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陽城東南一家茶樓內(nèi)。
“今天就來給大家說說,咱汴陽城倚紅樓的二三事,?!?p> 大堂中,一位說書先生正開場,。
“要說起這倚紅樓的美人啊,,那可是三天三夜都說不完??梢f這之中最美的,,那絕對是當今的頭牌——水柳?!?p> 醒木一拍,,說書先生接著說道,“說起這水柳啊,,那可真是仙人之姿,。楚腰蠐領,一雙桃花眼是水波流轉,,含羞帶媚,,一開口啊,能叫你渾身酥軟,,直溺死在那溫柔鄉(xiāng)中,。”
“汴陽有幾個權貴不是她的裙下之臣,。這不,,這些日子又多了一個,守在倚紅樓整整兩月未出呢,!”
說書先生擠眉弄眼的,,底下的人哄堂大笑。
大堂的一個角落里,,元玉昭皺著眉頭,,“豈有此理,,天家豈是這些人能夠編排的!京兆府尹是干什么吃的,?怎么還不把這些人都抓起來,!”
“公主息怒?!睆乃锨?,“這些人只是捕風捉影,況且言辭間并未提及安王,,若是官府抓人,,反倒落人口實?!?p> 元玉昭握著拳頭,,忍著怒意的看著周圍的百姓。
“說書的,,這些風月之事聽著著實無趣,,不如說說別的!”
一個彪形大漢開口打斷了眾人的哄笑,。
“這位客官,,聽這口音,不是汴陽人吧,?!迸_上的說書先生老神叨叨的摸著自己的山羊胡說道。
“不錯,,在下初來乍到,,本以為你們皇城腳下的人,會說些什么新鮮事兒,,沒想到還是這些男女之事,,著實無趣的很?!?p> 大漢對眾人的反應嗤之以鼻,。
“既是要聽新鮮事,那您可是來對了,。這汴陽啊,,是天底下最不缺新鮮事的地方?!?p> 說書先生神秘一笑,,聲音略微壓低了幾分,“在這汴陽城,,風月之事可不只事關男女,?!?p> “切,那難不成還能都是男的,?”大漢覺得有些可笑。
說書先生笑得有些得意,,“這就是新奇的地方了,。這倚紅樓啊,既是青樓,,又是象姑館,。”
“倚紅樓的頭牌,,可不是只有女人能當,,男人也是當?shù)玫摹,!?p> 大漢雙眼瞪得如銅鈴一般,,滿臉震驚。
“可惜啊,,”說書先生搖搖頭,,滿臉惋惜,“只有權貴才能見上頭牌一眼,,我等卻是連那水柳是男是女都未可知,。”
話音剛落,,大堂里的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了起來,,言辭之間皆是對倚紅樓頭牌的猜測。
“如今這位頭牌水柳是位絕世貌美的女子,,真的,!我那鄰居的表姑的二兒子的發(fā)小的表哥在寧國侯府上當差,曾經(jīng)隨侯爺去過倚紅樓,,親眼見過水柳,,絕對錯不了!”
“胡說,!那水柳分明是個男子,。。,。,。”
一時間,,大堂里鬧哄哄的,,元玉昭見狀,,便帶著兩個從霜、從露兩人離開了茶樓,。
茶樓外,,元玉昭若有所思的摸摸下巴。
“我還道奇怪,,怎么青樓的頭牌會是個男子,,原來這中間還有這么個說法,這回算是長見識了,?!?p> ****
雪竹苑內(nèi),元玉昭坐在涼亭中,,望著眼前的雪竹出神,。
“公主,人綁來了,?!?p> “帶上來?!?p> “是,。”
說著,,一個五花大綁,,頭上套著麻布袋的男子,被扔到了元玉昭面前,。
元玉昭有些哭笑不得,,“讓你綁你還真綁?!?p> 十三撓撓頭,,老老實實的解開繩子,又將男子頭上的麻布袋拿開,。
像是不適應突如其來的光亮,,地上的男子瞇著眼睛,過了一會兒才堪堪睜開,。
黛眉春山,,秋水剪瞳,倚紅樓頭牌,,果真名不虛傳,!
元玉昭眼中的驚艷一閃而過。
“你就是水柳,?”
“正是,。,。。,。小人,。”
水柳害怕極了,,跪在元玉昭面前,,身子不停的抖著。
“知道為什么把你請過來嗎?”
“小人,。,。,。,。”
聽著是個少女的聲音,,水柳壯著膽子抬頭看了一眼,。
面前少女逆光而坐,容貌有些模糊,。
猜測著眼前之人的意圖,,水柳試探道,“姑娘可是要水柳,。,。。,?!?p> 元玉昭眼珠轉了轉,勾起嘴角,,語氣有些曖昧,,“本姑娘可是仰慕倚紅樓的頭牌水柳已久,今日終于得見,。,。。,?!?p> “姑娘看得上水柳,是水柳的福分,?!?p> 水柳柔聲嬌嘆,懸著的心放了下來,。
聽著水柳陰柔的語調(diào),,玉昭身后的從露哆嗦了一下,。
元玉昭捏著嗓子說道,“你這整日都與他人在一起,,我可是好不嫉妒,!”
