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城外的竹林,向來是世家子弟附庸風雅的好去處,。但此時已是深秋,,萬物蕭瑟,連往日游人絡繹不絕的聽雨閣也是沉寂了一陣子,,就更別提在這風雨交加的日子,,哪會有人放著煙柳巷的燈紅酒綠溫柔鄉(xiāng)不去理會,跑來這鬼地方自找罪受,。
竹林更是顯得幽暗恐怖,,狂風的怒吼聲夾雜著劈里啪啦的雨勢,帶著些許秋日狂風刺骨的寒意,。
突然有一陣喧嘩聲擾亂了這場暴風雨的洗禮,,有數(shù)十人的腳步聲,馬蹄聲,喘息聲,,以及時不時刀劍相接的嘈雜之音,,伴隨著風聲大作,仿佛鬼哭狼嚎,。
奔在前方的是數(shù)個衣著統(tǒng)一,,黑布蒙面手持彎刀的死士。只不過每個人身上都有或大或小的傷口,,奔波已久,,很是狼狽。
為首者是一位白衣公子,,即便被大雨澆濕了他的衣衫,,被人追殺狼狽至此,面上卻也維持著翩翩君子的從容平靜,。
只見他對著后面窮追不舍的追擊者朗聲道:“白十一,,今日哪怕我殞命于此,也休想讓傅行止好過,,我今日的結局,,便是他明日的下場!”
回答他的是一只強有力的箭矢,,尾羽帶著呼嘯聲破風而來,,直沖名門。險些貫穿他的額頭,,卻也狠狠擦過臉頰,,劃出了一道血痕。
“這一箭,,是利息,。”
在他們的身后,,有一人騎在馬上,,頭上戴著斗笠,看不清神色,,一身玄衣仿佛與這周遭的環(huán)境融為一體,。手持弓箭,唯一露出的那張毫無血色的唇瓣微動,,卻能從其中聽出滿滿的殺機,。
對著這一行人窮追不舍的,只有一人而已,,卻把這數(shù)十人搞得狼狽不堪,,想來此前有一場怎樣惡戰(zhàn),。
那白衣公子聞言卻不怒反笑,還撫掌笑著稱贊道:
“不愧是司空先生的弟子,,果然出手不同凡響,。論這江湖中也未必能尋出幾個敵手來,著實讓人傷腦筋,。“
他嘴上說著傷腦筋,,面上卻無半絲懼意,。只是用手背毫不在意地擦了擦面頰的血漬,一聲令下,,原本跟在身后聚在一處的死士們立刻分散開來,,形成包圍之勢,手中的彎刀舉過胸口,,齊齊對準了那縱馬而來的少女,。
無人能看清那少女的面容,一頂碩大的斗笠隔絕了外部一切打量的目光,。
“錚————“她背上的長劍應聲出鞘,,冷冽的劍光一閃而過,那動作過于迅速,,甚至沒人看清她如鬼魅般的身法,,離她最近的刺客便生生送了命,瞪著那雙不可置信的眼睛倒了下去,。
咕咚一聲,,有兩個黑影倒了下去。大片的血花噴濺在他身旁的幾人身上,,其他人心里頓時毛骨悚然,。雖說他們身為死士早已把生死拋諸腦后,但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他們從未遇到過身法如此詭異的對手,,僅在幾息之間,,身邊的同伴便被人生生取了性命。
而在場的人甚至都沒有看清她是如何出手的,。
這是個非??膳碌膶κ郑麄円恍性居袛?shù)十人的精銳相隨,,如今大半都折損在這個少女的劍下,。
雖然那少女只是孤身一人,但對于他們來說這顯然并不是什么有利局面,。即使放在戰(zhàn)場上,,他們也是以一敵十的精銳,,但是直到遇到這尊鬼魅般的殺神。
少女手握著的那柄長劍之上還殘留在血跡,,混著雨水滴滴答答地往下蜿蜒地流淌著,,她毫不在意地抖了抖身上的披風,雨水隔絕在那披風之外,,惡劣的天氣對她來說并沒有絲毫影響,。
白光一閃,又是兩聲慘叫,,有兩名死士竟被齊齊砍斷了胳膊,,正抱著殘肢翻滾在地,哀嚎不已,。
“廢物,。“
那白衣公子面露嫌惡地皺了皺眉頭,,從袖口出向外飛出兩柄暗鏢,,連最后的慘叫聲也徹底沉默了下去。
被喚作十一的少女挑了挑眉:“沈忱,,你倒是對屬下也這般狠心,。“
沈忱聞言只是涼涼掃了身后一眼,,“我不留無用之人“,。
僅剩下的幾個死士面面相覷,索性咬咬牙,,心一橫便舉刀向十一包抄了過去,,橫豎都是死,倒不如為自己拼死一戰(zhàn),。
可是螻蟻豈能冒犯修羅,?無名出鞘,如暗夜之流星,,夜行之鬼魅,。使人如墜無間地獄,受萬鬼審判,。
有兵器入肉的聲音,,有鮮血飛濺,轟然倒地的聲音,,不過片刻,。僅存的幾個死士也全部被解決了。
沈忱只是冷眼看著,,精心培養(yǎng)多年的死士一個一個折在這里,,他沒有一絲動容的神情,,臉上不變的的是那副微笑的假面。
“現(xiàn)在,,只剩下我們了,。”
沈忱從來都知道,,白十一其實是一個很可怕的人,,她的毅力堅定得可怕,一人之力覆滅他培養(yǎng)多年的精銳,。如果有的選擇,,他絕對不會讓事情發(fā)展成眼下這種不死不休的地步。
如果他可以選擇,,可他已經(jīng)沒得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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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時月
心血來潮之作,,相逢即有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