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亞把水潑在臉上,,愣愣地看著鏡子里的自己,,陷入了沉默。
猩紅的瞳孔時刻在提醒著自己,,她是黑暗的子民,,是月與星空的眷族,,是太陽底下的過街老鼠……無論再怎么掩飾,再怎么裝傻,,她也不可能否定自己的血脈,,不可能像平常人一樣正常的生活。
現(xiàn)在納亞不僅白天出門要帶傘,吃飯只能喝血包,,而且她從昏迷中醒來之后才漸漸發(fā)現(xiàn),,自己的生物鐘似乎也發(fā)生了很大的改變。夜晚的時候格外精神,,白天上午的時候也還能正?;顒樱且坏┑搅讼挛?,十四點左右的時候她就會開始犯困,,而且困意幾乎難以抵抗,顯然是血族的休眠時間,,而到了傍晚時分才會蘇醒,,重新恢復精力。
這也是為什么在女帝失控時,,她根本沒有任何還手之力的原因之一,。實力相差本來就巨大,時間還正好是下午她最虛弱的時候,。
但原本的納亞卻不是這樣的,,曾經(jīng)的她和常人完全無異,根本沒有這么多麻煩,。如冬實告訴她這是禁制的緣故,,在自己還是胚胎時期的時候就種下封印,將血脈完全封印,,然后模擬出人類的特征……可是納亞怎么也不敢想象世上會存在這種詭異的方法,,而且如果這真的是自己父母做的,他們兩個為什么要這么做,?
為了讓自己像一個普通人一樣活著,?
更重要的是,為什么他們能和普通人幾乎一模一樣,,十六年來從沒有被自己所察覺,?難道他們也在出生前就被禁制了?
這根本就不符合邏輯,。
更不符合邏輯的是“黃昏現(xiàn)白骨”,,那兩具被埋在學校操場的白骨,明明是那么危險的東西,,卻被大搖大擺地放在所有學生的眼皮底下,,隨便一個沒事閑的學生如果想進去看看,后果都是無法挽回的,。
還有,,為什么“黃昏現(xiàn)白骨”偏偏會影響到我?
為什么那兩具骨骸會變成詛咒?
無法解釋,,無法理解的事情太多了,。納亞并不認為這是自己智商不夠用的關系,換一個人也未必能比自己更強,。
因為,,這一切都不符合邏輯。這無關科學,,單單只是不合理而已,。
可是這些不合理的東西放在一起,卻確確實實地發(fā)生了,,這才是最不合理的事情,!
還有很多女帝不愿意告訴自己的秘密,加上那所謂的“維納斯使徒”,,亂七八糟的一堆東西涌過來,,使得一切都顯得極為撲朔迷離。現(xiàn)在她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了,,她不知道自己應該怎么做,,自己的目的是什么。
雖然在“夢境囚籠”中她對“黃昏現(xiàn)白骨”說自己會解開一切的謎題,,可是她現(xiàn)在卻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去做這件事,她不知道解開謎題對自己有什么意義,。
原本的她還只是個初入高中的小姑娘,,或許單純無知,或許相貌普通,,或許有點笨蛋,,但她確確實實地知道自己是誰,知道自己活著,,知道自己為什么要做這些那些的事情,。
可是現(xiàn)在,她不知道了,。
血族,,獵魔族,這些到底是什么東西,,它們?yōu)槭裁炊钪?,納亞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她沒有膽量開口詢問自己的父母,,不僅僅是因為排斥他們,,更多的是因為心里的恐懼。她恐懼那個答案,那個未知的答案,。
為什么會恐懼呢,?她不知道,也許單單是因為自己膽小吧,。
“納亞,,你在做什么呢?”
如冬實靠在洗手間的門口,,穿著一身運動服,,戴著網(wǎng)球帽,頭頂?shù)拇裘宦N一翹的,,肩上背著網(wǎng)球包,,嘴里還咬著一根棒棒糖,看到納亞回過頭來,,招了招手:“快點,,吃完飯去復健?!?p> “復?。俊奔{亞疑惑,。
“我考慮了一下,,按我們現(xiàn)在這個恢復速度,等這學期結(jié)束了也未必能夠回去上學,。所以我重新制定了一套方案,,加快恢復速度?!?p> 納亞疲倦地低下了頭:“學姐,,我昨天剛受了傷,讓我休息一天吧,?!?p> “安心安心,今天的復健運動就是為了幫你快速恢復傷勢的,?!比缍瑢嵣斐隽舜竽粗福祟w牙齒閃閃發(fā)光,。
納亞:“……”
這家伙真和金大彪杠上了是吧,。
T市某大街,某輛出租車里,,戴著墨鏡的某壯漢司機忽然打了個噴嚏,,頭暈目眩:“媽賣批,,誰罵我?”
納亞剛穿上衣服,,如冬實就扔過來一袋血包,,然后就風風火火地把她帶到了醫(yī)院頂層七樓的一間寬敞的房間里,一進門納亞直接就呆住了,。
偌大寬闊的場地,,嶄新的草皮,良好的通風,,明如白晝的日光燈……醫(yī)院里竟然會有一個運動場?。?!
如冬實伸展了一下身體,,解釋道:“昨天我讓醫(yī)院臨時改造的,專門為了復健,,以后這里就是T市鐵路醫(yī)院室內(nèi)復健活動場了,!”
納亞表情呆滯地開口道:“這樣真的好嗎?”
“有什么不好的,?!比缍瑢嵃寻舭籼枪魅拥嚼埃贿吚_網(wǎng)球包的拉鏈一邊不在意地回答:“等我們用完了還可以給別的病人用嘛,?!?p> 納亞嘴角抽了抽:“別的病人應該用不著這里……”
如冬實從網(wǎng)球包里翻出了撬棍和古刀,抬起頭:“你說啥,?我沒聽清,。”
納亞嚇得心臟都快蹦起來了,,直接跪倒在地:“學姐,求求你了,,快把那家伙放下,!”
如冬實把村雨扔過來,皺著眉頭:“你在說什么,?沒有武器怎么復?。俊?p> 納亞看著手里的斷刀苦笑起來:“復健為什么一定要打架呢……而且,,就算打架你也可以不用那玩意兒吧,,切磋切磋不就得了……”她現(xiàn)在是越來越能夠理解當初風子的感受了,簡直是感同身受啊,。
如冬實走上來一棍在把她掄翻在地:“你在說什么呀,,學妹,,切磋當然要用出自己的全力了!”
納亞大叫一聲猛然坐了起來,,怔怔地看著身上的被子發(fā)起了呆,。
身邊的如冬實緩緩睜開眼,掏了掏耳朵:“你又怎么了,?”
納亞呆呆地回過頭來,,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鬧鐘:十四點三十二。她的眼神逐漸煥發(fā)了光彩:“學……學姐,,我剛才是在做夢,?”
如冬實翻了個身:“誰知道,早上洗漱的時候忽然就突發(fā)腦溢血昏倒,,我也正好想午睡一下補個覺然后又被你給吵醒了……”
原來真的只是夢,。
嚇死我了,真的是個很真實的噩夢啊,,看樣子當初失控的學姐帶給自己的心理陰影還真是很深刻……納亞松了一口氣,。
只不過——“你為什么又在我的床上?”
如冬實抱著她的腰打了個哼哼:“軟軟的,,蠻舒服的,。”
“……”
對了,,現(xiàn)在幾點來著,?
困意忽然襲來,納亞再次倒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