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了日出,，一夜沒有入睡的兩個人,，一臉憔悴,。

　　方曉雅摟著宋蒙城從假日海灘出來，沿著濱海大道一路步行,，宋蒙城不時的向過往的車輛招手,，走了一個小時，才打到一輛出租車,。

　　回到C單元403,，已經(jīng)9點多了。

　　一進房門,，方曉雅就踢掉鞋子說：“不行了,，小城,，太困了，我要睡覺,?！?p>　　宋蒙城看著門口兩只東倒西歪的鞋子說：“曉雅，你說我昨晚是不是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

　　方曉雅將宋蒙城抱住,，笑著說道：“那你也跑不掉了，這輩子都跑不掉了,?！闭f完，松開手,，頭也不回地去洗澡了,。

　　翻開手機，宋蒙城接到了很多同學(xué)的新春祝福短信,，絕大多數(shù)都是群發(fā)一些類似于舞龍飛天,，春風(fēng)送暖等字眼的祝福語。

　　宋蒙城沒有群發(fā)短信,，而是一條一條標上稱謂,，復(fù)制了“新年快樂！”四個字,，一個個回復(fù),。

　　老趙的短信比較有意思：買了套茶具，改天到家里喝茶,。一共兩句話,，沒有一句話是有關(guān)新年和祝福的。

　　宋蒙城想了一下,，回復(fù)了一條：老趙,，朋友感念處，合掌為花無一言,，春風(fēng)又度關(guān),。小城祝您新年快樂。

　　給沈夢然和趙翰文的兩條短信,，也是如法炮制,。

　　回復(fù)完短信，宋蒙城回到房間,，方曉雅在床上已經(jīng)睡著了,，還給他預(yù)留了半床的位置，但她把整條被子都裹在自己身上，特別像楚河漢界的分隔,。

　　舒服的洗了一個澡,，換了一套干凈的睡衣，宋蒙城從柜子里拿出一套備用的被子,，在另一側(cè)躺了下去,。

　　這樣的睡眠方式，像是約定好了一樣,，誰也不去打破它，連暗示都沒有,。一直持續(xù)到初七的晚上,，以方曉雅回寢室而宣告結(jié)束，因為初八是C單元403的員工上班的日子,。

　　這個上班的日子頗不尋常,，因為新經(jīng)典迎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這個不不速之客一直等到例會開完,，才被楚鴻雁從樓道里請到了宋蒙城的茶室,。

　　宋蒙城打量了一下這個女人，看上去有二十三,、四歲的樣子,，穿著樸素，干練,，眉宇之間有一股英氣,。

　　女人從兜里掏出了一個紅色封皮的證件，遞給宋蒙城,，證件上有個大大的金色國徽,，還有警官證的字樣，宋蒙城打開警官證看了一眼,，程楠,，HK市公安局，刑警大隊緝私組組員,。

　　“請坐吧,。”宋蒙城倒了一杯茶給她,，說：“程警官,，請問您找我有什么事嗎？”

　　程楠說：“宋同學(xué),，十分冒昧的打擾,，我們有一件事情，希望你能協(xié)助調(diào)查?！?p>　　宋蒙城快速回想了一下重生以來所接觸的人和事,，說：“程警官，我不認為我的生活圈子,，和走私能夠扯上任何關(guān)系,。”

　　程楠頗感意外的看了看宋蒙城說：“你是根據(jù)我的證件,，猜到我要找你協(xié)助調(diào)查的內(nèi)容嗎,？”

　　宋蒙城說：“當(dāng)然。我來HK市不過半年時間,，這半年時間我只做了兩件事,，一件事是上學(xué)，另外一間就是做了新世紀這個公司,，所接觸的人都是同學(xué)或正常的生意伙伴,，所以我不覺得我能幫到你什么?！?p>　　程楠觀察了一下四周,，說：“我可以約你換個地方聊一聊嗎？”

　　宋蒙城說：“可以,，如果你有傳訊的手續(xù),，或者拘留的證件?！?p>　　程楠對這種被他人主導(dǎo)的對話方式很不舒服,，雙手極不自然的交叉抱住肩膀，顯然是不知道怎么回答,。

　　宋蒙城說：“程警官,，你別緊張。我個人覺得我這里很安全,，有什么事情你就在這里說吧,。”

　　程楠緩和了一下緊張的情緒說：“姜萌萌你認識吧?”

