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雨讓調研的節(jié)奏暫時停擺,,像是給出氣的高壓鍋放上壓閥,,蒸汽被逼困在狹小的空間里,,無頭蒼蠅般四處亂撞,,艱難地從層層包裹中鉆出,渴望掙脫固定規(guī)則的束縛,。
雨似傾盆,,之書的敲門聲模糊得有些不真實。他穿著一件黑底白條的T裇,,卡其色的七分褲,,露出細瘦的小腿和腳踝。我把門打得開了些,,問:“怎么了,?”
“我能借你的房間打個電話嗎?”之書臉色看起來有點憔悴,。
“當然可以,。”我讓到門外,,反手把門關好了,。
“誒,?”老田站在門口喊我:“怎么把你趕出來了?”
我哭笑不得:“他打個電話,。”說完想想,,也不知道要打多久,,干脆走到老田旁邊,說:“走走走,,進屋坐著去,。”
在我印象中的男生寢室,,基本都是亂糟糟的,,味道也像進了農場一樣,一言難盡,。不過之書和老田的房間,,倒是出乎意料的有些整潔。東西都擺得板正,,拉開的窗簾透進陰云下的一點天光,,只有些微凌亂的床單顯示著這里有人休息過。老田給我倒了杯水,,陪我一起坐在窗邊的沙發(fā)上,。
“他最近怎么心神不寧的?”我問,。
“部門里的師兄師姐希望他留下來當部長,,但是出去交換的機會他不想放棄,因為這次選上的幾率很大,,而且這個項目不見得以后還有了,。”老田把二郎腿的姿勢換個方向,,說:“之書一直在跟部門里的人聊呢,。”
“除了他還有誰能當部長,?”我問,。
“木子?!崩咸镎\實地回答我,。“之書在,,她就是副的,,不在,,就是正的了?!?p> 我抿了抿嘴,,木子對于之書來說,除了是工作伙伴,,確實也是他最有力的競爭對手之一,。
“他倆現在關系怎么樣?”我繼續(xù)問老田,。
“挺好的吧,,你們沒在一起之前,他倆經常一起聚餐吃飯,,之書也送她回宿舍啥的,。”老田一邊說話一邊觀察我,,我失笑:“看我干嘛我不吃人,。”
“這不是怕你吃醋么,?”老田戰(zhàn)術撓頭,,想了想又說:“不過自從你和之書一起以后,我再沒看到他送過木子了,?!?p> “這不是廢話么?”我翻了個白眼:“都期末了誰天天辦活動吃飯,!”
“哦對,。”老田如夢初醒,,訕訕沖我一笑,。
斷斷續(xù)續(xù)又聊了些有的沒的,老田隨口講了個笑話,,恰好戳到我笑點上,,一時間房間里哈哈的聲音不絕于耳。
老田突然沒了動靜,,我直覺背后一涼,,伸頭看向門口。之書眼皮都懶得掀一下,,徑直走到自己床邊坐了,,看看我說:“我打完了?!?p> 他現在絕對不像happy的樣子,。
我躊躇著開口:“那……我先回去,。”說完,,我站起來跟老田打了個招呼,,就往自己房間去了。
我剛要反手關門,,一只手“砰”地一聲撐在門板上,。我不知道該怎么形容這樣的之書,像是窗口的流浪貓,,容易受驚容易頹廢,又像是即將捕獵的花豹,,暗中蓄力,。
“拍偶像劇啊?!蔽宜砷_了門,,然而之書似乎沒有出戲。
“我倆就是講了笑話,,剛才聊的都是你……”老田說著走過來,,還要再解釋,之書做完了我十秒前沒做完的動作——反手關門,。
他猛地靠近我,,把我圈禁在門后的狹小角落里。獨屬于之書的呼吸侵襲進我的安全領域,,這不是我第一次和之書這么近,,卻是和他第一次這么近。
我想要說話,,但之書似乎是看準時機,,一口封住了我的嘴。
如果現在的環(huán)境真的是高壓鍋,,我大概就是那股無處可逃的蒸汽了,。之書很生氣地咬我,嘴唇被他啃得有些發(fā)麻,。我喘不上氣,,使勁推他,又被進一步壓住,,再肆意妄為,。
——
可以了,就環(huán)腦到這里吧,。我是那么有顏色的人么,?
之書關門以后,,就一動不動地站在門口,任老田的解釋不絕于耳,。我走到門邊,,沖外喊了句“沒事”,拉著他坐到椅子上,,給他倒了杯水,。
“你不問問我為什么來?”之書捧著杯子,,眼神跟著我的腳脖子動來動去,。、
“來都來了,,我還趕你走?。俊蔽以谒麑γ娴拇策呑?,說:“干什么,,讓你在老田面前沒面子?”
“你剛才……”之書只說了個高調的開頭,,就在我的笑容里偃旗息鼓了,,自己氣嘟嘟地喝水。
“我怎么——”我故意拉長語調,,之書悶頭喝水不說話,,像活受氣了一樣。
我伸手拿過他的杯子:“不許喝了,,不說話不讓喝水,。”
之書氣急,,站起來就要走,。我從背后環(huán)住他現在還很纖細的腰,一只手抬高到他的右肩,,輕輕揉著,。
“乖,想喝水姐姐給,?!蔽矣孟掳筒洳渲畷暮牵硪恢皇衷谒目诋嬃水嬋?。
紙上有黑貓
大家觀察過老式的高壓鍋嘛,,是要放安全閥的,這樣鍋才不會炸開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