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高懸,,清輝灑遍罌粟花海。
洪淵隱在花海中,,眸光在月色映襯下熠熠生輝,。果然不出所料,,那亭子有機關,只是不知機關盡頭是什么地方,。
一個閹人特有的娘里娘氣的聲音傳來,,“只是讓咱們在此守著,萬一有賊人從山包另一面上了‘孌亭’怎么辦,?”
“除非是四五歲的孩童,,就算上了亭子也摸不到機關。只要稍微高點的,,還能逃過咱們的眼睛,?再說,里面不是還有機關暗器嗎,?”
說這話的也是一個閹人,,應是年長些,聲線甕聲甕氣的,。
“也是,!再不濟還有設良大人在呢!”
被派來望風放哨的幾個侍衛(wèi)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內容,,被洪淵聽了個全,。
真是沒有強大的對手,只有豬一樣的隊友呀,!若是設良知道自己精心設計的機關暗室,,就這么輕易被指出了破綻,還是在這么一個四面八方都有可能藏匿著敵人的地方,,就這么大剌剌的說了,。他非得氣吐血了不成。
不過正是有這樣的敵方隊友,,才讓她有機會進那“孌亭”一探究竟呀,!
她唇角一彎,隨手從自己腳邊的地上摸了一把小碎石子,。石子棱角眾多,,入手還有些扎。
此時,,月上中天,,天地敞亮。
纖細身影豁然躍起于花海之上,衣袂翩飛,,攜一袖如水月色,。遠遠看去,就像花間精靈,,拜月起舞,。衣袖舒展一掠,幾顆石子飛出,,直襲幾位侍衛(wèi),。
那些碎石本就許多尖銳邊角,在月光下,,各個天然切面反射出耀眼的光芒,,使人想起天河水花四濺,一池清波碎亮,。
洪淵躍起的一剎那,,那些侍衛(wèi)就看呆了。即便失去了男人的標志,,卻也是有七情六欲,,甚至更多情欲的人。
平日里,,依設良的性子,,總愛拘著他們。偌大的“良邸”又全是自己這樣的閹人,,有不少侍衛(wèi),、隨侍,自從進了“良邸”,,就再也沒見過女子,。
冷不丁在這花海看見如此撩人一幕,,幾個侍衛(wèi)當時就驚了,。發(fā)信號?手不會動了,!大聲喊人增援,?大張著嘴,哈喇子流出都不管了,!
這婀娜身姿,,真美!這旖旎畫面,,真香,!
他們沒等回過神來,,就收到了來自“花間精靈”的恩賜,一人一顆能封死穴道的石子,。
接人領賞,,立時匍匐趴到“謝恩”了。并且,,一時半會怕是起不來了。
洪淵直起身子,,舒展了一下快要蹲麻了的腿,,徑自朝“孌亭”走去。
板石石階很寬,,可同時容兩人并行,。中間部分被踩的溜光水滑,在月光的照射下反著微光,。石階兩側邊緣布滿苔蘚雜草,,少有人走動的樣子。
看來這“孌亭”不是隨便多少人,,都能進的,。如果沒猜錯,應該只有設良一人有資格去,,并且都是獨個兒去,。
爬上半山腰,洪淵轉身四顧了一下腳下花海,。
微風拂過,,紅罌粟招招搖搖,如異域歌姬舒展腰身,,窈窈窕窕地跳起勾人的舞,。“歌姬”之間沒有明顯的成行成列,,也沒有過分大的空隙,,或是通道。
她眸光微動,,為了不使人摸清規(guī)律,,看來這設良每次上“孌亭”的路都不一樣,隨便選??!
到了“孌亭”,只見亭子中心只有一方石凳,,凳面光滑沒有積塵,,這應該是設良常坐的地方,。
環(huán)顧自周,五根立柱,,光滑沒有雕飾,,頭頂梁柱倒是雕刻了繁復的花紋,可也不符合剛才那幾個侍衛(wèi)所說的高度呀,!
回想剛才設良的一番操作,,并沒見他在亭子中伸胳膊抬腿。
她把目光鎖定了那一方石凳,,機關應該在這凳子上,!
于是,她蹲下身子,,坐在凳上,,換著各種姿勢,一寸寸撫摸石凳,。除了摸到石凳和地面之間有縫隙,,愣是什么機關都沒摸到。
“靠,!這設計也太反人類了,!”
她一邊罵罵咧咧,一邊歪斜著墩到了石凳上,。只聽微小的一聲“咔”,,自己沒坐著的石凳一邊突然平移出一條很窄的石邊,像是一個實心的抽屜被一只看不見的手拉出來了一點,。
洪淵面上一喜,,真是瞎貓碰上死耗子,碰上了,!
可這機關怎么用,?戳戳試試?
于是她就戳了,,又把“抽屜”懟了回去,。
與此同時,石凳就開始下沉了,。
洪淵凝神靜聽,,一般機關暗器啟動,都會伴隨一連串機簧啟動的聲音,,而且那聲音必定牽連好幾個裝置,,能聽出環(huán)環(huán)相扣相接的聲音由遠及近,或是由近及遠,。
石凳帶著上面的洪淵不斷下沉,,地平線以下,,全是石壁,周遭黑漆漆的,。試探著摸了一把四周,,全是人工開鑿的石墻,一點其他通道都沒有,。
洪淵抬頭向上望了一眼,,真有一種被沉井的感覺。上不著天,,下不接地,,中間還伸手不見五指。
這感受還沒感受完,,耳邊忽然傳來“咔咔……”聲連響。
“靠,!怕啥來啥,!”
感嘆聲沒完,就有勁風襲面,,直直往她太陽穴里插,。
洪淵抬手揮開,接觸皮膚的觸感似是長槍的槍頭,,尖銳重實,。
石凳加速下沉,所經之處,,“槍頭”頻發(fā),。
她手速再快,也抵不過“槍頭”多呀,!
她注意到“槍頭”只發(fā)了一波,,隨著石凳下落,“槍頭”都會算準時機,,襲擊太陽穴,。于是,她縱身一跳,,伸展雙臂想摳住石壁,。只要與“槍頭”錯時,那就趕不到一塊兒去,。
石壁干燥,,她雙手摳住石壁上的凹處,雙腳抵在石壁上,。任由石凳下沉,,所經之處“槍頭”不斷發(fā)出,,又墜落。只聽“乒乒乓乓……”一陣亂響,,是“槍頭”落地聲,。
不一會兒,只覺石壁一震,,“槍頭”不再打出,。
她這才摳著石壁,控制著身形慢慢落到了已經停止下沉的石凳上,。
石凳一側,,有一處洞口,只見洞里有一串微弱的燭光,,隔幾步一盞,,直到延伸向看不見的遠處。
她信步跟著燭光走,,誰知剛走了幾步,,她就頓住了腳步。
這觸感,,似乎是另一個機關,!
因為,腳下這塊地磚與剛才走過的觸感不一樣,,剛才走過的全是實打實的鋪在地面上,,只有自己腳下這塊一踩,竟矮了半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