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澈厚著臉皮把剩下的青棗和葡萄也給分吃了,,但吃的最多的那人還是他。
鐘氏叔侄明明也陶醉在這些水果中,但他們卻很克制,,只吃了極少的一部分,。
他知道是因為這兩人敬畏他,,認定他是仙師。
“我重申一遍,,雖然我并不屬于這里,但我真是一個普通人,!”
鐘氏叔侄一同點頭,,表示認可方澈的話,但他們恭敬的眼神卻出賣了他們,,他們就是認定他是仙師,。
方澈苦笑之余沒再解釋:“不管怎么樣,還是謝謝你們的水果,?!?p> 和阿彬?qū)ν谎郏瑔⒘际迥樂呼錾骸笆俏覀冊撝x仙長賞賜才是,,說來慚愧,,我們并不知曉仙長降臨此處,若是知曉,,供奉必當獻上,?!?p> 方澈氣息一窒,,眼睛看向鐘啟良那張恭敬的臉,從表情來看,,對方并沒有說謊,,他也相信對方不會說謊。
臥槽,。,。。鐘啟良的意思是這些水果并不是他們奉上的,!
方澈頓時汗毛直立,,在這深山老林之中,如果這些水果不是他們供奉的就很恐怖了,!
一瞬之間,,八個無臉男人抬著玄黑大轎的畫面在腦海一閃而過,方澈打了一個寒顫,,慌忙晃了晃腦袋,。
呸!一定是其他經(jīng)過這里的人如同鐘氏叔侄一樣把他當成了仙師,!這些水果就是他們供奉的,!對!一定是這樣,!
“正好我也要去青州,,和你們順道,,一起啟程吧?!?p> 如坐針氈的方澈站了起來,,想快點離開這個不祥之地,和鐘氏叔侄簡單交談過,,所以知道他們要翻越這片密林去青州,。
“求之不得!求之不得,!”
啟良叔連忙陪著站了起來,,忍不住心中竊喜,有一位性子隨性的仙師同行,,那是天大的福緣,。
而且這位仙師脾氣意外的好。
“仙師,,您把瓷盤忘了,!”
見方澈起身手對地面的潔白瓷盤置若罔顧,啟良叔輕輕地提醒了一句,。
方澈低頭看了一眼地面的瓷盤,,那個瓷盤雖然潔白,但看起來極其普通,,于他而言并沒有什么價值,。
于是他隨口說道:“送你了?!?p> 既然對方一直把他當作仙師,,方澈也就沒有稱呼這位年近四十的男人為啟良叔,方澈若是這么叫他,,他多半會心里不安,。
“多些仙長賞賜!”
啟良叔心里別說有多痛快了,,比賺到錢還高興:這瓷盤可是仙器,,拿回家好生供著,福澤一定會降臨他的家族,。
欣喜地捧起那只瓷盤,,啟良叔小心翼翼地護著,生怕跌落在地上,,想來仙器落地不會碎,,但落地是對仙師的不尊重。
鐘彬在身后突然驚呼:“啟良叔,,你的腿好了,,不瘸了,!”
啟良叔從驚喜中回過神來,把那只瓷盤抱在懷里,,半信半疑地走了幾步,,一臉難以置信,再走幾步,,一臉狂喜,!
瘸了十幾年的左腿真的不瘸了!
“仙師之恩無以回報,!回去之后我定讓我族之子孫,,世代供奉仙師之威靈!”
啟良叔淚眼婆娑,,跑到方澈面前跪了下去,。
方才享用仙供之時通體舒暢,一股暖流穿梭在他瘸腿之處,,但他并沒有在意,,卻不曾想,仙供已把他的瘸腿治好了,!
‘我,。。,。我啥也沒干??!’
方澈以手扶額,,考慮著要不要把跪下的啟良叔扶起,想了一下還是覺得不扶了,,畢竟他改變不了別人的宗教信仰,,這個世界的普通人或許崇尚的就是修仙之士吧。
“還是早點啟程前去青州吧,!”
,。。,。
經(jīng)過一路的旁敲側(cè)擊,,方澈總算對他所在的地方有所了解,此處密林地處青,、禹兩州交匯之處,,屬大齊境內(nèi)。
這里也并不屬于歷史上的任何朝代,,是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有修仙者,,也有妖魔鬼怪。
也就是說,,這是一個機遇與危險并存的世界,,若有機緣便可以成為仙者,倒霉的話也可能被妖怪吃掉,。
前世經(jīng)常加班到吐,,掙扎在社會底層,認真的想了想,,這一世方澈想做個自由人,,無人拘束,有錢可花,。
條件往上加一點,,做個仙者也不錯,鐘氏叔侄對他這個冒牌仙師就畢恭畢敬,,可想而知,,仙者作為這個世界的上流人物,多受人尊崇,。
所以方澈一想到自己這具文弱的身軀便陷入沮喪,,一整個下午都心情低落,他現(xiàn)在的狀況連一個普通人都不如,。
鐘氏叔侄見方澈心情不好的樣子,,也不敢去叨擾這位他們心目中的仙師,只是盡心盡責(zé)地走在前面把擋路的荊棘與雜草除開,,方便仙師行走,。
似乎是享用了仙供的原因,叔侄倆明顯感覺到體力發(fā)生了變化,,后背的籮筐輕了不少,,腳步也變得輕盈許多,因此他們對方澈也更加的恭敬,。
但他們的恭敬卻加深了方澈的沮喪,,因為他只是個普通人,就像老被人羨慕高薪的小碼農(nóng),,其實一室一廳都租不起,,巨大的落差讓人特別難受。
日暮時分,,密林重歸黑暗,,屬于這里的喧鬧開始上場,此起彼伏的窸窸窣窣聲讓這座密林顯得極為寧靜,。
不知為何,,這個夜晚那些瘆人的怪叫聲都沒有了,,溫度也很適宜,加上有鐘氏叔侄作伴,,一直精神緊繃的方澈得到放松,,安靜地躺在鐘氏叔侄給他鋪好的軟墊上。