聽著元玉昭矯揉造作的話語,從露哆嗦的更厲害了,。
“沒有,,沒有,姑娘,?!彼行┬邼牡拖骂^,“水柳雖是頭牌,,可更是清倌,,輕易是不會賣身的?!?p> “哦,?我怎么聽說這幾日你日日與他人在一起,未曾出房門半步,?”
“姑娘誤會了,,”水柳有些著急的解釋道,“姑娘,,安王爺只是喜歡水柳的聲音,,纏著讓水柳唱曲兒罷了。水柳,,水柳,。。,。,。”
倒是急得快要哭出來了,。
“果真如此,?”元玉昭試探道,“我怎么聽汴陽城的人都在說安王爺,。,。。,?!?p> “姑娘,水柳真的是清白的。安王爺又沒有龍陽之好,,怎么會,。。,。,。王爺真的只是來聽水柳唱曲兒的?!?p> 水柳眨著小鹿般的眼睛濕漉漉的看著元玉昭,。
“那可真是太好了,”元玉昭狀似驚喜,,“我先讓人帶你下去休息,,待今夜良時。,。,。?!?p> 元玉昭拋了一個媚眼,,水柳看到,,兩頰緋紅,,低著頭扭著手指,跟在從霜后面下去了,。
涼亭靜悄悄的,,從露時不時的瞟著元玉昭。
元玉昭繼續(xù)望著雪竹發(fā)呆,。
從露終于忍不住了,,小心翼翼的開口問道,“公主,,一會兒還要回宮,,這水柳,您是打算留在別院還是,。,。。,?!?p> 從露咽了口唾沫,“帶回宮,?”
“什么帶回宮,?”元玉昭有些好笑的回頭看從露。
“公主,”從露頗有些為難,,“這事兒若是被皇上和皇后娘娘知道了,,奴婢怕是小命不保,您要不,,再考慮考慮,?”
元玉昭哈哈大笑。
半晌,,元玉昭捂著肚子,,“從露,你不會真以為,,我會要對那水柳如何吧,?”
“難道公主不是要把水柳。,。,。?!睆穆兑粫r找不到合適的詞,,只好用手比劃了一個扒衣服的動作。
元玉昭笑得趴在了石桌上,。
“怎么了,?我說錯了?”從露有些迷糊,。
元玉昭一時笑得停不下來,,一旁的十三看不下去了,有些嫌棄的說,,“你這腦袋里裝的都是些什么,?平時少看些話本子!人都看傻了,!沒發(fā)現(xiàn)公主是在套話嗎,?”
“。,。,。?!睆穆斗磻^來,,頓時臉燒的通紅,“奴婢去看看廚房備的糕點好了沒,?!?p> 說完,,頭也不回的快步走出了涼亭。
這邊,,元玉昭終于笑完了,,揉著肚子喘著氣。
“公主,,那個水柳如今怎么辦,?”
“想個辦法把他弄暈了,遠遠的送走吧,?!?p> “不送回倚紅樓嗎?”
元玉昭搖搖頭,,“照著皇叔的性子,,沒個三兩個月,是不會失了興致的,。雖說沒有做出格之事,,可天天跟個男子在青樓里,總會引來閑話,?!?p> “皇嬸和玉清,可是經(jīng)不住這么久的閑話的,?!?p> “你去倚紅樓將他貴重的東西收拾一番,再留一封信,,大概意思就是跟相好的跑了,?!?p> 十三一臉興奮的在一旁摩拳擦掌,。
“是,公主,。保證辦的妥妥的,!”
是夜,雪陽宮雪竹殿內(nèi),,元玉昭端正的坐在書桌前練著字,。
“公主,都辦妥了,?!?p> “人送到哪里了?”
“往北邊送了,?!?p> “嗯,送遠些吧,越遠越好,?!?p> “是?!?p> 十三站著不動,,元玉昭有些奇怪的抬頭問道,“還有何事,?”
“公主,,在那水柳的房內(nèi)找到了一個令牌?!?p> “令牌,?”
十三將一塊令牌放在了桌上。
元玉昭放下毛筆,,有些好奇的將令牌拿起來看了看,。
一塊玄鐵令牌,一面“君”字,,一面竹葉,,暗紋精致。
“這是什么令牌,?”
“屬下也沒有見過,。”
“暗衛(wèi)的卷宗里有嗎,?”
“沒有,。”
元玉昭皺了皺眉,,“追上那個水柳,,重新帶回。,。,。?!?p> 窗外傳來幾聲高高低低的鳥鳴聲,。
十三神色一變。
“公主,,怕是,,追不上了?!?p> “那個水柳,,跑了,。”