　　宋蒙城說：“認識,?！?p>　　程楠繼續(xù)追問：“那他的父親姜宏華呢？”

　　宋蒙城說:”我年前參加過姜萌萌的生日聚會,，與姜宏華見過一面,，但只是出于對于朋友父母的尊重打了招呼?！?p>　　陳楠點了點頭,，算是對宋蒙城實話實說的回應(yīng)，然后鄭重的說道：“我希望我們接下來的談話，你能夠嚴格保密,?！?p>　　宋蒙城說：“這沒有問題，我本來也什么都不知道,?！?p>　　程楠說：“目前我們所掌握的證據(jù)顯示，姜宏華幾涉嫌嚴重的走私行為,，我們已經(jīng)對其進行立案偵查,，但無法確定姜萌萌是否參與其中，也苦于沒有直接證據(jù),，你知道對于走私犯罪,，法律講究的是人贓并獲，所以我們無法對其實施逮捕,，所以想請你幫忙協(xié)助破案?！?p>　　宋蒙城笑著說：“程警官,，您高估我了，我還只是一個學(xué)生,，我跟姜宏華并不熟悉,，說過的話都不超過三句，我不覺得我能夠協(xié)助你們什么,?！?p>　　程楠說：“姜宏華的女兒，你和她熟悉,，根據(jù)我們的觀察,，她可能很喜歡你，或者崇拜你,，我們想通過這條線,，讓你幫助警方搜集證據(jù)?！?p>　　宋蒙城說：“我和姜萌萌只是校友關(guān)系,，連同學(xué)都算不上，因為她和我的老鄉(xiāng)許向薇是同學(xué)和舍友關(guān)系,，所以我們相對熟悉一些,。

　　根據(jù)我對她的了解，我個人認為,，她應(yīng)該不會牽扯其中,，而且我也無法做到你們要求的事，即便姜萌萌如你所說的，喜歡我,，或者崇拜我,，我就更不能去利用這樣的感情，所以十分抱歉,，幫不到你們,。”

　　程楠義正嚴辭的說：“將犯罪份子繩之以法,，是我們每個公民都有配合的義務(wù),。”

　　宋蒙城對于這樣的強加,，實在很反感,，說道：“但我也有拒絕的權(quán)利?！?p>　　談話陷入了僵局,，程楠緩和了一下語氣說道：“你將一個罪犯繩之于法，等于挽救無數(shù)個生命,，所以我希望你能認真的考慮一下,。”

　　宋蒙城笑著說：“程警官,，有一個實驗不知道你聽說過沒有,？”

　　程楠說：“你說說看?！?p>　　宋蒙城說：“一輛火車疾馳,，司機在駕駛室里悠閑地喝著咖啡，一抬眼,，猛然看見五個人正在前方鐵軌上干活,，按警鈴，沒響,，拉手剎,，失靈，眼看就要撞上這五個人,，突然發(fā)現(xiàn)不遠處鐵軌有個分岔,，岔道上站著一個人。

　　是轉(zhuǎn)向岔道,，撞死一個人,，還是繼續(xù)開下去，撞死五個人,？如果你是火車司機,，會怎樣選擇,？”

　　程楠說：“我肯定會選擇轉(zhuǎn)向岔道，畢竟可以挽救五個人的生命,?！?p>　　宋蒙城說：“那位在岔道被你撞死的那位呢，他就該死嗎,？你就不會因此而愧疚嗎,？”

　　程楠說：“你說的只是假設(shè)，我不知道我會不會愧疚,，但是即便真的遇到了這樣選擇的時候,，我還是會這樣選擇?！?p>　　宋蒙城說：“這不是一道數(shù)學(xué)題,，犧牲一個，挽救四個,，看起來很劃算的樣子,，你這是從功利的立場上進行選擇，而不是站在一個,，你作為人,，是否有權(quán)力主動的殺死另外一個人的道德的立場上進行選擇?！?p>　　程楠說：“那你的選擇是什么？”

　　宋蒙城說：“我選擇什么也不做,，我不會為了拯救更多的生命,，而去殺害另外一條生命?！?p>　　程楠說：“這件事,，與這個性質(zhì)是完全不同，你要對付的是一個窮兇極惡的罪犯,，拯救的是無辜的受害者,。”

　　宋蒙城說：“沒有誰是真正無辜的,，走私的行為不是被迫的,，是他自己的選擇，也許是誤入歧途,，那么自己就要承擔(dān)這個選擇所帶來的后果,。

　　但我不是執(zhí)法者，這只是其一,，其二是即便是一個罪犯,，在法律沒有給他定罪之前,，我作為一個普通的公民，仍然不會拿有罪的眼光去審視,，這就是我與你的區(qū)別,，因為你是一個警官?！?p>　　宋蒙城喝了口茶,，繼續(xù)說道：“你也說了，要對付的是一個窮兇極惡的罪犯,，我只是一個學(xué)生,，你讓一個學(xué)生去對付一個罪犯，而且說成是義務(wù),，這就是一種道德綁架,。”

　　程楠說：“我希望你能認真考慮一下,?！?p>　　宋蒙城說：“這沒什么可考慮的，這于我的處事準則相違背,，而且隨時可能陷入危險的境地,，君子不立危墻之下，畢竟我不是警察,，我只是一名普通的學(xué)生,。”

　　程楠說：“好吧,，今天就這樣,，我們先談到這里，我還會再來的,?！?p>　　宋蒙城說：“我想我說的還是不夠清楚，我再重申一次,，你們的事情恕我無法答應(yīng),，我這里也不歡迎你?！?p>　　送走了程楠,，宋蒙城陷入了沉思之中，這是他重生以來第一次陷入一種困惑之中,，即便之前,，所有的人生經(jīng)歷，也沒有類似這次這樣的事情,，他找不到任何的參考依據(j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