一旁的鐘氏叔侄漸入夢鄉(xiāng),,啟良叔睡覺都抱著那只高腳瓷盤,,嘴角時不時浮現(xiàn)笑意,也不知道夢見了什么開心的事情,。
這一晚的月色也很好,,透過密林上空的間隙,斑斕的星空浮現(xiàn)一角,。
星光燦爛,,月色皎潔,如此純凈的星空方澈已經(jīng)很多年沒見過了,,雖然經(jīng)常深夜下班,,但城市的夜空總是被霓虹燈遮蓋。
也許是真的太累了,,方澈同樣很快進入夢鄉(xiāng),,等他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大亮,。
密林間的空氣十分清新,,薄薄的晨霧在樹木之間繚繞,縹緲得就像仙境一般,。
方澈坐起伸了一個懶腰,,打算向旁邊的鐘氏叔侄說聲早安,但一扭頭,,他就怔住了,,心里像塞了一塊石頭,。
原本睡在旁邊不遠處的鐘氏叔侄早已不去蹤影,,方澈喊了幾聲,只是驚起了幾只林鳥,,沒有聽見鐘氏叔侄的應(yīng)答,。
看樣子鐘氏叔侄已經(jīng)撇下了他,雖然方澈心里有點失落,,但也很快就釋懷了,。
睡夢狀態(tài)下最容易顯露本性,或許就是那個時候鐘氏叔侄發(fā)現(xiàn)他只是一個普通人,。
像他這樣的文弱書生,,不僅幫不上忙,,還得消耗他們的食物,他們不愿意帶上他也不過分,,沒收走他的睡墊已經(jīng)仁至義盡了,。
微微嘆了口氣,方澈站了起來,,看著地上余溫尚存的軟墊,,嘴角掛起自嘲的笑意。
獨自面對這個陌生的世界,,接下來該何去何從呢,?
從鐘氏叔侄那里得到的信息,往前走是青州,,起碼十天的路程,,往回走的話,大概六天就能回到禹州城,。
密林間危機四伏,,往回走風(fēng)險明顯更小,但這具身體的原主冒著這么高的風(fēng)險都要前往青州,,肯定有他的道理,。
既然這樣,那就繼續(xù)往前走吧,,不要白費原主心機啊,,這貨明顯在坑我!
但收拾好軟墊還沒往前走,,方澈就聽到一個冰冷的男人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方澈,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方澈被這個充滿殺機的聲音嚇了一跳,,聲音的來源是正前方,但前方卻空無一人,。
到底什么是人,?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跟我有什么仇,?
一連串的疑問在腦海中打轉(zhuǎn),,方澈開始緊張起來。
“你是誰,?你在哪,?”
方澈往左右兩邊看去,左右兩邊也沒人,晨霧到處彌漫,,根不看不太清楚周圍的情況,。
“死在你手中的人多得數(shù)不過來,你自然不知道我是誰,,可我卻記得你,,是你毀了我,也帶走我疼愛的弟弟,!”
那個冰冷的聲音變的兇神惡煞,,情緒激動,方澈意識到危險馬上就要降臨,,心臟猛地狂跳,。
不可能的吧!這具身體這么瘦弱,,人畜無害的文弱書生,,會是一個殺人狂魔么?搞錯了吧,!
方澈快速地質(zhì)問:“是不是有什么誤會,?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誤會,?”
對方狂笑。
完了完了,,把他激怒了,,方澈心里咯噔一聲,下意識地拔腿往后便跑,。
方澈完全不知道對方是什么人,,也不知道對方戰(zhàn)力如何,但他很清楚一點,,自己很弱,!
即使對面是普通人,他也不一定干得過,,況且對方是來尋仇的,,肯定有備而來!
方澈用盡全身之力,,向后狂奔,。
自從吃過那些供奉的水果之后,他就沒覺得餓,,一直體力充沛,得益于此,他的奔跑速度也很快,。
“龍說的沒錯,,你果然經(jīng)脈盡斷,法力全失,!”
“失去法力的你,,就像當初的我,一點反抗的余地都沒有,!”
“一直跑吧,!拼命跑吧!看你能跑到什么時候,!哈哈,!”
那肆意狂笑的聲音簡直就像跗骨之蛆,一直跟在方澈腦后,,方澈全身冰冷,,看來根本甩不脫對方。
更要命的是,,對方一點腳步聲都沒有,,追他都不需要跑,看來根本就不是一個級別的人,!
完蛋了,!這么說的話,我要死在這,!
方澈絕望地停了下來,,額頭上的粗汗在微風(fēng)中透著冰涼,再這么無腦的跑下去,,自己先被累死了,。
方澈喘著氣轉(zhuǎn)身,細看周圍的變化,,想找出對方在哪,。
那聲音卻憤怒地呵斥:“怎么不跑了!繼續(xù)跑??!”
憤怒的吼聲一直在耳邊滾來滾去,可仍沒有人影,,看這架勢基本沒勝算,,對方的實力無疑凌駕于普通人之上。
咔嚓——
毫無跡象,,猛地一腳踢在了方澈的背脊上,,方澈整個身體斜向上飛起,,耳邊疾風(fēng)呼嘯,方澈感覺自己的脊柱斷裂,,接著劇烈的痛疼襲來,。
方澈急速拋飛的身體撞向前方的大樹,撞斷了數(shù)根腕口粗的枝干,,胸前肋骨在撞擊之中悉數(shù)斷裂,,腥咸的鮮血從他口中噴了出來。
誰說反派死于話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