,,看向莊玨的時候又堆滿了笑容。
“成交,。麻煩您給我送過去,?”田藍趕緊敲錘定音。
“不遠就成,?!蹦菋D人爽快的就答應了。
介于莊玨實在好用,,于是田藍又買了米面糧油,,還有肉肉!必須得有肉肉,!
田藍喜滋滋的拿著戰(zhàn)利品往家走,,渾然忘了“幫”她砍價的莊玨。
到了家里,,田藍跟送雞的人說了一聲,,便讓他幫忙把雞都放到了圈里,雞籠讓他也留下,,送雞的人小聲嘀咕了一句“真摳門”便推著車離開了,。
田藍看著一群母雞心里算計著多久能賺回本錢,,一回頭便撞上了身后的莊玨,此人看起來不胖,,不過還是蠻有貨的嘛,。伸手摸了一下,然后拍了拍,,嗯,,不錯不錯。
莊玨抓住在自己胸口“造次”的小手,,認真的說道:“你真的都不記得了么,?”田藍被問的是莫名其妙,一臉的迷茫,。
莊玨眼中閃過一絲失落,,放開她的手,便去廚房做飯去了,。
田藍看著他孤寂的背影,,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兒。
兩人一直到晚上都沒有再說話,。
月光透過窗戶照的屋子里一片明亮,只是在窗戶兩邊的人卻照不到月光,。
田藍翻來覆去睡不著,,也沒有聽到另一邊那人熟睡的呼吸聲,于是開口想要打破這種令人難熬的寂靜:“講講你們的故事吧,,反正也睡不著,。”
莊玨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她本來是別人的妻子,,我們也是在她原來的住處相識的,,那一日王公望擺宴席……”
聽到“王公望”三個字,田藍一下子就坐了起來,,打斷莊玨道:“王公望,?你是說這里也有王公望?”
莊玨沒想到她還記得王公望,,詫異之間帶了一絲憤怒:“你記得他,?”
田藍不知道他們之間發(fā)生了什么,但是聽到他的怒氣,,也只敢小聲的回答:“好像認識,。”
黑暗的那頭沒有再說話,,田藍等了許久,,卻等來開門的聲音,,莊玨起身出去了。
田藍感到莫名其妙,,自己又深思道:既然我已經(jīng)穿越了,,是不是王公望也穿越了?為了確認這個事實,,我還是要去找他親自確認一下,。
莊玨什么時候回來的,田藍不知道,。當她醒來的時候,,桌子上已經(jīng)擺好的早餐,只是做飯的人卻不在,。
田藍吃完早餐還是沒有看到莊玨,,于是便出去尋他。在不遠處的河邊,,看見他坐在那兒看著河水發(fā)呆,。
微風習習,河邊的那個人背影顯得格外寂寥,。
田藍走過去,,坐到他旁邊說道:“說出來你可能不相信,我之所以記得王公望,,是因為在另一個時代,,他跟我是十多年的夫妻,我們是因為一場意外,,才來到這里的,。”
莊玨這才意外的看向她,,也不說話,,好像在她臉上能看到答案一般。難怪眼前的田藍總是有些不通事理,,原來她根本就不屬于這里,,那么原來的田藍又去哪兒了呢?她是不是已經(jīng)……否則怎么會有新的魂魄在她的身體里,?
田藍沒想到自己越安慰他,,他越難過,這下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
過了一會兒,,田藍說到:“你能帶我去找王公望么?找到他就會知道,,他到底是不是也是從另一個世界過來的,?!?p> 莊玨看著田藍這張熟悉的臉,艱難的點了點頭,。對于她的要求,,他總是難以拒絕,從前是這樣,,現(xiàn)在還是這樣,。即使這個要求是讓他帶她去找別的男人,他依然會同意,。
看到莊玨點頭,,田藍拍拍屁股站起來說道:“那咱們現(xiàn)在就走吧?”
莊玨抬頭看著她問道:“你那么著急見他,?”
田藍說道:“當然了,,不見他怎么知道他是不是也是穿越過來的?!?p> 莊玨頓了頓又問道:“他是不是穿…越過來的,,很重要么?”莊玨對“穿越”這個詞還是第一次聽說,,所以有些陌生,。
“很重要?!碧锼{看著莊玨笑嘻嘻的說道,,若他也是穿越過來的,憑她的了解,,自己必須想辦法先躲著他,不然即使是在這個世界,,他也不會放她離開的,。
莊玨不知道他們的過往,也不想知道,,只是看著田藍興奮的表情便已經(jīng)很難過了,,何苦再去自尋煩惱?
田藍不知道他為何如此難過,,只當是他可能想起了什么悲傷的事,,于是蹲下來抱抱他說道:“事情總會過去的,一切都會好的,?!?p> 兩人在這里呆了一會兒,難過的情緒蔓延開來,,只有小溪的流水聲在耳邊綿延不絕,,好像在訴說著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